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鬧劇和偏袒
上班的和上學的都走了之後，四合院重新恢復了安靜。
葉浩然簡單洗漱了一下，臉盆裡的水直接潑灑在院子當中，回到屋裡把呢子大衣掛在床頭，正要解開武裝帶，忽然看到秦淮茹正在後窗戶外面往裡面看著。
當她看到葉浩然腰間的大黑星後眼神連忙躲開，嘴上道：“你之前不是說要找木匠嘛，臨院王嬸兒正好認識一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好告訴人家過來看看。”
葉浩然先是把大黑星塞到枕頭下面，然後才起身走到窗邊，秦淮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保持距離有好處，否則葉浩然就會趁她不注意上手佔點便宜。
葉浩然也沒在意，笑道：“不用看了，就讓他給我打出來個隔斷，再做兩個櫃子和一套桌椅就行，多少錢你回頭告訴我。”
之前的葉浩然手頭是有點緊，現在可不會了，說句小富一點都不為過。
從葉浩然這邊得到回覆，秦淮茹沒做太多停留便回了家，因為賈老太太透著窗戶看著這邊，好像非要抓住兩人有點啥事兒一樣。
葉浩然同樣看到了秦淮茹家窗戶後面的大餅臉，拉的老長不說，還狠狠的瞪著葉浩然，搞的葉浩然莫名其妙。
他總感覺這個院子裡的人透著一股邪性，看著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卻沒有鄰居之間那種有愛的感覺，反而只是維持著表面上和睦。
比如易中海，當了個不是官的一大爺卻透露著舊社會的官威，無兒無女能把主意打到傻柱身上，不管表面正不正派，心思都正不了。
二大爺劉海中這個人沒接觸過，但能對兒子下死手，相比思想也好不到哪裡去。
三大爺摳門不算什麼，但背後亂嚼舌頭就不對，而且還是個老師，那就更不應該。
傻柱有手藝工資也不少，做人又傻不傻尖不尖的，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彪’。
秦淮茹目前看著除了愛佔便宜外沒什麼特別的，但她家另外兩個都不太對勁兒，婆婆有點神經質，賈東旭又是個窩裡橫。
還有個裝聾的老太太，不喜歡聽的話能選擇性過濾，唯一一次接觸還是找他倚老賣老。
這一圈算下來，竟然挑不出一個好人。
懶得想太多，倒頭就睡。
忙活了一晚上早就累了，很快葉浩然便陷入了夢鄉，至於是和周公的女兒約會還是下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等葉浩然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爭吵聲吵醒的。
捏了捏兩個眼角中間的鼻樑，從床上坐了起來，爭吵聲依舊在繼續。
“你個敗家的娘們，老子花錢娶了你，你踏馬敢背著我藏錢....”
‘啪’
隱約聽到扇耳光的聲音，還有雜七雜八的拉扯聲。
葉浩然踩著鞋推開後窗，發現此時院子裡已經站了不少人，有的站在邊上看熱鬧，也有的在人群中撕扯著。
“哎喲！老賈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吧，咱家是遭了什麼孽啊，娶回來個這樣的兒媳婦....”
賈老太太坐在臺階上，拍著大腿不知道在叫喚著什麼。
老賈是誰葉浩然也不知道。
人群中一大爺攔著賈東旭，不停的推諉著對方，防止賈東旭繼續對秦淮茹動手，秦淮茹的兩個孩子，大的兒子站在一旁懵逼的看著，小女兒哇哇的哭著。
而秦淮茹只是站在那裡捂著臉掉著眼淚。
這一幕把葉浩然看懵了。
怎麼睡個覺的功夫就打起來了呢？
抱著不知道真相就不發言的態度，葉浩然沒有開口阻止或者勸說，只是看著。
“東旭，有什麼事兒你慢慢說，這是幹什麼啊！”
一大爺拉著賈東旭勸說著，正在氣頭上的賈東旭什麼都聽不進去，而且越拉還越來勁兒，奔著秦淮茹就像動手，要不是一大爺易中海拉著他那高高舉起來的手，說不定早就落到秦淮茹的臉上了。
就在易中海漸漸控制住局勢的時候，情況再一次出現了變數。
剛回來的傻柱正哼著曲兒，走過穿堂見這麼多人圍著，還以為有熱鬧看呢，剛湊近兩步，就發現了挨了一巴掌的秦淮茹站在那哭，立馬怒了起來。
