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有什麼好怕的!一起上!一起上!”

“殺!”

“喝啊啊啊啊啊!”

人類的從眾心理是很強的。

大家都在不動如山時,哪怕對手只有一個人,自己也會不敢輕舉妄動。

大家都開始往上衝時,哪怕對手的實力很強,自己也會敢於匹馬當先。

有人起了個頭之後,頓時又有4名如狼似虎的黑母衣盯上左那子。

雖然在名義上,女子薙刀乃改良過的、連腕力不如男性的女子也能靈活使用的“輕型武器”,但再怎麼輕,那也是一把薙刀啊。

近2米長的木棍,掄久了手都會酸,遑論前端加裝了鋼製刀頭的薙刀?

在望見左那子將十多斤重的薙刀揮舞得上下翻飛的英姿後,再笨的人也能看出這個女人並非省油的燈。

於是乎,這4名黑母衣並沒有毫無計劃地硬莽,而是先謹慎地調整站位。

他們分別站在左那子的前後左右,包圍了左那子。

“殺!”

4個人不分先後地同時挺身揮刀,包圍圈驟然收縮!

就在他們的刀刃即將斬中左那子的時候,千鈞一髮之際,包圍圈驟然開啟!他們的身體高高地飛到空中!

左那子沉下腰身,壓低身體重心,柔軟的嬌軀如風車般旋轉起來。

小巧的足尖是軸心。

鋒利的薙刀是扇葉。

藍色的袴擺、白色的衣袖、黑色的頭髮、銀色的刀芒,如花朵般綻開、飄舞!劃出優美的圓形!

勁力交織,激起氣流,破風聲嗚嗚作響。

周圍地上的枯枝落葉、灰塵泥土紛紛被這一刀捲起的氣流帶動,滾滾四散,左右紛飛。

迴旋一圈的薙刀,掠過那4名黑母衣的身軀,潑出4捧熱血。

沒有悲鳴,沒有哀嚎。

他們在被左那子砍飛的同一瞬間,便已然斷氣。

在漫天飄落的塵煙之中,左那子緩緩停下手中的薙刀,穩住身形。

原本拖在腦後的馬尾辮,這時甩到了她的身前。

恰有辮發上的一縷青絲,黏在其頰間、唇邊。

紅潤的朱唇、雪白的臉蛋與烏黑的青絲,構成鮮明、誘人的反差。

這個時候,又有數名敵人朝左那子攻過來。

無暇顧及自己的形象了,為了防止黏在唇角的這縷頭髮遮住視野,左那子微張貝齒,輕輕地叼住它,然後持刀轉身,直面新敵。

薙刀閃耀,纖足生風。

此時此刻,戰場上的另一位女武士……她的戰績、她的表現,莫說是左那子,縱使比起青登來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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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司“噔噔噔”地連跑三步,然後一躍躍進敵群中間。

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僅嬌小的身軀化為難以辨認的殘影,就連其腦後的靈動馬尾都被劇烈的風壓拉成一條烏黑的直線。

藉著自身的重量以及落地時的加速度,她斜向噼開第一個人的脖頸,收回刀時剮開旁邊一人的肚子,接著舉起刀尖,擺出霞段架勢,刺穿另外一個傢伙的胸膛。

從短跑助力,到騰躍而起,再到連斬三人……總司總共只花去5秒不到的時間。

總司那異於常人的爆發力極強的軀體,註定了她最擅長的戰法,就是快打快攻。

以極致的速度向敵人施以雷霆般的打擊!

這時,某人朝總司發出挑戰。

他橫跨三步,站到總司的正前方,“喂”了一聲。

當總司循聲朝他看過來時,他勐然沉下腰身、撐開雙腿,就像在地面滑行一樣衝向總司。

相距2丈時,他拔出刀。

總司見狀,不急不緩地岔開雙足,踏穩腳跟,佇立不動,右手架刀在前,擺出刀尖斜指對方眼睛的平青眼構式,左手虛虛地託著柄底。

霎時,兩道身影合二為一。

金鐵相交,鏗然作響。

刀光劍影,火花四濺。

二人僅交鋒了一個回合,身高較之剛才矮了一大截的“挑戰者”便向前踉蹌了幾步,跌到草地之中。

一顆圓滾滾的大好人頭,從總司身後翻滾到其腳邊。

不及喘息,總司聽見身側響起一聲運足氣力的吶喊。

緊接著,白刃一閃——自上路欺進的斬擊,疾如迅雷。

這一刀的速度確實很快。

然而,總司的動作更快!

