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間,鐵銀花已從水中翻身而出,緊裹了一塊浴巾,抓起豎在桶旁的銀槍,亮光一閃,直刺而來--便是洗澡時,她的銀槍居然也不離身。盧耀陽也不走了,側身一讓,伸手捉她手腕,鐵銀花手腕一翻,身形迴轉,便要再刺,豈不料盧耀陽突然變招,左手已閃電般扼住她咽喉,右手中的劍鞘在她腕上重重一擊,“叮”銀槍便落在了地上,鐵銀花一疼一驚,禁不住嘶喊,可咽喉已被扼住,竟是喊不出聲來,雙手向後要抓,可全身酥麻,竟已是被了穴道。

原本她的武功不至兩招就被擒,只因驚惶,又是沐浴之中,渾身乏力,竟是毫無還手之力,盧耀陽緊扼她咽喉,道:“莫出聲,否則殺了你。”鐵銀花臉上水淋淋,紅撲撲,胸口起伏不定的急促喘氣,盧耀陽:“現在我問你,你是多鐸的女兒,對嗎?”鐵銀花挺著頭,即不,也不搖,只是柳眉倒立,狠狠瞪著他。

盧耀陽低喝道:“不,好,那我就掐死你-”手上加勁,鐵銀花立時呼吸不得,片刻之間,胸口氣息窒塞,不出的難過,她卻也真硬氣,竟是不肯頭,可身子卻漸漸軟倒在盧耀陽的懷裡,無奈,盧耀陽只得微微鬆手。

片刻,鐵銀花悠悠回過神,呻吟幾聲,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盧耀陽,突然間卻面色燥紅,羞得無地自容,原來就在掙扎間,她緊裹的浴巾松落了,直露出了起伏有致,白玉無暇的妙曼嬌軀,“啊-”盧耀陽更是手足無措,放開左手,便要後退兩步,可鐵銀花已被了穴道,動彈不得,白玉般的身子仍向他懷中撞來,盧耀陽雙手要接,可眼前盡是溫膩柔軟,如何能下手?即不能讓她跌到地上,又不能伸手來扶,任他武藝高強,也是手忙腳亂,慌亂間,他扯起鐵銀花滑落的浴巾,在身前一擋、一裹,又把鐵銀花包了起來,可鐵銀花的玉山頹倒,卻是顧不住了,“砰”的一聲,兩人一齊倒在地上。

瞬時間,二人口鼻相交,四肢交纏,盧耀陽只覺溫香軟玉,吐氣如蘭,一張絕美嬌容便在面前,根根柔絲,也擦到自己臉上,鐵銀花卻是羞怒至極,突然一口咬在了盧耀陽脖子上,盧耀陽一驚,伸手將她的頭一推,鐵銀花身子一歪,便從他懷裡跌了下了,浴巾卻又開了,盧耀陽見機的快,趕緊起身給她裹緊。

鐵銀花倒在地上,張口要喊,盧耀陽早有提防,一見她張口,立即伸手了她啞穴,這一連幾下,幾乎是電光火石,轉瞬間就完成的。鐵銀花眼淚汪汪,躺在地氈上,哭也哭不出來,罵也罵不出,只覺連番受這個明國少年的羞辱,就是把他剝皮抽筋,也解不了自己的怨恨。

盧耀陽暗叫好險,再看鐵銀花,見她粉面含霜,淚如雨下,不覺有不忍,可一想揚州的屍山血海,立時就硬起了心腸,低喝:“你還哭,你可知揚州百姓的血淚已經流成河了。”

鐵銀花哪管什麼揚州,自鐵躍被殺後,她是一勁的埋怨,若不是自己讓鐵躍衝西門,鐵躍又怎麼會死在那可惡的明國少年的手下?鐵躍就是被自己害死的,可更讓她憤恨的是,自己居然讓兇手跑了,姐弟深情,遺兇之恨,從揚州城破起,就一直折磨著她,可萬萬想不到,那可惡的兇手竟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也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又被他生擒,憤懣壓抑,痛苦抓狂,這一切都使堅強的她,忍不住的淚流滿面.

