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之中,方國興,天策二人被古無修拉去喝酒了。嚴旭坐在椅子上,目光審視的看著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東來。

“你的認識陰鬼宗的那位接引使者?到底是怎麼回事?”嚴旭問道。

東來在拍賣場的表現,令嚴旭產生了不解。

毫無疑問,那位接引使者是仙朝之人,而且從他對待方國興等人的態度來看,此人身後的背景有些超乎想象。

這樣想來,東來會和那少年郎認識,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在嚴旭審視的目光下,東來吞吞吐吐,表情也有些迷茫。好半天才囁嚅的回道:“弟子也不知道,只是在看到那少年的時候,弟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東來說著說著低下了頭去,有些話欲言又止。

嚴旭也被他說的迷茫了起來,但還是鼓勵道:“而且什麼?有話就說,這裡就你我二人,難道你對我還有忌諱了不成?”

“弟子不敢。”

東來慌忙回道,要是因為這點事引起了掌門的誤會,東來得自責死。

在嚴旭鼓勵的目光下,東來還是遲疑的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弟子心裡非常的不舒服,好像是對那個人莫名其妙的有一種要殺了他的恨意感覺。”

呃……

嚴旭嗔目結舌,著實是東來的回答未免有些聳人聽聞了。

常言道,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東來對那接引使者的敵意,也太扯了吧?

兩人只是似曾相識,東來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似乎這種認識的感覺就是憑空由來完全的沒有根據。但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第六感”竟然令東來對一個不認識的人升起了殺意。這簡直就是簡直了……

當然驚訝歸驚訝。回過神來嚴旭臉上也浮現了一抹凝重之色。

東來絕對不會騙自己,這一點嚴旭可以一百個肯定。那這麼說,東來確確實實和那個接引使者有著莫名的淵源。

“東來,你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你和那個人見過,並且發生過仇恨?”嚴旭語氣略有些低沉的問道。

他猜想也許東來真的和這個人有過接觸。並且發生了一系列不為人知的不愉快。至於這麼重要的事,東來為什麼會忘記。嚴旭第一時間聯想到了一些古老傳承的秘術。

這些秘術,有的就可以抹除一個人的記憶。這種抹除。可以是某一個時間段,也可以說全部記憶的抹除。嚴旭在掌門兌換系統之中好像還看過這類的秘術功法,只不過這種秘術一來施展的代價極大,二來。這種秘術本身就是有傷天和。一個不慎甚至有可能引來天劫的懲罰。所以時到今日,這種秘術大半是一種傳聞,真正出現的可能少之又少。

東來聞言,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這種回憶是痛苦的,因為沒有一點線索的聯想,這樣回憶的過程相當於一種精神上的折磨。東來的眉頭越皺越深,一張小臉上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

可惜的是,儘管東來想的額頭上都在冒汗。回憶的線索依舊是一無所獲。

東來被迫的放棄了這種無用功,張開眼睛一臉自責的道:“掌門。我還是想不起了。”

嚴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也知道這種回憶其實大半是徒勞的。因為如果東來是真的被人用秘法抹除了某段記憶,相當於留下了一塊空白,想要毫無根據的把這段空白填滿,難度可想而知。

“算了,別勉強自己。”嚴旭安慰了東來一句之後,又鄭重的交代道:“記住今天的事千萬不要和外人提起,還有,在沒有弄明白事情真相之前,你一定要學會剋制自己對那個人的敵意,能做到嗎?”

這是非常重要的,嚴旭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萬一東來在今天突然和那個人起了衝突,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出現。

東來也很懂事,知道自己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仇恨對自身,還有對身邊的人意味著什麼。所以乖乖的點了點頭,小臉嚴肅的承諾道:“弟子會剋制自己的,絕不冒失衝動。”

這件事算是姑且揭過去了,嚴旭心中還是有著不少憂慮。但注意到東來的情緒不大好,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把雷擊木取出來吧,正好距離傳送仙朝還有些時間,就由我來給你護法,你試試看能不能參悟雷擊木的生之氣。”

東來到底還是個孩子,一聽到這話立馬將心裡面的不開心拋到了九霄雲外。興致勃勃的將雷擊木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一剎那,紫色的雷光照耀了整間屋子。

