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身體經過二姨和表妹去世的沉痛打擊,已經顯得更加衰老了,所以萬朝暉和媽媽還有么姨等都留在外婆身邊陪她渡過了新年的頭三天,初四的早上,么姨忽然問萬朝暉,有沒有熟人,幫著么姨爹買張初六回深圳的火車票,這一問,令萬朝暉的眼睛忽然一亮,她立刻想到了韓彬,是啊,整整一年了,倆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絡,去年的今天,韓彬打電話到萬朝暉家,遺憾的告訴她,沒有去p城的特快,並且友善的建議萬朝暉注意安全,一年的時間,在萬朝暉身上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不知道韓彬現在好嗎?不知道為什麼,在萬朝暉情緒低落的時候,她會情不自禁的想到韓彬,而不是葉彩雲,更加不是林博揚。

回爺爺家拜完年之後,萬朝暉和媽媽就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鍾了,萬朝暉放下包包就來到電話旁,撥出了今生今世她都不會再記錯的韓彬的呼機號碼,不一會兒,韓彬回電話了,“是萬朝暉呀,好久沒有見面了,呼我有事嗎?”韓彬的語還是挺快的,聽上去也隨和多了。

“韓彬,你好,我想請你幫幫忙,能不能幫我買張初六去深圳的火車票?”萬朝暉剋制住自己那顆悸動的心,保持平和的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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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去幫你買,你什麼時候過來拿?”韓彬答得很爽快,看來他在鐵路上混得不錯嘛。

“我兩個小時以後到火車站去找你,行嗎?”萬朝暉想好好梳洗一下再過去。

“那行,你過來以後,就到一號視窗,請裡面的師傅給我打個電話,我馬上就會下來的。(八度吧)”萬朝暉知道韓彬在票務中心的電腦室工作,好歹電腦是他的專業。

“好的。”萬朝暉放下電話,就開始沖澡,接著又吹頭,化淡裝和換衣服。她選了一件黑色的短羊毛呢的外套,裡面系了一條白色起翠綠色小碎花的真絲圍巾,這是三叔他們去杭州旅遊時帶回來給萬朝暉的,黑色的西褲及黑色的皮靴,再加上黑色的小揹包,對著客廳的大方鏡照了一下,覺得比較端莊,然後就出門了。

正如萬朝暉心裡預估的好的,兩個小時的時間,她準時的到達了火車站,按照韓彬事先交代的來到票務中心,看到滿客室的旅客在買票,一種陌生防範的心理立刻在萬朝暉心裡油然而生,她一直朝韓彬事先交代的一號視窗走去,完全不搭理旁邊不時搭扇賣黑市票的票販子,所實在的,她特別不喜歡人群密集的地方,正如她內心不喜歡逢年過節的商場氛圍一樣。

來到一號視窗,這是一個供旅客詢問的公眾視窗,萬朝暉走到視窗前,禮貌的對裡面的女師傅說道:“師傅,您好,麻煩您幫我聯絡一下韓彬吧!”

“你是韓彬的同學吧,你終於來了,韓彬都前後來看了好幾回了!”聽到師傅的說話,萬朝暉有點抱歉的笑了笑,耐心的等待師傅給韓彬打電話,不一會兒,眼尖的萬朝暉就看到韓彬從二十號視窗的正前方的樓梯下來,看著他一身鐵路制服的著裝,心裡的感覺很一般,還好的是沒有帶帽子,就算不是一年多的商業工作給的時機觀察,萬朝暉從小就從大人身上學會了服飾的講究,再加上看多了電視劇裡外國港臺的外界的時裝的展,萬朝暉在裝飾上是非常懂得搭配的,而且經過美能達公司的專業攝影師及譚老闆聘請回來的大學市場營銷心理學教授的培訓,萬朝暉已經能夠從人的著裝上看到一些人內在的喜好,很好的將理論與實際的銷售結合起來,探索出很具有實際價值的結論。(八度吧)萬朝暉非常感謝譚老闆前的經營理念,早就聽翠阿姨講過,譚老闆每個星期六花錢去全國最著名的大學聽課,一堂課都是八百塊錢,萬朝暉打心裡佩服譚老闆的卓識遠見,不管他是不是從別人教授那裡借鑑來的,但是他確實在做了,他確實想壯大自己的企業。

雖然萬朝暉對於韓彬的著裝感覺一般,但是對他本人還是在見面的那一瞬間又產生了難以言明的心動感覺,這種感覺令萬朝暉自己又一次感到迷茫,男人見得也夠多了,再英俊的也沒有令萬朝暉多看幾眼,為什麼自己偏偏就對韓彬產生莫名其妙的心動心亂的感覺呢?

