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莊,孫家宅院。

往日裡少有人住,孫氏父子不是住在軍營,就是住在工廠,搞得孫家清冷了很多,這次孫復把兵士們安置在軍營以後,就隨孫虎回家了,父子倆有一陣子沒有長談了。

孫家大廳,兩杯熱茶冒著淡淡的氤氳,父子倆人都很享受這種淡淡團聚的感覺,靜了好一會,還是孫復先開口了。

"父親這次收穫不少,我想把家裡整修一遍,而且這次孫家莊也可以一起改建,為那些老人們做些事。"一直以來孫家莊並不富裕,住處多是簡陋的磚木結構,而且大多都有十多年的歷史了,下雨漏水並不少見,如果遇到颶風來襲,難免有幾乎要遭受破家之禍。

低頭嘆了口氣,沉思了一會,"當年隨我一起離開家鄉的幾十個少年郎,征戰十多年,都死個精光了,就算是村裡的老人也多是半路來投的。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為他們做些什麼,若非他們重情義,不願離開,或許過的比這要好,給他們改善住處是應該的,孫家就沒必要了吧?"

"父親,再過一個月,山子營就成軍了,到時候我就沒必要在住在軍營了,家裡還是有必要整修一下的。"

"哦,你要回來住了?"父子兩人幾個月來一向是少有見面,一個在軍營,一個在工廠,貿然聽孫復就要回來住了,孫虎心情好了許多,一個月的時間並不長。

孫復有些愧疚的說,"是啊,父親,山子營的訓練完成以後,一切就會進入正軌,我就沒必要在一直跟著了,這樣也可以鍛鍊一下張定國他們幾個。再說晟哥不是快回來了嘛,他也可以幫些忙,以後就不會這麼忙碌了,就可以經常回來住了。"

"復兒,你是要做大事的,不用太過擔心我的。"

雖然口裡說著不用孫復關心,但是臉上還是很高興的樣子。讓孫復看到有些些心酸,父愛如山,也如水啊。

"父親,大事是要做的,但是靠我一個人是做不了多少的,我只能充當帶頭人,具體的還是要其他人去做的。"

茂名,聞家

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樣貌不是頂尖,但是也是讓人百看不厭的型別,正在給一個四十不到的的中年男子按著肩膀,"老爺,你這麼對待孫家會不會引來他們的反感啊,現在他們可是勢大,我們惹不起,再說還是他們救了多多。"

"這邊,這邊"指揮著少婦按著右邊的肩膀,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孫家是勢大,但是他還要靠我們支撐的,在茂名的一畝三分地上,四大家族可比知州管用多了。再說他還從鄭大麻子那撈了一筆,也不吃虧。"

"可是老爺,他們孫家可是傷了不少啊,下邊的人看到好多都躺在馬車上被拉回去的。"緊鎖著眉頭,對聞聯鵬的態度有些不以為然,手上不由力大了一些。

對少婦手上加大了的力氣,似乎沒有察覺,輕嘆了口氣,"哎,不能真的把聞家的未來交給孫家啊,我雖然只有四十不到,但是身體一直不太好,多多又只有一歲,萬一我那天突然走了,聞家可就被孫家給吞了,倒是我如何對的起聞家列祖列宗啊。"

照著聞聯鵬的腦門輕拍了一下,"呸呸,別亂說,我還要與你白頭偕老呢!"

"呵呵呵,有夫人這句話就足以了。"

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別胡說,我還不是夫人呢!"

"我說你是你就是,而且很快就是。"聞家的大夫人早已過世,聞聯鵬又一直沒有沒有續絃,少婦已經惦記那個位子很久了。

茂名,王家

"父親這次孫家小子一夜行軍一百多裡,還攻下了險峻的鵝凰嶂,把鄭大麻子給剿了,我們小瞧孫家小子了。"

白髮白鬚,臉上的皺紋都已經皺在一起了,聲音滿是滄桑的味道,"孫家強就強吧,對我們沒什麼壞處,王家定居茂名上百年了,現在也還是茂名的領頭羊,不是因為王家勢力雄厚,而是聞家不出頭。孫家小子不是凡人,以後多幫襯著些,有我們的好處,這次辦廠的事再加一些銀子,辦大些,沒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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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親,我會吩咐下去的。"

茂名,知府

高州知府王克徵哈哈一笑,心情著實不錯,"叔父,這次孫復可是要出名了。"

