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還有三分土氣!

儘管徐生洲不介意自己表現的寬和一點,仁厚一點,但不意味著可以任人擺佈。就比如現在,你偷拍照片洩露出去,我只當你是小仙女好奇心重,無心之失,不必嚴懲;你想要讓你老師來參加鑑定,我只當你是尊師重道,滿足老師的願望,我也願意成人之美。結果呢?你卻蹬鼻子上臉,非要一步到位!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你知道梵高的真跡價值多少嗎?

這就好比一名剛入職還沒轉正的員工,要求大老闆把那枚世界上最大的無瑕疵鑽石“金色金絲雀”(重303.1克拉,市場估價1500萬美刀,基本上就是一幅梵高真跡的拍賣價)給自己把玩一下。這得是多大的臉?

勞新芳也知道自己做得非常過分,可是老師就在樓下,自己被擠到了牆角上退無可退,只能楚楚可憐地哀求道:“對不起校長,是我的錯。我也沒想到我老師這麼較真,居然直接殺到了我們學校,她以前又幫過我好多次,讓我想推辭都找不到理由。求求了校長,能不能給她就看一眼?”

“萬一那是梵高真跡呢?”

“可是那幅畫的真跡已經在二戰期間毀於大火啊!”

“既然如此,她還那麼較真幹什麼?”

勞新芳絞著手指:“所以,給她看一眼,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就好。反正就是一幅彷作嘛!”

徐生洲被她氣笑了:“彷作就能想看就看嗎?勞博士,你是學法的,不能只停留在嘴上,還要內化於心、外化於行!回頭就你的錯誤再寫一份檢討,要見人見事,不能少於一萬字,否則你就等著人事處的《辭退通知書》吧!”

說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啊!”勞新芳被嚇住了,呆了幾秒鐘才快步跟上去,“好的、好的,絕對不少於一萬字。那能讓我老師看看畫作嗎?”

“我們這不就是去特藏庫看畫嗎?”

“在特藏庫?”勞新芳有些吃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永樂大典》正本、《文匯閣四庫全書》就是放在特藏庫。能和這兩樣國寶級文物放在一起的,得是什麼量級的寶貝?她忙不迭地道謝道:“謝謝校長!謝謝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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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下,徐生洲才發現勞新芳說了謊。來看畫的人不止勞新芳的老師揭思文,還有國家油畫院丁雲鶴研究員、京城美術學院蕭舫教授、華南藝術研究院鄭玉昆教授等五六位業內人士。甚至可以說揭思文都不是看畫的主力,只不過是雙方的一個橋樑而已。

殷素素說,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看來她說的不對,只要是小仙女都會騙人。

這些搞藝術的都非常有特點。女性就不說了,個頂個都是典雅嫻靜、氣質出眾。就看那些男的,有光頭的,有地中海的,有披肩長髮的,還有扎小辮的,總之就沒一個是正常男士髮型!徐生洲暗暗發誓,以後閨女要是想學畫,重點培養;兒子要是想學畫,直接打斷腿!

寒暄之後,年齡最長的丁雲鶴直接道明來意:“徐校長,我們聽說你們學校收藏了一幅梵高的畫作。如果傳聞是真,那可是國內收藏的第一幅梵高真跡!我們幾個都是梵高的狂熱粉絲,聽到後非常興奮,所以組團過來觀摩學習。不知徐校長能否讓我們開開眼?”

徐生洲笑道:“歡迎歡迎!不過這幅畫作究竟是不是真跡,目前還不清楚,因為傳聞原作已經毀於二戰期間的一場大火。我們收藏的這幅是海外一位富商匿名捐贈的,我們也不清楚真假,正打算請風車國梵高藝術博物館著名專家尼克·巴克先生過來鑑定一下。”

“請巴克先生過來?”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他們不是震驚尼克·巴克會來,雖然這些鐵粉比誰都知道他在鑑定梵高畫作方面的權威性,而是震驚於為了鑑定這幅畫而請尼克·巴克過來。

這還需要鑑定嗎?

最淺顯的道理,這要是真跡,哪個傻吊富商會捨得捐贈?!這可是藝術市場的硬通貨,見畫即付的億元支票,誰還會嫌棄錢多燒手?

之前丁雲鶴所說的“真跡”啥的,不過是順手給徐生洲帶個高帽而已。就像去別人家做客,不管他家閨女長成什麼樣,都得說聰明伶俐、可愛漂亮,就跟公主一樣(不是KTV裡的那種)。這是基本的禮貌。你要是當真,那你就輸了!

徐生洲點點頭,然後在前頭帶路:“是啊,請巴克先生過來一趟真不容易!早知道你們也是梵高繪畫藝術研究專家,我就不請巴克先生,直接請你們了。”

這話根本沒法接。

巴克之所以能在全球享有盛譽,那是因為他所在的梵高藝術博物館,收藏有梵高黃金時期最珍貴的200幅畫作。天天在這種環境裡薰陶,就算是哈士奇,也應該知道哪幅畫的味道是梵高本尊,更不用說是一個智商線上的大活人。

而丁雲鶴等人呢,只怕近距離觀賞梵高真跡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梵高繪畫藝術研究專家?兩者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好嗎?

蕭舫倒是笑了笑:“我們是來學習的,可不敢說是鑑定。”

鄭玉昆附和道:“沒錯。我們早就聽說你們學校的校園環境,在民辦高校中獨佔鰲頭,如今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山色清幽,水聲潺湲,樓宇峻秀,古木參天,簡直步步是景!”

說話間來到圖書館特藏庫。

陶文霞早已穿著白大褂候在門口,見到眾人就指著門側的儲物櫃說道:“請大家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物品、食物、飲料等存放在儲物櫃裡,包括手機、相機、攝像機、智慧眼鏡等電子設備,嚴禁攜帶進入特藏庫,以免損壞裡面的珍貴文物。”

不用說,這就是黃柯來了之後的新舉措,據說是參照了某圖的做法。那些來借閱《永樂大典》正本的,可以看,可以抄,就是不能拍照攝像,真正做到了細水長流的可持續發展。

丁雲鶴等人還想掙扎一番,沒想到勞新芳一馬當先,開啟箱門,把自己的坤包、手機等一股腦全塞了進去。徐生洲也不例外,隨後也把自己的手機、錢包、鑰匙等存了進去。有了本校的人做示範,那些人才徹底放棄抵抗。

存完東西,陶文霞又拉開另一個櫃子:“請大家穿上白大褂,戴好口罩手套。”

丁雲鶴和蕭舫等人相互對視片刻:喲!有內味兒了!

既然九九八十一拜都拜了,也不差最後一哆嗦。丁雲鶴等人如言換上衣服,戴好口罩手套,跟在陶文霞身後走進一間研究室,桌子上已經擺放著一幅畫。陶文霞抬手示意: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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