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404:騰雲而上九天

樓近辰回了火靈觀。

然後在火靈觀洗了一個澡,出來之後,因為鬍鬚太長,莫小魚來為樓近辰刮了鬍鬚。

換上白衫袍,淨完面的樓近辰,看上去居然如此的年輕,眼角沒有一絲的皺紋,頭髮洗淨之後,更是根根黑色,柔而密。

莫小魚對於樓近辰其實並不熟悉,但是樓近辰這個名字是貫穿著她的童年和青年的。

從小她就被母親教導說,自己一家人的命都是府君救的,他是江州府君,更是三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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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成長的過程之中,樓近辰早已經名震天下,她和別人一樣,並沒有機會親近,即使樓近辰偶然之間到火靈觀來,也是入房間裡與觀主交流,走時也沒有人知道。

其實樓近辰大部分時候來去,都無人知道。

而且,那些年,她一直與自己的母親住在一起,負責管理一些女弟子。

說起來,火靈觀對外的山門名字,其實早就已經改成了五臟觀。

而燕川被稱為五臟觀的觀主,又有人稱其為五臟教的祖師。

莫小魚也是修的五臟法,不過她從小就修的是完善的五臟法,一路修行頗為順利。

“三爺爺,您想吃什麼,我為你去做。”莫小魚小聲的問道。

樓近辰的記憶突然被她給觸動不了,不由的說道:“你多弄幾個你拿手的菜吧,把商歸安也喊來,晚上就在這院子裡擺上桌子,一起吃頓酒吧!”

莫小魚驚喜道:“好,白奶奶送了好些酒來,說是留給三爺爺您喝的,晚上正好拿出來喝!”

“白小刺嗎?她終於釀出酒了嗎?她現在在群魚山中嗎?”樓近辰問道。

“孫女不知道,可能在吧!”莫小魚說道。

樓近辰右手指彈出兩道火光來,那火光在虛空裡化為兩隻鳥,朝著天空飛去,轉眼消失,又一隻飛出,朝著江州方向而去。

那光鳥飛上天空之後便已經融入了虛空裡,來到群魚山中,一處涼亭之中,一個女子坐在那裡品著酒,她突然抬頭,她的眼中看到一點燦爛的輝光朝著自己落下。

她的眼中還在疑惑,那一隻光鳥已經炸散了。

“小白,晚上來火靈觀喝酒!”

白小刺面露驚喜,立即站了起來:“樓近辰,你回來了啊!”

她立即將自己新釀的幾壇酒收起,朝著山外而去,她的身形在山中若隱若現。

商歸安坐在府宅之中修行,突然有一道光鑽了進來,炸散開來,形成一句話:“歸安,晚上來師父這裡。”

“師兄!”

……

當天晚上他們在火靈觀的院子裡喝酒,看天上的星星。

大家一開始的話很多,慢慢便靜了下來,一個個坐在那裡看天上的星辰,星辰是美麗的,但是現在看在大家的眼中,卻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這些人並不知道,樓近辰約了風之谷的長老,在七日後的日月之間決戰。

“師兄,不如你就在這火靈觀住下,沒必要再四處遊走了,又或者再重建京落宮。”商歸安說道。

樓近辰看著星辰,說道:“天都開了,但是我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出去,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我覺得自己的實力出去,並不能夠在星宇之中很自在的行走。”

“六日之後,我將會與風之谷的長老風玄在界外決戰,若勝我便從此縱身星宇,若敗,也自葬於星空裡。”樓近辰的話讓大家愕然。

坐在那裡一直默默喝酒的燕觀主都驚訝了,他摸著鬍鬚看著樓近辰,一時說不出話來。

“樓、樓近辰,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啊?”說話的是白小刺,她有些不能夠接受樓近辰說出來的訊息。

樓近辰默默的喝了一口酒,莫小群與莫小魚兩人在邊上,欲言又止,他們的輩份讓他們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