這雷擊木可是一件好寶貝,特別是在雷屬性的東來身上。生之氣息是每一個修士都渴望的,但除了生之氣以外,雷擊木之所以能夠拍賣到幾千中品靈石的高價,讓無數修士垂涎欲滴,也是因為它曾經接受過元嬰期雷劫的洗禮。

東來迫不及待的抱著雷擊木跑到了床榻上,雷擊木上纏繞的雷電在他體表啪啪作響,東來卻像是吃了什麼大補品一樣骨頭裡都在各種爽著。

閉目盤膝,眼觀鼻鼻觀心,六識遮蔽。

嚴旭在客房外面布了一個一級的防禦陣法,這裡是煉丹師會的總部,也不擔心遇到危險,佈下陣法只是為了防止外人突然闖進來。

床上,東來氣息全開,雷屬性氣息一瞬間暴漲。

嗤嗤……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一人高的雷擊木紫色雷電空前瀰漫,電光如蛇,雷光如蟒,將東來整個身體包裹。

噼裡啪啦。

雷蛇彷彿受到了某種莫名吸引,東來丹田處有著一道亮白色光波熾熱。

兩種雷光,顏色不同。卻彷彿是磁鐵的兩級相互吸引,交相輝映。

紫色雷電的氣息漸漸狂暴,從無害變得狂暴起來。

東來身上的衣物幾乎一瞬間被紫色雷電焚燒,一道道電流粗暴的衝入東來體內經脈,他的頭髮呼的一下根根倒豎,宛如被雷擊過冒起一縷縷黑煙。

身體受到傷害的一剎那,東來發出一聲悶哼,嘴角有著黑漆漆的鮮血溢位來。

這變故突如其來,嚴旭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衝到了東來的身前。他伸出一隻手去,想要檢視東來身體狀況。

咔嚓。

一道紫色雷光迸射,劈在了嚴旭的手掌上。

這紫色雷光蘊含著元嬰期劫雷的威能,雖然只是一絲絲卻也在劈中嚴旭的剎那,皮膚焦糊,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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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旭的身體一陣酥麻,體內靈氣一股腦的湧到了手掌上,這才將雷光震散了去。

但就這麼這麼電光火石之間,身前的東來整個身體都淹沒在了紫色雷光的包裹之中,就像是一個雷電所化的蠶蛹隔絕了東來一切氣息。

“不好。”

嚴旭大驚失色,靈氣化作一道手刀,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要破開雷電蠶蛹,將東來解救出來。

手起刀落,一記手刀在距離蠶蛹幾釐米的高度戛然而止。

在手刀劈中蠶蛹的剎那,嚴旭聽到了東來的神念傳音。

“掌門,弟……弟子沒事……”東來的聲音很虛弱斷斷續續,所幸還是將意圖表達清楚了。

嚴旭心中稍定,守護在東來身旁,神識牢牢的鎖定著蠶蛹。以嚴旭萬二分戒備的狀態,有把握在任何變故中第一時間做出補救措施。

……

這是定州城最大的一家客棧,被縹緲宮包了一樓。蒼寬世家包了二樓。陰鬼宗包了三樓。

二樓的某個房間。

“尊使大人,雷擊木的下落已經查清楚了,蒼炎一定將雷擊木搶來,獻給尊使大人。”

“恩,你且小心,儘量不要與陰鬼宗遭遇。此事辦好,你蒼寬世家可再進一步。”

說話之人是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袍人,黑紗罩面,不知男女。

蒼炎面露狂喜之色,卻極力的掩飾著眼底的貪婪。

“為尊使大人效命,是我蒼寬世家之福。”蒼炎一躬到底。

“恩。”

尊使不喜不怒的點了點頭,眼底深處的一抹嗤笑之色一閃即逝。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白痴偏偏還要顯出一副梟雄嘴臉。

與此同時,不謀而合的是,三樓某個房間。

“尊使大人,你要的訊息已經打聽清楚。那名少年名叫東來,是南安天昊宗的內門弟子。”

少年郎微微點頭,清秀的臉上浮起一抹邪笑。

他輕蔑的沒有搭理陰鬼宗兩位長老一眼,斜坐在椅子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

咚。

食指落下,少年郎眼角微眯,有著一絲危險光芒閃爍——南安?天昊宗?

咚。

中指落下,少年郎神色恢復如常,眼神頗有些耐人尋味——內門弟子,東來?東姓麼?

雙指交替,如此反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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