四人默默看了一陣,獨孤心慈亦嘀咕這些畫像畫的那麼大,靡費時日。

三人懶得理會他的奇思怪想,納蘭妃雅攙扶皇太后下閣。

繼續北行,過幾個宮殿見有一汪池水,皇太后說那是東海,於是獨孤心慈說是不是還有西海南海北海?

皇太后看其一眼,納蘭妃雅卻說“汝倒會能掐會算,禁苑真的有此四海”

於是獨孤心慈吹噓說司馬老神仙曾傳他卜算之術,等某老了亦可充為神仙。

納蘭妃雅嗤笑“汝可能算到某等等會會在何處歇息?”

獨孤心慈啞然,眾人往西行,到了北海,此處有千步迴廊,於是再次歇息了片刻。

一路未見幾人,尚是殘冬,池水裡枯荷殘葦,很是衰敗。

“以前此處亦是人來人往,三五成群,宮娥妃嬪,宦者衛士,絡繹不絕啊,”獨孤皇太后緬懷舊日時光,很是感觸。

“現在的大明宮很是熱鬧,興慶宮更是如鬧市,要某說啊,還真不如此處,清靜有什麼不好?少爭鬥少頭疼”獨孤心慈勸慰。

“某當然喜好清靜,要不早不在這兒住了,汝這猢猻年紀輕輕可正是喜好熱鬧的時候,怎知清靜的好處?”獨孤皇太后笑道。

“繁華過後,盡是孤寂;喧囂之後,依舊安詳。”獨孤心慈嬉笑。

“汝倒是比老嫗還看得透”獨孤皇太后讚揚,繼續前行。

“汝從大術師跌落,倒真悟了不少,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某會為汝報仇的”納蘭妃雅偷偷拉住獨孤心慈的手。

“恩怨何時休,紅塵何時了”獨孤心慈繼續扮得道高人。

“汝遁去空門做高僧?”納蘭妃雅生氣的甩開他的手。

“哎哎,某就是做了和尚亦是花和尚”獨孤心慈趕上,轉眼嬉皮笑臉。

納蘭妃雅繼續生氣前行,獨孤心慈唱到

“鞋兒破帽兒破

身上的袈裟破

汝笑某他笑某

一把扇兒破

南無阿彌陀佛

無煩無惱無憂愁

世態炎涼全看破

走哇走樂呀樂

哪裡有娘子哪有某

鞋兒破帽兒破

身上的袈裟破

笑某瘋笑某顛

酒肉穿腸過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陀佛

天南地北到處遊

佛祖在某心頭坐

走哇走樂呀樂

哪裡有娘子哪有某”

“還真是一個花和尚”納蘭妃雅噗嗤一樂,無法只有任其牽著手前行,趕上皇太后。

“此乃遠東小調麼?還真奇怪?”皇太后也是笑哈哈的問道。

“算是吧,某胡亂哼哼的,哼多了就成了遠東小調,廟街那邊很流行的”

“流行,傳揚很廣的意思?”納蘭妃雅問道。

“那是,哪兒有井水處就有某的歌聲”獨孤心慈大言不慚。

“那汝再來一曲,不許胡言亂語”納蘭妃雅提出要求,獨孤心慈撓頭。

“讓那小子自己想去,某等先走走”獨孤皇太后笑著過來拉她一起前行。

走了有十來步,後面傳來歌聲:

“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汝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汝的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某開始孤單地思念

想汝時汝在天邊

想汝時汝在眼前

想汝時汝在腦海

想汝時汝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汝發現

某一直在汝身邊

從未走遠”

歌聲沙啞縹緲,卻沁人心脾,納蘭妃雅手一顫,皇太后鬆開她的手,嘆道“汝去等他吧,那亦是個痴情人”

納蘭妃雅遂奔去獨孤心慈處,獨孤心慈白袍束髮,孑然立於碧水殘柳旁,眼眸卻明亮如繁星,眼見納蘭妃雅回奔,更是綻放讓枯草黃葉回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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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妃雅到了其面前卻頓住,獨孤心慈卻突地張開雙臂摟住,流求女帝掙扎幾下遂安靜下來,獨孤心慈身高只比其高半個頭,納蘭妃雅遂把頭靠在其肩頭,兩人均未說話,只是享受著冷宮中的片刻靜好。

“年輕真好”獨孤皇太后搖頭笑著離開,邱老太公跟隨,亦是褶子滿臉。

好一陣,獨孤心慈突然唸叨:

“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

納蘭妃雅臻首離開其肩頭,卻未掙脫其懷抱,看著其眼睛說道: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兩人又對望數個呼吸,同時噗嗤一樂。

“走吧,都是汝,讓老佛爺笑話了”獨孤心慈先倒打一耙,摟著******前行。

“汝說什麼?怪某咯”******亦會化成扭肉仙子。

“汝輕一點,昨日某回去沐浴,臂上全是青紫”獨孤心慈不制止卻幽怨的說道。

“真的,某未用力啊?某給汝揉揉”

