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冬釣

黃導坐在旁邊,聽著於曉萱侃侃而談,心裡一個勁兒偷笑。

哎呀,這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這於曉萱跟著周大忽悠鬼混這兩年,把大忽悠的精髓都給學到手了,還真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說瞎話都不帶眨巴眼兒的,跟吃家常便飯一般,面不改色而心跳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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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只有周大林心裡暗暗著急了。

於曉萱什麼時候學的,生活跟演戲分不開了呢?甭問呢,準是在國內那段時間,老吳一天到晚逼著她參加那些推廣活動,又參加什麼訪談和綜藝、娛樂節目,讓那些編導把她給調教的,到哪兒都跟在舞臺上演戲一樣了。

尼瑪,你說話一套一套的,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算演戲呀?我滴個乖乖,我好好一個情人,就讓演藝圈這幫混蛋,這麼著給我生生毀了!

可於曉萱演這麼精彩,向總全部的注意力就更都在她身上,他還怎麼把臨水真空這個話題給帶出來呢?怪不得向總沒想起來問他是哪裡人,他拋磚引玉的提醒都不起作用,人家心思沒在和他說話上啊,淨惦記聽於曉萱瞎白話呢。

他這還真是頭一次發現,於曉萱也有大忽悠的潛質。怪不得他們第一次相見,能在一起白話一個晚上。原來兩個人都是大忽悠啊,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了!

可於曉萱已經把這個話題帶上了高潮,成功引爆了酒桌上的氣氛,周大林再想換話題,往真空泵上引,就有些破壞氣氛,恐怕會惹的向總不高興了,他只能忍住了不去提自己的事情,另尋機會了。

這一晚上的酒宴,比昨晚整整延遲了接近兩個小時,一直到半夜子時才結束,向總喝的,都有些飄了。

碰上兩個大忽悠,沒喝趴下,就算向總這酒量不小了。

回到招待所休息,公眾視線矚目之下,周大林就得規規矩矩,和於曉萱保持距離。住一個房間?這事兒想也不要想。就是單獨在一起,都得盡量避免,只能透過手機短信,說幾句話。

通簡訊的時候,周大林也沒有埋怨於曉萱酒桌上話太多,壞了他的計劃。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很少去埋怨別人。就算別人做錯了什麼,他能自己解決的,就不會流露對別人的不滿,即便是於曉萱和他是這樣的關係,他也不會去埋怨。

與其埋怨,搞的別人不快,到不如把埋怨別人的時間,用在去設法解決問題上。這也是他的這幫手下兼兄弟,願意跟他一起共事的一個原因。

那麼,周大林還有什麼其他辦法,達到他的目的嗎?當然有啦。堂堂周董,連這點辦法都沒有,也混不到現在這個地位呀。

這個,可不是靠重生就能做到的。重生不見得就能活的人五人六啊,還得本事第一。周大林有人五人六的本事,只是這本事得靠一生去積累。

等他積累到這個本事了,也日落西山,最美不過夕陽紅,一輩子過去了。

所以,重生對周大林來說,就是把上一世一輩子積累到的本事,在有機會實現夢想的年紀,施展出來。

如果讓他年紀輕輕就重生回來,估計他的命運,該怎麼悲催還得怎麼悲催。

接下來,黃導在西北化工專人配合下,帶著聯合影視的演職人員,各個單位去轉悠,裝模作樣地選好一個分廠,把演員都安排進一個分廠裡,換上工作服,去跟著職工們體驗生活,他則又給向總要了一輛車,和一個熟悉本地環境的職工做嚮導,帶著剩餘的人員,在這荒漠裡四處轉悠。說是選景,其實就是遊山玩水,真正去散心去了。反正一時半會兒周大林達不成目的,也不會讓他走,乾脆就去欣賞大漠分光去吧。

周大林就不跟他們摻和了。在招待所裡,沒事兒自來熟,找這個聊天,找那個說話,一天到晚瞎胡混。

僅僅一天的工夫,他就知道向總雖然很忙,可也有閒著的時候。

向總五十了,孩子已經工作,不在身邊,這裡只有他們夫妻倆。他偶爾事情少的時候,也會休息一下。有時候,需要一個人靜下來,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會不來公司上班。

他不來公司上班的時候,去哪裡呢?也不在家裡陪妻子。他喜歡釣魚。多數時候,是一個人開車,帶了漁具,去離公司總部一百多裡以外的一個人工水庫那裡,靜靜地坐在岸邊上,看著一水庫的水,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如果碰上禮拜天,他妻子休息,也會陪著他過去。

原來向總喜歡釣魚。你說這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本來就夠安靜,夠枯燥的了,這向總居然還喜歡這行子。

打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周大林直嘬牙花子。

這個向總,還真是和人不一樣。上班都枯燥的夠嗆了,好容易休息了,不說搞個歡快的娛樂活動,調劑一下情緒,反而喜歡更枯燥的釣魚,這能和人一樣嗎?

