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丁修自己演自己

一部電影在沒有上映之前,誰都不知道能不能賺錢,明星加成只能是前期引流,單純全靠明星就有票房的話,周潤法也不會被稱為票房毒藥了。

片場,丁修挨個給演員發紅包。

拿到紅包的紛紛笑著表示感謝。

“謝謝修哥。”

“謝謝丁導。”

“謝謝丁導。”

“丁導,我的紅包呢?”

發到最後,高媛媛調皮的伸手朝丁修要紅包。

她在橫店這邊拍戲,知道丁修他們劇組過來,她湊個鬧熱。

丁修給她手掌心一巴掌,沒好氣道:“沒有。”

高媛媛不高興了:“憑什麼他們都有,我沒有。”

“因為你不是我劇組的演員。”

“我也可以是啊。”

丁修翻白眼:“別鬧,我沒角色給你。”

繡春刀是大男主的戲,百分之八十的戲份都在沉煉,盧劍星,靳一川三人的身上。

即便是女主角周妙彤也沒幾場戲。

高媛媛過來能演啥啊?

演小侍女,丫鬟?

不現實啊。

“給我安排個龍套就行。”高媛媛想了想道:“最好是有武打戲的,一場戲下線那種。”

她的檔期緊張,丁修想給她重要戲份她都沒時間演。

自己男人好不容易當導演,她什麼不都不支援也說不過去,過來客串一把算是支援了。

丁修有點為難,摸著下巴道:“在圍殺魏忠賢那裡倒是有一場打戲可以調整,到時候給你弄一個女扮男裝的角色吧,你會劍術嗎?”

“會啊,你忘記了,我拍過倚天屠龍記。”

高媛媛沒少拍古裝戲,倚天屠龍記,天下第一,她都是親自拍的武打戲,這兩個角色一個用的是劍,一個用的是刀。

所以刀劍她都會玩兒。

“行,我讓編劇給你弄一個角色,你把檔期安排一下。”

只是一個普通的龍套,不影響整體劇情,無傷大雅,丁修答應了。

沒有讓劇組將就自己,高媛媛說道:“不用,你們這邊弄好後,把時間定下來,到時候我直接過來就行。”

過來客串還要將就劇組的時間,這種人不多,丁修感動不已,當即給高媛媛塞了一個紅包。

拆開紅包,看到是十二塊,高媛媛直翻白眼:“你們劇組是真的摳啊。”

丁修哈哈道:“給演員的都發光了,這是給普通特約的。”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劇組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能省就省吧。”

機器一開,花錢如流水,比ICU的呼吸機都貴,看著財務報上來的賬單每天的開銷,丁修心臟都抽了幾下。

高媛媛把錢收起來揣兜裡,把空紅包給丁修:“紅包我收下了,你們這邊要是資金不夠可以找我,我卡里有錢,不行我就把四合院賣了。”

“我謝謝你了,用的全是我的錢。”丁修差點沒哭出來。

他的卡都是給高媛媛保管的,四合院也是他的。

感情是左手倒右手。

踮起腳尖,拍著丁修的肩膀,高媛媛笑道:“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咱倆分這麼清楚幹嘛,記住了,不夠再找我拿。”

“我那邊還有戲,先過去了,晚上你收工了一起吃飯。”

……

“各部門準備!”

“三!”

“二!”

“一!”

“開始!”

丁修除了導演,還兼職著主演,在拍戲的時候不能執導導筒,這會是副導演陸洋在指揮。

漆黑的夜裡,兩個打更的在聊天,談論著剛剛倒下的魏忠賢,走到一處巷子的時候,聽到異響便靠了過去。

“誰,出來!”

手上的燈籠靠近,黑暗中,照映出一張冷漠的臉頰,濃眉,高鼻梁,薄唇,皮膚略帶風霜,嘴唇上有稀疏的鬍渣。

燈光往下,在看到對方身穿飛魚服,腰間跨著繡春刀,打更的直接嚇得一屁股倒地。

“錦,錦,錦。”

“錦衣衛辦桉,滾!”

