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穿越以來,孫復一直沒有和自己的這位父親有過交流,至今也不過是說過兩次話而已,孫復的變化任誰都感覺的到,孫虎不可能看不出來,孫復覺得該和自己的父親好好談談了,以後要做的事越來越大,根本不可能瞞過孫虎,也離不開他的支援,孫家莊是孫復事業的根本,也是孫虎的老弟兄組成,如果父子倆出現隔閡,那孫復就得不到孫家莊的全力支持,會很麻煩的。

第一次在正常軍訓時間離開軍營,放了所有人一天的假,沒有給他們任何解釋,作為軍人只需要服從。回到陌生而又熟悉的家,孫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境,是惶恐還是歡快,反正是心情激盪就對了,生養了自己的家,早已融進了血液裡,根本割捨不下。

"少爺,你回來了。"守門護衛看到身著黑色衣服的少年,心中既羨慕有敬佩,那一支紀律性極強的部隊就是出自這個十四歲少年之手,不過一個月就把一群農家少年練成一支精銳之師,至少在守門護衛眼裡是精銳之師。

"嗯"了一聲,心中正在思量著怎樣和老父溝通的孫復,直接往小祠堂走去,沒有在意突然多出來的護衛,要知道以前孫家可是從來都不用人看門的,那些護衛的主要責任是巡視村裡,防止外來人有不法之舉,根本不是用來給孫家看家護院的,要說看家護院,整個孫家莊都是孫家的護衛,根本沒人會碰孫家的一草一木,這不是恐懼害怕而是發自肺腑的尊敬。

小祠堂裡只放著孫家的祖上的牌位,還有就是孫復的母親孫王氏的牌位,每當逢年過節孫父都會來這裡做一陣子,心情好了也來壞了也來,這裡的衛生也是由他自己來打掃,從不讓人插手。孫家莊的大祠堂裡擺放著整個山子營犧牲的所有兄弟,上千人的牌位,每逢年節都會全村祭拜,是村子裡最莊重的地方。

"夫人啊,兒子現在長大了,記得你過世的時候,復兒在你的葬禮上一滴淚都沒掉,可是晚上我看到他獨自一人抱著你給他縫的布娃娃哭了一夜,我都不知道怎麼勸他,從那以後復兒就再也沒哭過,堅強了許多,整日的領著莊上的少年'練兵';,我知道他想帶人打回臺灣,完成你的遺願,雖然很可笑,復兒卻是真的很想你,從那時起,我就明白兒子是個了不起的人,你看現在都能練兵了。可惜我老了總覺得自己沒什麼用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去找你了,也不知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你走了有六年了,當年復兒才八歲,你就先我而去,只留下我和復兒孤單的呆在這裡,我知道你是不滿我離開臺灣,可是朝廷有命,山子營上下又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手裡沒傢伙,全營只有幾十支老槍,就是想打也打不了啊,總不能拿人命填吧。"臉上掛著兩行老淚,聲音中蘊含著深厚的感情,還有一種孤單的情緒。

果然不出孫復所料,感情受傷的孫虎真的在小祠堂,可是出乎孫復所料的是自己的母親竟然是臺灣人,自己的前身竟然如此了不起,心情激盪之下,推門的手不禁力大了些,木門發出一陣執拗聲。本來沉迷於傾訴中的孫虎一下子就驚醒了,愣了愣神就明白了,"是復兒吧,進來吧。"雖然帶著疑問的字眼,可聲音中充滿了肯定。

"父親,你怎麼知道是我?"輕輕推開門,輕掂著步子走進祠堂,像是怕驚到睡眠中的老母似的。

抬起頭看著一身黑衣的兒子,雖然天氣逐漸炎熱,但是回到家裡衣釦也沒有一個解開的,還是那麼嚴謹,心中不禁感嘆,難怪能練出那樣的兵。"這裡除了我就只有你和你魁叔會來,其他人是不敢來的。你魁叔推門不會猶豫,就只有你了,唉。"正值軍訓時間,自己的兒子出現在這裡,孫虎那還不明白,兒子是擔心自己才會來的。心裡的孤獨之意瞬間散去,有這麼個兒子,那還不滿意啊。

"父親,能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嘛?"

