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對不住了。盧公子自己在房間,您這麼上去——”,士兵頗有些為難:“要不,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杜月笙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將自己腰間的那把手槍拿出來交給他,並且舉起胳膊:“這樣總行了吧?”

兩人對望一眼,其中一人看了看相距頗遠的櫃檯,再看看杜月笙。他很想客氣點,但現在不得不選擇謹慎:“得罪了。”

說完二人在他身上搜了一搜,果然杜月笙身上再也沒有別的武器。士兵點一點頭,一溜煙的跑向櫃檯抓起電話:“盧公子,杜先生來了,要見您。....是的,孤身來的.....沒武器,就光身一個人。”

打完電話之後,那人回來對杜月笙滿臉的笑:“杜先生,您上樓去吧,盧公子等著您呢。”

杜月笙上了樓,樓上盧筱嘉有些納悶,怎麼這個時候姓杜的來了?

自己派出的那些人怎麼這麼磨蹭?現在了還不回來?好在他剛剛跟浙江那邊通了電話,因為雨太大,所以他父親要緩一緩,明天早上雨停了才能來。這讓盧筱嘉有些高興,多出的半晚上的功夫,能讓他隨便折騰。

可這時候又接到了下面打來的電話,杜月笙要來?該不會出什麼變故吧?不對啊,杜月笙現在有求於自己,絕不敢亂來的。而且下面的警衛又說,他身上沒武器,身邊沒人,這也不像是要找事兒的樣子。

盧筱嘉決定見他,萬一對方真有什麼事情呢?他在門口迎接了杜月笙。兩人剛一見面,杜月笙摘下頭上的禮帽甩了甩,那上面浸滿了雨水:“盧公子,為見你一面,我可是淋壞了。”

“你又來做什麼?我父親還沒到,你心急也不用這樣吧?”,盧筱嘉一臉的趾高氣揚。他現在絕不怕杜月笙,但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對孟小冬動手的事情。他所想的,是儘快打發走杜月笙。

“孟小冬,來你這兒了吧?”,杜月笙盯著他的眼睛發問。盧筱嘉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這件事情被杜月笙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盧筱嘉反問。

杜月笙嘆一口氣:“盧公子,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對孟小冬,你是怎麼想的。”

盧筱嘉看杜月笙的神色,拿不準他知道了多少。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現在是絕對的優勢地位,借給杜月笙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自己起刺。自己顧全臉面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可並不代表自己怕他知道這件事。

“沒錯,我就是看上她了,你怎麼樣吧?”,盧筱嘉臉上露出譏笑的表情:“你出來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不知道拳頭硬就是老大的道理?我勸你夾起尾巴——”

杜月笙微微一笑:“這個時期,對我很敏感很重要。對你們來說,相信也是如此。你父親苦心孤詣,營造下如今的局面。他可不希望你趁他不在的時候胡搞啊,對不對?盧公子。”

盧筱嘉一聽杜月笙沒表態對這件事的看法,而是從大局處跟他講道理,不由得更是肆無忌憚:“這您就不用瞎操心了,凡事我心中有數。姓杜的,我就鬧不明白,你來這兒羅嗦什麼?如果易地而處,現在你主動我被動的話。別說一個孟小冬,就算是你看上我所有的女人,我都會趕緊送過來——”

杜月笙笑了:“我跟你可不一樣哦。”

“有什麼不一樣的?”,盧筱嘉滿臉的鄙視:“杜月笙,我勸你趕緊回去吧。放心,只要你好好跟我們合作,我姓盧的保證——”

杜月笙沒等到盧筱嘉把話說完,他踏前一步,緊挨著盧筱嘉。然後右手往下一伸,一把小巧的*從他的袖子裡滑到手心裡。那*只有半個掌心大小,藏在袖子裡誰也不會想到。所以,在門口沒有被搜出來。

杜月笙把*貼到盧筱嘉的小腹上,開槍。轟然槍響之中,盧筱嘉滿眼不可置信的向後倒去。他沒想到,杜月笙竟然真的敢對他下手。

*太小了,不是用來殺人的槍。所以儘管距離這麼近,可絕對要不了盧筱嘉的命。槍的威力小,聲音自然也小,在這密閉極好的房間內只是悶響了一下,沒驚動別人。

盧筱嘉張口要喊,杜月笙丟掉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拖著他來到窗戶邊,杜月笙開啟窗子,將他從四樓扔了下去。然後一聲響亮的慘呼劃過黑夜,清晰的送入到海僑酒店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做完這一切的杜月笙如沒事人一樣點上一根雪茄抽了起來。

陳君容他們倆剛好趕來,盧筱嘉就慘呼著摔了下來。陳君容眼角狠狠一跳,趕緊下車去看他。酒店裡面的士兵蜂擁而出,撲向生死不知的盧筱嘉。

陳君容剛把盧筱嘉扶起半個身子,士兵們就將他們團團圍住:“放下盧公子,放下!”,陳君容摸了摸他的呼吸,試了試他的脈搏:“快,趕緊送醫院,興許還有救!”

