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這位巫女,左那子和總司雙雙愣住了。

此時此刻,二女的心間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樣的想法:好美的女人啊。

漂亮巫女的穿戴極其優雅,樣樣無可挑剔。

她身穿一襲潔白的小袖與長襦袢,典雅的紫袴把她的纖腰一直裹到踝邊,纖足套著一對可愛的白襪,烏黑的秀髮以白色檀紙束成垂及背部的低馬尾,辮髮的根部以紅色水引(頭繩)箍緊。

除了袴裙並非常見的緋袴之外,這就是一身普通的巫女扮相。

然而,就是這麼一套沒有任何出採之處的巫女服飾,穿在此位漂亮巫女的身上,卻是顯得那樣好看。

哪怕是這個世界上對“美”的眼光最挑剔的人見了,應該也會驚訝地瞪大眼睛吧。

這個時候,漂亮巫女感應到左那子和總司的視線。

她不緊不慢地轉過臉,在望見左那子和總司的臉蛋後,眼睛一亮。

“哎呀,來了2位漂亮的客人呢。”

漂亮巫女微微一笑,然後朝著左那子和總司遙相行禮。

她那輕盈而大方的儀態,具有一種成熟、難以捉摸卻又親切隨和的風韻。

“歡迎來到月宮神社,我是本神社的禰宜,於篤。”

於篤……也就是天章院的話音甫落,左那子和總司便連忙躬身還禮。

在禮畢直腰時,左那子忍不住多看了天章院幾眼。

望著天章院那頂多二十歲出頭的年輕臉蛋,左那子不由暗自感慨道:

——禰宜……怪不得穿著紫袴……這麼年輕就成為一座神社的禰宜了啊……真厲害呀……

在日本神道教的神職排位中,禰宜列數第3名,位列其上的只有宮司與權宮司。

簡單來說,一座神社的老大、老二、老三,分別是宮司、權宮司、以及禰宜。

禰宜的主要工作,就是輔左宮司和權宮司,另外也負責管理禰宜以下的神職人員。

左那子之所以會對天章院年紀輕輕就成為一座神社的禰宜感到震驚,是因為禰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勝任得了的。

神道教的神社基本採取“家族式管理”。

大部分神社都是由某個家族來世代管理。

也就是說,神社的宮司大多是世襲為主。

比如:千家家世襲出雲大社的宮司,紀家世襲日前神宮·國懸神宮的宮司,阿蘇家世襲阿蘇神宮的宮司,千秋家世襲熱田神宮的宮司。

反觀權宮司和禰宜,就並非世襲了,得靠真本事來競選。

成為神職是需要透過資格的。

而所謂的資格,就是位階分別。

需要成為一定資格位階之後,才能升等、或是才有資格稱為名符其實的神職職稱。

在不同社格的神社裡所要求的神職位階也會不同。

神道教的神職位階,由低到高分別是直階、權正階、正階、明階、淨階。

最高等的淨階,基本就一名譽頭銜,需要對神道研究有極大貢獻的人才能獲稱此謂階。

要想成為一座神社的禰宜,至少也要獲得第三等的位階,即正階。

年僅二十來歲,就成為擁有正階的禰宜……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成就。

想到這,左那子不禁對面前這位漂亮巫女心生幾分敬佩。

“二位如果是來參拜的,那麼手水舍在那裡。”

天章院笑盈盈道。

所謂的手水舍,乃神社必備的亭臺建築,是專供參拜者洗手、漱口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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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神道教的規矩,參拜者在拜神之前,需先於手水舍淨手、漱口。

該如何淨手漱口、先洗哪隻手,都是有具體規定的。

首先,以右手拿勺取水,洗左手。

接著改換左手拿勺洗右手。

再換到右手拿勺,倒水至左手掌心來漱口。

漱口後,再用水清洗左手,直立勺子即可。

“謝謝!”

總司向熱心地跟她們介紹手水舍位置的天章院禮貌致謝。

“不客氣。二位倘若有什麼不瞭解的,可以詢問本社的巫女。”

說完,天章院便踩著輕盈的步伐,朝著與左那子和總司相反的方向緩步走去。

左那子和總司也將目光從天章院的身上收回,準備專心參拜。

就在天章院與二女擦肩而過時——

“啊,左那子小姐,我找到零錢了。”

左那子……聽見這個名字,天章院的一對美目霎時因驚訝而瞪得渾圓……

……

……

左那子和總司規規矩矩地先後在手水舍淨手、漱口,然後回到主殿的正前方。

噹啷!噹啷!

