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城,某處宅邸之中。

“什麼?!全都死了?!”

矮小黑衣人收到了屬下傳回到情報,雙目勐然眯起,臉上露出了一絲震動之色。

整整一隻感應武人組成的四人小隊,即便是整個河清道,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存在也不多,即便不敵對手大機率也能夠成功撤走,如今居然全軍覆沒了。

“是的,大人,根據搜尋小隊傳回的情報,四人全部身首異處,滿地都是殘肢斷臂,而且從周圍環境來看,並沒有被大範圍破壞的跡象,也就是說當時雙方的交戰可能並不激烈,四人極可能是在短時間之內,沒有太大反抗的情況下被殺死,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

“而且從屍首傷勢上來看,不像是河清道任何一派的手段,現場殘留的元炁痕跡,有一種陰冷隱秘之感,初步推斷,動手之人的實力至少先天以上。”

下屬沉聲說道,不久之前,他親自去檢視了屍首,此時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先天武人,未知高手?難道我們盯上的目標,不是河清五派之人?”

矮小黑衣人雙目微微眯起。

“不排除這種可能,其實,屬下還有一種猜測,這群人是否有可能與之前的邪祀殘餘有關?”

下屬說道。

“不管是河清五派之人,亦或者是邪祀殘餘,都不可輕易放其走脫,立刻和上頭聯絡,傳遞這個情報,另一方面,派出人手,更大範圍的搜尋。”

矮小黑衣人沉聲說道。

“大人,我們發現的太晚了,如今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時辰,恐怕......”

下屬提醒道。

“不管結果如何,該做的事情我們要做到,好了,去辦吧。”

矮小黑衣人擺了擺手。

“是。”

下屬見此,便也不再多說,立刻躬身退去。

另一邊,這個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洪行仙的耳中。

“神秘先天級別的武人?”

聽到這個訊息,洪行仙面露沉吟之色,仔細閱讀情報卷宗。

除了五派的隱秘手段或者是邪祀殘餘之外,他心中還產生了一個猜測。

那便是南府之亂當晚,忽然冒出的神秘人之一。

根據他所掌握的情報,那人能夠使用羅剎門的幽府剎火,其力量特性與現場發現的痕跡倒是有一定程度的吻合。

“增派人手,以玉靈城為中心全力搜查。”

洪行仙下令道。

於是,河清道之內各處關卡的搜查力度都上調了一個級別。

好在,丁華鑫已經當機立斷,改變了行進路線,打消了直上劍北道的念頭,在距離最近的村鎮以手中的貨物換了一定的口糧之後,便帶著一行人扎入了大山之中,準備先離開河清道,進入臨近的北雲道之中,再繼續沿著正路行進。

這也是無奈之舉,這一改道,不僅路途遙遠,而且暫時失去了遮掩身份,難以安然進入城池之中,補給也很成問題,一路上只能餐風露宿,捕獵野獸,行路十分艱辛。

夜晚,連橫山脈。

一處閃動之中隱隱有篝火之光冒出,洞穴之內,野兔、野雞被架在火上烘烤,發出滋滋的聲音。

一行人此時身上看起來多少有些狼狽,衣物上有著汙漬,山中無路,為了遮掩行跡,他們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披荊斬棘,即便都是實力不俗的武人,路上也難免磕磕碰碰,在衣物上留下一些痕跡。

“丁執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人看向丁華鑫,之前一直都在趕路,現在才有時間仔細詢問。

他們此時還有些一頭霧水,不知發生了什麼。

丁華鑫沉吟了一陣,到了這種時候,一些事情他也不好再對眾弟子隱瞞。

“今日不遠處忽然有血腥味傳來,我前去檢視,發現了四具感應武人的屍首,還有一塊寫著血字的布片......”

丁華鑫緩緩將今日之事說明,同時暗中有掌門安排的高手護持之事,也說了出來,引起了眾人一陣驚訝的議論。

“朝廷居然知曉了我們的行蹤?難怪丁執事要讓我們即刻趕路,可是如此保密的情報他們如何的知曉,我們派中也有對方的眼線?”