一身黑色飛魚服的沉煉開口,旋即走出巷子,在他身後還跟著一隊錦衣衛手下,清一色的飛魚服,繡春刀,每個人臉上帶著殺氣。

走了幾步,來到陳府門口。

沉煉在兩個手下的幫助下,踩著他們的大腿輕鬆爬上圍牆,身輕如燕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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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前,陸洋喊了一聲過,然後放下耳機。

“這戲也就修哥能拍了。”

“四米高的圍牆啊臥艹了,就這麼跳進去了,硬是一點都不彩排。”

四米確實不算高,但對於沒有經過訓練的人來說,跳下來腳得麻一陣,而且踩著大腿往上跳得如此流暢,陸洋覺得換做訓練過的人都不一定能有這效果。

如果是其他劇組,這一幕用的肯定是武行或者跑酷的人來當替身。

“繼續!”

丁修整理了一下衣領,扭頭說道。

攝影機跟著他一路來到陳府的某個房間,沒一會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就被拉出來了,帶著沉煉來到陳大人的書房。

這會陳大人正在給弟弟安排事,讓他帶著通緝犯許顯純去西直門跑路。

“嫂子,怎麼了這是?”陳大人的弟弟一頭霧水問道。

兩個女人面如考妣,不敢說話。

直到沉煉的身影從兩人身後走出來:“陳大人,在下北鎮撫司沉煉。”

“沉大人,縱然是錦衣衛,大半夜闖我宅邸,也該有個說法。”

“我為何在此,大人心裡清楚。”

“砰!”

文戲過後,一場武戲開展,陳大人的弟弟當即對沉煉動手,拔劍就砍,只可惜被沉煉單手碾壓,整條手臂都被洞穿,鼻青臉腫的釘在桌上。

這場戲,飾演陳大人弟弟的演員是一個武行,習武十幾年,動作戲熟練無比,和丁修配合起來倒也算合拍,並沒有什麼失誤的地方。

只是這場武打拍了三條,最後丁修保留了效果最後那條。

來到陳大人這邊,沉煉直接用陳大人的女兒和老婆威脅對方,大有不說就分分鐘來個父目前……的意思。

“別動我女兒,她才十四歲啊,我說,我說。”

“卡,過!”

“我丟!”

陸洋放下耳機,對走過來看回放的丁修道:“這場戲的編劇是哪個人才,錦衣衛被黑得不輕啊,這哪裡是錦衣衛,比黑社會還黑啊。”

今晚的第一場戲拍下來,錦衣衛完全是反派,沉煉是個武功高強,但卑鄙無恥,冷漠,冷血的總旗。

這跟以往的錦衣衛形象不一樣,之前的影視劇中,但凡主角所在的陣營,一般都是正義的,好人居多,哪怕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也會變得正大光明,懲奸除惡。

丁修倒好,但凡他主演的戲,他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反派窩子。

“這場戲我編的。”丁修澹澹道:“我算是留情了,真正的錦衣衛比這個黑多了,沒把真實場面還原主要是怕不能過審。”

那可是錦衣衛啊,明朝三大桉殺了多少人頭,即便是後期的錦衣衛也讓人聞風喪膽。

讓人害怕的不是他們的惡名,而是他們做事的手段,各種屈打成招,威逼利誘。

比如今天這種場面,陳大人要是真的不說出許顯純的行蹤,錦衣衛們分分鐘輪流辦了他的家屬。

劇情之火爆,一點不比櫻花國的片子差。

事後他的家屬還要被充進教坊司。

陸洋冷笑:“你要是還原了,咱們劇組上上下下都得進去。”

“別貧了,看回放吧。”丁修熟練的坐在監視器前看剛剛的回放。

主要是看文戲部分。

好在只是第一場戲,一共也沒幾句臺詞,倒是沒什麼問題。

五分鐘後,第二場戲開始佈置。

按照丁修的吩咐,街面上撒了不少泥巴,還有些許爛菜葉,街道兩側佈置成有人居住的樣子。

他記憶中的明朝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在細節這一塊,丁修算是陸洋見過的導演裡最細的。

拿屋子來說,按照一般導演的套路,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又不拍裡面,只是街道戲。