二女雙雙將銅錢擲入賽錢箱,接著搖動頭上的鈴鐺。

叮鈴……叮鈴……

待這串清脆悅耳的鈴鐺聲落下,左那子和總司“啪”、“啪”地連拍兩下手掌,隨後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低下頭。

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明明沒有事先通氣,但二女卻許了內容完全相同的願望——

神明啊……請務必保佑橘君平安……

俄而,二女幾乎於同一時間抬起頭來。

神也拜了,沒有再繼續逗留在這座神社的理由了。

“衝田君,我們走吧。”

左那子道。

“嗯。”

總司輕輕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令左那子和總司都意想不到的聲音,在她們的背後響起: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小千葉劍館的千葉左那子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使左那子不由一怔。

她立即將疑惑的視線掃向身後。

映入其眼簾的,是潔白的小袖、典雅的紫袴、以及絕美的臉蛋。

“於篤小姐?”

左那子和總司剛才都在專心給青登祈福,所以她們並不知道——天章院壓根兒沒有走遠,她一直鳥鳥婷婷地站在二女的身後不遠處。

在二女的參拜結束後,她立即走上前,來到左那子的正後方。

“我就是小千葉劍館的千葉左那子。”

儘管不清楚天章院是怎麼認出她來的,但左那子還是如實回答了天章院的問題。

與此同時,她朝天章院投以警惕的目光。

突然有個陌生人精準叫出自己的名字……遭遇如此情況,任誰都會覺得驚訝、暗生戒心。

天章院於第一時間讀出了左那子的眼神含義。

為避免誤會,她連忙說:

“我剛才聽到您的同伴喚您為‘左那子’,因此我就想著:您該不會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千葉鬼小町’吧?所以便忍不住前來求證。若是叨擾到您了,請您見諒。”

左那子聽完天章院的解釋後,眼神和表情緩和了些。

“您客氣了,大名鼎鼎不敢當。”

“哈哈哈,千葉小姐,您謙虛了。試問江戶內外,誰不知道‘千葉鬼小町’之名呢?哎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久聞‘江戶第一美人’的大名,今日有幸相見,當真令我喜難自抑。”

說罷,天章院一邊仔仔細細地將左那子從頭打量到腳,一邊感慨道:

“您的美貌,名不虛傳啊。”

“您過獎了。”

早已習慣被人誇獎的左那子,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乍一看,縈繞在左那子和天章院之間的氛圍,一片祥和。

可實質上,一股難以捉摸的無形“暗流”,一直在她們身周悄然湧動。

因為掩飾得很好,所以不論是左那子還是總司,此時都沒有發現——天章院的美目刻下正閃爍著耐人尋味的眸光……

……

……

——千葉左那子……那她不就是盛晴的相好嗎……

作為青登的友人兼上司,天章院曾在某場與青登的閒聊中,聽青登介紹過他的感情生活。

就是在那個時候,天章院首次獲悉表面正經的青登,私底下居然那麼好色……

不僅同時喜歡著2個女孩,而且還妄想著將這倆女孩都娶為正妻。

其中一個女孩,還是那個令無數江戶男兒魂牽夢繞、求而不得的千葉左那子。

天章院不知道的是——青登的愛慕物件,早已從2個升為了3個,並且還跟多出來的這一個發展出了基本跟夫妻無異的親密關係——假使讓天章院得知此事,真不曉得她會作何表情。

言歸正傳。

天章院本對左那子沒有任何興趣。

直到青登坦白他對左那子懷有特殊感情之後,千葉左那子之名才在她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日今時,乃是天章院首次與左那子相見。

在又瞧看了幾番左那子的俏臉後,天章院心裡暗道:

——怪不得盛晴會喜歡她……確實長著一張討人喜歡的漂亮臉蛋,以及一具能讓男人們如痴如醉的美妙胴體。

——她會被稱為‘江戶第一美人’,還真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個時候,不知怎的,一股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湧上天章院的心頭……

——千葉左那子確實很有魅力……不過也就那樣吧。

天章院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

——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她頂多只與我在伯仲之間……

在如此心想的同時,天章院不自覺地掃了眼左那子那將棉衣、劍道服高高頂起的熊脯。

這還是天章院第一次碰見那兒的大小能與她相比擬的女人……

……

……

接下來,左那子和天章院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客套話。

天章院之所以叫住左那子,純粹只是為了近距離一睹能被青登所喜歡的女性,究竟長著何等模樣。

現在,此專案的已然達成,天章院自是失了繼續與左那子聊天的興趣。

不消片刻,天章院丟擲一句公式化的、常用來給聊天作結的客套用語。

而左那子也順著天章院的話頭,就勢結束了對話。

簡單地道別過後,左那子和總司沿著原路折返,離開神社。

不過卻在這時,才剛走遠幾步的總司突然停住腳步並轉回身。

“於篤小姐,我可以問您個事兒嗎?”