“四名感應武人,潛入我們如此之近的距離,居然沒有被發覺,真是兇險啊。”

“最可怕的難道不是,在如此之近的距離,連殺四名感應武人,我們卻沒有一點察覺,掌門託付的那名高手,至少也是先天之境吧?”

“這等手段,搞不好還不是普通先天,我河清道五派之外,不屬於朝廷的先天武人屈指可數,沒聽過這樣的人物。”

“不過,居然有此等高手在暗中護持,看來我們此行即便有危險,最後也能逢凶化吉了。”

“......”

眾人議論紛紛。

“好了。”

丁華鑫壓了壓手,平息了眾人的議論,面色嚴肅的開口說道:“這等高手,不可能平白無故出手,掌門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且,那位既然不願意現身,就說明不希望自身捲入這次事件之中,若是普通危機,那位或許不介意出手相助,但若是太過嚴重的危險,恐怕那位不會為我們出死力,所以爾等不要懈怠,一路上儘量謹慎,能不麻煩對方,儘量不要讓對方動手。”

眾人聞言思考一番,也是贊同的微微點頭。

這次是四名感應,在對方的能力範圍,但若下次盯上他們的是先天武人呢?

那對方願不願意冒險出面,那就不好說了。

“你說,此時這位在什麼地方?這荒郊野嶺,風餐露宿的。”

何惜君一邊啃著手中的烤雞腿,一邊和身旁的趙玄麒閒聊。

我不就在你面前麼?

趙玄麒啃著一根雞翅,心中有些無奈。

“師妹說笑了,這等高手,元炁護體,諸邪難侵,溝通天地,食‘炁’不死,在什麼地方對於他們來說,可沒有什麼區別。”

一旁的聞長安哈哈笑著說道。

“這倒是,反而是我們,這一路上有得苦頭吃。”

何惜君無奈的說道,這一路想要離開河清道,少說也要走一週山路,做一週的“野人”。

河清道內各關口都在嚴查,但趙玄麒等人及時脫身,一路上小心謹慎,也沒有再進入過任何一座城池,因此雖然行路艱難了一些,倒也避開了洪行仙麾下密探的搜尋,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

一路上,比預想所消耗的時間要更久,整整九天之後,以一行人的體力和腳程,這才越過了河清道邊界,進入了臨近的北雲道之中。

之前在南府之時,曾經目睹過北雲道神兵冢弟子的手段,倒是讓趙玄麒的印象比較深刻。

進入北雲道之後,丁華鑫也沒有放鬆,並未立刻進入城池,而是繼續在村鎮之間行動,又走了一日的腳程,才取出了眾多事先備好的“關牒”之一,領著眾人進入一座名為明賢城的城池之中,來到了一處客棧住下。

“好久沒有睡軟塌了。”

何惜君感嘆了一聲,和趙玄麒打了一聲招呼,晚飯都沒吃,便回到房間之內睡下。

一路艱辛,眾弟子也都乏了,紛紛回到房間休息。

“此行,看來要浪費不少時間。”

趙玄麒回到房間之後,微微嘆息一聲,十餘日以來,跟隨隊伍前進,他根本找不到獨自修煉的機會,修為幾乎是在停滯狀態,對於他這種修行成癮的存在來說,無法修行才是真正的煎熬。

別人所沉醉的,皆是酒色財氣,而他所沉醉的,卻是其他人畏之如虎的苦修。

體會過修行之中,不斷提升自我的感覺,便會清楚何為人生中真正的大極樂,只可惜許多人沉醉於凡俗,忘卻了本真。

在確定了周圍沒有窺視之後,利用玄炁無生陰符佈下了一道簡單的術式隔絕氣息,他也不多做休息,直接便進入了修煉狀態。

趕路的這點艱辛,和他一路走來遇到的辛苦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似乎也知道眾弟子連日趕路十分疲憊,丁華鑫和秦越勇兩人讓他們修整了整整一天,不過他們兩人倒是沒有閒著,趁著這個時間瞭解了一些情報,打聽了一下河清道的訊息,得知那邊情況十分緊張,普通商人百姓想要出關都是難上加難之後,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有些慶幸自己的決定。