她咬著牙,仔仔細細記著盧耀陽的模樣,心中默唸一萬遍: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一定。盧耀陽閃開她怨恨的目光,心中卻發愁:如何能讓這姑娘帶自己到多鐸的大帳去?看她的樣子硬挺的很,怕是不容易答應。便在束手無策,僵立之時,前帳突然有一人叫道:“格格,格格?”聲音清脆,聽來像是一女子,盧耀陽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鐵銀花猛睜大眼睛,求救似的向帳口望去。

前帳外,女子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心翼翼的挑起了帳簾,“啊--”一看格格居然倒在地上,那女子驚叫一聲,急步走了進來,原來是個清帽皂靴,專門照顧她的女兵,女兵驚惶的來到鐵銀花身前,嬌聲道:“你怎麼了,格格?”鐵銀花擠眉弄眼,一直看著她身後,女兵卻不覺,只是手忙腳亂的要扶她。

盧耀陽站在帳簾後,四下凝聽,發現並沒有別人跟來,這才放了心,輕輕一指,把那女兵倒,便在這時,心中閃過一個主意,臉上騰的就紅了,他望了望女兵,又望望鐵銀花,遲疑片刻,突然一跺腳,俯下身,就開始剝那女兵的衣服,江南天熱,五月天人人都只穿一件薄衫,除了女兵的衣服,立刻便露出內裡的內衣內褲,盧耀陽紅著臉,抱起女兵白花花的四肢,把她抱到帳角,拿衣架搭的浴巾心蓋了,這才脫了自己身上的鐵甲,換上女兵那套清帽皂靴。

鐵銀花氣的快要暈過去,心中直罵女兵是頭豬,又見盧耀陽脫衣換衣,更是驚疑,盧耀陽收拾停當,雖有些緊身,卻也還湊合,大約女兵的衣服本就是男兵的吧。他轉過身,望著鐵銀花,臉更紅了,突然一拱手:“為了救揚州百姓,我只好動粗,非禮莫怪。”蹲下身,就去解她的浴巾,鐵銀花又驚又怒,卻叫不出聲,一下暈了過去。

待醒來,她發現自己還躺在地氈上,身上卻穿了掛在旁邊的鐵甲,又覺鐵甲裡的衣襟亂疊,非常的不舒服,抬眼看,那個明國少年正毛手毛腳的為自己套靴子,鐵銀花內心裡一聲怒叫:“奸賊,竟敢碰我身上肌膚,竟敢……竟敢為我換衣衫……”急怒之下,登時又暈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的人中劇痛,睜眼醒了過來,但見盧耀陽清帽皂靴,蹲在身旁,有些歉意的輕聲道:“聽著,我真不想傷害你,只要你帶我到中軍大帳就可以。”

鐵銀花眼中已是淚汪汪,根本聽不見他在什麼,心中只想:奸賊--奸賊!你如此辱我,我絕不放過你--。

見她沒反應,盧耀陽又低聲一遍,鐵銀花只是痛恨的瞪著他流淚,盧耀陽無奈,遲疑半天,惡狠狠的道:“媽的,如果你不願意,我,我,我就先奸後殺,然後把你**裸的扔到外面,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你們滿人不是最好**嗎,他們一定擠破頭,也要看看格格是什麼模樣。”

鐵銀花這回聽見了,眼中登時露出驚恐,其實只要稍有閱歷的人就可以看出,盧耀陽是在恫嚇,他根本做不出來,可鐵銀花年紀輕輕,又赤著身子被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捉住,心中的羞慚與惶恐,早令她亂了方寸。

盧耀陽暗暗鬆口氣,道:“現在,你同意就頭。”

鐵銀花無聲大哭,狠狠下頭,兩眼的淚花連成了一片。盧耀陽心中一軟,隨即硬著心腸扶起她,在後心兩下,道:“你的腿能動了,不過手不能動,話也不能,跑更是跑不了。”完,又摘下旁邊的披風給她系了,二人離的極近,呼吸可聞,便在盧耀陽笨拙的系披風,修長的指尖劃過她柔嫩的脖項時,痛哭的鐵銀花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時,這雙手一定也是這樣笨拙的為自己穿上衣甲的,一時間眼前一片昏黑,幾乎又要昏過去了。

