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茴香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突然查覺到了自己的逾矩,立刻跪倒在了嬌月的面前,嬌月對著鏡子看了看,很是滿意,“你的手藝倒是越發的好了,這是在哪裡練出來的?”轉頭看著一臉惶恐的茴香,笑了笑,茴香看著這樣的嬌月,微怔,她總覺得娘娘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來。

“你是想要問本宮與玉晟之間的事?他便也是霧東國的新君藍瑜。如果不是他,可能我早就已經死了,他用他的人頭換來我今天能夠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而我和他之間嘛……”嬌月故意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這口氣差點沒把茴香的心給嘆碎了,她的眉頭被急得直直的皺成了一團,緊緊的盯著嬌月。

嬌月眯眼一笑,“我與他之間是很好的朋友,就是這樣。”

茴香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小姐,你……你差點把奴婢給嚇死了……不對,小姐本就不是那樣的人,這句話奴婢本不該問的。”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絨兒飛快的跑了進來,然後,跪倒在嬌月的面前,臉帶喜色的說道:“娘娘,大長公主命奴婢繼續前來服侍娘娘,大長公主也已經進宮了,而且,大長公主讓奴婢給娘娘帶了一句話來,此次宴會便是大長公主前去向太後娘娘請旨,昨日娘娘回宮之後發生的事,大長公主已經知道了。她讓娘娘莫要擔心,有什麼事她會想辦法的。”

嬌月的心裡忍不住略微一驚,這件事就連她和韓恕也無能為力,母親能有什麼辦法?

這件事已經引起了朝堂內外的轟動,如果母親想要憑一己之力,與整個朝廷作對,那和送死又有什麼區別?她已經無力再去承受親人的離去,一個也不能!

“替我準備好衣裳,我要立刻出去。”嬌月低呼一聲,命茴香立刻去準備。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嬌月便已經來到了宴會場上,她的出現,讓本來熱鬧非凡的宴會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凝視的她的身上,嬌月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恭順的站在場上,向太後和皇上等人施禮,轉頭,看著也正緊緊看著她的大長公主,似乎,她想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嬌月。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無助的站在眾人面前,身為母親,她的心都碎了,正欲起身,嬌月已經朝著她嫣然一笑。

今日嬌月仍然與往常一樣,穿著素雅,一身白色的拖地宮裝長裙,寬大的衣襬上以銀線繡著芍藥花,突添神秘,臂上挽迤著煙羅輕綃,芊芊細腰,以月白色束腰輕繞。烏黑的秀髮一縷縷慵懶的在身後挽成髮髻,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雙眸似水,透出淡淡的寒涼,似能一眼便看透人心,只見嬌月轉頭對著太后和皇上再施一禮,“臣妾多謝皇上為迎臣妾回宮,辦此盛宴。”

韓梟的眉頭微微一皺。

但見太后輕笑一聲,“嬌月,來,坐在哀家的旁邊來。”

太后這麼一句話,像是無聲的在眾人面前表示自己力挺嬌月,眾臣忍不住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各種難聽的不堪的話,不斷的傳進嬌月的耳裡,她都當做沒有聽到,聽話的朝著太后的方向而去,這只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嬌月走得很慢,身邊突然多出一股熟悉的淡香,有人從身後扶著她的腰身,“看嬌月走得這麼辛苦,不如,讓為夫陪你一起走過去。”

嬌月身子微微一僵,轉頭看著韓恕,眼裡有著一股幸福正在悄然的流淌。

面對鋪天蓋地的流言,各種刺耳難聽的話,對她的各種質疑,沒有任何方式可以像韓恕永遠不變的站在她的身邊這樣重要,眼睛微微一彎,嬌月點了點頭,韓恕輕聲而快速的說了句,“為夫為了歡迎嬌月回宮,特地給你備好了一份厚禮,稍後便會送到眾人面前。”

嬌月疑惑的看著他,卻見他的桃花眼裡多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嬌月走到太后的身邊坐下,韓恕則與她坐在一起,溫柔的替她夾菜,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向父皇稟報,天大的事都有我在,你儘管放心。”

嬌月伸手欲拉,韓恕已經走了,視線落了個空,卻與另外一道目光撞在了一起,嬌月眉頭微微一皺,韓愨!韓殼已經十三歲了,個子已經只比韓恕略低一個頭,眉眼間仍然一如既往的恭順謙卑,因為清河一事,韓愨受到了波及,可是也沒過多久,便又可以在韓梟的面前出入自由,這便是韓愨!幾個皇子之中,最得韓梟的寵愛,只不過,韓梟此人疑心甚重,從不會特別的優待哪個皇子。而如今韓恕的氣勢越發高漲,朝中偏向韓恕的大臣越來越多,韓梟自然不會再冷落韓愨,也只不過是為了防患於未然而已。

只是今天韓愨看著嬌月的眼神有些與往常不同,他是將自己的野心徹底的暴露在與嬌月視線相遇的這一刻了,只是短短的一瞬,嬌月看著他,唇角輕輕上揚,眉眼間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冷意橫生。

韓愨先一步將視線轉開,低著頭繼續喝酒,又像是在漫不經心的欣賞著眼前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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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恕走到韓梟的身邊,俯身低語了幾句,韓梟的神情一變,揮袖摒退舞姬,場面上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只見韓梟的眸色暗沉了不少,冷冷的看著韓恕,“太子最好是能清楚的交待這件事情。”

韓恕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宮人低聲交待了兩句,宮人退下,沒過多久,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臉上那道傷疤雖然已經淡了不少,但仍然顯得很是滲人,讓他整個人的架式看起來有些冷硬的兇悍。嬌月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靜靜的看著藍瑜,一別三年,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之下看見他。

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中有著片刻的交會,藍瑜很快將視線移開,所有人都發現藍瑜的腳步曾經有過一瞬的凌亂,鎮定下來之後在韓梟的面前行了一個晉蘭國的宮禮,藍瑜輕聲說道:“藍瑜參見束月國皇帝。”

韓梟起身,淡淡的回了一禮,“不知晉蘭皇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藍瑜揮了揮手,從他的身後上來兩名晉蘭國宮人,手裡捧著幾份文書,藍瑜突然單膝跪在地上,嬌月身子一動,旁邊的太后凌厲的掃來一眼,“嬌月,莫要辜負了太子的一番心意。”

嬌月坐下,可是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藍瑜,從她認識他起,從來沒有見到過他下過跪,甚至是在晉蘭國先皇的面前,也不曾有過。

藍瑜沉聲說道:“皇上,寡人曾經與太子妃有過約定,如今,三年之期已到,寡人便依約前來,還望皇上不要怪罪寡人的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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