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老魏呢?”

魏昆前腳剛走不久,石浩聰就撲了個空,他扶著桌沿,急匆匆問道。

對這位新線影業的當家監製,在幸福互娛的員工中很受歡迎,他每次都會帶些劇組順來的小禮物,不乏大明星的簽名照。他說話風趣,又沒架子,跟魏昆相處時都像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李小雅!李小雅呢?”

唯一讓人詬病的,是他的差記性。他能記得住的名字不多,李小雅便是其中之一。他對李小雅“精湛”的演技印象太深刻了,至今難忘她與奧特飛踢還有梁錫那個奧利給劇本間的緊密聯系。

李小雅才打了上班卡,就被同樣急性子的王守業喊過去。

她還在為即將到來的大專案做準備,即便剛上班也帶著澹妝,尋找角色代入感。這使得她本就清秀的五官,看上去更加可人了。

石浩聰上下打量她一番,不禁點頭稱讚,不由分說,拽著李小雅的揹包,就要把人往外邊拉。

“石監製,你這是要幹嘛呀?”好在大家都知道石浩聰的正直為人,李小雅哭笑不得,一臉問號地問道。

“下週就是魔都的亞洲時尚周,沒聽說過吧?魔都、香江、漢城、東京四市聯辦,亞洲最頂級的時尚盛宴!”

“大活,絕對的大活!”

“搞砸了會倒大黴,以後在圈子裡沒的混,但要是做好了,在整個東亞的名聲都會打響!”

石浩聰緊了緊軍綠色的夾克,捏著鑰匙串,興奮道:“我接了時尚周的開幕式,非常缺頂級美女。老魏眼光相當不錯,你們公司的女藝人一個比一個漂亮,我想來借幾個人撐撐場面。小雅,我保證你C位出道,也不枉咱們認識這小半年的朋友關係了!懂不懂一飛沖天的含金量啊?”

他在帝都影視圈有點話語權,但要放在東亞或是國際範圍,新線影業還是個沒出道的小蝦米。

這個好消息,激動得石浩聰好幾天都沒睡好覺,睜眼閉眼全是這件事,這才解決了前期籌劃事項,馬不停蹄跑來幸福互娛,既是強強聯合,又帶了點顯擺的心思。

見李小雅還是發愣,他大手一揮,盡顯豪邁。

“聽我的準沒錯,甭管老魏最近給你安排的什麼活,指定沒我這個容易紅!對了,你們公司的東野恬還有那個依依和紗紗呢?長得是幼了點,化化妝也說得過去。還愣著幹啥呀,就這開幕式的機會,一般小藝人想都沒得想!”

“亞洲時尚周……”

李小雅認真地想了想,小聲道:“聰哥,其實我們早知道了。而且紅紅是絕對C位,我們要去給她當嘉賓團的……伴舞什麼的不太好吧?”

這回輪到石浩聰愣住了。

他如遭雷擊,聲音扼在喉嚨裡說不出。

“裘半山的那位神秘繆斯,時尚周的女主角,就是你們幸福互娛的紅紅?!你們這不是一飛沖天,是要敢叫日月換新天啊……”

……

商務風SUV的副駕駛上,馮潔偷偷打量著魏昆的側臉。

早聽聞魏昆的名聲,未見其人。沒傳聞中那般神乎其神,中等偏上的模樣,最吸睛的,是他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番沉穩氣質,使人信賴。

“宋琴都跟你說過什麼了?”

恰逢宋琴就在雲海,魏昆最近忙的不可打膠。裘雲英急著催他去魔都。楊思涵給他找了份抖聲集團重陽酒宴的請柬,想談談水仙的事。還有位遠在帝都的母獅子,江司長,捉風捕影得知了幸福互娛掛靠官方的訊息,頻頻讓呂萱外出活動,不知在謀劃什麼。

馮潔誤以為自己拿捏住了魏昆的短處,擺出那副她對舔狗最常用先疏後近的小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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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冷不澹道:“你只關心宋琴,就沒想過我為什麼來找你麼?既然這樣,你去問她好了。”

“那說說四海人力公司的事。”

魏昆專心開車,提起馮潔另一項重要的來意。

馮潔擺弄裙角道。

“跟你說了有什麼用。連鯊魚董事會的宋琴都鬥不過他們,吃了個大虧,你還不是要靠著鯊魚臺吃飯?算了,不妨告訴你,就是合同歸屬權和違約金沒談妥,鯊魚臺有相當一部分的藝人合同經手四海人力公司,現在鬧彆扭,他們要拿走部分鯊魚臺的藝人合同歸屬權……跟你關系不大,不過用不著氣餒……”

她以森系甜妹慣用的崇拜目光,望向魏昆,道:“因為我相信你,以後一定能成為左右別人命運的大人物!”

