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月亮！
虞良感到一陣心季，彷彿是直視了什麼邪惡至極的東西，隨後他又立馬挪開視線。
月亮？！
竟然看見了月亮的本體？
他立馬檢查起自己的頁面，見上面並沒有【月見症】之類的標示，這才放下心來。
也就是說這條“不能觀察月亮”的規則是假的？
還是說因為現在的月亮根本騰不出手來處理他？
虞良的心中生出猜測，轉而更關心起“仙姑”和月亮這兩個根源怪談之間的爭鬥。
他是沒有想到這月亮居然會一個照面就被影響，而月亮的月斑也立馬就組合出“微笑”的樣子。
不過這也並不能代表“微笑”的力量比“月亮”更強，因為可以明顯地感到月亮的力量依舊強大。
規則是平等的，所以“微笑”能夠很順利地影響到“月亮”，只是“微笑”依託於仙姑而出現，怪談世界對它一定有很強的限制。
最常見的限制應該就是時間，就像是虞良的圖章【作倀】一樣，“微笑”的出現時間應該也會受到限制。
根據“之”的描述，根源怪談想要殺死彼此是不可能的，只能加以影響，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封印。
而虞良對目前這個副本裡出現的幾個根源怪談掌握的規則能力也有所推測。
首先最簡單的自然是“信仰”，透過汲取人和怪物身上的功德值，她可以做到將時間回朔，還可以生成特殊的怪物月見族。
優點和缺點一樣明顯，“信仰”過於依賴信仰者，在信仰者消失後她就很容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但只有有功德值在，無限的時間回朔也可以讓她處於不敗之地。
就像是她之前和“懷疑”的爭鬥一樣，就算被壓制成那個樣子也無妨，只要有信仰者給她提供功德就能無限地回朔時間，一步一步去尋找勝機。
就像是某些影視劇或者小說中擁有回檔能力的主角一樣，無論過程如何，結局總是通向勝利的，最終總能看見她平靜地等待勝利，因為她已經經歷過所有失敗的可能性。
也只有“之”這種影響認知的根源怪談才能如此簡單利索地處理“信仰”，她可以令信仰者的認知丟失，從而讓“信仰”遺忘自己的信仰者。
沒有功德值也就沒有回朔時間調整策略的可能性，這也是“之”只憑藉投影只花幾分鐘時間就近乎將“信仰”封印。
其次便是自“信仰”中誕生出來的“懷疑”，她可以篡改人類玩家的記憶，使其產生懷疑，從而吞噬人類，汲取懷疑的力量。
然而僅僅是這樣的話，“懷疑”身上的規則尚不明確，篡改記憶加上部分幻境之術，這換成一些靈異系的怪談生物同樣也能做到。
根據“扮演者遊戲”中秦海建半瘋半癲時所說的話語，“懷疑”似乎可以將玩家心中的懷疑變成真實。
只要你相信了那些被篡改過的記憶，它們就有可能變成過去的事實。
所以於“懷疑”而言，過去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意義，她不但可以更改記憶，更是可以修改事實。
不，不但是玩家，這個能力對根源怪談同樣生效，在“之”幾乎封印“信仰”的時候，“信仰”懷疑“懷疑”會重新誕生，於是“懷疑”應邀而生。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懷疑”並不能自主地修改事實，否則她早就干預“信仰”讓自己誕生了，她這個能力的表現形式其實算是被動。
信則有不信則無。
這個副本有兩輪月亮，一輪月亮書寫過去的歷史，哪裡有懷疑哪裡就有真實誕生，算得上是閹割版的歲月史書；一輪月亮扼守未來的關口，只有符合她要求的未來才能予以實現。
最後則是仙姑身上的“微笑”，能力是依靠笑容傳染影響世間的萬物，不論人類還是其他生物，也不論活物還是死物，統統會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部分產生微笑的事物也會受“微笑”的影響聽從它的話，只是不知道“微笑”的優先順序更高還是信仰者的優先順序更高。
如果是前者優先順序更高的話，“微笑”還是有可能自主操控信仰者，令它們停止磕頭或者是看月亮，停止提供功德值，從而“餓死”月亮。
只不過這最多也只能限制其中一輪月亮，另外一個新生的月亮依舊無力處理。
等到怪談世界的時間限制到來，“微笑”也只能落敗下來，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虞良出手的時候。
