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死神終結（五）
還沒有等王楊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氣機感應中朱雯的氣息突然又變弱了一。
——自己剛剛被軌道炮轟擊，緊接著就輪到了朱雯，蓋亞的攻擊頻率已經到了接踵而至的地步了嗎？
——戰鬥力被嚴重削弱，資訊的缺乏導致無法謀劃佈局，還有絕對弱勢夥伴的掣肘，這是主神和蓋亞聯手的結果嗎？
——也許從現在開始，才是自己真正經歷無限恐怖的時刻？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簡直迫不及待要見識見識接下來的殺局了。
這樣想著，王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運轉舞空術，向著朱雯所在的方向急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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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雯還沒有死，只不過已經接近崩潰，如果不是有鳳凰拼死維護，加上心中對王楊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的話。
從一個時之前，好像已經把自己徹底遺忘了的蓋亞，突然發動了歇斯底里的攻擊，層出不窮的意外，環環相扣的死局，每一分鐘都變得更加濃厚的死氣，電擊，水淹，塌方，爆炸。。。。。。在朱雯的感覺中，自己一輩子的痛苦和不幸加起來都沒有這一時難熬。
因為開啟了一階基因鎖，能夠預感到危險，加上高科技戰場裝備的保護，而且每一次蓋亞的襲擊總是在死氣瀰漫之後準確降臨，這就使得朱雯的應對變得有的放矢，起碼比秦綴玉三個資深者要來的有效率的多，但是這種敏銳帶給朱雯的恐懼和死亡壓力也更加清晰和沉重。
與連綿不絕的外部意外比起來，真正讓朱雯感到恐懼的還是蓋亞。作為職業算命師，不管朱雯從業的初衷是什麼，耳濡目染的經歷，都讓她對命運充滿了敬畏——這絕對不是主流媒體宣揚的封建迷信，而是真實存在的、人力根本無法想象的宏偉力量。
在現實世界裡，只不過應客戶的需要從蛛絲馬跡中去偷窺一絲死亡的影子，已經讓朱雯戰戰兢兢，現在居然要以一己之力躲避命運之力的追殺，如果不是接連出現的意外和不斷加重的死氣證明，朱雯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其實在這一個時內，朱雯真正受到的傷害並不致命，但是對命運的敬畏卻將她的恐懼無限放大，大到了近乎束手待斃的程度——讓篤信宿命論的人去對抗命運，在朱雯看來，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
鳳凰似乎看出了她搖搖yù墜的信念，剛要什麼，誰知道就在兩個人一齊分神的時候，蓋亞的設計不期而至。
一根高壓電纜突然斷裂後落入水中，嘶的一聲輕響，閃爍著藍sè光芒的高壓電流立刻以水流為導體，向兩人急速傳導過來，鳳凰拼命將神情恍惚的朱雯撞開，還不等她有第二個動作，就被電得渾身僵直，並且立即從身上散發出焦糊味；幸好鳳凰在觸電前發出一句簡短指令，朱雯戰場裝備中的武器自行啟動，將落入水中的電纜擊斷，這才將自己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就在朱雯手足無措的時候，好不容易平復過來的鳳凰突然問她：“你想放棄？”
朱雯渾身一震，苦澀的：“我不想放棄，只是不想再像現在這樣連累別人。”
鳳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那麼至少在王楊回來之前，不要死。我不想違背自己的承諾。”
朱雯低下頭，聲問道：“這樣恐怖的任務，你為什麼能一直堅持呢？”
鳳凰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喜歡這種感覺——生命的感覺。”
朱雯抬起頭，目光中充滿迷茫：“。。。。。。這樣簡單嗎？”
鳳凰反問：“珍惜自己的生命，需要很複雜的理由嗎？”
朱雯喃喃的道：“生命嗎。。。。。。如果是自己無法對抗的力量要來剝奪呢？比如，命運。”
鳳凰的眼神清澈如水：“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我想，有一個人一定有很好的答案。”
朱雯的眼神中開始出現一抹希望的亮sè，這使得她原本有些詭異的眼睛浮現出溫潤的柔和來：“是誰？”
鳳凰戒備著向前走去，頭也不回的答道：“讓我擁有生命感覺的人。”
這一次的意外顯然是蓋亞一時內的最後一次設計，就在朱雯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蓋亞終於暫時退卻了。
趁著這段短暫的安全期，鳳凰和朱雯終於透過下水管線，到達東京市的郊區。
而這段安全期，正是王楊用自己再一次的重創換來的。
看著手中的探測器，鳳凰臉上的戒備微微放鬆一些：“王楊將在三分鐘後趕到。”
此時此刻，王楊的名字，似乎有種奇異的魔力，已經癱倒在地的朱雯聽了，居然一挺身坐了起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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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炮的一擊，固然給王楊以重創，可是也同樣讓王楊搭了一趟順風車——他被擊飛出去的方向，正好沿著東京市的南郊向著原定的地拉近了二十公裡。
