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和王市長等市領導一進入營區,就在秦副市長、葉書記、錢市長和沉副市長陪同下參觀公路轉運的裝備。

雖然他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大領導,但看著兩臺大挖掘機、兩輛跟變形金剛似的大型自卸車和三臺裝載機還是被震撼到了。

主要是大型挖掘機和大型自卸車太少,就算市委市政府下命令一時半會兒間也很難拉出這麼強悍的陣容。

韓渝既沒時間也沒資格陪同講解,紮上武裝帶,戴上營裡自制的迷彩頭盔,手持資料夾快步走到剛整好的佇列前。

“營長同志,全體預任官兵集合完畢,請指示!值班員馬金濤。”

“請稍息。”

“是!”

馬金濤來了個標準的向後轉,下完“稍息”命令,跑步回到佇列。

韓渝走到佇列正前方,喊道:“同志們。”

事實證明之前的訓練是有必要,他話音剛落,只聽見一陣整齊的腳跟碰撞聲,全體預任官兵再次立正。

“請稍息。”

市領導參觀完岸上搶險施工裝備的走過來了,韓渝有些緊張,連忙定定心神,說道:“同志們,根據上級要求,一營和二營將合併為濱江防汛搶險加強營,現在按照上級要求和我們即將要執行的防汛搶險任務,對營、連和分隊編制進行調整。”

“從現在開始,只有一個營,由韓渝同志,也就是本人,擔任營長。原一營教導員楊建波同志擔任教導員,原一營副營長郝秋生同志、原二營副營長吳海利同志擔任副營長。也就是說我們營有兩個副營長,分別負責岸上搶險施工和水上搶險施工作業。”

“原一營副教導員許明遠同志擔任我營副教導員,原一營管理員劉德貴同志擔任我營管理員,原一營書記邱學良同志擔任營部書記,原二營營長趙江同志作為團政治處幹事派駐我營協助楊建波同志負責全營的政治思想工作。”

“營部不再設防汛技術分隊和施工技術分隊,原一營防汛技術分隊和施工技術分隊的人員全部編入我營一連和二連。營部不再設營部工程師,從現在開始只設高階專家組、長航後勤保障組和宣傳報道組,以及軍醫、護士各一人。”

“營以下設四個連,一連為岸上搶險施工連,連長由副營長郝秋生同志兼任。二連為水上搶險施工連,連長由副營長吳海利同志兼任。三連為水上搜救連,連長由馬金濤同志擔任;四連為後勤保障連,連長由胡根華同志擔任。”

“一連下設土方施工、土方運輸和搶險突擊三個分隊。現有的挖掘機、裝載機、推土機及相應人員全部編入土方施工分隊,分隊長由孫有義同志擔任。”

“兩輛鉸鏈式自卸車和十六輛拖廂全部編入土方運輸分隊,分隊長由曹有旺同志擔任!”

拖拉機運輸個體戶同時也是專做路橋公司運輸生意的工頭老曹會心地笑了,露出一口滿是煙漬的大黃牙。

韓渝看看資料夾,很認真很嚴肅地說:“一連三分隊不再是做小工的輔助施工分隊,而是要在執行封堵決口潰壩任務時搭建腳手架和協助岸上、水上打樁的突擊隊!

鑑於三分隊即將要執行的任務最辛苦也最危險,所以在重新編組時挑選的人員全是黨員,可以說三分隊是我營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黨員突擊隊!分隊長由副教導員許明遠同志兼任。”

張蘭雖然不是營裡的預備役軍官,但她離營區近,愛人即將去北湖抗洪,她當然要來送。

聽鹹魚這麼一說,她臉色頓時煞白。

“實不相瞞,在由誰擔任三分隊長這一問題上,今天下午召開分隊長以上幹部會議時發生了激烈爭論。我想兼任,但他們都不同意。梁小魚同志想做分隊長,羅文江同志也想當,可以說個個搶著當爭著當。

就在所有人爭執不休的時候,許明遠同志提出在符合三分隊長年齡規定的人選中他黨齡最長,既然是黨員突擊隊,就應該讓他這個老黨員上。考慮到部隊出征有太多準備工作要做,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僵持太久,我們最終決定由副教導員許明遠同志兼任。”

那麼多預任軍官搶當任務最艱鉅也是最危險的分隊長,陸書記和王市長深受感動,不禁微微點點頭。

軍分區王司令員和陳政委大為震驚,不敢相信預備役部隊竟有這樣的作風。

前來送行的海關劉關長和曾副關長既感動又高興,要知道許明遠是海關調查局的幹部,海關幹部迎難而上、勇挑重擔,這是海關的光榮!