周大林不喜歡釣魚,雖然他也喜歡田園生活。可田園生活,也有許多閒不住的事情可幹啊。比如種點蔬菜、瓜果,爬爬山,欣賞一下自然風光,或者旅旅遊,自駕遊。

說白了,這傢伙就是一閒不住。讓他閒住了,非出么蛾子不可。沒準兒程曉和於曉萱,就得再多一個競爭者。閒的時候越多,這競爭者恐怕就得不止一個。

所以,周大林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能閒著。所以,他不會喜歡釣魚。

可這一回,不喜歡他也得喜歡了。

一百裡外的那個人工水庫,也是西北化工所有職工的飲用水基地。十多萬人,沒有個供水設施,那肯定不行。

不管什麼地方,不管條件多麼惡劣,只要有水的地方,生物能夠生存,水裡就會有魚。這裡的水庫,自然也有魚,而且因為地廣人稀,鮮有人來,水裡魚還不少。

向總釣到魚,也不是自己拿回家,而是送到總部職工食堂,給大家改善伙食。釣魚對他來說,就是個純粹的愛好。

這一天休息,他約著老伴兒來釣魚,老伴兒不來。

外面風沙這麼大,環境這麼惡劣,老伴兒偶爾陪他去個一回兩回也就不錯了,還能回回都陪著他,出去吃一天土,受一天凍去?

老伴兒不去,他就把漁具都裝到他那輛豐田霸道的後面,早上八點,吃過了早飯,再帶上點麵包、火腿,自己開車去水庫了。

剛到了水庫邊上,遠遠就看著湖面上一個人,正在支行軍帳篷。

這個天,這水面上的風還是很大的,冰也結的很厚。不是釣魚瘋狂愛好者,誰也不能吃飽了撐的,跑這鬼地方來受罪。整個西北化工,估計也就是向總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平時他來釣魚,手底下人不放心,都喜歡三五成群的跟著,這就破壞了向總想靜一靜的心情了。所以,他出來,都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不讓別人知道。就算有人找了來,他也會把別人給轟回去。時候長了,大家知道他喜歡一個人來,也就沒人惦記著跟過來了。

你如果真喜歡這個活動,跟著來也沒什麼,他正好多個伴兒。可你不喜歡幹這個事情,那麼,你跟過來,無非就是兩個目的。一是真心對他好,怕他一個人在這裡出危險。對這樣的人,他不忍心讓人家跟著他一起受罪。另一種情況,就是為了拍馬屁,討好他,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種人,更不能讓他跟著。

今天這是誰呀,又跑來和他湊熱鬧?

他把車停在岸邊的平地上,下了車,踩著水庫上面凍的很厚的冰層,向著那個人走過去。

那個人穿了件厚厚的鴨絨服,這時候正忙著把用來固定帳篷的鐵楔子砸進冰層裡面去,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向著他走過來。

西北的寒冬,零下二十多度,還是很冷的。水庫上面的冰結的很厚,甚至把車開到上面,都不能把這層冰給壓破。

向總走近那人,看著他拿著錘子,把一個帶著倒刺的鐵楔子,慢慢砸進冰裡面去。

他突然就開口說:“這楔子不能直著打。”

這一開口不要緊,把正在砸楔子的那人給嚇一跳,一下就把手裡的錘子扔了,一屁股坐到冰面上。

看水庫的值班員在水庫閘門那裡,有個值班室,離著這裡得有兩千多米。這寒冬的水庫冰面上,除了他倆,再沒有什麼活的東西。而且,此時西北風呼呼地吹著,四周除了風聲就是一片荒涼。面對身後突然出現的人聲,砸楔子的那人給嚇一跳,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人回過頭來,向總這才看清,原來是聯合影視的老闆,周大林。

向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把他從冰面上拉起來。

“對不住啊,嚇著你了。”向總就給他道歉。

周大林就尷尬地笑笑說:“我天生膽小。”接著就問,“向總,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向總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他:“你喜歡釣魚?”

周大林就樂了說:“就這麼點癖好,尤其喜歡這種冰面上的冬釣,特刺激。就是你們這兒風大,得支帳篷,這活兒我還從來沒幹過。”

向總就指著周大林打了一半的那個楔子說:“這個東西,你這樣直著打進去,容易被風給拉出來。你得向帳篷牽引繩的反方向,傾斜三十度打進去,它就吃上力了。”

說完撿起周大林剛剛扔掉的錘子,在楔子上來回擊打幾下,把已經插進冰面的楔子打活動了,給拔了出來。

周大林看著他重新打楔子,就問他說:“你這是來這裡幹什麼,也是為了釣魚?”

向總停了手裡的動作,笑笑說:“咱倆好像這愛好一樣。”

周大林心說,誰和你一樣?我這是讓你給逼的,不愛好也得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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