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桉很快得到了更多的完善。
“理論上，不僅僅是醫生被汙染，所有在醫院看病的病人，都會受到【妄虛】的汙染，成為一個個潛在錨定。”
“但在未來，所有看病的，都是動物。這些動物就算被汙染了，也沒什麼，可以屠宰了……不會影響社會穩定。這樣一來，【妄虛】的力量，徹底變成了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去了。”
“被汙染的豬肉還可以吃嗎？”
“應該是可以吃的……為了謹慎起見，這些豬肉可以用於高階動物飼料，或者拿來餵魚。哦……還有用之不竭的‘源’。”
“現在源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已經變成了各國急缺的戰略級物資。”
規劃好這一切後，眾人看待這個小姑娘的眼神頓時都不一樣了，這坐醫院可是真正的金山銀山！而這位小姑娘，則是負責挖掘金山銀山的寶藏獵人。
就算這個計劃被【妄虛】發現了又如何，所有的錨定都被製造成源，然後消耗掉了。它就算憤怒到極點，也無處使啊！
很快，黑衣衛的眾人，透過無人機中的音訊裝置，訴說了整個完整的計劃。
“啊……把把【它】的力量注入到豬身上？讓豬來當醫生？讓動物來當病人！這這這可以嗎？定期宰殺掉醫生豬，定期宰殺掉病人豬……白……白……嫖？”楓鈴聽到這個方桉後，整個人的靈魂都顫抖起來。
她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群人啊？！
豺狼？
虎豹？
甚至可以用饕餮來形容了！
但魔神真的是可以這樣侮辱的嗎？
二十多歲的楓鈴小姑娘迷湖了，但仔細想想，隔了一個世界，再加上有著她的幫助，這似乎……是一個好辦法？畢竟，豬也是這個世界的生命體，確實可以用來錨定。
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楓鈴的臉色紅潤起來，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地說道：“但我們，至少要維持明面上的青田醫院存在……”
“否則，【它】可能會認為計劃失敗，不再投入力量。”
“而且，我們也要控制醫院的發揮在那，不讓它發展地太好，也不能發展地太差。”
“當然，不溫不火的養豬模式嘛，這個我們最擅長了，然後我們會在這附近，開闢一個百萬產能的養豬場，進行一條龍服務。”
“於此同時，你有什麼需求，可以提出來。”
“畢竟，你是動物醫院的主要負責人，你做出了重大貢獻，合理的要求，我們會同意的。”
……
……
王昊目瞪口呆地看著鏡面中的劇情：楓鈴與黑衣衛雙方，達成了一項“世界級別”的偉大協議，把來源於【它】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到豬身上。
兩個世界的代表人，在一片白嫖的歡樂氣息中，締結了天長地久的友誼。
真是……戲劇。
他回過神，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這楓鈴真是個大寶貝，還能幫我賺錢，難怪沒有變成遊戲角色……因為她要負責賺錢啊！”
“白嫖一個魔神的心靈能力……想想就要發財了，黑衣衛發了大財！”
老王簡直高興地合不攏嘴，屁股在椅子上移來移去，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有趣！
至於黑衣衛賺到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
作為“星球球長”恨不得本土組織的實力，能夠更強大一些。
否則在一些災難當中，根本使不上勁兒啊。
慢慢平靜下來後，又深深感慨著，黑衣衛不愧是藍星最強勢力，光是那白嫖的勇氣與抓機會的能力，能不強大嗎？魔神級別的羊毛，隨便薅一點，就比得上別人家辛苦奮鬥一輩子了！
“但先不管這個……我應該如何書寫更加完整的規則呢？”
“要麼建議院長，開一個獸醫部？”
“再造一棟新的大樓？對啊！為何我如此機智！”
王昊一拍腦袋，陷入了沉思當中。
遊戲中的異世界，已經被【妄虛】掌控，和黑衣衛所在的世界，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多幾個部門，多一動大樓，【它】會反彈嗎？
應該不會……
【它】有著強烈的意願，維持醫院的存在，將青田醫院的招牌發揚光大。
多一個部門，多一些病人，【它】應該……
願意的很？！
但醫生的數量是有限的，畢竟【它】掌控的記憶，只有那些死在災難中的人。
一份記憶，不能同時注入兩個人的頭腦當中，這便是【它】的能力限制。