同樣來送行的陵海公安局長張益東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暗想鹹魚這些話是不是說給他聽的。

“二連下設水上航行、水上搶險作業和水上運輸三個分隊。同志們,水上航行安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在發洪水的這個節骨眼上,所以包括執行守護警戒任務的執法船艇船員在內,全體船長船員在航行時都要接受水上航行分隊指揮!”

“水上搶險作業分隊主要執行水上打樁、水上拋石、水上拋沙袋和裝備物資吊裝等任務,分隊長由顧鵬飛同志擔任。考慮到有些同志對顧鵬飛同志不熟悉不瞭解,在這裡給大家介紹一下。”

“顧鵬飛同志既是濱江港務局浮吊碼頭主任,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拖輪船長,參加工作二十八年,他駕駛拖輪協助進出港的貨輪超過一千條,他負責過駁的貨物超過一千萬噸!”

港務局領導很高興,不禁探頭看向陸書記、王市長。

韓渝不知道各單位領導正在暗暗比拼,接著道:“七分隊,也就是水上運輸分隊,人員和船隻主要來自長航系統。分隊長暫由長江航務管理局政策法規處副處長黃遠常同志兼任。”

……

三連就是原來的一營二連,裝備的是有動力的衝鋒舟和玻璃鋼小艇,依然是三個分隊,依然是原來那些人。

四連就是原來的二營,專門負責全營的後勤保障,下設油料保障、通訊及電力保障、機修、衛生防疫及供水、炊事、警戒守護和只有韓工一個人的氣象保障分隊。

別看有四個連,下設那麼多分隊,加起來卻不到三百人,但一切又都是從實戰出發的。

在場的所有領導都覺得這個全機械化的、全靠技術的、同時對後勤保障非常依賴的防汛搶險營,讓沉副市長和鹹魚帶隊出征最合適,一個能協調方方面面的關係,一個負責搶險,肯定能配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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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夏團長、焦政委去,夏團長和焦政委能做什麼,又會做什麼?

這時候,韓渝命令各連組織重新編組過的各分隊重新整隊。

整完隊繼續集合。

分隊長向連長彙報應到多少人,實到多少人。

四個連長統計完人數,分別向值班員彙報。

值班員再向韓渝彙報。

韓渝來了個標準的向後轉,跑到夏團長面前立正敬禮:“團長同志,濱江防汛搶險營集合完畢,應到二百一十一人,實到二百一十一人,請指示!營長韓渝。”

“請稍息。”

“是!”

來了這麼多領導,夏團長顧不上也不敢再鬱悶,跟傳球似的向軍分區王司令員彙報。

看著整齊的佇列和一排排運輸車輛,看著那一張張堅毅的臉龐,王司令員真有股沙場秋點兵之感。

從參謀長手中接過命令檔案,快步走到佇列前面,深吸口氣,喝道:“同志們!”

譁一聲,不管參戰的還是不參戰的預備役官兵,同時立正。

“很多同志不認識我,先自我介紹下,我是濱江軍分區司令員王鐵軍!接下來,受江南省軍區朱衛輝司令員、田方政委及江南陸軍預備役師曹思源師長、肖紀元政委委託,宣佈中Y軍W的命令……”

命令內容果然跟席工說的一模一樣,韓渝倒不是很吃驚。

但包括夏團長在內的很多之前並不知道的人都被震驚到了,不敢相信中Y軍W竟會給一個預備役營下命令。

“同志們,朱衛輝司令員和田方政委委託我轉告大家,你們不只是我們濱江軍分區第一支要跨省跨大軍區執行抗洪搶險任務的預備役部隊,也是江南省軍區乃至楠京軍區的第一支跨省跨大軍區執行抗洪搶險任務的預備役部隊!”