他要從月亮的手上搶到仙姑的命，否則就無法創設仙姑這個職業。
虞良看了一眼物品欄中的地精鉤索槍，這一切當然還是得依靠陸明哲百抓百中的能力才行。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月光如常撒下，而他也重新鑽進鏡子，進入鏡中世界。
原本掉線的停車場已經重新上線變得正常起來，虞良找到在某輛廢棄車輛中昏睡過去的冒險家，將他拖到現實世界之中來。
看起來“微笑”拿月亮沒什麼辦法，它已經收回了自己在停車場施加的力量，這說明現在的它疲於抵擋月亮們的攻勢。
虞良切換到陸明哲，大限度地開啟能力【相倚】，使用強勁的運勢來影響三個根源怪談之間的戰鬥，這樣就可以令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偏向於他的願望。
或許之後的經歷也會更加順利一些。
此刻讓虞良疑惑的點還有兩個，在逃亡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仙姑想要活下來的唯一方法。
驅使“微笑”過來殺死他，這樣就能打出他身上的根源怪談，形成二對二的局面。
憑藉著“之”對“信仰”的剋制，或許還有機會絕地翻盤。
然而現在回頭想想，剛剛的“微笑”分明是在放水，它的規則可以影響到鏡中世界，而它也明明已經找到他的位置卻沒下死手。
總感覺仙姑身上的這個根源怪談是個二五仔，意圖將仙姑推進深淵。
也不對。
這個根源怪談不是在一週目中保護了仙姑嗎？
虞良微微皺眉，他意識到一件事情。
仙姑是一週目輪迴的親歷者，當時“之”的能力爆發後，她的規則能力是直指月亮而去的，所以月亮忘記了這些事情。
剩下的信仰者或者是潛在的信仰者受到波及，根源怪談以下的玩家或者是怪談生物對“之”的能力沒有什麼抵抗力，僅僅是波及就令他們忘記了“之”和虞良的存在。
根源怪談以下沒有抵抗能力，根源怪談以上的兩輪月亮又被“之”的能力針對，因此同樣忘記。
這樣的發展就導致一個結果。
記得這件事情的只有仙姑身上的那個根源怪談。
所以“微笑”的反常就是從知道了這件事開始的？
果然，這傢伙也有所圖謀。
虞良暗生警惕，同時也有無奈。
他倒寧願“微笑”剛剛狠狠針對他一下，然後棋差一著被趕來的月亮打敗，現在這樣不就是典型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嗎？
而且惦記他的還是根源怪談。
屬實離譜。
正當他在這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虞良突然感覺到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消失了，他能感覺到那是“微笑”被鎮壓的跡象。
再看向遠處的走廊，那些扭曲的跡象已經盡數復原，微笑著的事物重新恢復了原樣。
果然，根源怪談直接的碰撞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異象，不會有九龍拉棺，也不會有萬鬼臣服，只有些許細節在昭示它們的到來，它們的離去。
來時平靜，去時依舊平靜。
從展現出來的特效來看，甚至不如之前李花朝描述的守財鬼役使怪談生物那麼有排面。
大概也算得上是一種返璞歸真了吧？
或許是更深層次的對弈他看不見，凡人的眼睛並不能察覺到規則能力的對碰，也不能看見圍著世界雪球打雪仗的幾個根源怪談究竟做了什麼。
這種被無視和無視的體驗反而更讓虞良感到不安，他甚至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只能靠猜，靠第六感去覺察。
若是猜錯，若是一時遲鈍未曾覺察，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像是兔形神或者是數學家的四維部分一樣，在掌握看見、修改夢境本質的方法前，他根本看不到它們，危險程度主要還是來源於未知。
下一步實力的提升，最好還是在五感上，讓他得以“感覺”到根源怪談及其規則的存在，否則也太被動了。
虞良暗暗定好計劃，此時陸明哲也感應到契機，他一路跑到窗邊，然後取出地精鉤索槍，同時閉上眼睛避免直視月亮。
“噗——”
地精鉤索槍射出，精準地抓住陸明哲在心中預訂好的目標，然後在鉤索回拉到盡頭之前，他奮力將鉤索抓住的人甩回房間中央，同時讓出操作位置。
