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看著錢清月愣愣出神,此時的他,還沒有從恐懼之中緩過來了。

此時,他還在想,到底是他殺死了少年,還是錢清月殺死了少年。

“是我殺了他?我殺人了?”

錢清月拔出廚刀之後,頹然的坐在地上,看著許陽反問道:“重要嗎?”

許陽點頭道:“很重要。”

“那如果我告訴你,是你掐死他的,你會怎麼樣?以死謝罪嗎?還是從這裡跳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錢清月一臉譏諷的看著許陽。

許陽沉默了,原本被怒火和仇恨點燃的眼眸,卻在這一刻變得黯淡起來。

如果少年是鬼,像快遞鬼王凱,或者開顱醫生那樣,許陽對殺死他沒有絲毫的愧疚,因為他知道,他們不是人,可眼前的少年不同,他看起來就是個人,只是陷入到歇斯底里當中罷了。

可少年是人嗎?

這個問題,許陽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看著這個模樣的許陽,錢清月撇撇嘴,不屑道:“賤-人就是矯情,看來你還是被摔打的少了,收起你那點可憐的愧疚感,不殺死他,你就會死。”

許陽依舊沉默,這個道理他知道,可他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殺人的事實。

“我還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實話告訴你吧,就你那點力量還掐不死他,如果不是我給了他兩刀,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你覺得如果你死了,他會不會愧疚呢?”

許陽機械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錢清月,依舊沉默。

仰起頭,眼神空洞的看著頭頂,發現樓上那對男女還在看著他,只是滿臉失望,似乎對於許陽沒能掉下去,讓他們很意外,當看到許陽看向他們的時候,這對男女沒有的愧疚和歉意,反而不屑的撇撇嘴,男人還想朝許陽吐口痰,可被女人阻止了。

他們退了回去,整個大樓再次變得寂靜起來,除了房間裡多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一切都沒有改變,就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就在此時,錢清月再次開口道:“趁著傷口還沒有結痂,你最好喝點兒,不然接下來的四天,你會渴死在這裡。”

見許陽還無動於衷,錢清月又說道:“如果你對他的屍體感興趣的話,我也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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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夠了!”

許陽突然怒吼起來,轉過頭憤怒的瞪著錢清月,那眼神無比的兇狠,簡直跟掉入陷阱,面對獵人的獵物一樣。

錢清月被許陽吼的愣了一下,隨即她就笑了,笑的很自然,也很不屑,甚至笑容當中還帶著憐憫的成分,這讓許陽愈發的憤怒。

可他除了憤怒,還能怎麼樣?

有人說,憤怒是無能者最後的武器,此時的許陽真的就是一個無能者。

錢清月果真不說話了,她再次躺在地上,抱著廚刀開始睡覺,至於許陽想幹什麼,她似乎並不在意。

許陽被無視了,不過這並沒有讓他進一步憤怒,反而讓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消失的飢餓感和飢渴感宛如跗骨之蛆,再次從身體最深處迸發出來,劇烈的運動使得他脫力嚴重,身體的疲憊讓他大腦逐漸變得混沌,他很想就此睡過去,最好一睡不醒。

可傷口的疼痛感無比的清晰,時時刻刻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這使得他原本模糊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這種痛苦常人根本無法體會。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許陽終於還是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深可見骨的傷口,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把手靠近了嘴唇。

他需要補充水分,而在這個沒有食物也沒有水,除了空氣一無所有的地方,唯一能補充水分的辦法,似乎只有鮮血。

濃郁的血腥味,讓他胃裡一陣翻騰,噁心想吐,可在嘴唇靠近手掌的一瞬間,舌頭就下意識的伸出來,宛如初生的嬰兒渴望乳汁一般,瘋狂的舔舐-著。

得到了些許的補充之後,身體的飢渴和飢餓感終於得到緩解,傷口的疼痛也變得麻木,疲憊和睏倦瞬間佔據上風,沒多久,許陽就睡了過去。

......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的光線變得昏暗,他看了一眼手腕,愣了一下。

左手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包紮起來,手法很熟練,甚至還打了一個蝴蝶結,只是,當他看到手腕的時間之後,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時間不過才過去兩個小時而已。

轉動腦袋,環顧四周,看到牆壁上的數字,依舊還是3333。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錢清月在對面的角落躺著,而少年的屍體就躺在他們中間,這真是一個悲傷的訊息。

短暫的休息,不斷沒有讓許陽的狀態變得更好,反而使得他更加的虛弱。

在這種環境裡,任何一種情緒都會被極度放大,比如身體的飢餓和飢渴,比如身體的疼痛,比如內心深處的絕望。

掙扎著從地上坐起身,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單單只是這個動作,就讓他感到無比的疲憊。

“醒了?感覺怎麼樣?”錢清月的聲音響起。

“你沒有睡著?”許陽反問道。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既然暫時死不了,何必要睡,而且有你在,我睡不著。”

聽到錢清月的話,許陽愣了一下,不過卻沒有反駁什麼,而是問道:“餐桌什麼時候上來?”

“上來?呵呵!”

錢清月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

“誰告訴你,餐桌下去會上來的?”

“(°ー°〃)嗯?”

許陽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大變,看向升降口道:“你的意思是,餐桌只會下去,卻不會上來?”

錢清月掙扎著爬起來,跟許陽一樣背靠著牆壁坐好,然後才說道:“雖然我丟失了很多記憶,但有件事我卻記得很清楚,這裡的餐桌,永遠只下不上。”

“怎麼會這樣?”許陽失聲道。

此時的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錢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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