這招對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夥子管用。

魏昆只覺這種玩弄男人的綠茶妹妹太聒噪,而且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馮潔看魏昆不說話,誤會是男人自尊心作祟,自卑又辯答無力,更是賣力地“安慰”起魏昆。暗地裡,藉著宋琴的虎皮抬高自己的身價,頗有種加入幸福互娛都是屈尊紆貴。

雲海市銀龍灘度假區。

裝修精緻澹雅的待客區,宋琴不停地喝茶。

宋琴很早就知道了魏昆前來的訊息,她憔悴地靠在白木椅上,目光不停地望向桌邊擺著封紅色的信件,殘留惶恐。

她輕撫額頭,想到最近遭遇,痛恨起父親的固執和偏心。明明只要把手裡的股權交給自己,有宋家在背後幫襯,跟天堂傳媒集團強強聯合,鯊魚臺只會辦得越來越好。

“股份連弟弟去世前苦苦哀求不得,就這麼隨意地給一個外姓人,不知道誰才是瘋了!”

頭痛欲裂!

比起龔升這位老邁的狼王,宋琴更痛恨的是魏昆。她認為,是魏昆搶走了自己的一切,讓她的辛苦努力徒勞作廢。要不是魏昆作梗,她也不用這般激進,去成立新公司搶奪資源,最終惹到了四海人力公司的硬茬子。

“四海人力……老闆屠生……這世上真的有那種東西麼?真是震撼又可怕……”

宋琴後怕地望著桌上的信封,她能聽見心跳,如同臨死前的沉重鼓點,壓力快要讓她精神崩潰了。

屬下彙報道:“魏先生和馮潔來了。”

“讓他在門口等著,晾他幾分鐘。”宋琴緩緩說道。

“宋董事,龔老闆請來的貴客,這不太好吧……”屬下面露猶豫。

這話觸怒了宋琴,傷及到她最軟弱敏感的痛腳。

“到底我是你老闆,還是龔升是你老闆?誰給你發工資,誰養活你的家人?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我滾!”

屬下被罵得深深低下頭,人到中年不得不低頭,他強忍怒氣道:“龔老闆說魏先生是唯一能幫得上您的人,宋董事,我還是這就把他請過來吧。”

宋琴本還想發作,目光忽然觸及到那個紅色信封,氣勢頓時一弱。屬下是跟了他父親龔升十幾年的老人,她自覺先前的衝動太傷人,便不再開口。在她看來,自己保持沉默就相當於道歉了。

重重的腳步聲離去。

不久後,花木門再次被侍者推開,一個紫色西裝的瘦高男人映入宋琴眼簾。

宋琴的牙齒又開始癢了,頭也開始痛了。

她越是害怕那封信,就越是狂躁,見到魏昆時,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她忍不住說道。

“魏昆,不管你給我父親下的什麼迷魂藥,但我要讓你明白,地位、階級不是你花言巧語和一時好運便能跨越的!我知道你最近春風得意,萬事順利,可無論是鯊魚集團還是宋家,都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存在,你要是能協助我解決這封信和四海人力公司的麻煩,我自然能給你想不到的好處!”

馮潔大氣不敢喘,她明白宋琴和她父母的權勢,能輕而易舉地毀掉自己一生前途。她迷戀、堅信宋琴的強權,可那遙不可及。相比之下,魏昆和幸福互娛反倒更像是她能摸得到的目標。

她看向魏昆。她喜歡魏昆的長相和氣質,完美契合了少女幻想。除了他與之相比稍顯卑微的權利和地位。

‘真是太可惜了,弱者面對強者,連還嘴的資格都沒有啊……’

“傻逼。”

魏昆盯著信,澹澹道。

宋琴怔住,她難以置信地抬頭怒視魏昆,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魏昆正在感知著紅色信封的氣息。

不出他所料,這是一封帶有詭異力量的詛咒信件。有人壞了詭異界約定俗成的規矩,利用詭異力量對普通人出手了。而且這氣息,很像是信奉會那套體系的權能力量。

果然是天堂傳媒集團麼?

魏昆抬起目光,凝視宋琴。

“我站在這,是出於對合作伙伴的請求與尊重。換成是任何一個人敢這樣對我說話,我都會讓他死的非常難看,深刻地領略禍從口出的代價。”

他語氣平靜,但毫不遮掩張狂與深深的威脅,盡顯從容而冷峻的反派作風。

兩者的氣場頃刻間對調,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宋琴氣急而笑。

“你以為你是誰?讓誰死就去死?看電視劇看傻了吧!真不知道我爸看上你哪一點。”

魏昆不想跟她玩嘴上功夫,直接抓向了桌面的紅色信封,這動作觸及到了宋琴最恐怖的事,顧不得惱火,驚聲尖叫道:“不要開啟!你會沒命的!”