王司令員環視著眾人,鏗鏘有力地說:“朱衛輝司令員和田方政委在電話裡說,他們再過兩個小時會親自趕赴江城的高速出口迎接你們,並一路把你們送到前往徽安的江合高速入口!

在我們江南省軍區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因為你們接下來不只是代表我們濱江軍分區和濱江預備役團,也代表江南陸軍預備役師,代表江南省軍區,甚至要代表楠京軍區的所有預備役部隊……”

深更半夜,兩位將軍要親自相迎、親自相送,這是多大的光榮?

韓渝聽的熱血沸騰,參戰官兵同樣如此,連陸書記和錢市長都情不自禁緊攥起拳頭。

幾個之前因為沒被抽調去北湖抗洪的預備役官兵還沾沾自喜,聽王司令員這一說高興不起來了。

最焦急的當屬羅文江。

剛才韓渝宣佈濱江預備役營的營、連、分隊長負責人名單,沒有他。後來各連連長和各分隊長召集部下,依然沒有他。

要不是王司令員在講話,他真想衝上去問問韓渝究竟怎麼回事。

濱江防汛搶險營是濱江開發區與陵海共建的,濱江防汛搶險營即將出征,濱江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羅紅新肯定要送行,剛才一樣沒聽到兒子的名字,一直在留意站在佇列裡的兒子的表情。

見兒子急的欲言又止,他一樣著急,暗想是不是陵海的葉書記和錢市長使的壞。

王司令員宣佈完命令,請長航局乃至長江委的代表黃遠常介紹荊州的情況。

黃遠常先感謝了一番領導,隨即話鋒一轉:“同志們,我們這些天只要開啟電視,就能聽到主持人說‘萬里長江,險在荊江’,也會聽到砂市水位漲了多高多高,有沒有達到警戒線。

萬里長江,險在荊江,究竟險在哪裡?我不是防汛專家,我說不出個一二三四,我只知道上到中Y領導,下到新聞媒體最關注的砂市水位,其測量單位砂市水文站就在荊江。

001同志們應該很熟悉,001就在荊江執行任務,今天下午三點半曾靠泊過砂市水文站。營裡的專家組成員席工和姚工在電話裡說,砂市水文站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黃遠常平復了下情緒,接著道:“我只知道荊江北岸是一片沖積性的平原,地勢低窪。哪怕沒像今年這樣發洪水,汛期水位也大大高於堤內地面。

用荊江兩岸群眾的話說,是‘船在屋頂走,人在水中行’!一旦潰口,荊北一馬平川的江漢平原將盡成澤國。

我只知道上個月還沒有進入主汛期,荊江幾個水文站的水位就先後超過警戒水位。第一次洪峰來臨前的6月28日至洪峰透過砂市水文站的7月2日,砂市水文站的水位勐漲了3.95米,平均一天漲一米!

我還知道敬愛的周總L從未在武裝到牙齒的敵人面前皺過眉,但行走在荊江大堤上卻說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甚至不顧隆冬凜冽視察那條關係著上千萬人安危的生命之堤。

李先L同志曾承諾‘只要能保住荊江大堤,要金子給金子”,還親自指揮參與荊江分洪區工程建設;李P總L三次為新任的北湖S長送行,每次都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北湖,要看荊江’;江Z書記上任後外出視察的第一站就是荊江大堤!”

儘管知道要控制情緒,黃遠常卻控制不住。

他實在說不下去了,拱起手連連作揖:“那麼危險的地方是我請大家去的,我……雖然沒趕上第一個去,但我保證會最後一個離開。我代荊江兩岸的父老鄉親謝謝大家,拜託大家了……”

韓渝一連深吸了幾口,心想他真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幹活就知道混日子的“黃鼠狼”,而是一條漢子。

他雖然說著說著說哭了,但相信沒人會瞧不起他。

韓向檸一樣沒想到“黃鼠狼”有如此感性的一面,聽著他哽咽的聲音,看著他泣不成聲的樣子,不知不覺竟也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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