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翔回頭。

在人群中,老賀坐在地上。

吉翔的火氣一下子冒出來,不知道是哪家的酒鬼,竟然對內科的老賀動手!

他連忙趕過去,老賀一把骨頭都已經糟了,千萬別打壞嘍。

可是,一路觀察,吉翔卻沒看見有誰在指著老賀的鼻子臭罵+拳打腳踢。

而且原本圍在急診觀察室門口的人迅速的像是潮水一般褪去,好像老賀身上沾滿了翔似的。

吉翔覺察到事情哪裡不對。

以國人的操行,遇到什麼熱鬧,肯定要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攆都攆不走。可現在,大家竟然很自覺的不去看熱鬧。

幾步跑到老賀身邊,吉翔伸手,要把賀醫生從地上拽起來。

然而老賀的手沒有伸出來,他怔怔的看著留觀室裡,童孔縮小,針尖樣。

吉翔皺眉、回頭,赫然看見一個彪形大漢坐在病床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嘴裡好像哼著什麼小曲兒。

最怪異的是——他雙手空空,但卻像是在繡花似的,手不停的在面前遊走著。

我艹!

吉翔也怔住。

原來自己猜錯了!

看著彪形大漢坐在病床上,臉上帶著說不清的怪異笑容在“繡花”,吉翔也愣住。

難怪老賀一屁股坐到地上,原來是被嚇的。

彪形大漢的手裡沒有東西,但他卻是不是的把不存在的線捋直,然後繡著什麼。

他的手上下移動,好像對繡花極其熟練。

這!

吉翔又看見患者做了一個捋線的動作後,回身把老賀拉起來,要大步走進病房。

“小吉,你還沒換衣服。”老賀哆哆嗦嗦的提醒道。

那彪形大漢的舉止詭異,讓老賀早已經嚇破了膽。

他是沒膽氣進去。

可是老賀畢竟是老醫生,慌亂中還記得吉翔穿著便裝進來,去檢視患者會有問題,便提醒道。

吉翔皺眉凝視患者,猶豫了一下,沒有進系統手術室,而是去換衣服。

患者的樣子不像是生病,而像是傳說中的中了邪。

這種事兒,沉浪最是喜歡不過。

雖然吉翔不信,但還是想自己先看看病歷,掌握更多的資訊。去系統手術室後,也好和系統npc彙報。

孟慶非聽到外面的聲音走出來,見吉翔一熘小跑過來,他摸出鑰匙扔給吉翔。

換了衣服,吉翔走出來,孟慶非已經站在患者床旁,託腮看著正在“繡花”的彪形大漢。

這就是傳說中的張飛繡花?

“老賀,患者什麼情況?”孟慶非問道。

吉翔注意到患者家屬不在,那就意味著患者送過來的時候病情不重。

可為什麼一個彪形大漢竟然坐在床上繡花呢?

說是神經症狀?

看樣子也不像。

一般來講神經症狀有顫抖、痙攣等等,無法完成精細工作。

眼前這位彪形大漢卻是另外的模樣,他嘴裡哼著小曲兒,隱約能聽到是——風兒輕,月兒明~

動作也精細,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與其說是神經症狀,更像是被什麼髒東西上了身。

要是從前,吉翔可能會這麼認為,畢竟張飛繡花這種怪事平時都沒聽說過。

可感同身受中沉浪的那種八卦勁兒已經把吉翔給帶“跑偏”,現在的吉翔對類似的情況相當感興趣。

心裡沒有恐懼與慌張,吉翔眯著眼睛觀察患者。

“患者發燒,來的時候神清語明,我……我……”

老賀簡單說了一下患者的情況,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發燒?高熱不退?”孟慶非招呼護士拿體溫槍過來,隨後伸手要摸患者的脈搏。

患者正在專心的“繡花”,當孟慶非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他勐然一抽。

“啪”的一聲,他的手抽在孟慶非的手背上。

孟慶非看著患者,吉翔也看著患者。

患者眼睛裡滿是血絲,紅呼呼的,很是嚇人。

吉翔甚至感覺患者的眼睛裡要滴出血。

這是怎麼回事?

血壓高?還是因為體溫太高導致結膜充血?

無數可能性浮現在吉翔的腦海裡。

“除了高燒之外,還有別的麼?”孟慶非簡單問道。

“沒了。”老賀站在門口,站在一個隨時能逃走的位置哆哆嗦嗦的說道,“血象也還行,白細胞不是很高,有一點貧血,中性粒高。”

孟慶非沉吟。

吉翔接過護士手裡的體溫槍測了一下患者的額溫。

39.2攝氏度。

高熱!

只要不接觸患者,他就不會反抗,而是專心“繡花”。

甚至他對身邊站著一群人都並不關注,只顧著穿針引線。

孟慶非無言,看著患者似乎用舌頭舔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線,又用手指捋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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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的臨床經驗似乎都沒什麼用,孟慶非冥思苦想也沒想到患者到底是什麼情況。

高熱驚厥,應該不是。

一般情況下高熱驚厥多見於兒童,主要表現為突發全身或區域性肌肉的陣攣及強直性抽動,伴發雙眼斜視、直視、上翻,意識障礙等。

沒哪本書上寫患者會坐在床上繡花。

這位驚是驚了,但是讓別人吃驚,卻不見驚厥。

“老賀,真的沒別的病史?”

“沒有啊。”

孟慶非深深出了口氣,“患者家屬呢?”

雖然他的年紀比內科醫生的年紀輕,但遇到難題的時候,內科醫生下意識的把孟慶非當成上級醫生,不管他說什麼都當是上級醫生的醫囑。

“我去聯絡,真他媽的,怎麼一轉頭人就不見了呢。”老賀低聲罵了一句。

雖然看上去不高興,但老賀卻跑的比兔子都快,一熘煙的消失。

孟慶非被患者打了一下,也沒找人強行把患者按住,肌肉注射或是靜脈注射安定注射液。

他只是靜靜的站在病床旁邊,看護著患者,以免患者出現暴走的情況。

過了幾分鐘,老賀站在門口說道,“患者家屬在外面燒紙呢,馬上就回來。”

“燒紙?!”孟慶非一愣。

內科老賀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忌日?”

“……”

吉翔嗅到了古怪。

哪怕是家裡親人的忌日,也不應該剛把患者送過來就燒紙。

患者家屬的心到底多大,才能把人扔下。

一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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