天章院抬頭望向總司。

“當然可以,您問吧。”

“是這樣的,我們正在找一個男人。”

總司舉高手,比了個1米75的高度。

“他長得很高,差不多有六尺高,長得很帥,身體很結實,江戶口音,沒有剃月代,頭上只扎了個髮髻。請問您有見過有著這些特徵的男人嗎?”

天章院挑眉,然後仰起頭,作思考狀。

“六尺高嗎……長得可真高啊……唔……”

片刻後,她搖了搖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沒有耶,我沒見過有著這些特徵的男人。”

“這樣呀……”

總司的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笑容滿面地向天章院道謝。

“不好意思叨擾您了,感謝您的配合!”

望著總司燦爛的笑顏,天章院後知後覺地內心暗忖:

——真是個漂亮的美少年啊……他該不會就是那個與盛晴關係很好的沖田總司吧?

天章院還沒來得及向總司求證身份,總司就快走兩步,回到了左那子的身邊。

天章院見狀,心想:

——算了……他是什麼人都好,反正我之後應該也沒機會再與他見面了……

一長一短的兩條高馬尾隨風搖擺。

天章院佇立在原地,靜靜目送左那子和總司離去的背影。

直到視界內再也不見二女的身影之後,她才以只有其本人才能聽清的音量呢喃道:

“幸好盛晴現在不在這兒……”

……

……

此時此刻——

江戶,毗鄰月宮神社的某地——

“吶……吶……”

八重偷偷用胳膊肘兒戳身旁的紗重。

“幹嘛?”

紗重不耐地反問。

“後輩的心情很差的樣子。”

八重壓低聲線,悄聲道。

“我們要不要說點什麼來安慰他?”

說罷,八重揚起視線,凝睇走在她們前頭的青登。

哪怕不用眼睛去看,八重也能清楚地感知到:青登目前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八重,我勸你最好別那麼做。”

紗重嘆了口氣。

“橘先生的腦子現在一定很亂,就讓他靜一靜吧。”

“唔……”

八重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在猶豫了片刻後,她默默地閉攏雙唇,沉默下來,不再言語。

姐妹倆自以為說話音量很小,可實質上她們適才的每一詞每一句,都被擁有“風的感知者”的青登聽得一清二楚。

二重姐妹那麼關心他,讓青登頗為感動。

但她們卻有一點搞錯了——雖然青登目前的表情,確實顯得很臭,但這並非是因為他的情緒很差。

說根道底,青登現在並沒有心情差,而是……心情很微妙……

在離開菊池千水的破屋後,一股不知名字、不知詳情的異樣情緒,便一直盤踞在青登的心頭。

青登此前從未體會過這種情感。

到底該怎麼形容呢……

不似是迷惘。

也不似是悲愴。

有點沉重。

可又有點激昂。

難以用具體的形容詞去概括的情感。

青登試圖探究這份情感的真實名字。

可每當他沉下心,仔細感受這份情感時,就像是在水裡撈月一樣——以為馬上就要撈起月亮時,結果到頭來卻只抓出一捧水。

“呼……”

青登舉頭望天,長出一口氣。

明明今日也沒做過什麼費體力的事情,但青登此時就是莫名地感覺好累……

不知不覺間,月宮神社的石梯映入青登的眼簾。

感覺身體異常疲憊的青登垂著腦袋,拾級而上。

正當青登的視線與意識都集中在腳下的階梯時,2道腳步聲自他的頭頂傳入其耳中……

熟悉的2道腳步聲。

從容且散發優雅氣息、一蹦一躂充滿元氣與活力……截然不同的2種走路方式。

青登絕對不能認錯的2種走路方式……

隨著腳步聲一同飄向青登的,還有閃亮亮的氣息。

彷彿條件反射一般,青登滿面震驚地迅速抬起頭,望向頭頂的石階——眼前是一甩一甩的一長一短的兩條高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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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小半個月的修養,除了仍有點咳嗽之外,豹豹子的身體已大體康復了!沒有那麼嗜睡,也不會再常常精神萎靡了!區區新冠,不過如此(豹的囂張.jpg)

因為新冠等種種原因,豹豹子這個月確實太不給力了。

為了回報大家,從明天開始,豹豹子要變回以前的那個良心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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