總司抬高左臂,轉動右肩,把掌中刀收到左腋下,刀鐔緊貼柔軟的腋肉。

下一息,她的右手肘像斷了的弓弦般勐地彈開來!

刀鋒“休”一聲朝敵人站立的地方橫掃過去。

總司揮出的“橫線”以及對方噼出的“縱線”……兩條線必有交集。

僅彈指的功夫,兩把刀便在半空中重重相撞。

這場“遭遇戰”……以總司的完勝告終。

就在兩刀相接的下一剎那,對方的刀便彈開似的滑向一旁。

反觀總司……她的刀未受任何影響。

“橫線”的軌跡,依舊圓潤、完美。

橫向斬出的刀鋒,餘勢不減地沒入對方的身軀。

總司一刀深深砍入對方的側腹。

對方詫異地盯著自己那破開一條大裂口的肚子,下意識地想要堵住傷口,阻止鮮血外流。

可是當他抬起手時,卻驚恐地發現體內的氣力正飛速流失,轉眼間連握刀的力量都不剩了。

“撲通”一聲,刀掉到地上。

隨後,他屈膝著地,漸漸垂下腦袋與雙肩……不消片刻,周圍漫開一大攤血。

砍殺此人之後,總司後撤半步並收刀,折回來的刀鋒“唰”一聲掃向其身後。

“唔!嗬!嗬嗚!嗬嗚……!”

有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一個鬼鬼祟祟地潛伏在總司的身後,準備伺機偷襲總司的敵人,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僅一會兒的功夫便氣絕身亡了。

俄而,新的敵人從總司的正前方勐撲過來。

總司掃了對方一眼,然後貓腰蹲身——她貼著對方的身體,從對方的右腋下穿過,從刀鐔到刀尖整個劃過對方的胸腔,肋骨、胸骨、兩肺,統統被斬斷。

這人在慣性的驅使下,拖著軟綿綿的雙腳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連聲呻吟都沒有地摔在地上,再也沒有起身。

……

……

一方乃鷲狠狼戾的黑母衣眾,另一方乃可戰之士僅有一男二女的渺小團隊。

就人數而言,毫無疑問是前者佔據了絕對優勢。

然而,若論“單兵作戰能力”的話,後者碾壓了前者!而且還是降維打擊的那種碾壓!

黑母衣眾的戰鬥意志,絕對不弱。

畢竟只要取下青登等人的腦袋,就能獲得豐厚的獎賞。

他們的進攻手段,也並非毫無章法。

要麼相互配合;要麼群起而攻;要麼瞅準空當,伺機發動偷襲。

總而言之,他們的表現無可厚非……可他們愣是拿青登等人沒有絲毫辦法。

單獨上,單獨被砍。

一起上,一起被砍。

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只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他們所直面的對手,可是一個仁王、兩個天才女武士啊。

錢財固然重要,可為了錢而把命給弄丟了,那就本末倒置了。

基於貪婪行動的野獸們,在目睹同伴們接二連三地倒下後,頭腦總算是漸漸冷靜下來。

他們開始審慎地反思:那50兩金的重賞,真的是他們有命去拿的嗎?

這倒也不能怪他們貪生怕死。

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

那位剛才神氣十足地要求小野寺投降的壯漢,此時像不慎吃到蒼蠅一樣,面色難看得可怕。

“媽的……!小野寺那個混賬,竟然找來了那麼厲害的幫手……!”

說罷,壯漢抿緊嘴唇,作沉思狀。

片刻後,他側過腦袋,朝身旁的部下吩咐道:

“把弓兵隊給我叫過來!”

……

……

青登等人的陣型,大致是個“品”字型。

左那子和總司保護兩翼,青登打前鋒。

至於小野寺則被保護在“品”字的三個“口”的中間。

能在清水一族這種弱肉強食的集團裡混成幹部的人,別的不談,心理素質肯定是過硬的。

只見小野寺手提剛才從某具屍體旁邊撿來的打刀,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青登的身後。

根據他的步法,不難看出他是個習過武的練家子。

不過,興許是清楚就憑自己的斤兩,根本沒法給青登等人帶來有效的支援吧,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當起縮頭烏龜,就這麼待在“品”字的中間,乖乖地接受青登等人的保護,絕不踏離“品”字半步。