聽了幾句後明白是賈東旭打的，上前對著賈東旭的後背就推了過去。
病秧子一樣的賈東旭哪裡能受得了天天顛勺的傻柱這一推，直接來了個狗啃式，撲在了哭喪賈老太太的面前。
“哎呀呀！”
賈東旭叫喊了一聲，抬起臉的時候滿嘴都是血，兩顆門牙正好磕在了臺階上，直接飛了出去，看的賈老太太一愣一愣的。
“碎他木灰我（誰踏馬推我）！
！”
少了兩顆門牙，說話都漏風，賈東旭一開口，誰都沒聽清他說的是啥，但看表情大概意思也能猜出來。
傻柱惹了禍，一大爺整個人都麻了。
看到推自己的是傻柱，賈東旭怒吼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傻柱撲了過去。
傻柱雖然知道自己錯了，但也不能看著賈東旭打自己，於是兩人撕吧了起來，兩人一動手，有勸架的，有拉扯的，還有反應過來的賈老太太和孩子的哭聲，頓時鬧成了一片。
有了新生戰力傻柱的加入，一大爺一個人有些招架不住，喊著二大爺和三大爺一起幫忙。
但三個小老頭的作用實在有限，就連三大爺的眼睛都被掀飛了。
“光天、光福、解成、解放，你們幾個還傻站著幹啥，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易中海抱著傻柱對著旁邊幾個看戲的年輕人喊了一聲。
四個大小夥子的加入，這才算控制住局面。
“傻噗...老呲跟你拼呢...”
賈東旭操著漏風的口音對著傻柱怒吼著，傻柱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有本事一對一啊，打女人你也算個男人？”
“老噗打呲己老婆，跟你有個屁關係！”
動不上手，傻柱和賈東旭打起了嘴炮，嘴上漏風的賈東旭稍遜一籌。
見局勢控制住，易中海怒吼道：“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看看你們像個什麼樣子，馬上開全院大會。”
“對，開大會，必須好好批評一下你們！”
二大爺一聽開大會，立馬挺直了腰板，還用手指點著傻柱和賈東旭。
三大爺這時候才撿起來剛剛被碰掉的眼睛，拿起來才發現，有一個眼鏡腿被摔折了，正心疼的搖頭惋惜著呢。
“去叫人，把院裡的在的人都喊過來。”
易中海對著幾個小年輕的吩咐了一句，幾個年輕人開始各家各戶的敲門，葉浩然自然也在其中。
“有人在家嗎？”
不等葉浩然開口說話，三大爺的大兒子閻解成就衝了進來。
“呃...你好，我是三大爺的兒子閻解成，三位大爺召開全院大會...”
葉浩然看著莽撞的閻解成，揮手道：“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過去，你去通知別人吧，順手幫忙把門帶一下。”
“哎，好的。”
閻解成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著出了屋，順手幫葉浩然把門帶上這才去喊別的住戶。
第一次經歷全院大會，葉浩然正好有時間湊個熱鬧，看看這個全院大會是個什麼樣。
穿好衣服，把大黑星放進腰間皮套裡，套上呢子大衣後這才出門。
去到正院，此時已經不少人集合了過來，幾乎都是自備小板凳，葉浩然沒拿一直，乾脆找了個石墩子坐下。
這時幾個年輕人搬了一張方桌放倒院子中間，還有三把椅子，易中海居坐中間，二大爺和三大爺一左一右，還像模像樣的擺著三個大茶缸子。
所有住戶圍著方桌坐了一大圈，傻柱和賈東旭憤怒的對視著，各自坐在各家的方向，秦淮茹坐在離葉浩然不遠的地方哄著哇哇哭的小女兒，至於她兒子賈梗，此時正在賈老太太身邊坐著呢，小小年紀臉上就看不出悲喜。
“好了，都安靜一下！”
一大爺拍著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靜，等聲音減小了以後才對二大爺開口：“二大爺開場吧。”
二大爺放下手裡的茶缸子，起身背著手看了一圈道：“這個事情還是很嚴重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賈東旭和秦淮茹鬧矛盾，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傻柱回來那個...那個...”
