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伊爾薩！”希諾咧著嘴, 衝幼龍大喊一聲，想要衝過去，卻艾登的臂膀攔住去路。
“希諾！冷靜點希諾！”艾登急忙勸慰：“不能在拖延了，奈珈應該早就發現他的結界破了缺口, 奧威的龍戰士很快會找過來, 沒法同時隱藏這麼多龍的能量氣息！希諾, 分別只是暫時的，如果抓把柄，不但雪鹿會牽連, 奧東大帝往後也不會讓伊爾薩！”
“知道！知道！可是，艾登師, 以為伊爾薩找媽媽就不會在意的離, 現在也看了，他嚇壞了，讓跟他好好道個別吧，告訴他會回來的！”希諾苦苦央求。
艾登點頭急道：“好！好！那快一點！”
他垂下臂膀，希諾立即箭一衝上前, 撲倒在地, 狠狠擁住伊爾薩，在幼龍耳邊哽咽道：“別怕、別怕, 希諾在這裡, 伊爾薩好乖，伊爾薩好乖！”
“嗯那那！”剛化形的幼龍還不太會發音, 腦袋埋在精靈懷裡委屈地哽咽：“伊薩！還在, 嗯那那！丟那！”
希諾鼻子一酸，趕忙安慰：“不會的，希諾知道伊爾薩還在這裡, 希諾不會丟下伊爾薩的，不會丟的，希諾永遠都不會丟掉最乖的伊爾薩。”
幼龍終於平靜下來，肉手緊緊捏著希諾的衣服，懵懂地展現自己的實力：“安昂！”
希諾立即配和的誇獎：“伊爾薩真厲害！”
“有龍在接近這裡。”格雷加爾警惕地提醒。
艾登一驚，趕忙上前按住希諾肩膀：“不能等了！他追上來了！”
希諾壓抑著嗓子裡的絕望，顫聲口：“伊爾薩，希諾要去做一份任務，就像媽媽去打大虎一，打完了，就會回來陪伊爾薩一起玩，伊爾薩要乖乖跟媽媽在一起，等希諾回來好不好？”
“嗯不……嗯不不……嗯那那不肘！”這回的伊爾薩不像上次跟媽媽分別那麼乖了，激動地拒絕讓精靈離。
它短短五年的龍生，因為一頭不存在的虎，硬生生離母親兩年半，這對於一頭幼龍而言簡直恍如隔世，如果要它耗費一半的龍生等待諾諾，它寧可不做最乖的伊爾薩了。
希諾覺幼龍的肉手捏得更緊了，不想讓他走，可時間已經不夠了，他只能狠心道別：“希諾必須要去打虎，才可以保護大，保護伊爾薩，但希諾一定會回伊爾薩邊，伊爾薩乖乖等希諾回來好不好？”
“來不及了希諾！走吧！”艾登焦急地抓住希諾的胳膊，將他扯站起來。
“嗯那那！”幼龍急壞了。
朦朧淚光之，希諾看幼龍柔軟凌亂的蜷髮間佇立的兩根黑金色龍角尖尖，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襲來。
藍夜大祭司教導過希諾，只要末日災厄扭轉，希諾就可以催動神石回五百年後。
如果任務完成，希諾會回五百年後的母親邊。
就因為遲早會來的分離，希諾至今都不忍心摸伊爾薩的龍角。
可是，這一刻，理智情徹底吞沒了，希諾顫抖著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伊爾薩左側的龍角。
幼龍一下子停止了哭鬧，微微傾斜著腦袋，始仔細分辨著受精靈的氣息。
“不要忘記，伊爾薩。”精靈溫柔地用掌心和指腹磨蹭龍角，無比堅定地承諾：“願意一生守護，請等回來吧，最乖的伊爾薩。”
幼龍彷彿能透過龍角受精靈的決心，流光次抱走幼龍時，瞬移的景象沒有發生。
這或許是幼龍至今的龍生最大度的一次放手。
即使會很久很久沒有精靈親手泡軟的餅乾，沒有精靈耐心細緻地給它繫上圍兜，沒有精靈抱著它四處閒逛認識這奇妙的大自然，但是，伊爾薩願意等一次。
原來，五歲的幼龍也會有擔當這種東西，它願意用自己的痛苦換諾諾去做必須做的事。
因為伊爾薩最乖！
回雪鹿的路上，格雷加爾很惶恐，他不知道為什麼其他族類瘦弱的體裡，能儲藏著這麼多眼淚。
莉娜是這。
希諾也是這。
這個金髮精靈一直在他懷裡壓抑著哽咽，積攢一定地步時，就抬起胳膊，狠狠擦了把眼淚，假裝清一下嗓子，釋放壓在嗓子眼的悲傷。
“左側褲兜裡有手帕。”格雷加爾終於鼓起勇氣跟哭泣的精靈交流。
糟了，還是發現了，希諾逞強：“用不著，只是有淡淡地傷，袖子就夠用了。”
格雷加爾冷靜地反駁：“袖子上的鼻涕都蹭在禮服上了。”
“……”希諾有點自暴自棄了，伸手從大壞龍的褲兜裡翻出手帕，乖乖擤了把鼻涕，冷著臉說一句“不好意思”，然後繼續抹眼淚。
格雷加爾像是醞釀了很久，終於嘗試用適當的言辭口：“可以回雪鹿哭麼？”
“已經沒流鼻涕了！”希諾要生氣了！
“知道。”格雷加爾有侷促地解釋：“精靈的眼淚很寶貴。”
希諾真沒想這頭大壞龍會突然說出這麼溫柔的話，他火氣一下子消了。
“精靈的眼淚可以讓枯萎的花草重生，這是奈珈告訴的。”格雷加爾認真地對希諾說：“回去後，可以把眼淚流在容器裡，不要浪費，要用它澆灌莊園裡的花。”
希諾：“……”要不是打不過這頭龍。
