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典儀官看國王都溜了,也趕忙扭頭溜了。

代表們再次完全佔領了御前會議廳。

安寧看歷史沒有脫軌的危險了,就趕忙坐下了。

之後的會議他都在想一個問題:尼瑪的,我已經取代本來應該米拉波出的頭兩次了,以後會不會拿米拉波的劇本啊?

米拉波那是革命的過程中病死了,所以才遇到了遷墳的待遇,他萬一一直很健康,沒病死,那估計就要上斷頭臺了,和王室的關係一暴露就得上斷頭臺。

拿他的劇本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以後得離米拉波遠一點。

而且安寧隱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能吸氣運的特別能力,只要他在場那些原本應該別人裝的逼就會變成由他來裝……

自己本來只是過來摸個魚的,結果突然就成了意見領袖了,還頂撞了國王,對國王喊出了“用刺刀來對付我們”的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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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路易十六萬一一下腦袋一熱,真的下令用刺刀來驅散代表,那我不就首當其衝了?

被抓進巴士底獄龍場悟道是吧?

還好鎖匠國王如安寧所知那樣軟弱,沒有能硬氣起來。

但凡國王硬氣一點……

安寧揮開這個想法,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自己並沒有被抓起來,所以就不用去想它了。

就在這時候安寧突然看見克裡斯蒂娜出現在大廳的偏門,拼命的衝安寧做手勢。

安寧疑惑的站起來。

西哀士還以為他要發言,就停下講話問:“弗羅斯特先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安寧尷尬的找了個藉口:“我……想去尿尿。”

大家鬨堂大笑。

西哀士努力繃住臉:“那……快去快回。”

安寧立刻開溜,從小門出了大廳。

克裡斯蒂娜已經在外面等他了,一見到他少女就立刻衝上來握住他的手:“你怎麼還坐在房間裡!快跑啊!剛剛王后非常生氣,她要求國王強硬起來,把帶頭的你抓進巴士底獄!”

安寧大驚:“真的嗎?”

“真的啊,我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就立刻找了個由頭跑來通知你了!”

安寧:“國王怎麼說?答應了?”

“沒有,國王說要抓人得透過最高法院,貴族們不會同意他抓一個代表的。但是皇后馬上說,可以和保守派的貴族合作……”

安寧略微松了口氣,拍了拍克裡斯蒂娜的肩膀:“得了,不用擔心了,就算是保守派貴族,也想著要制定憲法限制王權,限制王權是所有等級的共識。國王找不到合作者的。”

克裡斯蒂娜看起來還是很擔心,安寧便催促道:“你不能從崗位離開太久吧?快回去吧。”

少女——不對現在已經不“少”了,應該叫女青年——女青年盯著安迪的臉看了幾秒,然後鄭重其事的說:“如果我突然傳來訊息,讓你快跑,那時候你一定要馬上跑。”

安寧點點頭:“我會的。”

但是克裡斯蒂娜一臉不信服的模樣:“我就當真的聽好了。”

不,就是真的啊……什麼叫當真的聽?

克裡斯蒂娜嘆了口氣:“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畢竟你這麼期待議會和變革……”

不不不,你搞錯了,我期待的是來名場面開啟,你怎麼說得我好像是GM的積極分子一樣?

克裡斯蒂娜還在繼續:“畢竟你心懷整個法國……”

小姐,你越來越離譜了!為什麼說得好像我是個憂國憂民的法國人一樣?

我不是啊,我是中國人,歷史發燒友,P社遊戲的愛好者,僅此而已啊!

克裡斯蒂娜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

什麼算了?你說清楚啊!我跟你講你誤會很大好不好!

就在安寧準備做點什麼扭轉克裡斯蒂娜的錯誤認知之前,她就轉身走了。

安寧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遠處。

他撓撓頭,轉身回了大廳,在會場邊緣摸了張椅子坐下,看著代表們群情激昂的討論著議案。

**

接下來幾天,凡爾賽宮的會議暫時平靜了下來。

公開逼宮國王兩天後,六十名貴族代表加入了會議。

又過了一天,更多的貴族和教士加入了議會。

終於,六月底的時候,國王讓步了,他下令讓剩下所有的代表加入國民議會。

這樣一來國民議會的有了全部三個等級的代表,正式的成為了合法的立法機構。

從這天起,議會開始討論制定憲法的基本原則。

很多人似乎認為,事情到此為止了,法國會就此踏上君主立憲的道路。

這天晚上,安寧從凡爾賽宮回來,看見梵妮正在用酒給自己的手臂消毒。

安寧大驚:“你怎麼了?”

“沒什麼,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被捲入了騷亂,我看上次你用酒清洗傷口好像效果不錯,就依樣畫葫蘆一下。”

安寧趕忙上前檢視梵妮的傷口,確認只是個淺淺的小傷後,他長舒一口氣,隨口問道:“街上的情況很糟嗎?”

“很糟,今天有人搶劫了麵包店,警察在滿街的抓人,逮到就用鞭子抽。”

梵妮抬起頭,看著安寧:“弗羅斯特先生,憲法制定了之後,這一切就會消停嗎?”

安寧搖搖頭:“別傻了,憲法又不能代替麵包。”

“那這一切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安寧:“秋天糧食豐收的時候。”

沒錯,歷史上這場從1788年就開始的危機,是在1789年糧食大豐收之後才好轉。

但是因為時間上趕得巧,給大家造成了一種制憲了麵包就降價了的錯覺。

梵妮驚訝的看著安寧:“要靠糧食豐收來緩解嗎?那你們幹的事情不就沒用……”

怎麼會沒用呢?這會改造整個法國,是全人類偉大進步的開端。

但是這些沒法跟梵妮說,畢竟是站在後人的角度做的評價。

安寧:“最近街上會比較亂,可以的話,儘量不要出門。”

梵妮搖頭:“不行,我不出門怎麼給家裡添置生活必需的東西?我還要照顧您啊。”

安寧:“吃的就從公爵府那邊拿,其他用度什麼的暫時不需要補充,這段時間還是注意安全比較好。”

梵妮見拗不過安寧,只得點頭同意了。

安寧松了口氣,扭頭看了眼窗外,這時候夜幕正在逐漸籠罩整個羅亞爾宮和周圍的街區。

**

這天晚上,凡爾賽宮,路易十六的臥室。

一臉苦悶的路易十六終於耐不住瑪麗的連番請求,長嘆一口氣。

“我會簽署命令,讓皇家瑞士僱傭軍團進駐凡爾賽。”

瑪麗王后喜出望外:“你終於答應了!沒錯,既然他們要刺刀,那就給他們刺刀!”

路易十六抿著嘴:“我還要再想一想……也許看到軍團進駐凡爾賽,他們就會知難而退了。”

瑪麗哀求道:“不能再猶豫了,要採用雷霆手段!”

路易十六沉默著。

瑪麗繼續哀求:“親愛的!你是這個國家的國王!但他們竟敢那樣對你說話!再這樣下去王家將毫無威信!

“你一再的讓步,可他們卻渴求更多!

“不能再讓步了!讓步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你依然是他們的國王了!”

終於,路易十六嘆了口氣,然後收起臉上的疲憊,擺出嚴肅的、強硬的表情:“也許你說得對,是時候來點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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