“升級了矛盾。”
三大爺在一邊小聲提醒了一句，二大爺這才接上話：“對，我要說的就是升級了矛盾，把事情鬧的這麼大，把賈東旭門牙都磕飛了，也算受了不小的傷害。”
看著二大爺在那說話，葉浩然還以為是那個領導講話呢，胖乎乎的背著手，學的有模有樣的。
三大爺用膠布纏好眼鏡腿戴了回去，還能對付用，就是有點醜。
一大爺易中海這時候插話道：“先不提傻柱的事兒，單說賈東旭打秦淮茹就有很大的問題，你們兩口子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打人肯定是不對的。”
“就是，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打的還是自己老婆，你也算個男人？”
聽到一大爺教訓賈東旭，傻柱又來了能耐。
“你閉嘴，還沒說你呢！”
剛開口又被一大爺懟了回去，賈東旭是有氣沒地兒撒，憋的跟便秘了一樣。
別人看沒看出來葉浩然不清楚，但葉浩然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一大爺對傻柱的袒護，之所以先教訓賈東旭，就是為了降低傻柱的負面形象。
轉頭繼續道：“先說說你們兩口子是怎麼回事兒吧。”
賈東旭漏風的嘴磕磕絆絆，眾人連猜帶比劃的，這才明白事情的起因。
原來是因為秦淮茹洗衣服的時候忘了把衣服裡的錢拿出來，直接泡進了水裡，等溼透了才想起來。
把藏著的錢拿出來放在一旁晾乾的時候，剛好趕上賈東旭下班回來，看到二十幾塊錢在那晾曬，立馬問到這錢是哪來的，是不是偷家裡的，還特意讓賈老太太看一下家裡的錢少沒少。
二十幾塊錢在當下，足夠一家三口兩個月的口糧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等檢查完發現這錢不是家裡的存款，又繼續追問來處。
秦淮茹怕說出找葉浩然幫忙，掙的傻柱錢後婆婆和賈東旭會亂想，磕磕巴巴的一時間沒對上話，這才讓賈東旭誤會，以為秦淮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兒，於是發生了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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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爭吵的過程中一大爺下班回來趕上，就開始勸說，越勸賈東旭就越來勁兒，結果就扇了秦淮茹一巴掌，正好被傻柱看到。
一大爺心裡也明白錢是哪來的，當然是從傻柱那得來的報酬，但不知道為什麼秦淮茹不肯說，只好假模假樣的問道：“秦淮茹，你說說這錢是哪來的，省得大夥誤會你。”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秦淮茹摟著小當坦然道：“錢是傻柱給的，他被抓的時候是我找的葉浩然幫忙把他放出來，這錢就是報酬。”
“對，沒錯，就是我給的。”
關鍵時刻傻柱繼續給秦淮茹站臺，還揚著下巴看著賈東旭，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
“幫忙？你憑什麼找人幫忙，人家憑什麼幫你，你倆是不是.....”
賈老太太炸了起來，她早就看秦淮茹和葉浩然不對勁兒，聽到秦淮茹話裡的漏洞連忙鑽了進來。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葉浩然重咳了兩聲，打斷了老太太的叫喊。
瞟了一眼，葉浩然嚴肅道：“說話是要講證據的，傻柱能回來，不是因為秦淮茹找我幫忙，而是傻柱知錯能改，還寫了保證書，所以我放了他，至於我和秦淮茹之間的關係，只是普通的鄰居關係，你要是想抹黑我的名聲，我勸你慎重一點。”
哪怕事情是真的，哪怕一點點算不上把柄的小事兒，哪怕在王隊和廠領導的眼裡毛都不算的事兒，葉浩然依舊不會承認。
現在沒事兒，不代表以後沒人翻舊賬。
再說了，他和秦淮茹之間本來就是清白的，摸兩下也不算，只要沒睡就不算有關係。
在葉浩然的眼神和話語的雙重威脅下，賈老太太硬生生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但眼裡依舊透露著不服。
另一邊的傻柱又得瑟了起來。
“對啊！我是因為認識到錯誤才放出來的，這錢你們得還給我！”
傻到冒泡的傻柱又聰明了起來，還想藉著這個機會把錢要回來，秦淮茹一臉平澹，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但賈東旭卻緊張了。
這錢進了賈家的門，就是他賈東旭的，根本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一大爺對著傻柱呵斥了一句：“行了，你閉嘴吧，開大會不是你耍寶的地方。”
說完傻柱，轉過頭來又對著秦淮茹一家子道：“既然誤會解除事情都嘮開了就好，東旭動手打人在先，認個錯吧，以後還得好好過日子，至於傻柱....”
傻柱確實讓人頭疼，本來跟他就沒什麼關係的事兒，非要上來摻和一腳。
傻柱嘿嘿一笑：“一大爺，您怎麼罰我都成，但那個錢是不是得還給我啊？”
還惦記那錢呢，二十幾塊錢裡，也有葉浩然的一部分，只不過秦淮茹沒說出來而已，真要是說出來，賈老太太鐵定以為兩人攪合一起了，她往後必然沒有好日子過。
聽到傻柱要錢，賈老太太先哭喊了起來：“哎喲喂！老賈啊，你快回來看看啊，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啦，你兒子牙都給打掉了，不賠錢不說，還讓我們倒搭錢，哪還有理啦....”