李花朝睜開眼睛，如他預料，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仙姑。
先前他的“斬”字元就已經將仙姑的腰腹近乎斬斷，只不過她及時召喚出根源怪談制止住自己的死亡，現在根源怪談被壓制，她也重新進入了重傷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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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仙姑摔倒在地，她並沒有看李花朝，而是遙望向窗外月亮的位置，“果然，成也仙姑，敗也仙姑，逆天之事，於我無望。”
“拜拜。”李花朝不想聽她廢話，他如獵豹一般撲擊，手中餐刀筆直刺出，而在最後一刻他又退回宇宙，讓虞良來進行最後的收割。
銀色的餐刀劃過仙姑，紅色的血線出現在白色的細頸之上。
他自然是不會像影視劇裡的反派一樣去給必死之人反撲的機會，他也不想再問仙姑什麼問題。
現在而言，只有死去的仙姑才能給他安全感。
他們之間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集，也沒有必要在臨死前過多寒暄。
虞良並不瞭解仙姑，也不想去瞭解仙姑。
你要殺我，所以我要殺你。
就是這麼簡單的關係。
若是想要把事情說得“日漫”一些也行，虞良在心中暗自說著。
我會帶著你的那一份活下去的！
當然是如此，既然你沒能殺死我，那麼自然要變成我的養料，使宇宙中成員產生增加。
仙姑似乎是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一張開嘴就有鮮血溢位，破風的喉嚨也無法再準確地發出聲響，她深深地看了虞良一眼，眼睛逐漸變得灰暗，最終只留下悠悠一聲嘆息。
“至少死得很美。”李花朝在宇宙中滴咕一句，他也一向沒什麼底線，於是口無遮攔道，“要不……”
像是在回應他的稱讚，仙姑的面容迅速衰老，轉眼間便蒼老得不成樣子，形容枯藁，如七八十歲的老人一般。
李花朝頓時閉嘴，將後面的話嚥進肚子裡。
這般模樣的話，他是連口嗨的興趣都沒有了。
虞良則是對仙姑的屍體使用了“檢視”。
【林詩雅】
梯度等級：T1
職業：仙姑（已異化）
字元欄：（……）
異化職業能力：
【道府】：選取一方空間作為道府，截天地氣運反饋自身，可蔽天機、亂陰陽。
【自然】：順應天地，道法自然。順天意，事半功倍；逆天意，事倍功半。
【道可成】：道術研習（如法術、符籙、手訣、陣法等）事半功倍，終皆有所成。
“仙姑。”虞良緩緩重複著仙姑的職業，他迅速看過一連下來三個職業能力，心有疑慮。
從字面描述來看，他並不能直接看出這個職業的強大之處，因為這些描述本就籠統，具體的能力估計還要實操才行。
但從【自然】這個職業能力中他也能推斷出仙姑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順天意，事半功倍；逆天意，事倍功半。
仙姑想要成就根源怪談，這在怪談世界的判定中大概就是逆天意而為，所以她事倍功半，終其所有也無法達到。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這個怪談副本中更是傳送進來冒險家和虞良這兩個玩家。
前者在職業技能上對其剋制，後者則是抓住仙姑被削弱的時機一口氣絕殺。
冥冥之中，虞良也感受到了“天意”的存在，若說沒點針對，他肯定是不信的。
也難怪仙姑會發出那樣的嘆息，會感慨“於我無望”。
看起來她並不認為自己輸在了他手上，而是認為她還是輸給了怪談世界。
而仙姑這個職業很顯然還是成長類職業，他需要給創設出來的小仙姑成長的時間，讓其研習道術，最終成長為真正的T1。
於虞良而言，這反而是好事，他一身實力在手，再加上李花朝和陸明哲，自然會不擔心前期成長的難題的。
更別提——
他的目光落在邊上的蛇皮袋上。
貌似從仙姑那裡搶了好多道術典籍來著。
基本上是把飯喂到他嘴裡了，只要給點時間，宇宙中就能出現第二個仙姑。
當然，前提是這個創設出來的仙姑會認可他，但這種情況不認可也沒有用，他不會給創設的仙姑發育時間。
這一次不需要打感情牌，若是不從，直接用暴力塞進宇宙也行。
虞良在頁面中選出【創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