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夏天,終於來了。

財經大學畢業典禮這一天,周大林帶著妹妹周曉琳,妹夫張衛東,去參加程曉他們的畢業典禮。

那時代的大學,已經和周大林大學畢業的時候,不一樣了。

他畢業那會兒, 沒什麼畢業典禮。答辯完了了,領到畢業證,頂多就是同宿舍的弟兄幾個,或者再叫上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大家湊在一起,喝個散夥酒,然後就各奔東西了。

散夥酒, 也多是各自從外面買些熟食小菜來, 湊在一起, 在宿舍裡舉辦。

當然,那時候同學之間的友誼,還是彌足珍貴的。大家暢所欲言,有的還會涕泗橫流。大多都能喝個爛醉,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有些連散夥宴也不參加,什麼時候離開了,都沒人知道。

現在有了畢業典禮,校領導親自頒發畢業證,學士證書,在此之前還要激情演講一番,鼓勵學子們去建功立業,為自己爭光,為母校添彩。

還要請學生家長,一起前來觀禮。

劉路家在農村,離省城很遠,家裡人過不來, 她就求著周大林去給她當家長, 見證她光榮畢業的那個光輝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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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的父親程建國沒來,母親吳英來了。周曉琳已經不在租住的房子裡住了,大臥室空出來,正好吳英就住在那裡。

吳英是提前一天來的,程曉自己從周曉琳那裡要了車鑰匙來,開車去接母親。

周大林原本想跟她一起去的,程曉拒絕了。

“我開車已經很好了,你再跟著去,我媽會懷疑的。”她就說。

周大林聽了,心裡有些不高興。

“你一直就不想讓你媽知道咱們的事兒嗎?”他就問她。

程曉忸怩半天說:“這時候,先不說這個吧?我先想辦法在這裡留下來。”

“什麼,你還打算回臨水嗎?”他有些吃驚。

“不是。”程曉就解釋說,“你不知道我爸那個老頑固,他不許我待在這裡,我抗爭不過他的。”

“這有什麼抗爭不過的?”周大林就說,“你大學畢業,就完全是成年人了, 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你就是不回去, 他能把你怎麼著?”

程曉就低了頭,好久才說:“我心裡從小就怕他,他不許我做的事情,我從來沒敢違拗過。我不想惹他生氣,我只是盡我最大努力,來爭取他允許我留在省城。然後,然後才能想咱們倆的事兒。”

周大林就嘆息一聲。

“曉曉,你心裡一定要想明白,你回去了,從此人生道路就不一樣,會平庸地過一輩子的,那不是你能接受的。你只要留下,我保證,會給你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我知道。”程曉小聲說,“我這不也是儘量想辦法嗎?我先把我媽哄好了,站在我這一邊,然後我們母女倆,一起對付那個老頑固。”

周大林就再沒說什麼。

吳英來了的當天晚上,周大林依舊是在省城大酒店款待她,還陪著她喝了點酒。同時,向她彙報了這一年來,快腿的長足進步,拓展的服務項目,還有自己和劉路、周琦發明的快腿教育訓練營。

吳英對這個教育訓練營倒是十分感興趣。

做為中學教師,她是深有體會的。這些半大孩子,道理懂得比大人都多,他們唯一的缺點,就是心理素質還處在萌生階段,根本管不住自己,在某些方面,卻是需要暴力幫助他們成長,鍛鍊強硬的心理素質,才能起到效果。

過去中學的老師,都是敢體罰孩子,甚至動手打孩子的。現在有這規定那法律的,不行了,連罰站都不敢了。

老師們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子反而收效甚微。有多少聰明孩子,因為管不住自己,最終破罐子破摔,本來可以考上重點高中,將來成為國家建設的精英,結果卻變成了普通人,甚至去利用自己的聰明,危害社會啊,為國家浪費多少人才啊!

“我贊成你這個方法!”她就下結論說。然後又小聲問他,“你這麼幹,不違法吧?”

周大林就笑了說:“違什麼法啊?我們都是和家長籤協議的。當然協議裡不會有體罰的說法,但我們會暗示他們,我們是怎麼管孩子的,得徵得他們的同意才行。我們會把和家長的對話錄音,以防不測。”

“你這是打擦邊球吧?”吳英就問。

周大林就嘿嘿一樂說:“阿姨,富貴險中求嘛,沒有把人家孩子管好的方法,怎麼敢要人家那麼昂貴的學費呢?當然了,我們也有度,只是讓孩子受些皮肉之苦,磨鍊意志,不會過分。真正頑冥不化的孩子,給多少錢我們也不收。我們這個方法,比那些有錢人把孩子送到武術學校去吃苦受罪,文明多了。那些封閉式武校,比我們要殘酷的多。”

