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幾天以來,韓恕緊緊交握住她的手,心中又恨又惱,恨的是自己怎麼沒有發現嬌月對他的心思,惱她為何要使用這樣極端的法子根除他身上的病毒。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她。
這樣的程嬌月,讓他連骨頭都是疼的,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身上的痛苦減少一些。現在唯一能寄以厚望的白蘇也沒有法子,他又能如何?沒有人能告訴他該怎麼辦。
程嬌月伸手慢慢地回抱面滿痛楚的他,輕輕拍了拍,嘴裡卻吐著無謂的話:“總會好的,別忘了我是誰,這點小痛能換回你的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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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月留下來的藥足以供他吃上好幾年,這些她都準備好,如若韓恕早知道她的預謀,他根本就不會服用那些藥。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程嬌月已經瞞過了他,做出了這樣極端的事,比當初她為了救韓恕甘願從白蘇那裡拿一顆解藥還要給韓恕分一半,還要讓人心疼,驚心。
“你明知我不允許你這樣做,卻還是做了,你若是出了事,讓我怎麼辦?”韓恕身體在顫抖,他不是沒有看出來,程嬌月比他當時還要痛楚幾倍。這樣瘦小的身體怎麼能承受得住,難道她這是要用自己的身體懲罰他犯下的錯誤嗎?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這麼痛的。
看見她疼痛的樣子,那比殺了他還要痛苦,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你也知道,我會不讓你死的。”程嬌月閉住了眼裡,淡笑道。
“月兒,一定還有別的法子的,對不對?告訴我,白蘇在哪裡。”
“他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他給的幫助也是有限。”程嬌月低下目光,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在你還沒有好起來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就這麼死掉。”
韓恕臉一黑,“我不許你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著。”
“我當然會活著,別人想要我死,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程嬌月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吃力了。
“別說話了。”韓恕壓住內心的痛,躺在她的身邊,抱住她冰冷的身體。
程嬌月躺在他的懷裡,慢慢的沉睡過去,夢裡,她又在兩個世界裡來回迴圈。
一覺醒來,程嬌月只覺得自己周遊了半個世紀那麼久,外邊的天已經大亮了,只聽下面街角的位置傳來熱鬧的聲音。
外邊的人似乎也掐準了時間,推門進來,看到榻間已經醒過來的她,快步走過來將手裡洗漱的東西放下,輕輕將她扶坐了起來。
“洗漱過後先去吃些膳食再喝些藥。”韓恕已經抱起她放在了洗漱臺前,親自給她洗了臉。
“普通的藥對我無用,不必再煎了。”程嬌月這時又出聲道。
韓恕捏緊了毛巾,黯然一笑:“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法子了嗎?月兒……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程嬌月聞言也沒有再打擊他,只是默默地承受他的照顧。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離開我的身邊,月兒,我不允許你離開。”
“嗯。”程嬌月知道他心裡邊的害怕,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活下去。
也許能撐個一兩年,或許連半年都撐不過去……
這些,她並沒有說,只要他知道事情的危險性,就一定不會讓她跑出來,直接將她關在裡家裡不可。
韓恕豈會猜不到,他知道程嬌月非做不不可,怎麼可能攔著他。
……
下午,程嬌月終於等來了苗兒帶過來的訊息,只是不是好消息,而是雷擊一般的壞消息。
苗兒根本就沒法親自過來,聽說受了重傷。
當初苗兒在藍瑜身邊的時候,嬌月就知道苗兒的武功不一般,極少有人能夠傷得了她,現在聽說她受了重傷,只派了同樣也傷了的李政過來。他們還沒有入梁國,人就被截住了。
他們的行蹤很隱蔽,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女人,將他們的計劃全部打破了。
“女人?”程嬌月壓住嘴巴的那一口腥甜,啞著聲重複李政的話。
棺材被家族打下了急流,就在梁國和霧月國的交界位置邊緣,那條大河他們在那裡打撈了幾天幾夜,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口棺材,顯然是被什麼從下流帶走了。
棺材是特製的,程嬌月清楚它的特質,就算是在河裡漂上幾天幾夜也不可能往下沉,一定是被人撈走了。可現在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撈走了,棺中的人到底有沒有事,又或者是生是死。
落到誰的手裡都不要緊,如果真的失去那口氣,神仙再也難救了。
一隻大手緊緊摟住了程嬌月的腰身,“不要多想,一定會沒事的,我馬上派人過去。”
韓恕的話並未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但是程嬌月的心理起碼得到一些依靠的安心,兩手捏著椅子的扶手,抖著聲音再問:“什麼女人。”
“是柳姑娘,她……”
見程嬌月一副死灰臉,李政哪敢再說下去。
“噗!”
程嬌月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溫熱血水落下,立即就冒出了熱泡。
眾人大驚!
“娘娘!”
“娘娘!”
韓恕心都抖了,恐懼的東西竄上了心頭,從她的後背傳輸內力,卻毫無作用。
程嬌月咳得連肺都要吐出來了,如此無力的程嬌月讓韓恕連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心裡不斷的迴響著,卻不知道該怎麼救她,該怎麼減輕她的痛苦。
“告訴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才能讓這些該死的毒根子拔除,月兒,你告訴我……”韓恕已經完全失去方向,手忙腳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嬌月輕輕笑了笑,“我,我沒事。”
“月兒,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辦。”
韓恕聲音哽在喉嚨裡,再也發不出來。
程嬌月伸出手來,輕輕抱住顫抖的身體,“我沒事。”
她這個樣子說沒事,沒有人會信,連血液都毒成這種程度,她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韓恕害怕,非常的害怕。就算他自己要死掉時,也沒有一點點的恐慌,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折磨,死在自己眼前,他只覺
得世界都是一片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一點的光明。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麼做,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