"既然你想聽,我就給你講講。"說著神情不禁有些深沉,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又像是在措置詞語。旁邊的孫復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的等著,過了一小會,孫虎才開口。

"當年,也就是同治三年,銘帥剿捻時路過高郵,我就是那時領著一群鄉中少年,不顧家人的反對,不知所謂的加入了銘軍,就很少再回家,搞得父子多年不說話,後來歷經大小數十戰,身邊的百十個少年死的只剩下了十幾個,才混到營管帶,兼領另兩個營的管帶,光緒十年,我和其他幾個營的淮軍共計三千餘人入臺作戰,就是那時認識的你母親,臉上的刀疤也是那是被法國佬的炮彈劃得,你母親覺得我是個英雄,不嫌棄我三十多歲了,就嫁給了我,直到光緒十九年才有了你,也是那時候離開的臺灣,可惜再也沒回過臺灣。"沒有在意自己的講述有些混亂,只在提起孫母的時候,孫虎臉上洋溢著溫馨。

"在臺灣的近十年裡,我走遍了臺灣的山川河流,山子營再與高山生番作戰時也死了不少,三個營只剩了千來人,要不然那些生番那會這麼聽話下山編冊入籍,交糧納稅。"看到兒子臉上的疑惑,孫虎就加了一句,好似擔心自己的功績被忽視了。

"父親,我聽說銘帥也曾把自己的過錯推在別人身上,是真的嘛?"想起曾經劉銘傳曾經在尹隆河之役把錯推到湘軍鮑超身上,孫復不僅多問了一句。

"是有那麼回事,那是同治六年,李鴻章奉命剿滅東路捻軍的時候,曾與曾國荃商定分進合擊的策略,銘帥帶著'銘軍';西上,鮑超率'霆軍';東下,在尹隆河一帶對東路捻軍形成兩路夾擊之勢,銘帥和鮑超約定正月十五辰時出兵,為了爭功,銘帥提前了一個時辰,卯時就出發了,結果遇上了捻軍大敗而歸,銘帥差點被俘,是鮑超帶著軍隊救了銘帥和殘軍,反敗為勝,不過整個大清都是這樣的,誰都沒辦法,不推到他身上,銘帥自己就會被政敵給打垮,這對於一心想做些事的銘帥來說太槽糕了,可惜最後湘軍和淮軍為此發生爭執,李鴻章出面為鮑超請功,這件事被捅了出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銘帥後來被朝廷閒置了十幾年,也就是那時銘帥與李鴻章的關係開始惡化。不過銘帥對當時的情況一直不解,按說就算早出發一個時辰,捻軍也不知道,又正值早晨人最疲勞的時候,怎麼會正好撞上捻軍主力,後來銘帥仔細回想後,認為這是有人特意設的計,讓自己鑽的。"

"中法戰爭時,法蘭西陸戰沒有進展,就進攻臺灣,朝廷無人可派,後來就聽從李鴻章的建議,重啟了銘帥擔任督辦臺灣事務大臣,銘帥憤然而起,領兵入臺。我和山子營是戰爭規模擴大時第二批帶兵到臺灣的,其實和法國佬打仗很沒意思,法國佬除了裝備好些,其他的一塌糊塗,整個戰役法國將軍孤拔仗著堅船利炮打死了我們上千人,也被我們幹掉了上百人,更是輸掉了整個戰役。"

"後來臺灣建省後,銘帥擔任巡撫,建郵局、造鐵路、建立學校、發展商務、開辦新式企業,重整海防,整軍備武,招納生番熟番墾荒,幾年就讓十數萬高山居民下山編制民冊,幾年之間臺灣日漸富庶,銘帥也一呼百應,引來了朝廷的猜忌,憤而離職,臺灣被割那年憂憤交加,致使眼疾發作逝世。後來的巡撫邵友濂盡費銘帥新政,苛待留臺淮軍,缺餉短槍,借各種理由調走本來配屬給山子營的槍炮,等到了光緒十九年,全營只有數十支槍,缺槍短藥,無奈離臺,你母親也是那年生下你的,沒過多久,朝廷就簽署了馬關條約,臺灣割給了日本,你母親心情一直不好,撐了八年也走了。"

"你的名字就是你母親起的,希望你能收復臺灣,臨死前,還希望你能將她移葬在臺灣,說那是她的家,她要和臺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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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復狠狠的點了點頭,"父親我會的,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的。"為了母親,一定要收復臺灣,也要教訓那個狼子野心的民族,是他們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孫復的前任對母親的感情有多深,孫復能夠從記憶裡體會的到。

孫虎只當做兒子的安慰自己的話,並沒有當真,卻不知,日本人最後會被自己的腹黑兒子玩的很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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