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二窩囊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話,但卻語氣輕鬆,似乎根本就沒將這麼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頓時有些不爽,“感情這些事兒沒發生在你身上,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當然怎麼順嘴怎麼說了。我就不信暗處有個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你心裡會不發毛?”

二窩囊眨了眨眼,一副想不通的呆萌嘴臉,“有什麼好發毛的?我行的端做得正,又沒有做壞事,別說一個人盯著我了,就是一百個人盯著我也不毛。秦遇大兄弟,你如此緊張的原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我呸!

我恨不得一口茶水噴死他!

不過二窩囊的話雖然糙了一點兒,理卻不糙。我仔細一琢磨,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我又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麼要因為擔心幕後的那個神秘人而小心翼翼地過日子呢?何況就像二窩囊說的,他的舉動雖然奇怪,但也看不出什麼惡意,說不定他只是單純地覺得我能夠幫助這些人,所以才把他們引薦到茶館來的呢。

想到這裡,我頓時一身輕鬆,拍了拍二窩囊的肩膀道,“一語點醒夢中人,哥們謝過了啊!”

二窩囊笑嘻嘻地說道,“秦遇大兄弟,你別老用嘴謝啊,來點兒實際行動,雨前龍井給上一壺,也讓我嚐嚐好茶的味道。”

“一邊去!”我一巴掌甩開他的臉,“垃圾桶裡有客人喝完的龍井茶葉梗,你要想嘗味道,我就給你翻出來讓你嚼一嚼。”

二窩囊笑道,“你要是給我翻出來我就嚼,你都不在乎了,我還怕什麼?”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去櫃檯前把早晨看的報紙翻了出來,按照報道中留下的號碼,我直接把電話撥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那位老爺子熟悉的聲音,他語氣疲憊地問道,“你找哪位?”

“您好,我姓秦,前幾天我們剛剛見過面,您還有印象嗎?”我客氣地說道。

老爺子反應了一下,立刻道,“你是……茶館的那位秦老闆。”

“沒錯。如果您時間方便的話,我想和您見個面,當面向您請教幾個關於您女兒的問題。”我的話還沒說完,老爺子那邊就已經不迭地答應了下來。我記下了地址,結束通話電話後直接抓起二窩囊的脖領子就往門外走。

二窩囊叫道,“秦遇大兄弟,沒你這麼辦事兒的,你就算是讓牛幹活也得讓牛吃飽吧?一口水不給,就直接讓我給你出苦力啊!”

我忍不住笑著道,“放心吧,少不了你得好處,回頭給你沏龍井。”

“一言為定!”二窩囊這才不再反抗,賊眉鼠眼地跟了上來。我們開著他那輛小破車,一路堵堵停停地來到了老夫妻提供的地址。

這裡是很老的小區,露在外面的磚塊被風霜侵蝕,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小區的住戶大多都是老人,院子裡時常能看到他們散步遛彎的身影。因為小區沒有任何提示,我和二窩囊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老夫妻所說的樓棟。最後沒辦法,只能向路過的老人打聽。

老人聽了之後,直接就說,“你們是不是要去鍾老師家?哎,他們家最近也真是倒黴,鍾老師的女兒離家出走三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有音訊,我看再找不回女兒啊,鍾老師夫妻倆都要急死了。”

原來那對老夫妻姓鍾。

我點了點頭,向她詢問鍾老師的家在哪個方向。老人也是個熱心腸,怕自己說不清楚,索性親自送我們過去。我自然滿口感激,老人則搖了搖頭,無奈地嘆著氣道,“我們這個小區早前是學校統一分配的,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學校的老師,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全都認識。要說鍾老師這兩口的人品那是沒得說的,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經過他們手送出去的人才多了去了,可謂是桃李滿天下。但也因為專注於工作,忽略了女兒,結果那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小丫頭,後來變成了一個智商只有幾歲的瘋丫頭。從前那丫頭鬧彆扭的時候也經常往出跑,最開始鍾老師夫妻四處求人幫著找,我還幫著找過呢。大下雨天的,打著雨傘拿著手電摸黑找到半夜也沒個影子,後來還是她自己回來的。那丫頭只要一發瘋就往出跑,一來二去的大家都習慣了。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都這麼久了居然還沒回來。”

說話間把我們送到樓棟門口,擔心我們找不到的鍾老師居然早就在單元門口等著了。

老人和鍾老師打了個招呼便揮手告辭,鍾老師則客氣地將我和二窩囊請上了樓。

鍾家不算太大,到處都擺著書。鍾老師的愛人也就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婆躺在床上養病,聽到了聲音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見到我,淚眼朦朧地說道,“秦老闆,您終於肯幫我們的忙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句話說得我無地自容,感覺因為自己的膽小怕事,讓二位老人擔心了這麼久,實在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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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著臉道,“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幫上忙,但我會盡力的。而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醜話說在前頭,“我擅長追蹤鬼魂,你們要做好女兒已經被害的準備。”

說出這番話之前,我實在有些忐忑不安,唯恐一個不對勁兒會刺激到老兩口原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經。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鍾老師夫婦表現得異常淡定,鍾老師更是直言道,“實不相瞞,女兒離家出走沒幾天,我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應該是不在了。但為人父母的,總歸是抱有一絲期待,覺得是我們胡思亂想。所以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秦老闆肯幫忙已經感激不盡了,我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我倒不是擔心怨言,是怕老兩口接受不了。既然他們已經做了心理準備,我就不用擔心去怎樣安慰他們了。

鍾老師的夫人更是流著淚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女兒真的已經不在了,我們也要把她盡心安葬了,不枉她這輩子做我們女兒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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