但丁修不一樣,他讓人去屋裡佈置床,測試窗戶好壞,設計煙囪,做成有人住的畫面。

第二場戲是一場追逐戲,靳一川追殺許顯純,幹淨利落的兩刀抹了對方手下的脖子。

再結合沉煉之前的做法,他們這一隊錦衣衛,妥妥的大反派。

許視訊記憶體跑出巷子後剎住腳步,因為正前方,盧劍星懷抱長刀,帶著十幾個手持弓弩的錦衣衛在那兒等著他。

把人抓住,三兄弟會和,沒有想象中的立功開心,大哥盧劍星嘆氣,說閹黨倒了,上面派給他們的全是得罪人的活。

老三靳一川要借錢,老二沉煉給他二兩銀子,告訴他不是這樣不是辦法。

言語間靳一川似乎有難言之隱。

劇組開工時間是晚上八點鐘,拍完這兩場戲已經是十二點,劇組收工。

其他演員回酒店,丁修繼續看回放,直到高媛媛的電話打過來,才想起來和她有約,這才跑去吃飯。

翌日,拍攝繼續。

劇組分成兩個組。

一個拍沉煉和周妙彤,一個拍丁修和靳一川。

暖香閣,劉思思一襲薄紗側躺在床上,旁邊火盆裡柴火燒得噼裡啪啦。

沉煉在往裡添柴。

“你上來睡吧。”睡醒的周妙彤沒有好奇,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平靜的說道。

“不了,我在這裡挺好。”沉煉起身,坐在椅子上,眼睛沒有去看周妙彤的身姿,而是正視前方。

周妙彤道:“來暖香閣,花了錢不上床,就你獨一份。”

沉煉低頭,喉嚨滾動了一下,但還是平靜道:“等我攢夠了銀子,贖你出去。”

外面,是想找周妙彤的嫖客,正在大聲嚷嚷,叫囂著要讓周妙彤洗乾淨去陪他,老鴇在勸說著對方,讓再等等,待會就到他了。

那麼大的聲音,屋裡的兩人聽見了,但又當作沒聽見的樣子,彷彿習以為常。

周妙彤平靜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嘲笑:“我的總旗大人,你的那點俸祿,贖我?”

“再說了,這裡是教坊司的妓院,沒有刑部的文書,誰都出不去。”

話音落下,周妙彤臉上再次平靜,語氣十分低落,已經認命了。

“卡!”

“思思的表情不要那麼明顯,要用語氣來表達你的情緒。”

陸洋叫停,並且糾正劉思思的表演缺陷。

丁修也點點頭,表示認同,給她講戲:“周妙彤能有今天可以說是沉煉的功勞,她全家被殺,這是血仇,她一個弱女子殺不了沉煉,又到了這個地方許久,被男人糟蹋,她已經認命了。”

“所以她並不領情沉煉,平靜的面孔下是激流的內心掙扎,嘲諷的時候狠一點。”

劉思思撓頭,不解:“修哥,什麼是面容平靜,內心掙扎啊?”

丁修起身,我來給你演一下,你來演沉煉,配合我。

事實證明,丁修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只是能演武戲,女人戲演起來一點不比劉思思弱。

不知道為什麼,劉思思突然有個想法,男人要是騷起來,還真沒女人什麼事。

丁修怎麼示範的,劉思思照著演,一點難度都沒有。

這場戲有驚無險的渡過。

隔壁,週一偉和宋陽的戲NG好幾次了,一直達不到標準,副導演愁容滿面。

週一偉演的很好,沒有毛病,宋陽也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差點意思,就是這點意思,一直迴圈保一條。

週一偉都崩潰了:“導演,要不你給我個標準吧,我照著演。”

他換了四五種表演方法了,因為丁修這個角色出場是吃著饅頭的,他這會吃了十多個,肚子撐得要命。

看到饅頭就想吐。

“修哥,你來得正好。”副導演看到丁修的身影,起身招手:“能不能用你的理解來演一下丁修的出場。”

“怎麼,沒拍好嗎?”

“差點意思,和你之前劇本圍讀的時候不一樣,要不你給他們倆講講戲吧。”

“我先看看回放。”

坐在監視器前,丁修很快把週一偉和宋陽的表演看完,旋即起身來到場中對宋陽道:“咱倆來一遍,我飾演丁修,你老樣子。”

這場戲是丁修的主場,主要看點在週一偉身上。

他得演一遍“自己”給對方看。

自己演自己,別說,怪怪的。

讓週一偉把苗刀給自己,丁修後退幾步,從暗處走了出來,扛著刀,嘴上大口吃著饅頭。

“師兄。”宋陽出聲。

沒有馬上到搭話,丁修一邊吃一邊走過來,彎腰,低頭,眼睛朝上看,混不吝的:“看什麼呢。”

好多年沒吃饅頭了,有點哽,丁修還咽了一下。

“怕你那幾個當差的朋友看見我,別擔心,都已經走很遠了。”

“師兄,拿了銀子,快走吧。”宋陽把二兩銀子掏出來。

見錢眼開,丁修把剩下一半的饅頭丟了,在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是對銀子的尊重,隨即嘆氣道:

“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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