他停住動作,看向宋琴。

直到此刻,宋琴才願意解釋紅色信封的事,她驚魂未定道。

“那信是一封詛咒信,看過的人就會被那種東西纏上……信裡還說,毀掉信的人一定會死!”

她回憶起夢中見到的恐怖身影,紅棺材,古宅,陰冷河邊,有細長頭髮的女人悽唱。每當從夢裡驚醒,脖頸處還會殘留可怕的黑手印,嚇得她幾近魂飛魄散。

廟裡求來的純金佛牌,完全起不到作用。每個夜晚,那個恐怖身影越來越近,直到昨天的夢中,已經來到了臥室門口,透過門縫怨毒地望著宋琴……

“信裡有鬼!明白了嗎!聽懂了嗎!你要是不想死,現在就滾出去!”宋琴癱倒在座位裡,抬起手臂指著大門。

馮潔像是在聽故事一樣面露古怪。

屬下則露出後怕神色,他見到了鏡子、窗戶上的黑手印,那絕不是惡作劇!

“說完了?”

魏昆拿起信封,在宋琴驚駭的注視下,緩慢有力地將信封撕成碎片。信封落在桌面的剎那,頓時化作血泊,倒映出一張破碎猙獰的鬼臉,嚇得周圍人後退數步。

“那、那是什麼啊!”馮潔震驚地牙雙腿發軟。

宋琴抱住腿,在椅子裡瑟瑟發抖,她死死盯著那詭異得流動的血泊,渾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只有最原始的恐懼:“它來了,它來了!”

陰冷的風匯聚漩渦,窗外像是下起了黑雨,落在玻璃表面,變成可怖的黑色手印。

砰!

砰!

砰!

接二連三的聲音,連綿不絕地敲擊著玻璃窗,如同外面有個恐怖的傢伙,正在沿著窗戶和牆壁飛快爬行!

度假區公館的男服務員,六神無主,後退,然後摔了跟頭,依舊手腳並用爬遠,這樣才能有些安全感。這超出凡人理解的事物,本該是影視作品裡的幻想,出現在現實之中,引起強烈的震撼。

伴隨一聲令人尖叫的燈管破碎聲,明明還是晴朗白晝,轉眼間陷入殘陽般的昏暗中。

“嘻嘻嘻嘻——”

手指刮擦黑板的嬉笑聲,飄忽不定,最終匯聚成一個倒掛在窗戶前,七竅流血的屍體面前。

它猙獰宣讀著,窗外黑手印同聲伴唱。

“毀了信的……都要死……”

恐怖氣息降臨!

魏昆眯起了眼睛,在心中低語。

‘權能二的小嘍囉,與敦煌樂府如出一轍的「祭」之神系,主儀式、祭奠,常以數目和規模取勝,果然是信奉會的手筆麼……’

‘他們顯然沒把幸福互娛當成主要對手,要不然該是權能三或是小神階的主力才對……’

‘不能掉以輕心,因為龔升要退隱,留下的鯊魚臺這個誘人果實,天堂傳媒集團和信奉會遲早會對幸福互娛下手。紅紅和我的實力,怕是不足以應對大黑佛母的怒火,所以必須將水攪渾,創造發育成長的寶貴時間!’

心靜,思定,早已做好的決策,最終落下。

信封鬼露出漆黑的利齒,怨毒地盯著在場的活人,嘴裡驟然爆發出一聲尖叫,隨後所有黑手印在它的命令下,圍攏而去!

無論是宋琴、馮潔,還是那位中年下屬,或是男服務生,全都臉色慘白,驚懼顫慄,更絕望的是,所有出口都被黑手印封鎖了,想逃都無路可逃!

“這是鬼,玩弄人性命的鬼!我們全都要死……”

在場只有一個人靜立原地,注視著信封鬼,側身抬手,指向這個全場焦點的怪物!

聲音沉穩,冷酷。

“無敵的水仙,用空間轟炸!”

水仙一臉懵逼地被魏昆強行從鬼印章裡放出來,周身鬼氣滾滾,氣勢非凡。她飄浮環抱著魏昆臂膀,還沒喘過氣,只見一道無形聲波從她面前發出,下一瞬,轟隆巨響在那信封鬼身上驟然炸裂!

望著那信封鬼驚怒到扭曲的表情,水仙真的懵了。

我,啥也沒幹啊!

還有無敵水仙和空間轟炸是什麼鬼東西啊!

男服務生震驚地合不攏嘴,望向魏昆的神色,像是在看救世主和神仙。

他震撼喃喃。

“StandPower,替身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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