“隨著醫院的擴大，會出現人手不足的跡象，很多崗位都會缺失人手。要麼招募更多的普通醫生，要麼不招募，但不管怎麼樣，超高的治愈率可能會降低一些。”
“更何況將病人變成動物，能夠將【它】的一部分錨定，轉移到動物身上……”
“當醫生的靈魂衰竭死亡時，將會隨機挑選一位曾經來過這裡的病人，成為新的醫生。”
“說不定這一次挑選機會，也會挑選到動物身上？”
“只是有這種可能……”
其實這個規則，並不能拯救所有人，但也算是當前能夠想到的，最好主意了。
王昊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新的規則寫在紙上。
然後，冬鼕鼕，敲開了院長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
院長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似乎每個醫院的院長，都是差不多的臉孔：嚴肅，古板，此外還有被菸草燻黃的手指，以及…一臉嚴肅的說話方式。
“院長先生，我擬定了一份公告，請您過目一下。”王昊遞過這份信件。
“公告？”院長嘆了一口氣，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
“周主任，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有時候，我們只能得過且過，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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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還請您過目一下這封信件。”王昊接過這杯水，“這是我花了很多時間，擬定的公告。”
“好吧。”
院長開啟信件，隨意瞥了兩眼。
【我們的醫院，是世界上最好的醫院。我們志願獻身醫護事業，謹奉人道主義精神，堅定救死扶傷的信念，尊重病人的權利，對生命一視同仁。】
【我們不僅擅長治療人類，我們還擅長地球上的所有生物！】
什麼意思？
院長對這些建議，看的有點懵，救治動物？
看了半天他還是看懂了，原來是建議蓋一棟新的大樓，專門用來治療動物。
“開一個新的部門，獸醫部，這……這合適嗎？”他皺著眉頭，問道。
王昊道：“當然合適，獸醫也是醫生沒錯吧？獸醫醫院，也是醫院吧。動物，也是我們的病人，甚至不僅僅是動物，還包括其他的生命體！”
比如說，怪異。
不過，這句話是不可能寫上去的。
“我們應當將青田醫院的招牌，發揚光大下去。”
“請您好好想想，仔細想想。我們醫療動物，是有一些好處的。”王昊坐在座位上，低聲說道。
至於直觀的好處，便是能夠增加醫生的平均壽命。畢竟人類和動物的治療，是完全不同的。
治愈率降低，醫生靈魂的衰敗速度也會延緩。
“我建議，在新的大樓轉移一些醫生過去，特別是，有些發呆時間比較長的醫生，讓他們得到充分的休息。”
“還有門診費用和手術費用，可以提高一些，畢竟大家要發獎金的嘛。發了獎金，才會有積極性。”
“發獎金？我也想吶。”
這是應用了資本主義的手段，減少一些病人。當然了，容易引發【它】的反彈，所以王昊只是建議。
看到院長陷入沉默狀態，沒有答話，王昊欠了欠身子：“那麼，我就告辭了。”
“請您好好想想。”
等王昊離開了辦公室，只剩下院長一個人，坐在位子上，對著這一封信件發呆。
紙上還有最後一句話：【我們的使命，致力於服務世界上所有的生命。】
我們是誰？
致力於服務世界上所有的生命？如果算上星球上所有的生命，人類只是其中的小小一份子，可能連億分之一的數量都沒有吧。
院長心中喃喃：“我們的使命，是將這家醫院，慢慢改造成動物醫院……”
“不要再有這麼多的人類病人了。”
“真是……天才般的想法啊。”
院長先生澹澹一笑，彷佛下定了決心。
走到書櫃處，從最上方的位置取下了一本陳舊的日記本。
“卡察”一聲，點燃了一根香菸。
在一個個的菸圈中，他心緒並不平靜。
院長在日記本上，記錄了一些新的資訊，寫的很隱晦。
微風從窗戶中吹拂進來，吹動辦公桌上的旗幟。
那是一本屬於“他”的日記本，裡邊記錄了一些重要資訊。
【我可能邁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
【這個建議，值得嘗試。】
我們是院長，我們……不止一人。
頒佈這一項新的認命，大刀闊斧的改革後，【它】或許會對我產生懷疑。
我可能會死。
然後換上一個新人，
注入同樣的院長記憶。
但，那又何妨呢？
薪火，
永不熄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