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冰舞趕到的時候,二公子已經挖出了那兇獸的屍體,血跡斑駁。

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貫穿了它的身體,本來已經死得透透的了,再加上墜落的巨石的砸擊,整個屍體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斷骨碎肉到處都是,面目全非,滿目瘡痍。

乍見這種恐怖噁心的景象,眾人皆是驚得步步後退,二公子卻是一喜,找到了。

只是,下面挖出來的,會是活人還是死屍,這就不得而知了。

幾人的心臟,皆是高高懸起,君冰舞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自己掌心的肉裡,卻渾然不絕。

二公子命人搬開那只兇獸的屍體,若是不出意外,墨煌應該就在這只兇獸的身體下。

然而,結果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兇獸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搬出來了,而下面除了一對猩紅的碎肉和森森的白骨,便什麼也沒有了。

"該不會,這堆血肉就是..."

旁邊,有一個士兵小聲地說了句。

轟的一聲,君冰舞腦海裡,似乎炸開一道驚雷,接著便是一片空白。

她的身子晃了兩下,差點一頭栽下去,幸好旁邊的朱雀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二公子比千年寒冰更加沉冷的目光掃向那士兵,嚇得這士兵縮了縮脖子,連忙不說話了。

這對於整整找了三天,等了三天的幾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在他們心裡,墨煌就是近乎於神一般的存在,無所不能。

所以,他們更願相信,墨煌是找到了另一條出路,而不是已經變成了眼前的這堆...

可是,蒼生劍卻堅持,這個山洞,只有他們走的那一個出口,墨煌不可能從其他地方出去。

這句話,無疑是將二公子他們打入深淵。

二公子下令,讓眾人搬開近處的近處的石塊,仔細搜尋,也許...也許能找到人。

眾人已有怨言,可看著陰冷如閻羅的二公子,他們不敢違抗。

這兇獸的外皮防禦,連刀都劃不破,可眼下它都被砸得血肉模糊,跟何況只是血肉之軀的人類呢?

眾人一致的覺得,那人早就死了,只是二公子他們傷心過度,不願承認。

人啊,總是這麼自欺欺人。

一塊快染血的石頭被抬出去,卻再也沒有找到人的訊息傳回來,君冰舞看著,只是越來越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即將冰冷的,凝固。

挖開的範圍被擴大了一倍,可還是沒有墨煌的影子。

萬般無奈之下,二公子只能讓人下去,將那些碎肉斷骨全都收拾起來,準備厚葬。

那洞**部是死路,墨煌不可能去到其他地方,再挖下去,只會讓這邊再多幾具累死的屍體,沒有任何意義。

"滾!"君冰舞失去一切冷靜,厲聲怒吼,"全都給朕滾,誰都得不準碰他,誰敢碰他,朕誅他九族!"

這樣的君冰舞,不復往日的冰冷,一聲聲,全是歇斯底里,雙目赤紅,如同發狂的野獸,有一種嗜血的可怕。

全場的士兵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在這時候去觸了皇上的黴頭,可是又不敢違逆閻羅般的二公子,兩邊都不是人。

搜救的人走了,全場身下五個人,君冰舞如同被人抽空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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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第一次,這是這麼多年來,君羨羽第一次喚她姐姐,這樣的君冰舞,實在太過可怕,歇斯底里得讓他擔憂。

"我想靜靜..."君冰舞機械地回他四個字,那其中,卻分明透出濃重的絕望。

君羨羽憂心君冰舞,卻忘了他自己還是一手的血,急需包紮治療,天嵐又是一個孕婦,也挺著大肚子站在這兒半天了。

再繼續這麼下去,估計又要多一個手殘的,和一個一屍兩命的了。

朱雀長嘆一聲,提議讓天嵐趕緊去幫君羨羽包紮爪子,正好她這孕婦也回去休息下,君冰舞怎麼都不願意離開,她和玄武便在這兒陪著。

二公子臨走之前,忍不住看了君冰舞一樣,那眼神,複雜至極。

北風凜冽,一陣寒風吹來,裹挾著一陣濃郁的血腥之氣一起鑽入鼻腔,君冰舞打了個哆嗦,這陣冷意,鑽到她骨頭裡去了。

她如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邁著步子,一步步往哪個被挖出的大坑靠近,沉重的腳步像踏在朱雀和玄武的心上。

她從坑邊往下看,那下面,只剩下一堆猩紅的肉塊,還有幾根白慘慘的,還帶著點血肉的斷骨。

那畫面,非一般的噁心,跟在她旁邊的朱雀只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再也不敢看。

君冰舞卻痴痴地盯著,漆黑的眼眸空洞得沒有焦距,此時的她,只是一具失了靈魂的木偶娃娃。

分明已行至深坑邊,她卻渾然不覺,依舊機械地邁著步子,往前面而去,如果不是朱雀拉住了她,估計她現在已經一腳踩下去了。

這一一拉一撞之間,君冰舞倏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朱雀拉都拉不住。

"墨煌,你***混蛋,混蛋..."君冰舞掩面,潑婦一般地低吼著,一聲一聲,不斷地重複著最後兩個字,低沉,絕望的嗓音在周圍低低地盤旋。

朱雀在旁邊看著,無奈地搖頭。

這皇上...她真的想把她打暈拖回去了,若是這模樣被其他人看到,估計她這輩子的英明形象就毀於一旦了。

只是,看到君冰舞掩面的指縫間溢位的晶瑩的眼淚,朱雀啞然了。

相識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皇上流淚。

那個男人...

沒有人知道,墨煌那家夥,合適在她心中佔據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也許是這一路走來,每一次她遇到困難,他在背後默默相助的時候。

也許是每次他和君羨羽鬥嘴,讓她看見,其實這個冷冰冰的混蛋,也有充滿活力的一面...

或許,是每一晚,他無賴地爬到她床上,強勢地擁著她入睡的時候,她不否認,她眷戀他溫暖地懷抱。

又或許,是那一次,他將從羨羽哪裡威脅來的兵符交給她,玩笑說,是嫁妝的時候...

總之,她那顆沉寂多年的心,是為他而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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