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子駕臨此地,可能沒三品保護嗎?冥山已經派人刺殺我,那三品一旦發現我,豈不直接奔來?反正,沒有三品保護,誰愛去誰去,我打死不去。大不了扒了這身官皮,投靠黑燈司。”李清閒懶洋洋道。

費巖盯著李清閒看了好一陣,道:“前些日子,你抓住詔獄司葛朝這個叛徒,暴露了冥山冥主在神都的暗子。即便我們保密,用不了多久,冥主也會發現。那三位冥主,哪一個不是通天徹地的人物?若不能掘了冥山分舵的根,你怕是非常危險。”

“沒事,冥主真要針對我,我跑去黑燈司,實在不行投靠哪個命宗,以我的能力,各方絕對搶著要。”李清閒道。

“若派出三品,功勞被搶怎麼辦?”

李清閒詫異道:“我是命術師,又不是神仙,我只敢說,我能找到冥山分舵的大體位置,至於能不能戰勝冥子他們,能不能搶過刑部,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反正已經盡力了,區區下品頻繁觀勢局,又從刺客身上得到線索,遠遠領先於刑部。接下來,就要看路督公的決心了。”

費巖與井觀兩個太監相視一眼,皺起眉頭。

韓安博微笑道:“若是某位大內三品公公外出辦事,路過咱們隊伍,一起同行。什麼都沒遇到,便繼續西行,倘若偶遇亂黨巢穴,即便沒能出手剿滅,也可護住我軍,大功一件。”

眾人眼睛一亮,費巖道:“稍等。”

說著,費巖便取出傳訊符盤。

不一會兒,費巖微笑道:“哈哈,咱們這是氣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內廠的雨公公正好要北上,若是繞路來耽誤幾天,也沒什麼。”

井觀驚道:“可是雨青塵雨公公?”

“自然是他。有他在,亂黨無三品也就罷了,若是敢出動三品,便可見識一下雨公公的天星亂獄掌。”

“雨公公很強?”李清閒真不清楚內廷的事。

“何止強。雨公公乃是內廷第一三品。只不過雨公公性子懶散,很少主事,只在需要的時候出手,所以名聲不顯。這麼說吧,天下三品之中,雨公公就算不能進入前十,前二十是跑不了的。”

“原來如此,只要雨公公前來,我便入昌山。對了,既然刑部和冥山那裡都有命術師,怕是能覺察到是雨公公的到來,還請他先留在城外,我前去使用命術掩蓋他的行跡,再與他一同進城。”李清閒道。

“若是雨公公到了,你什麼時候動身?”費巖笑吟吟道。

“隨時!”李清閒道。

“好!”

半夜,李清閒帶著眾人出城,迎接雨青塵,而後使用命術掩蓋行跡,一同入城。

第二天清晨。

內廠並巡捕司聯軍出發。

浩浩蕩蕩三千餘人兵分三路,出了北昌縣西門,進入昌山搜山。

巡捕司聯軍表面胡亂搜尋,實則精銳全部集中在李清閒所在的中軍隊伍,另外兩支隊伍看似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實則與中軍始終保持在二十裡以內,在關鍵時刻可以馳援。

得知巡捕司聯軍出動,刑部不得不緊跟著出城。

與巡捕司不同,刑部先派遣大量魔修漫山遍野搜尋,主力隊伍一分為二,保持距離,相互接應,徐徐進山。

昌山最高峰雖不過五百米,但連綿起伏,佔地廣袤,除了少許礦山,並無道路,隊伍只能慢慢攀爬。

進山十里,李清閒停下,剪掉死去的劉時達的一角衣衫,混入一點鞋下土與頭發絲,再次施展尋命術。

施展完畢,李清閒雙目白雲翻騰,一隻子尋仙蜂飛出,所過之處,留下澹金色痕跡,標註出劉時達的前行路線。

子尋仙蜂抵達一處小山山頂處,突然,一面百丈黑旗飛來,輕輕一晃,卷走子尋仙蜂,消失不見。

李清閒指向子尋仙蜂消失的地方,道:“在那個方向,而且有亂命旗干擾,不會錯。不過,我們不能直直向那裡走,不然對方必然以為暴露,提前撤退。現在,他們定然還以為我們和以前一樣,註定搜山失敗。”

眾人一商量,聽從李清閒的,稍稍調轉方向。

昌山峰巒疊嶂,一天過去,隊伍只翻過兩座小山頭。

月落日升,第三天午後,李清閒再次使用尋命術,卻發現子尋仙蜂竟然只飛出兩裡地便突然消失。

李清閒意識到,已經靠近冥山分舵老巢。

李清閒正思考如何計劃,不遠處突然傳來雜亂的聲音。

“怎麼回事?”李清閒目光穿過隊伍,望向前方樹林。

就見夜衛斥候身邊,跟著一支輕裝的鏢局隊伍,二十餘人。

隊伍氣氛驟然一變,許多人手握刀柄。

李清閒定睛一看,竟然發現三個熟人。

一個夜衛大喊道:“我們抓住一隊可疑之人,對方竟然謊稱是瀏陽公府的人,很可能是冥山假扮的探子。”

“李公子!是我啊,我是邱燁!我身上的八品官印是真的!我們是來探查礦山的!”一個人遠遠喊道。

李清閒高聲道:“對方的確是瀏陽公府的人,那位是瀏陽公府的公子邱燁,另外兩位都是江南商行的人,絕非冥山探子。”

廠衛鬆開刀劍,一些人後退隱入人群。

李清閒走過去,邱燁滿面感激,拱手道:“多謝李兄仗義相助,不然此次危矣。誰能想到,我們來探查礦山,竟遇到廠衛搜山。”

李清閒一身無品青衣長袍,微笑道:“邱兄客氣了。我只是個小角色,但……邱兄確定未與冥山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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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燁苦著臉道:“李兄,您就別開玩笑了。冥山大都是舊朝舊國勢力,他們祖輩不都是被開國王公殺的?我們開國王公一脈,跟冥山仇深似海。”

李清閒笑了笑,道:“這也是我相信你的原因。沉兄,你不應該避不開啊。”

沉小衣無奈道:“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用命術。再說了,有你在,我就算用命術也未必能避開。”

“李公子好。”沉小畫乖巧屈膝行禮,眉眼笑盈盈。

李清閒衝沉小畫一笑,正色道:“此次行動,非比尋常。我並非主事人,具體如何處置你們,我也說不準。希望你們接下來,不要有任何舉動,我是說任何。”

李清閒目光掠過三個熟人,望向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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