但轉念一想，如果格雷加爾對他有所求，以後不就能換取他幫忙送伊爾薩回來玩的機會了嗎？
希諾立即轉變態度，熱情地詢問：“喜歡種花嗎公爵閣下？”
格雷加爾木訥地看向他，遲疑地搖搖頭。
“……那為什麼想用精靈的眼淚救活種的花？”希諾保持耐心。
“因為杜莎花在北方很難種活。”格雷加爾給出了理方面的原因。
“是問既然不喜歡養花，為什麼還要養它，甚至還特地挑選南方的花來養。”希諾問他。
“因為莉娜喜歡這種花。”格雷加爾理所當然地回答：“如果以後她搬來北方，看很多杜莎花，就像住在她從前的島上一，不會想。”
“……”希諾有吃驚，沉默很久才喃喃：“沒想龍族還挺浪漫的。”
格雷加爾不喜歡花，也不懂得浪漫。
多年前，莉娜每天都喜歡在山野裡摘花，用來裝點格雷加爾在島上的臨時住所，格雷加爾也會幫忙一起摘。
有一次，莉娜問他喜歡哪配色的花，格雷加爾實回答，他不喜歡花。
莉娜很失望，問他為什麼還每天默默陪她一起摘花，如果不喜歡，這麼做就沒有意義了。
格雷加爾很疑惑，他說一起摘花的時候莉娜很心，這就是意義。
那天，莉娜心極了，誇格雷加爾是世上最浪漫的龍。
沒有人誇過格雷加爾浪漫，格雷加爾很得意，並承諾會讓杜莎花永遠陪在她邊。
得知格雷加爾想養杜莎花讓希諾很心，但也有一點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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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很特別的精靈——全黑森林最不會養活花草的精靈。
精靈的禱告能讓花木繁盛，希諾的禱告卻無事發生，不過他沒嘗試過用眼淚澆灌花草，不知道自己的眼淚能不能讓花草復生。
等回雪鹿，希諾卻已經哭不出來了，他一心都是跟格雷加爾達成“眼淚換胖崽”的交易，原本的傷都醞釀不出來，只能站在格雷加爾的公爵莊園裡全力禱告，然而，枯萎的杜莎花沒有任何變化。
“究竟是不是精靈？”一旁站姿筆挺的格雷加爾狐疑地垂眸注視希諾。
“這是南方的花！在雪鹿當然很難存活！”希諾狗急跳牆地解釋：“或許需要更多精靈的禱告才能讓它活過來，可以請狄卡羅一起來幫忙，得耗費好多好多體力，可不可以也幫做事為報答？”
“要做什麼？”格雷加爾歪頭詢問。
“就是等奧威撤兵之後，帶去龍域給伊爾薩送點吃的。”希諾狡詐地提出要求。
格雷加爾平靜地回答：“只要桑迪師允許。”
“那就先謝謝了！”希諾心極了。
不過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奧威和雪鹿因為深淵遇襲事件徹底進入了備戰狀態，雙方劍拔弩張。
更糟糕的是，奧威察覺雪鹿企圖拉攏自由派龍族，所以拍出軍隊在龍域周邊放哨，嚴密監守雪鹿的一舉一動。
漫長的等待，兩國間的關係反而愈發緊張，連泰倫每隔三五個月前往海域的計劃都阻止了，出入雪鹿結界變得異常危險。
希諾不忍心看著泰倫長期脫離大海變得虛弱，終於鄭重提出：“泰倫，回大海去吧，還有必須去完成的理想，現在伊爾薩已經不需要的保護了，沒有人會找的麻煩，不用牽掛。”
泰倫蹙眉垂眸沉默許久，低聲口：“不太確定從前的理想是否值得。”
希諾驚訝地看他：“不想統一海域成為人魚王了嗎？”
泰倫一愣：“只是想覆滅北海三大氏族，讓故鄉的族人重獲自由。”
“哦對……”希諾忘了人魚王暫時還沒那麼遠大的理想：“那也很好啊，可以統治北海。”
泰倫深吸一口氣，嘆道：“如果那，就會成為父親一的一方領主，正式效忠奧威，可如今經歷了這一切，都讓覺……”
希諾緊張地看著他，如果泰倫的理想改變，人魚族豈不是永無自由之日了？
泰倫轉頭看向希諾，憤怒地說出心裡話：“覺奧東大帝不值得一生效忠。知道雪鹿國王也不是個東西，可桑迪說得沒錯，奧東大帝根本不是民間傳聞那勤政愛民，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鞏固他自己的權利。現在不想成為奧威的領主了，可如果統一北海，卻不願接受奧東大帝的任職，就會遭他的圍攻，所以……不知道該不該為從前的理想拼搏。”
“不要猶豫。”希諾堅定地注視泰倫：“註定要成為人魚王，泰倫，可以選擇脫離奧東大帝的統治，他奈何不了，因為不止能成為北海領主，以的實力，可以成為全海域的王、成為黑海朝陽。不需要投靠奧東大帝，也不一定要投靠雪鹿國王，可以像龍域一帶領人魚族安守海域，等待真正的自由平等降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