“真的啊,肯定是真的,要某讓汝瞧瞧”

“讓某瞧什麼啊?汝這登徒子”

“別鬧啊,看,皇太后看過來了”

“都是汝這登徒子”

“好好,某是登徒子,小娘子,汝可真香”

“真的麼?某可天天沐浴”

“某亦是,不沐浴睡覺都睡不著”

“某等這點倒挺相和的”

“豈止這點,某等兩人哪兒都相和,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

“汝這厚臉皮某就自配不如”

“那就是陰陽相和,互補”

“天星,汝究竟看中了某哪一點?某又不豐腴”

“天啊,那些胖胖的有什麼好?”

“什麼胖啊,那是豐腴,某就是太瘦了,某也要豐腴”

“好好好,豐腴點好”

“那汝是嫌惡某瘦咯?”

“瘦點好”

“那某是豐腴點好還是瘦點好?”

“均好均好”

“汝就不能只顧點頭,必須說出真實看法”

“現在就挺好的,豐腴?汝夠豐腴的啊”

“汝的眼睛看哪兒呢?汝這登徒子”

“小娘子,汝就從了老夫吧,這兒人煙皆無,汝喊破喉嚨亦無用”

“對付汝這登徒子,需旁人?看招”

“汝真的還扭啊,剛才才扭的這個地方”

“哦,那某換個地方扭”

“能不能換個招數啊”

“那好吧”

於是獨孤皇太后再看到獨孤心慈的時候,就發現其左耳紅紅的。

當然獨孤心慈的耳朵再紅亦紅不過納蘭女帝的臉頰。

“說什麼陪某遊賞?汝等倒風流快活去了,讓某在此孤寂無人理”皇太后哀怨連連。

納蘭妃雅趕緊抱住皇太后的胳膊“皇太后,都是那個登徒子,汝需為某做主”

“什麼風流快活?還登徒子,皇太后,某等連嘴都未親呢?”獨孤心慈亦是苦悶。

“汝還說?羞死人了”納蘭妃雅趕緊呵斥。

“汝還想親嘴呢?”皇太后大笑,笑聲在枯寂的冷宮中盤旋良久。

“那某等回去,這兒太冷了,某等回去打麻將”獨孤心慈見這水邊寒意重,遂建議回去。

“這才走了一個多時辰”皇太后居然留戀此地。

“老佛爺,這兒很冷的,等天暖了,某等再來”納蘭妃雅也勸道。

“就是,過兩個月,某命這兒的草都變綠,柳樹發芽,荷花開花,再請老佛爺才觀賞”獨孤心慈耍寶。

“汝能命這兒的草都變綠,柳樹發芽,荷花開花?”獨孤皇太后湊趣。

“那當然,嗯,某已下令,七七四十九天後此處的草地即變綠”

“那能不能提前,比如提前到七七四十九個呼吸後?”

“老佛爺,如此困難的法術還是汝來吧?某學藝不精,力有不逮”

“那華師教汝都教了什麼?強拉小娘子親嘴?”

一直笑著聽一老一少鬥嘴的納蘭妃雅不幹了“老佛爺,汝怎地還提此事?再提,某可就不理這登徒子了啊”

“那好,不提就不提,本來汝不理這登徒子正好,這登徒子有什麼好的?但某怕汝若不理他,他會淚流滿衣衫,某等就可憐他,不提了不提了”

四人說說笑笑就回到儀秋宮,獨孤皇太后脫下大氅,獨孤心慈倒後廚端來一碗薑湯,遞給納蘭妃雅,讓其勸皇太后飲下。

皇太后這次倒聽話的喝完一大碗薑湯水。

稍作歇息,獨孤皇太后便來到麻將桌邊,儀秋宮有一張方桌專供打麻將,獨孤心慈呼其為麻將桌。

兩小做扭捏狀上桌,獨孤心慈卻私下說某等把皇太后的體己錢多贏點去吃宵夜。

獨孤伽羅溫鈺一眾年輕人仍未歸來,就連玉真公主亦是陪情郎忘了養母。

當然只有拉邱老太公配角了。

“某要連和三把”獨孤心慈還未起牌便口出狂言。

“是汝學的杜莎莎還是杜莎莎學的汝啊?”皇太后譏諷。

可世事難料,頭三把真的讓獨孤心慈全包了。

“知道賭神的樣子麼?汝等看看某,記住了啊,賭神就是某這樣的豐神俊朗,英武不凡”獨孤心慈張狂的讓納蘭女帝都連踩其幾腳。

“看汝那張狂德行”獨孤皇太后亦是懊惱,她可是連放兩張字讓其和的。

“遠東侯可知風雲突變是什麼意思麼?”邱老太公坐在獨孤心慈上家,此刻幽幽慢語。

“那是,從某上桌這風雲可就會變化的”獨孤心慈繼續狂言。

接下來一局讓獨孤心慈的下家納蘭妃雅給和了,獨孤心慈未在意,一生一代一雙人,誰和不是和?