一邊乾打雷不下雨，一邊拍著大腿哭喊著。
這時候葉浩然才知道老賈是誰，原來是賈旭東過世的親爹。
賈老太太也挺有意思，人都沒了也不讓人家消停，還讓人沒事兒回來看看，這不是難為人嘛。
把死人拉出來頂風，搞的院子裡所有人都相當無語，就連秦淮茹都感覺丟盡了臉，唯獨賈東旭和賈老太太不自知。
易中海轉頭看了眼葉浩然，出聲問道：“小葉，你怎麼說？”
葉浩然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大爺會主動問自己，笑了笑道：“讓我說？乾脆全抓回去關兩天就冷靜了，還說什麼說。”
“嘎...”
賈老太太這才想起來葉浩然屬於執法部門的人，一口氣沒提上來，打了個嗝，直接把嘴堵了回去。
葉浩然繼續笑著說道：“在我眼皮子地下動手打人互毆，勇氣可嘉。”
明知道易中海在利用自己的職務，但葉浩然又不能不開口，否則傳到廠裡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不過易中海的這筆賬葉浩然已經記在了心裡。
從來都只有他葉浩然佔別人的便宜，易中海今天來這一出，算是進了葉浩然的黑名單。
深邃的眼睛盯著易中海看了兩眼，看的易中海很不自在，連忙轉頭趁著眾人被葉浩然震懾住，開口道：“我們是院子裡的調解大爺，都是一個院子的鄰居，我看抓起來還是算了，那個錢就算給賈東旭的醫療費，傻柱再掃一個月的院子作為處罰，就這樣吧。”
聽到錢不用還，賈老太太哭喪的臉立馬笑了起來，把溼乎乎的錢收了起來攥在自己手裡。
秦淮茹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
傻柱看到一大爺給自己使眼色，也明知的沒有再開口，好像事情就這樣完美的解決了。
一份錢辦兩件事兒，損失最大的就是賈東旭和秦淮茹兩口子，一個沒了錢還挨了一巴掌，另一個丟了兩顆門牙。
賈東旭只能恨恨的看著傻柱，而秦淮茹也看出了一大爺對傻柱的偏袒。
葉浩然也見識了一大爺的老謀深算，散會後，葉浩然看了眼一大爺易中海回家的背影，心底暗笑兩聲。
‘咱們來日方長。’
所有人散去後都回了各自的家，賈老太太高興的拿著錢和賈東旭進了屋，根本沒管秦淮茹。
留下秦淮茹一個人坐在正院裡的石墩子上，臉上寫滿了落寞。
本以為嫁到城裡能改變自己的人生，沒想到過的依舊那麼苦。
葉浩然掃了掃褲腿，起身道：“沒什麼好難過的，一點錢就能看清幾個人，這筆買賣是你賺了。”
秦淮茹搖搖頭：“看清又能怎麼樣，該怎麼活還得怎麼活，有工作的能開工資，我又沒工作，想賺錢哪有那麼容易。”
“不就是錢嘛，你幫我把木匠的事兒安排好，我再給你幾塊錢零花，都是小事兒。”
秦淮茹忙前忙後的跑腿，葉浩然自然不會虧待她。
眼睛一轉笑著繼續道：“家裡也每個做飯的，你要是沒事兒，不如幫我準備個早飯晚飯，省得我天天出去買著吃了，省下來的錢就當你工資了，怎麼樣？”
“嗯？你認真的？”
秦淮茹不太敢相信，現在家家都是困難戶，葉浩然這種請傭人的想法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哪怕再富裕，那也是自己做飯更省錢才對。
葉浩然雙手一攤：“我像是在騙你嗎？我每個禮拜給你一次買菜錢，剩下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但是你得讓我吃飽，每天早晚各一頓，怎麼樣？”
“成交！”
秦淮茹羨慕工人，不然也不會嫁給賈東旭，就憑賈東旭的樣貌，還配不上她這個十裡八鄉出了命的美人，只不過他軋鋼廠的工作給他加了分而已。
現在有個掙錢的活擺在眼前，秦淮茹當然不會放過。
再加上賈東旭今天的所作所為，使秦淮茹連回去商量的想法都沒有，直接痛快的同意了葉浩然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