士兵們手忙腳亂扒拉開陳君容,接過盧筱嘉。其中一名士兵向著酒店嘶吼:“車!他媽的車!”。心情激盪之下,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在場的士兵都很明白,盧筱嘉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他們也完蛋了。且不說孫傳義會怎麼對付他們,光是盧大帥,就能把他們抽筋剝皮。

酒店值班經理親自駕來一輛車,他也是面如土色。士兵一把拉開車門,手忙腳亂的往裡面塞盧筱嘉。他們心急之下動作太粗魯,盧筱嘉受疼,哼哼了一聲。

車門閉上,汽車向著不遠處的滬仁醫院狂奔而去。

十幾名士兵狂奔向四樓,狂奔向盧筱嘉的那個房間。之所以是十幾個人而不是更多,那是因為樓梯和走廊實在塞不下更多的人了。他們瘋狂的把房門踹開,就看到了裡面安穩而坐的杜月笙。於是,十幾把槍一起對準了他。

杜月笙對眼前的槍口視而不見,實際上,他自己正在做著同樣的事兒——他也用一把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那把槍正是他的*。

“我若一死,就再也沒有元兇了。到時候,所有的罪責都得孫傳義來承擔。盧永祥的怒火,也是他承擔。”,杜月笙微笑著提醒,並且手上微微用力,手槍的*揚起。只要他的手指再稍微一動,那子彈就會射進他的太陽穴。

“這種距離,這種位置,就算是*,一樣致命。”,杜月笙還在好心好意的提醒著士兵們。

“你別亂來,你千萬別亂來!”,士兵們恨死了他,恨不能將他打成篩子。可他的提醒又很對,所以暴怒的士兵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火穩住他。

杜月笙哼了一聲:“叫你們的孫將軍來,我不確定我的手會不會亂動。說不準被個蚊子叮一口,我的手就要動一下,到時候——”

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要去抓桌子上的電話,但他只跨出兩步就被杜月笙瞪了回去。沒辦法,他們只好砸開另一間房門,用裡面的電話打給孫傳義。

“都督一會兒就到。”,通完電話的士兵回來稟告。於是士兵們拿槍指著杜月笙,杜月笙也拿槍指著自己。他們就這麼怪異的對峙著,場面有些荒唐。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酒店外面,就在士兵們七手八腳的抬走盧筱嘉的時候,陳君容飛速的退開。她上了車對袁珊寶一咬牙:“現在我們上去於事無補,只能再被抓。咱們躲一躲,待會兒見機行事——”

袁珊寶無奈,只好點一點頭。他們的車往後退去,孟小冬在車內咬著嘴唇,她的心情很激盪。心情激盪之下她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站到杜月笙身邊。因此,她下了車,並且向著酒店內走去。

“孟小冬!”,袁珊寶驚呼一聲。他不等陳君容吩咐,立刻開啟車門,快速的走到孟小冬身邊:“孟老闆,跟我來!”

孟小冬一見識袁珊寶,立刻點了點頭,緊隨著他走回那輛車內。兩人上車,陳君容一踩油門,汽車以更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遠處,宋三喜和連大元正帶著一大批人手向這邊趕來。更遠處,黃金榮穿著睡衣,張嘯林也穿著睡衣,兩人同樣帶著人手向這邊趕來。

酒店內炸開了鍋,房客,工作員,都捲入了這場紛爭裡面。他們鬧哄哄的,沒頭蒼蠅似的亂跑亂躲。於是哭鬧聲,驚叫聲,腳步聲,士兵的呼喊聲,呵斥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胳膊底下夾著公文包跟隨著暴亂的人群走著,看他的打扮,像是一個房客。他低著頭,只在人雜處和陰影處走動,所以沒人看清他長什麼樣。他看似在隨著人群鑽頭不顧腚的走著,實際上他卻在距離杜月笙越來越近。周圍太亂了,像他一樣慌亂的房客比比皆是,誰也沒注意他。

“都給我躲開!孫將軍到了!”,士兵們呼喊著,奮力的給孫傳義擠開一條通道。沒人敢開槍,因為大家都怕槍聲會讓杜月笙疑神疑鬼。而他一旦疑神疑鬼,說不定真的會飲彈自盡。

孫傳義鐵青著臉,他懷著複雜的心情上了四樓:“杜月笙,我來了,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