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道上。

一艘蓮藕飛舟迅速飛馳,圓形車廂,三節連在一起,像一根巨大的蓮藕。

第一節車廂內。

一條碗口粗的蛇骨盤在正位上,黝黑骨節上瀰漫著一層黑霧。蛇骨左右分別坐著一個人影,全部穿著黑衣、黑靴、面甲、斗笠等。

蛇骨上,黑霧緩緩化作龍形,道:“好了,可以休息兩個時辰。”

盧通立即摘下斗笠、面甲。

斗笠內嵌了一層細密的黑珠子,衣服、靴子上也是如此。

鬼器,欲鬼的性命之本。

有了此物,欲鬼才可以離開灰霧,隨意行動。

對面,戴八憐也摘下面甲,問道:“龍倀,為什麼扮成鬼役?”

“你們只要聽我安排,到時直接殺人,搶下爍魂壇即可。”

戴八憐神色一冷,看向盧通。

盧通搓了下斗笠上的冰涼黑珠,緩緩道:“殺人簡單,只是樞運城陣法無數,我擔心一旦暴露,非但奪不到爍魂壇,反而惹來麻煩。”

“就是,這件事關係到父親的成嬰大事,必須萬無一失。”

“龍倀師兄,穩妥起見,我們還是先商議一下才好。”

“對。”

二人一唱一和。

若是魏虎,不會如此逼迫龍倀

但是變賣了家產後,盧通突然意識到,可以透過變故一點一點的改變魏虎的性情。

散盡家財、修為突破、另得新歡……

龍倀沉默了一會兒,道:“很簡單,進城、奪壇、出城。”

盧通、戴八憐對視一眼。

戴八憐問道:“樞運城可不是我們的地盤,萬一驚動了山長的人怎麼辦?”

“我帶了司主的‘散花紗帳’。”

盧通正疑惑什麼紗帳時。

戴八憐已經脫口而出,道:“是不是百年前失蹤的那件染靈之寶?”

盧通瞬間明白,心中十分驚訝。

染靈之寶,染仙器之靈。

仙器,靈而有性、虛而無象、先天難成、後天難求,神異莫測。

不過藉助仙器之靈練器,所成的法寶可以沾染到一絲靈性,遠勝尋常法寶,被稱為染靈之寶,也有人叫靈寶。

大能大多使用靈寶,少部分元嬰修士也有靈寶傍身。

戴善只是金丹境,竟然也有一件靈寶。

盧通心頭有些火熱,道:“龍倀師兄,散花紗帳什麼模樣,我從來沒有見過,能不能……”

蛇骨上飄出一團黑霧,封住車廂內各個角落。

龍倀探出龍爪,爪中捏著一團澹粉色紗帳。

紗帳僅拳頭大小,可是看起來像有千萬層小孔薄紗,裡面飄著無數朵十分細碎的六瓣小花,隨生隨滅。

“收!”

龍倀一揮爪,紗帳散開,把盧通、戴八憐裹入紗帳內。

盧通只覺一層輕紗掠過。

下一瞬,天地突然翻滾,很快又恢復原貌。

他看著周圍,一層層輕紗擋在前方,透過輕紗仍然可以看見兩尺外的車廂內壁。

龍倀盤在原地,道:“散花紗帳內自稱一界,鋪展開後,飄花處非長非短、非大非小、非廣非狹,看起很近,可是遲尺天涯,你們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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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聲音落下。

輕紗中飄出無數小花,一枚枚小花密如春雨。

盧通站起,朝內壁走去。

黑靴跨出一尺,落在小粉花上,接著又是一步,兩步之後,距離車廂內壁仍有兩尺。

他眼中冒出一團亮光,縱身一躍,邁著《分水步》奔出百丈。

“停。”

龍倀說完,眼前的小花、輕紗瞬間消失。

盧通看著近在眼前的車廂內壁,盯了一息,轉過身笑著道:“龍倀師兄,如此厲害的靈寶,爍魂壇已經伸手可得。”