"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現在朝廷正在鬧新政,各地督撫都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新軍編練起來,恐怕張人俊聽到了孫家小子的事,會把他調過去編進新軍啊。"相比於王克徵,老者想到的更遠一些,思慮的更為周到。

"叔父,擔心過了,到了新軍不一定是壞事,那裡可是群虎爭雄的地方,正好可以磨練一下他。"

整個茂名都歡騰起來了,身邊多了一支這樣強大的軍隊,心裡總是安心一些,更別說很多人都有親友在山子營當兵,可以向別人炫耀一下。

各種謠言瘋傳,什麼山子營夜行八百裡奔襲悍匪;什麼孫復引天馬下界馱山子營深夜奔襲;還有孫復引雷助威,夜破鵝凰嶂。總之在這個缺乏娛樂的時代,有這麼個轟動傳奇的訊息,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編織一番,給生活添些娛樂。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並不是絕對的,傳播的最快的不一定是壞事,但是肯定是老百姓喜歡聽的事。僅僅是五六天功夫,遠在廣州的張人俊就知道了這裡的事情,這倒不是他的訊息多麼靈通,實際上清末時期,不僅皇權不出京,督撫的權利出了駐地,效果也會大減。能知道這些事還是行商傳來的,八卦精神可是貫穿千古的一種精神,沒有地域之分,沒有人種之別,是發自人本心的一種精神。

"大人,屬下聽說茂名那邊又有趣事了,還是那個孫家幹的。"狗腿子師爺有了閒暇就把街頭聽來的小道消息講給老大聽。

停了一下毛筆,眉頭一皺,細思了一會,"孫家,那個招兵的孫家。"

"大人好記性,正式那個孫家,這次孫家的那個十幾歲的孩子,帶著手下人夜襲鵝凰嶂,把為禍廣東十多年的鄭大麻子給剿了。"

張人俊眼睛一亮,鵝凰嶂的土匪可是他的麻煩啊,當初岑春煊可是在那裡丟了一個大人,才會積極編練新軍,可惜還沒等報復鄭大麻子,就被調走了。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去清剿,現在竟然被一個地方巡防營的娃娃給收拾了,這不能不讓他驚訝。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是從街上聽來的,不一定是真的。"師爺有些尷尬,街道聽到的訊息,不一定可靠,萬一有假可就影響自己在總督心裡的形象了。

張人俊眉頭一鎖,有些不高興,"哪來這麼多廢話。"

"哎,是這樣的,那日鄭大麻子劫去了聞家的獨子,聞家求到了巡防營的頭上,正巧孫復就在軍營,一聽鄭大麻子作惡,心中大怒,連夜提兵,行八百裡至鵝凰嶂...就這樣,把鄭大麻子炸成了碎肉。"師爺一開口那真是唾沫橫飛,和茶館說書的沒什麼兩樣。

師爺講完之後,擦去粘在嘴上的唾沫,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抬頭一看發現張人俊臉色那叫個黑啊。

"茂名到鵝凰嶂有八百裡?你怎麼不去說書?"張人俊有種想要踹他一腳的衝動,路邊聽來的大書都講給自己聽,太過分了。

南洋,朱執信和胡毅聲正坐在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身邊,顯得很恭敬。

中年人拿出一份電報,輕放在桌子上,"執信啊,你說的那個孫復現在很有名氣啊,他夜襲百里把鵝凰嶂的悍匪給剿了。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他啊,他的要求我們要嚴肅的考慮考慮了。"

"先生,那張名單裡很多都是我們的革命同志啊,這麼做不好吧?"一旁的胡毅聲還沒等朱執信開口,就搶先發問。

"這樣做不是把他們交給滿清政府,孫復也不是滿清的忠實走狗,雖然不知到他要這些人幹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要做事的,我們正好可以藉助他的力量發展壯大同盟會,相信他們會理解

的。"

"執信啊,你就再去和他們談談,我們就要在廣州發動起義,需要的軍火看他能支援多少?"

恭敬的點了點頭,朱執信有些疑惑孫文怎樣找到那麼多人的,"是的,先生,名單裡還有許多不是我們的同盟會會員,有的還在美國,我們怎麼找他們?"

"這你不用擔心,洪門會幫助我們找到那些人的,只是不知道我這位本家是怎麼知道遠在美國的馮如等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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