韓彬在裡面用手指指向二十號停開的視窗,萬朝暉立刻領會到了,她擠出蜂擁而來的人群,快步的走到二十號視窗,這時韓彬已經開啟視窗的玻璃窗,微笑著在等待萬朝暉的到來了。

“好久都沒有見面了,你好嗎?”韓彬微笑著問道。

“還行,你呢?”萬朝暉勉強的擠出笑容,整整半年了,她都沒有真心地笑過了。

“我也還不錯!”韓彬直視著萬朝暉,萬朝暉也用她那銳利的眼睛注視著韓彬,看來,他的確不錯,眼神裡充滿了活力,但是缺乏堅定。接著韓彬拿出火車票遞給萬朝暉,萬朝暉接過票,立刻掏出錢包來拿錢給韓彬,韓彬也掏出錢包找錢給萬朝暉,萬朝暉看到韓彬的錢包裡放了好多錢,她的眉頭微微的緊蹙了一下,韓彬的樣子令萬朝暉不禁想起了林博揚,她不喜歡男人的浮華,難道把錢塞滿錢包,就能說明男人有本事嗎?萬朝暉突然想起店裡張師傅曾經有感而的一句話:“就算譚老闆走在街上,他不帶任何飾物,不需要任何彰顯,身邊不跟隨任何人,明世理的人都能從他氣宇不凡的氣勢上看出他的高貴身份來,一位真正具有社會地位,經過時光打磨的男人,才是真正自信的男人。眼前的韓彬,在同樣年齡的萬朝暉的眼裡,還是顯得太稚韌太男孩子氣了。

“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們幾個同學約好去看看班主任何建國老師。”韓彬誠懇的問道。

“都有哪些人去啊?”萬朝暉輕聲的問道。

“主要是歐陽勤從北京回來了,還有幾個同學也回來過年了,大家就約好去何老師家看看他。”韓彬的語依然很快,不過條理很清楚。

“喔,是歐陽勤回來了,好久沒有見到她了,那也算我和葉彩雲一份吧!”可能正是這種難過的時候,才令萬朝暉特別懷念同學之間的純真情意,歐陽勤,確實令萬朝暉有共同語言的高中女同學,萬朝暉還真有些想念她了。

“那說定了,明晚七點整,我們在何老師家附近的那個小商店門口見面!”聽到萬朝暉欣然的答應一同前往,韓彬顯得很高興。

按理說,一向自尊心很強的萬朝暉在這個時候是不會答應類似的同學聚會的,因為現在的她沒有工作了,窩在家裡沉淪,但是她卻很爽快的答應了,其實在萬朝暉的潛意識,一年多的推銷相機的過程,已經練歷了萬朝暉很深厚的自信基礎,目前的她,雖然看上去好象很頹廢,其實她只是被二姨及表妹的去世帶來的外在的感情方面的干擾所困住了,一時覺得舉步維艱,而在實際工作中建立起來的做人的自信心絲毫不受影響,這種感受是旁人在舒適的工作氛圍中難以感受到的,說白了是一份耕耘一份收穫與不勞而獲的天壤之別。根據萬朝暉在商場中感受到的具有瞻前性的遠見,她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天壤之別的差距會具體表現出來,因為只有在競爭中適應生存下來的人才能在即將到來的市場經濟中立於不敗之地,畢竟萬朝暉是學過幾年經濟課程的,雖然最終的成績只是一般化的,但是老師曾經講的主體概念還是在萬朝暉那善於思索的大腦裡留下深刻印象的,現在結合實際情況,萬朝暉就更加相信了市場經濟學的現實意義了,想到這裡,她對於韓彬那種特別動心的感受就被理智淡化了,雖然萬朝暉對待親情有著最感性的一面,但是同時她對於社會的展及自身的展又有著最理性的一面,對於韓彬的動心令她一時說不出理由,但是她很冷靜的看待韓彬與自己之間存在的現實距離:這些年來,萬朝暉早已看穿了在國企展的局限性,就算是他的乾爹張段長混到如今又怎麼樣了,且不提譚老闆,就是跟大叔叔二叔叔他們比起來,也還是顯得意義不大的,萬朝暉也明白在官場上混的人很謹慎小心,不太張揚,暗地裡撈錢,但是她能最大化的估算乾爹的收穫,何況一朝君子一朝臣,官位的起浮變化總是不確定,總得當孫子式的圃匐前行,夾著尾巴做人,似乎永遠沒有出頭做主的那一刻,而萬朝暉的性格已經受媽媽的潛移默化,顯露出乾坤獨斷的本色,她只是在伺機以待,當她清晰的分析自己與韓彬的人生軌道的差距以後,莫名其妙地動心對她來講,又顯得是那麼不重要啦!至於動心的原因,既然一時找不到答案,在萬朝暉理性的思維裡又顯得那麼不重要,也就沒有必要深究了,只不過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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