戴八憐的神色也放鬆下來。

龍倀搖了下長著一對牛角的龍頭,道:“此寶極耗費法力,到時我無力出手,能否奪得爍魂壇,全看你們兩個的手段。”

盧通、戴八憐,看向對方。

盧通率先取出幾件法寶,道:“八姐,我有幾件厲害法寶。四方虎牢、水虎手套、繳兵錘、細鱗長劍、火玉符,全是上品法寶。”

戴八憐十分意外,看著一件件閃爍光澤的法寶,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使法術。”

……

樞運城。

三人藉口押送一個樞運城的邪修,進入城內,住在鬼司麾下的陰樓。

陰樓,入口位於地面。

一條百丈長的通道貫入地下,兩旁開闢出一個個房間。從外面看,所有房間的大門全部一模一樣。

通道內,燈光昏暗。

其中一個房間走出一個人影,深入幾丈後,敲響了另一個房間的大門。

“魏虎,你來幹什麼?”

盧通站在門外,看著守在門口的戴八憐,道:“八姐,能不能進去說?”

戴八憐上下掃了一眼,側身讓開。

進入房間。

盧通徑直坐在桌邊。

戴八憐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悅,道:“什麼事,快說。”

“八姐似乎對我有成見?”

盧通上下打量著戴八憐。

兒女多了,難免厚此薄彼。

戴善生了一百多個子女,其中最受寵的就是戴八憐,從小到大,一直帶在身邊,戴八憐至今仍住在戴府。

戴八憐沒有否認,直接問道:“你和七憫是什麼意思?”

“什麼?”

“父親要銀子,大家說好了量力而行,你們兩個直接變賣家產,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是不是想爭奪戴家的財產!”

盧通神色一定,愣了一下,緩緩搖頭道:“八姐,你誤會了。”

“誤會?”

戴八憐哼了一下,坐到旁邊,道:“姑爺當的比兒子還孝順,你不圖財產,誰信?”

盧通想了一下,放棄了解釋。

姑爺當到這種份上,的確沒人信,再怎麼解釋也是白費口舌。

他翻手取出一柄細鱗長劍。

劍長五尺,劍身上覆了一層菱形細鱗,墨綠色鱗片一片緊貼著一片,一共三百六十片。

“你幹什麼!”

盧通勐地一抖劍身,三百餘片細鱗一起飛出。

“此劍名為百鳥朝鳳!”

他隨口起了個名字,舞了幾下劍身,細鱗像一群游魚,盤繞在長劍周圍。

戴八憐站在門口,眼神有些疑惑。

盧通又舞了幾下,收起長劍,一片片細鱗重新蓋在劍身上,雙手捧起,道:“百鳥朝鳳劍,請八姐收下。”

“為什麼給我。”

戴八憐盯著長劍。

盧通笑了下,直接丟過去,道:“師姐,我們畢竟是自家人。”

說著指了下門外,道:“他才是外人。岳丈的靈寶,沒有交給你、也沒有交給我,反倒給了此獠。”

戴八憐抓著百鳥朝鳳劍,眼中閃過一道冷色。

“他是父親的心腹。”

“我知道。”

盧通緩緩站起,道:“岳丈老了,以前又受過重傷,最後這一搏有幾成勝算,我們都清楚。無論如何,戴家的東西不能便宜外人。”

戴八憐沒有開口。

盧通走出一步,準備離開。

適可而止。

第一次密謀,點出意圖即可,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不過,進門之前沒有料到戴八憐這麼貪財,這讓他多了不少把握。

走到門口。

“等等。”

戴八憐突然喊住,道:“戴府的東西歸我,其他的五五分。”

盧通心頭一喜,緩緩側過身,道:“都給你。”

戴八憐瞪大雙眼,下一瞬眼中升起一些懷疑。

他繼續道:“岳丈退下,需要一個人接手善德司,可是善德司有兩條龍。八姐,你幫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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