就在吃完了飯,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吳英偷偷跟周大林說了一句:“等倆丫頭睡了,你來我屋裡一趟,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周大林就猜,吳英可能要跟他攤牌。

吳英來了,明天又是畢業典禮,倆丫頭格外興奮,一直在客廳裡說話說到十一點,還不想睡覺。吳英表示自己累了,要休息了,她們這才洗漱了回屋去睡覺。

周大林在自己的小臥室裡聽著,程曉和劉路在屋裡沒了動靜,差不多要過十二點了,才敢悄悄出來,去敲吳英臥室的門。

他還沒有敲門,門就自己開了。吳英站在門口,向他做了個手勢,他就跟做賊似的熘進去了。

幸虧這是在自己家,別人看不著,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想他們呢。

吳英坐在床沿上,周大林就坐在窗邊的老舊摺疊椅子上,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他們不能距離太遠,怕說話聲音大,讓兩個丫頭給聽著。

窗邊離著屋門遠一些,說話聲不至於擴散到屋外面。

吳英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曉曉早就跟我說了你們的事。可是你們也要為我和曉曉爸爸想一想,我們就這一個閨女,你們將來如果留在省城,我們身邊可就沒有孩子了。”

周大林就回答她說:“省城比臨水更容易發展,為將來打算,我們應該留在省城好一些。現在高速已經可以從省城直達臨水了,從省城開車到臨水,頂多兩個小時,其實也挺方便的。如果阿姨和叔叔可以來省城呢,那當然更好,房子我可以買,其他裝修傢俱,也都不需要阿姨和叔叔操心。”

吳英就又說:“我和你叔叔還都沒退休呢,也捨不得長期見不到女兒。你看,能不能這樣?你們也在臨水買個房子,離著我們近一些。有時間呢,你們也可以在臨水住一段時間。”

周大林想想說:“沒有問題。如果臨水現在有復式樓,或者是小別墅一類的房子,我可以買個大一些的,四五百平米的那種,房子多一些,大家住在一起就是了。”

吳英也想一下說:“臨水才蓋的華僑城,裡面有獨棟的別墅,聽說要一百多萬呢。”

周大林痛快說:“沒問題。阿姨你這次回去,可以去看看,如果有相中的就告訴我,我去買下來就是。”

吳英看看他問:“一百萬你說買就買啊?你開這麼個小公司,能掙多少錢啊?”

周大林微微一笑說:“我跟您說實話吧,阿姨。我開這個小公司,其實就是為程曉開的,為了讓她在省城有事業幹,不回臨水。這公司掙啊賠的,我也不怎麼關心。”

吳英就把眼睛睜到最大了。

“那你到底靠什麼掙錢呢?”她問。

周大林就正經回答她說:“我是搞金融投資的。房地產、企業、股市、債券,我主要做這個。”

“做這個,得需要大本錢吧?”

“是。”周大林回答說,“一般也得千萬左右的資產,有時候差不多過億。”

饒是吳英有心裡準備,周大林說的數字,也差點把她給嚇的從床沿上蹦起來。

“那,賠也會賠好多錢吧?”她問。

周大林就又笑了說:“當然了。但是我不會投資一個專案啊。我做這個的,當然就更懂得控制風險,雞蛋不往一個籃子裡放。而且,有部分資金,都是投在穩賺不賠的專案上的。就算其他風險大的專案都賠了,我手裡的錢,恐怕也幾輩子都花不完。這一點,阿姨您儘管放心就是了。”

好一會兒,吳英才恢復了平靜問:“你這些事情,曉曉知道嗎?”

周大林又笑,然後才說:“她肯定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還在快腿這麼個小公司裡,玩的一包勁啊?曉曉不是個物質的女孩,她如果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有多少錢,沒準兒她會不和我好的,阿姨您可千萬別告訴她這個。

將來我們在一起了,我會自己告訴她。現在告訴她,還不是時候不是嗎?”

吳英坐在那裡,許久都沒有說話,眉頭也緊鎖著。

過一會兒,周大林就說:“阿姨,你是擔心我跟你吹牛吧?”

吳英沒有回答。

他就說:“我屋裡呢,有股份證明文件。其實我們經營的這個品牌的鮮奶公司,我就有48%的股份。待會兒咱們悄悄過去,您可以去親自看看。另外,我在省立中學那個目前省城最豪華的高檔住宅小區,還有十套樓房,房產證也都在我屋裡鎖著,您也可以看一下。對了,有一套我送我妹妹了,剛辦完過戶手續,還剩下九套。另外,從電腦上您也可以看到我的銀行卡賬戶,和投資情況。如果您懂電腦,您可以自己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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