重創並沒有讓王楊陷入昏迷，亦或者因為主神也清楚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讓王楊失去意識就等於把他洗幹擇淨送到蓋亞的案板上，於是王楊無巧不巧地落入一個池塘裡，除了實力被再一次嚴重削弱外，竟然立刻就展開了下一步行動——向著朱雯的位置全速飛行。而且由於行進不是在城市中，缺少各種城市監控設施的支援，美軍的視界大大縮，rì本優美的田園風光，給了王楊最好的掩護，儘管抓狂的美國大兵將各種雷達效能發揮到了極限，還是無法找到“理論上已經不可能存活”的王楊。其實之前被kh－2衛星發現，恐怕功勞多半也要歸在蓋亞名下。
氣機感應中，朱雯已經停下來，雖然她的氣息散亂而微弱，不過好歹算是活著。
不過王楊絲毫不敢大意，這是五天存活期限的最後時刻，即使在野外，危險也是無處不在的。死神來了系列電影中，死在野外的劇情人物還少嗎？更別還有張傑同志親歷的第一部裡面，強化了法師血統的a級資深者失足栽死在一顆石頭上的慘痛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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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為了呼應王楊的擔憂，朱雯這邊，蓋亞果然再次拜訪。
“還有一分鐘，王楊就能趕到。”鳳凰瞄了一眼探測器，然後看著朱雯：“在生化危機的時候，他和你一樣脆弱，現在已經強大到讓人仰視；他的天賦並不是最好的，然而他信念之堅定，我前所未見。對我來，生命的感覺很棒。可是對他來，信念的感覺更棒。”
鳳凰悠悠的道：“信念的力量是什麼，我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我相信自己終究有一天會懂得。”
最後，鳳凰看定朱雯：“那麼，你的信念是什麼呢？”
朱雯迷茫地看著鳳凰，也在心裡追問：我的信念嗎？
就在朱雯若有所思的時候，她的變異視神經中的死氣突然劇增。
正如王楊所，沒有意外爆炸、沒有高空墜物、沒有突如其來的撞擊和切割手段，蓋亞的死亡設計被限制了至少一半，但這種限制所面對的物件也同樣是有選擇的——你的實力越強，限制就體現得越明顯，如果你是一隻螻蟻，那麼一場滔天洪水和一滴水珠就沒有實質xìng的區別。對於朱雯來，現在一顆大樹猝然倒下，殺傷效果照樣嚴重。朱雯的確開啟了一階基因鎖，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專擅的潛能區域，所謂的開啟基因鎖只能沿著其本身的天賦領域強化，而不會面面俱到；兔子開啟了一階基因鎖，多將速度提升至獵豹的水準，絕不可能脫胎換骨擁有狗熊的力量、狐狸的智慧、眼鏡蛇的毒xìng或者烏龜的防禦力；鄭吒開啟了一百階基因鎖，也不可能擁有楚軒的智慧——多脫離猴子的智慧。
朱雯的天賦潛能是什麼？預感。
那麼朱雯開啟基因鎖之後的最大改變是什麼？更強的預感。
當然了，基本素質的提高，比如遠古戰鬥意識的復甦這些還是共同的，但是即便在遠古時期的戰場上，女人也不可能像男人一樣英勇善戰，所以指望朱雯的一階基因鎖能達到鄭吒的戰鬥值，根本不現實；如果鄭吒開啟一階基因鎖後的戰鬥力是，那麼朱雯最多也就是4或者5，這還沒有把身體復原能力比對計算進去——鄭吒開啟基因鎖後能熬過去，朱雯卻很可能邁不過這道坎。
所以，當蓋亞的死亡設計再次降臨時，朱雯立刻陷入了幾乎必死的境地。
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次的死亡設計首先從鳳凰開始。
這一次的死亡yīn影如此強烈，好像一頭猙獰的猛獸忽然從潛伏中撲出，沒有給獵物一反應的時間，冰冷的氣機完全籠罩住朱雯和鳳凰，以至於朱雯驚恐之下發現自己竟然懾於這股死亡壓力，一時間不出話來。
雖然朱雯沒有如以往那樣預jǐng，可是從她瞬間凝固的表情中就能看出，蓋亞又來了。鳳凰來不及仔細詢問，一錯身就要擋在朱雯面前。
這個時候，由p引發的大地震已經過去，雖然餘震仍然頻繁，但已經不影響兩人的行動。
就在鳳凰腳下蓄勢待發，準備向前搶出這一步的時候，一股餘震忽然產生，她的後蹬腳所在的地面突兀地陷了下去，這個時候，正是鳳凰的重心已經完全自後向前轉移、渾身虛不受力的時刻，如果晚一的話，後蹬腳已經發力完成，如果早一的話，則身體還在蓄力，可以，只有這個時刻，是鳳凰自身平衡完全繫於支撐腳，加上身體正在向後翻轉，根本來不及轉換力道的關鍵時刻，這突如其來的陷落，正好卡在最關鍵的節上。
支撐腳的力道盡數落空，那種全力一擊卻落到棉花上的感覺讓鳳凰難受得幾乎要一口血噴出去，而她的身體依然在慣xìng的作用下翻轉著向後倒下去。
鳳凰不愧是由龍珠世界最優秀戰士的細胞合成的，反應奇快，雖然驟然失去重心，但是遇亂不驚，聽聲辨位，一掌拍向身後的地面，準備借力彈起。
蓋亞的設計當然不會這樣簡單，順著她的手掌下落的地方，一塊石頭正在靜靜地等在那裡，尖銳的稜角正好朝向鳳凰下落的掌心。
“哧”
也不知道那塊石頭是什麼質地，此時鳳凰的手掌在元氣的灌注下硬度堪比岩石，可是居然輕而易舉地就被刺破。
鳳凰一聲低呼，條件反shè地縮手，可是這樣一來，她的重心就徹底失衡，在慣xìng中繼續翻轉著身體向下栽去，而她的太陽穴，正直直地對準了那塊尖銳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