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月朗星稀,離中秋十五還有一日,月亮爬上半空有些晚,雖然還缺乏些圓潤,可它一出現,就鬥大如磨盤,渾身散著銀光,整個天空都被照亮了。

遙望銀月皎空,高峰不由得想起蘇軾的《水調歌頭》來,那詩詞中的場景與今生來世的自己是多麼的切合!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高峰也在詢問青天。

來自未來,也試圖放下未來,然而,無奈的時空錯亂,讓他具有兩個身份,顛倒的人生旅程,劃定了悽迷的生命軌跡,無論身在何處,今夕是何年何月,註定他都無法回頭,重歸從前。

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他早有的心態,只是在這個月圓之夜,高峰又多了份心思。“月明如素愁不眠”,他看似無愁,實則心酸,這一切明,他想起那個家了。

前世的家除了他沒有任何成員,父母早就不在,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老婆孩子,不但如此,就是貓狗那樣的寵物也沒有一隻。來時懵懵懂懂,走時一身輕鬆,高峰無牽無掛。

那世走上一遭,除了飽受磨難,高峰一無所有,他有時甚至在想,若雷劈致死的訊息傳開,會不會有那麼一個人為我落淚?

就是如此一個地方,他還會去想念,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也許是“每逢佳節倍思親”,也許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反正,此時的高峰是矛盾的。

他既討厭前世,也留戀前世。那裡沒有牽掛,卻有著不同的世界,每一座山、每一滴水、每一道陽光,每一具身影,以及千里共映的月光,都有著孑然不同的味道。今生來世兩個世界相隔千年,就是處同一個位置也有著天差地別的感受,那是一種心境地變化。

從那裡走過,沒留下什麼,卻帶走了記憶,它或許是高峰一生的財富,然而卻擋不住對那個時代的眷念。

高峰一直有種錯覺,他的穿越並沒有造成前世的消失,帶來的只有今世的改變。這種想法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事實的展現,因為沒有人能夠改變時間。

前世今世如何相安,高峰無法弄清楚,但他知道其中必定有許多關聯。

他甚至想起曾經的那個夢境,夢中人告誡他不要改變歷史,他也曾因之而猶豫過,只是他現在已經放下。歷史的車輪最終碾向哪裡都沒有人明白,守著歷史又何必生穿越的事件?

無論歷史展是平行線還是相交線,畢竟都在一個平面,然而,穿越之後,高峰卻認為事情生了飄移,兩個世界將存在於兩個平面。

他的逆天事件使兩個平面出現拐,從此將漸行漸遠,他與那個世界能的只有再見。

前世留下了太多遺憾,今世重新做人,高峰豈不懂得任重道遠?

只是既然決定走下去,高峰就絕不後悔,錯了也要走,何況對錯沒有人能全面!

懷著萬般掙扎,高峰不由得低聲吟唱起來:“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咯咯,老三,想不到你唱歌還挺好聽的?”一個突兀地笑聲傳來,徹底把高峰從沉思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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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李文娟早就注意到高峰的不對勁,在用胳膊搗了高海一下後,恰好聽到高峰的吟唱,不由得譏笑起來。

高峰驚醒,才覺自己失神,不過他轉的也很快,忙拿出月餅來分給大家,邊分邊道:“八月十五月兒圓,中秋月餅香又甜。大家都嚐嚐這月餅的滋味是不是又香又甜?”

高峰的話音剛落,眾人便嗤笑起來。這子,油嘴滑舌,話都一套一套的啦。

這時,胡妞拿著一塊月餅道:“李大哥做的月餅,不用吃看著都甜。”

胡寶、胡妞兄妹已融入大家庭中,話漸漸能夠放開,高峰倒也鼓勵他們這樣。

這馬屁拍得,真舒服!高峰正美呢。

“呵呵,好你個胡妞,做月餅也有我的份,你怎麼不誇我?”剋星就是剋星,時機把握的相當準,每到關鍵時刻高峰就會被李文絹從美夢中給叫醒,那種失落感真的不爽。

“還有我,還有娘和二嬸。”王鑰嬌也不怕場子亂,跟著搭上一言,把大家都扯了進來。

倆個重量級人物都言了,把胡妞憋得滿臉通紅,羞澀地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多一句。

高峰看不慣了,上前打抱不平道:“大嫂、二嫂,不帶這麼欺負孩子的,胡妞的沒有錯,月餅是我先想出來的,功勞放我身上也對。”

這種厚臉皮,也只有你有,李文娟心道,不過她還是留有餘地的挖苦道:“都是你一個的人功勞行了吧。”

全當沒聽出挖苦的意味,高峰恬著臉道:“也不全是,還有大哥的功勞,他不做模子,月餅會這麼好看?所以,功勞是我們倆的,一個做的好看,一個做的好吃。”

為了表揚自己,不惜拉個與世無爭的同夥,也只有高峰才會如此。不過,他的策略效果不錯,李文娟雖然不憤,卻也不好再,只得“哼!”一聲沉寂下去。

“還別,這月餅真好吃!哎喲—”被表揚了一句,憨厚地高海有些得意,不過他沒有高峰的厚臉皮,不會自我吹噓,只能咬一口月餅誇讚。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李文娟就在其胳膊上掐了一把,一時間沒忍住他竟然叫出聲來。

“大哥怎麼了?”王鑰嬌似看出真相,故意問道。

“沒事,你大哥被蚊子咬了一口。”高海未及答話,李文娟搶先答道。

“這種天氣也有蚊子?”王鑰嬌輕聲地嘀咕了一聲。

“可能個別蚊子不怕冷吧!”高江順著老婆道。

“喂,高江,你蚊子是不是躲哪裡過冬去了,到了夏天再出來,不然夏天怎麼會有那麼多蚊子?”王鑰嬌悄聲問道。

“可能吧。”高江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一個的話題都能被大家扯得很遠,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熱烈而友好,儼然一幅合諧家庭的畫面。

夜色漸漸深了,高家人馬久久不願意離去,他們吃著月餅,喝著酒,聊著天,回憶著過去,暢想著明天,那種愜意和無憂充斥著整個院。

這也許正是高峰和大家想要的生活,安靜、平和、和諧、美好,活著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

當然,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老人們的要求下,眾人最後還是回去了。

不過,由於總量控制,大家只喝了半罈子酒,算下來每人也就二兩多,所以沒有人喝醉,這也是為了第二天的工作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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