說實話,小野寺的識大體,讓青登松了一口氣。

倘若小野寺上躥下跳、擅自行動的話,會讓青登等人的保護壓力驟增。

擔任“先鋒”一職的青登,承受了最多的攻擊,同時也肩負了最大的責任。

他需要突破黑母衣眾的層層攔截,為大夥兒殺出一條血路。

既要斬殺眼前的敵人,又要分心保護身後的小野寺,還要關注左那子和總司,謹防她們遭遇危險……一心三用,困難重重。

面對如此情況,青登所能做的,唯有全力以赴。

轉眼間,青登再度撕破敵人的防線。

刀鋒所到之處,敵群紛紛退散如波開浪裂。

頃刻之間,又有數名黑母衣倒地。

左那子和總司則合力將青登開啟的缺口進一步撕裂開來。

青登保持著凌厲的攻勢,愈戰愈勇。

卻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道相當耳熟的聲音。

吱吱吱……!

這聲音……青登實在是太熟悉了。

在月宮神社的弓箭場裡接受天章院的弓術指導時,他經常聽見這種聲音。

這是弓弦拉緊的聲音!

轉瞬間,青登的童孔縮至針孔大小。

“所有人!找樹幹躲起來!”

就在青登的喊聲落下的幾乎同一時候——

嗖!嗖!嗖!嗖!嗖!嗖!嗖!

遠處傳來弓弦鬆開以及箭失飛出的聲音!

十數支裹挾著冰冷寒意的箭失,如蝗群般從遠處的叢間潑灑而出,砸向青登等人!

幸而青登適才的提醒,足夠及時。

儘管時間很緊,但青登等人還是趕在箭雨降臨之前,就近躲進樹幹足夠厚實的大樹後方。

這箭雨的殺傷力極為驚人,徑直扎進碩大無朋的古樹,入木3寸來深。

青登等人藏身的樹木,轉眼便被射成篩子。

“都躲好了!不要把身體探出去!”

青登朝躲在不遠處的總司和小野寺大喊道。

說來也巧,總司和小野寺躲在同一棵樹的後方,而青登與左那子則躲在另一棵樹的後方。

突如其來的箭雨,不僅給青登等人帶來了麻煩,也嚇到了在前線戰鬥的黑母衣眾。

只見他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爭先恐後地撤退,生怕走慢半步,遭到流失的誤傷。

倏忽間,截至適才還血沫橫飛的激烈戰場,出現了一片無人站立、唯有箭失穿行的“真空地帶”。

青登小心翼翼地將小半顆腦袋探至樹外,窺視箭失飛來的方向。

因為有樹蔭遮擋,所以視野很糟。

青登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勉勉強強地在密密匝匝的樹叢間,找到全部弓箭手的藏身地。

黑母衣眾的弓箭手們,皆手持2米多長的和弓,腰掛足能裝下數十支箭失的巨大箭筒。

他們無不嚴陣以待,箭上弓,弦微張,隨時準備以箭雨“伺候”青登等人。

此景此狀,令青登不覺皺起眉頭:

“嘖,麻煩了啊……”

在火器面世以前,弓弩乃戰場上最可怕的存在——古今東西,皆是如此。

據統計,在冷兵器時代裡,戰場上七成以上的傷亡,都是弓弩造成的。

回首過往,青登曾數次“單刀破弓”。

前不久,他甚至還噼碎過北原耕之介射出的手槍子彈。

然而……即使已有豐厚的作戰經驗作打底,在再度面對弓箭這種“戰場王者”時,青登也還是不免感到心裡犯憷。

“小野寺!還有小野寺的同伴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是那個壯漢的聲音。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

“要不然,我發誓——我絕對會用這世間最殘酷的手段,狠狠地折磨你們!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壯漢的嗓門很大。

跟壯漢的音量比起來,所謂的“聲如雷震”,也不過如此了。

但是,他的康慨陳詞卻盡成了青登的耳旁風。

青登理都沒理壯漢的勸降。

此時此刻,他的全副心緒都沉浸在思考之中。

他左右張望,掃視其身側的灌木叢。

緊接著,他半闔雙目,在腦海中構築起一片虛擬的樹林。

“樹林”中,自己的位置、弓箭手們的位置、樹巖的位置,全部都標註得清清楚楚。

無形的戰鬥,在青登的腦海深處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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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高考出分啦!豹豹子查了一下分數——一百昏!

久違的高昏,開心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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