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會議開得那是史無前例的尷尬。
剛才彙報業績的時候。
全都是牛逼轟轟。
現在要拿出去比了，全都縮在自己的龜殼裡面。
林錚不知道為什麼。
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越來越喜歡這種尷尬的場面了。
啪啪啪打臉特別的爽。
林總在大聲訓斥以後。
最終林總把這個最美供水中心名額。
喂屎一般，餵給了吉陽所。
然後就走了。
額鵝鵝鵝，林錚聽到了有人忍不住的笑聲。
黃所直接愣住了。
好像自己成了最大的輸家。
其他所長都過來拍了拍的肩膀走了，幸災樂禍地走了。
說真的。
林錚也不太明白林總這是什麼操作。
這吉陽所，用腳指頭的毛來想，都能知道他們所什麼水平。
把它推出去丟人現眼？
會議後, 林總把林錚弄到了辦公室。
“林錚，最美供水中心這事你負責，務必督促他們把資料弄好，弄充足了。”
你媽的！！
又把這種燙手山芋扔給我？
我是你孃親咯。
林錚雞毛火大。
“不是林總，我就說實話了，這個吉陽所就是一坨屎，最垃圾的供水中心就有份好吧，他們的業績報告都是吹出來的，他們所的線損率有15%, 要是15%我他媽在公司直播裸奔好吧，去年的這個時候，我下去查過了，當時線損率高達30%。”
林錚也不管了，直接開噴了。
不過說完有點後悔了，尼瑪怎麼把自己上次檢查欺報的事情說出來了。
林錚看著林總。
一陣的心慌，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不過林總反應不是很大，只是淡淡地接了一句。
“這些我都清楚，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所有什麼貓膩, 我都一清二楚, 不過這個沒辦法，我們公司不管怎樣，都要推一個最美供水中心出去, 這個是政治上的任務，別人的公司有，我們公司就不能沒有，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不然我們巴嘎公司就抬不起頭。”
林總一板一眼地說道。
“那林總你為什麼要推吉陽所？他們的資料太假了，假的沒譜了，其他所可能還好點，這個吉陽所位置偏遠，弄起來太難了，如果真的要做到那個檔案的要求，短短的一兩個星期，我覺得難於登天，林總你別搞我了，我沒有這個水平。”
林錚直接表達了自己的無能。
不能接這種活。
“這個事情我知道，推吉陽所出去，主要是就是因為他們材料弄得假，他們所的大學生起碼會弄材料，那就是懂得包裝自己，其他供水中心你讓他弄材料他們也弄不好，這個最美供水中心無非就是包裝而已，到時候我們評審專家來了, 我們再打點打點, 我相信問題不大，你別以為其他公司就很牛逼了，大家都是半斤八兩，沒幾個達到這個檔案水平的，那就看誰包裝得好了，明白了吧。”
林總解釋了一番，看著林錚，目光深遠。
媽耶。
這又重新整理了林錚的三觀了。
做得假，所以才推他們出去？
而且包裝這個詞都出來了。
這是娛樂圈了嗎。
林總你真的牛逼。
不得不服啊。
葉總怎麼鬥得過你啊。
....
事情定了以後。
專家評審們會在兩週後下來評審。
林錚再次見識到了林總的手段。
先是把公司幾個非常熟悉系統大學生全部借去到吉陽去幫忙搞資料，然後下令停止吉陽所所有的工程全力做好這件事。
而且公司直接撥款100萬下去，馬上給吉陽所改頭換面，置換傢俱，美化環境....
錢到位，事情真的快。
所有人都進入了一個瘋狂“造假”的狀態。
資料也是一份份地整理出來。
從無到有，無有到齊.....、
水損率一開始算是25.8，後面算是17.9，現在已經達到了13.5，你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反正林錚去看了，自己也看不出是假的。
而且伱真的難以想象。
現在的吉陽所有多好看，這哪裡是供水服務中心啊，這簡直就是老年活動中心嗎，什麼都有了，職工小家，書房，健身房....
臥槽！！
林錚簡直目瞪口呆。
這錢真的用來搞基礎，擴大水箱容量，增大水管半徑，是不是一樣能夠改善水損率。
現在花這錢去造假？
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有幾次了林錚都忍不住跟林總說：“林總，其實我們有沒有必要這樣花這麼大的人力物力去做這樣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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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抽著煙，仰頭四十度看著天空。
悠悠說道：“林錚啊，公司要發展，就要進步，我們不能侷限於市裡面，我們要走出去，跟省裡面的人比，要讓別人看到我們巴嘎的實力。”
林錚確實不知道。
林總竟然如此的鴻鵠之志。
一把年紀了。
當一把手了。
還不滿足。
人的慾望，真的如此的無窮無盡嗎。
林錚跟晴雪說了這件事。
晴雪倒是一點都不震驚：“有些人，一輩子都做不成一件大事，那就是因為他們不敢想，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幹大事的，因為別人敢想敢幹...”
林錚確實膽子小。
不想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只想乾乾小女人。
晴雪撅高一點嘛...
....
省評審專家來了。
省公司市場服務中心陸主任帶隊。
林總親自去到火車站去接人，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這方面他永遠都很積極。
住最好的酒店，吃最好的酒樓，喝最貴的酒，洗最貴的腳，吃最新鮮的鮑
林錚也全程陪同。
但是實在是做不出那副嬉笑的嘴臉。
只是默默地埋單。
反正林總說了不惜代價。
有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陸主任突然提到了林錚的名字，這讓林錚受寵若驚。
“你就是林錚專家是吧，我要跟你喝一杯。”
“陸主任，應該我敬你啊。”
林錚趕緊站起來，有點懵。
“林大專家，雖然第一次見，但是我可聽過了你兩次大名了，李董開會的時候提過你啊，說你在500萬噸雅鹿水廠投產之前，還要不顧一切去檢查每一顆螺絲釘，說你這個小夥子有工匠精神，還有就是上次的交叉檢查，李董在會上單獨表揚了你的，說你辦事客觀公正，真真正正的為我們公司辦實事啊。”
陸主任笑道。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看來這個李董，還是有點眼光的。
....
專家評審來了三天。
就第一天上午去了一趟吉陽所看了看，拍了幾張照片。
第二天被帶去了巴嘎著名的陸游景區巴嘎山爬山遊玩，其樂融融。
第三天林總又安排他們去巴嘎附近的一個溫泉度假村泡溫泉，飽暖思淫。
最後走的時候。
還給了他們弄了一些的“特產”，滿載而歸。
林總精心操作，把這些評審員的每一根汗毛都照顧到了，讓他們完全處於一個興之所至，全興而歸，還想再來的這麼一個狀態。
這個世界，就是設計者給自己設計的。
很快。
吉陽所，就成了最美的供水中心之一。
好像完全沒有什麼難度。
黃所長，又成了最大贏家。
你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個人一直都是做得最差，最假，但是始終就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