第二天,丁華鑫開始帶著趙玄麒等人在城內採買貨物,接下來的路程,他們不可能再餐風露宿,要繼續扮做商隊,從北雲道出關前往劍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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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眾人再次啟程,這一次的路線就顯得要風平浪靜了許多,洪行仙雖然強勢,但也無法將手明目張膽的伸到北雲道來,雖然也有密探在北雲道活動,但相比北雲道的廣闊,這點人數根本不算什麼。

這不過,從北雲道繞道,路程的確長遠,原本從赤心派出發之時預計斷則十天,長則半個月便能夠趕到北雲道,如今卻是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是有驚無險的抵達了劍北道邊境。

雲城。

這是劍北道邊境最大的城池之一,溝通南北,處於交通要道之上,南來北往的商人經過此地,匯聚於此,使得此地商業繁盛,滿地行商,各種貨物更是琳琅滿目。

雲城城牆近三十米,高大的城門洞開,城門之前衛兵正在對入城的商人百姓進行盤查。

趙玄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耳中聽到了大魏各地不同的方言,眾人的長相、衣著也具有各地的特色,他甚至還看到了皮膚呈現棕黑之色,眼眶深邃,頗具異域特徵的人種。

北方巫國的人?

趙玄麒面露詫異之色。

北方巫國,以薩滿神教為國教,疆域佔據西北方向,同樣十分廣闊,可以說是如今大陸之上,唯一能夠與大魏相抗衡的國度,從千年前就與中原之地有著頗多紛爭,雙方摩擦不斷,當年大齊末年群雄爭霸,北方巫國也趁機插手中原爭端,與戰王聯合,河清道南府凶煞之地的事情,便是當年北方巫國的手筆。

近年來,雙方的摩擦在西北方向有升級的態勢,當初洪行仙便是受命在西桓道領兵,與薩滿神教的軍隊抗衡,從而立下了不菲的戰功。

雙方的關係應該很緊張才對,在這裡居然還能看到北方巫國的人?

“薩滿神教雖然與我等敵對,但相互之間卻有通商,只不過要求比較嚴苛,能夠深入我大魏腹地的巫國商隊少之又少,而劍北道卻不同,這裡是一片緩衝地帶,流派與朝廷勢力並立,很多南北貨物都在這裡轉運,這也是劍北道各派與巫國相互制衡妥協的結果,以後在劍北道之內,見到巫國之人並不奇怪。”

走在一旁的聞長安似乎看出了趙玄麒的疑惑,出聲說道。

“劍北道很大,是大魏疆域之內最大的道府,什麼人都有,這裡的情況,可比我們流派所在的幾個縣城要複雜無數倍,也兇險無數倍,切勿意氣用事。”

聞長安提醒了一句,擔心趙玄麒年輕氣盛,不能很好的轉變觀念,用在流派轄區內的態度去處理事情,招來禍端。

“我明白。”

趙玄麒點了點頭,就在此時,他的神色微微一凝,勐然轉頭看去。

呼呼呼呼!

遠處風聲呼嘯,數道白衣飄飄的身影以及其恐怖的速度掠過空間,只留下一道殘影,短短十息時間便越過近一公里的距離,來到了城牆之下。

刷!

幾人腳步一點,腳下隱約有玄奧的符籙瞬間綻放,他們的身體瞬間輕若無物,沿著牆體連踏數步,便登上了城牆,身形隱沒消失不見,高來高去,顯得無比瀟灑。

而有人躍過城牆,城門處的衛兵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再理會,城牆之上的守衛,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只有周圍的行商和百姓,在竊竊私語。

為首的,似乎是先天武人?

其他幾人,至少也是感應巔峰的境界?

居然如此高調的進出城池?這些是什麼人?

“從衣著上來看,應該是劍北道三道六統之一,雲籙宮的人。”

“雲城乃是雲籙宮的勢力範圍,即便朝廷也要退讓三分,城防禁令,對他們麾下弟子無效,你們都注意他們的衣著,進城之後若是遇上,儘量不要招惹。”

前方的丁華鑫開口對眾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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