再來一局就是皇太后和牌了。

“皇太后和的好,再不和某等怕晚飯都沒吃的了”獨孤心慈繼續走在作死的路上。

在接著就是邱老太公和牌了。

“風水輪流轉,下局到某家”獨孤心慈有些勉強的笑道。

可讓其大失所望的是接下來是納蘭妃雅和牌了。

“意外意外”獨孤心慈鬱悶了。

接下來更是鬱悶的是納蘭妃雅與皇太后邱老太公三人輪流和牌,可每次輪到他就給跳過了。

“今日可真是邪門了”獨孤心慈傻眼了,這究竟怎地了?連續都四輪了?

“好漢不能和頭三把”獨孤皇太后嘲諷道“汝頭三把都和了,那可是大大不利”

納蘭妃雅拉拉情郎的衣袖,示意他冷靜。

獨孤心慈接著就很注意上家邱老太公的牌技了,很是普通,該送吃的就送吃,該送碰對的亦是不藏著掖著,獨孤心慈屢屢遲到聽牌,然後就是等著別人和牌。

甚至納蘭妃雅又次故意打出其和牌的字,卻讓皇太后給截胡了。

“某是不是在凌煙閣未給二十四功臣上香啊?”獨孤心慈很是無奈,抱怨連連。

“汝是在苑內對小雅丫頭起了壞心思,影響了手氣”皇太后笑道,邱老太公亦是笑的露出僅剩的三五顆牙齒。

“什麼壞心思?皇太后不能教壞小孩子”獨孤心慈忍著腳上的疼痛叫到。

“什麼教壞小孩子?”玉真公主的聲音從堂外傳來,一眾看燈之人回來了。

“皇太后想抱外孫了,讓某等不要教壞小孩子”獨孤心慈信口雌黃。

“汝這”玉真公主氣的臉紅,抱外孫,她即是皇太后養女,這遠東侯怕就是說的她,可她與王維相差十來歲,婚配怕是不可能的,河東王氏亦不是小門小戶,讓王維做這不明不白的駙馬。

“汝別胡謅,某等讓玉真公主來,看皇太后還能下狠手不?”納蘭妃雅急忙拉其離桌。

“某等今日可得詩不少,汝這小徒弟可不得了”溫鈺亦趕緊緩和氣氛。

“那某去給汝等做飯去,晚上某等吃銅鍋子”獨孤心慈未在意,卻想著偷懶。

“銅鍋子也行”皇太后也同意了。

“小杜甫今日怎麼啦?汝可知道需藏拙,汝若把這些大人給比下去了,他們現在雖會贊汝聰明,轉身過去就會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眾人笑罵其小人心思,杜甫卻憋著小臉,看看眾人,很是認真的點點頭。

獨孤心慈準備到後廚去準備晚宴,玉真公主卻要告辭,

“汝耍什麼小性子?天星又未說汝什麼?他那張嘴汝又不是第一次知道?”皇太后訓斥道,眾人終於見到了皇家的威嚴,這個在武唐時代,即敢冒得罪武后聖人的風險,撫養其所恨之人的子女,此刻訓斥三十多歲的養女,完全不顧眾多俊傑在場,聲音之嚴厲前所未見。

玉真公主淚眼朦朧,掩面出門,王維急忙跟上。

納蘭妃雅卻對小杜甫說“汝師傅把前人的詩句聯句,某念出來讓汝聽聽”

“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奔出去的王維與玉真公主聽到。

“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是駱賓王的詩句,後一句是盧照鄰的詩句,均是寫給情人的,表達對愛情的承諾,對情意的忠貞,能像鴛鴦一樣攜手同老,相伴終生。只要能這樣,就算是能做天上的神仙也不要”杜甫一臉認真的評價,卻讓自己的師孃臉紅如門前燈籠。

“對了,這就汝之老師某對汝之師孃的承諾”沒臉沒皮的獨孤心慈笑得很開心。

眾人無語,獨孤皇太后趕獨孤心慈趕緊做飯去,讓納蘭妃雅與杜莎莎來頂角,邱太公自然又隱身一邊,還差一角最後讓燕馨縣主頂上了。

納蘭妃雅卻說有點累了,笑言讓韋二郎來頂替,韋二郎卻厚著臉皮說他須給燕馨縣主看牌,納蘭妃雅無語,最後讓獨孤伽羅來頂角。

納蘭妃雅看了一局,見祖詠溫鈺楊秋他們拉著杜甫興奮的點評詩句,韋二郎果然站在燕馨縣主旁指指點點。

搖頭笑笑,轉身到後廚去看獨孤心慈了。

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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