盧耀陽為她繫好披風,低聲:“你要是不配合,我隨時能剝了你衣服。寶劍一揮,也能取你的性命.”突然眼神一怔,返身從一旁拿了一方絲帕,笨手笨腳的為她去擦臉上的淚水,只覺嫩頰柔膩,幽香細細,他一生之中,從未像今天這樣如此親近過一個青年女子,不覺心中一蕩,隨即又驚醒,胡亂的在她臉上擦幾下,道:“走吧--”鐵銀花一直恨恨的盯著他,牙都要咬碎,這時突然一醒:如此憤恨又有什麼用?鐵銀花啊鐵銀花,還是想想如何擺脫吧---

“走,中軍大帳-”盧耀陽壓低帽沿,推著她,掀簾出了後帳,原來還有一個前帳,前帳中鋪著紅氈,一張四方的矮桌,有四個軟墊,帳口正前方用高桌供著一個靈位,盧耀陽看一眼,寫的是:我的好弟弟-鐵躍之位,字跡娟秀,像是女子之手。

盧耀陽也不及多想,握緊手中的寶劍,催促鐵銀花快走,鐵銀花低頭出了大帳,大帳外火堆熊熊,巡夜的兵卒長矛森然,連連不絕,大帳口立著四個清兵,他們微微欠頭,對鐵銀花施禮。

鐵銀花只是低頭而走,盧耀陽隨著她,緊握寶劍,提防她和四下有什麼動靜,鐵銀花倒很是配合,巡夜的兵卒看到她們,也沒有絲毫懷疑,紛紛讓出路來,走過一營,就看到十幾座營帳拱衛著中間的一座白色大營帳,營帳口,肅立著八個滿清甲士,兩側還插著十幾支的滿清大旗,夜風習習,旌旗飄飄,氣勢頗為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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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耀陽心中一喜,斜眼看鐵銀花,見她低著頭,神情平靜,不知在想什麼,突然間,盧耀陽有絲不安,這滿清姐怎麼如此順從,莫不是有詐?可瞬息之間,來不及多想,鐵銀花已帶著他走到了帳前,帳前的一名甲士抱拳,正要話:“格格”鐵銀花卻已經撞開他,直入大帳了,甲士呆一呆,再看後面的女兵竟也要跟進去,他橫臂一攔:“退下!這裡是你進的嗎?”話未完,便見那女兵像泥鰍一般,身子一矮,突然從他臂下滑過去,閃進了大帳。

“啊--”甲士大吃一驚,旁邊的也是大喊,一齊拔刀衝了進去。盧耀陽溜進大帳,只見帳中帥案旁,正站立一名清將,清將白衣白甲,四方面容,黑密的八字鬍鬚在燈燭下分外顯眼,他看著衝進來的鐵銀花、盧耀陽、還有後面的清兵,也是一臉的吃驚。

鐵銀花突然跌倒,就勢一滾,滾到了帥案下,原來她思謀自己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盧耀陽,可又不能引他到父親那,於是便想到了正白旗副都統-愛星阿,愛星阿有勇有謀,是多鐸手下第一大將,他一定有辦法替自己解困。

愛星阿一看她身體僵硬,又看無來由闖進來的女兵,立時就明白,她受人挾制,這女兵不是反叛,便是旁人假扮的,盧耀陽也明白了,這裡雖是一大帳,但卻絕不是多鐸的中軍大帳,當下,身形一掠,撲到帥案旁,“砰”手中劍鞘猛砸愛星阿,右腳一挑帥案,伸手就抓鐵銀花。

愛星阿很是了得,身子硬生生的後弓,閃過這一劍鞘,就勢抓了旁邊兵架上的一杆大刀,呼呼舞動,斬殺上來,盧耀陽劍鞘“當”的擋他一刀,身形一閃,向後帳而去,原來盧耀陽一抓沒抓到,鐵銀花已滾到後帳了,愛星阿哪能放他,開山一刀又隨身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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