“是啊,師兄,我們安安靜靜的修行,平平安安的渡光陰,感悟歲月,何必要這樣急切呢?”商歸安說道。

“大道長生,修行不是為了爭勇鬥狠,你初入修行時這樣,現在仍然是這樣,看來是改不了。”燕觀主感嘆道。

“人生百年便已是長壽,而我早已經超過了許多人,所以死亡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遺憾的,這些年來,我遍走山河,既是練劍也是為尋歸途,但是歸途未見到,卻練了一身劍術,一腔劍意。”

“這些年我反思自身,只覺得,活的並不是很快意,或許是世界太小,囚禁了我的意志,也或許是我自己囚禁了我自己。”

樓近辰的話讓眾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竟一個人活的怎麼樣,快不快活,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使是旁人覺得他瀟灑快意,他自己覺得不快活,那即使錦衣玉食,修為通天也是難受的。

“師兄,你若是遁入星空,我們還能夠再見到你嗎?”商歸安說道。

“有緣自會相見,星空浩瀚,我想去見見那無邊的風光,不在星宇之中成為耀眼星辰,便死於星空為塵埃。”樓近辰說道。

“等會我會把我這麼多年來修行的心得留下來,還有聯絡我的一套儀式法。”

樓近辰所說的儀式法,是他從鄧定的兩次召喚之中琢磨出來的。

“星空寂寥而危險,這一杯祝你一展心中劍意,從此破界而出,縱橫星空無拘束!”

這話,居然是一向話少的燕觀主說的。

眾人舉杯,樓近辰一飲而盡,說道:“大家也要好好的修行,諸位雖壽元長了許多,但是不入虛境,壽元亦是有數的。”

入虛之後雖然不是長生,卻是壽命大增。

這幾天,樓近辰就睡在他當年初來火靈觀的房間,這房間一直留著,沒有人住。

他像是一個平凡的人,在這裡到點吃飯、睡覺,甚至起的早時還去挑水回來,這麼多年來,這院子依然沒有打水井,仍然是要去後面的泉潭裡面挑水。

其餘的時間,便書寫自己這些年來悟劍心得,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寫的這個東西,其他的人要多久才能夠看得懂。

於是到了約定的時間之時,樓近辰朝著屋簷下站著的燕川拜了拜,緊接著腳下湧起雲霧。

他沒有用化虹遁術,也沒有用門字法,而是騰雲而起,速度並不快,他如乘風而起的龍一樣,盤旋著,雲氣在他的周身匯聚,他一路向上,雲霧就像是一條龍,他是龍頭,雲尾在遠處,盤旋著上天空。

他看著這一片大地,既熟悉又陌生,有著澹澹的卷戀,又有著澹澹的傷感。

這不是我的世界,不是我的地方。

這麼多年生活在這裡,他曾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園,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反而是越來越有抽離感了。

我對於這個世界,應當是沒有虧欠的。

或許有!

他看到群魚山的最高峰,有一個女子站在那裡,她披著一件灰白色的帶刺的披風,抬頭看著天空。

樓近辰心中一動,自寶囊之中拿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玉來,一念動間,玉上環繞著劍氣流轉,那玉屑飛揚,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個玉像,那是一個腰懸長劍,肩上立著一個小刺蝟的神像,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那玉像的人看向遠方,而小刺蝟卻像是在人的耳邊說著話。

他將手中的玉像一拋,化作一道流光落向群魚山,落於那山頂女子的面前。

樓近辰不再看下面,而是抬頭,眼中一片燦爛。

那是太陽的光。

太陽雖然暗沉了許多,直視它時依然是燦爛的。

他看到了月亮,以及月亮上的那一座宮殿,宮殿上有一人站在那裡,他認出來那是薛寶兒。

很好,既入了素月宮,只安心修行便不會有事了,樓近辰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的身體徒然一重,或者說是一輕,整個人突然變的無處著力,但是很快他的身上湧起了金光。

他以更快的速度衝出了這一片天地,衝出那冥冥之中的一份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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