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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緋漂浮在黑暗中,她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禁術失敗,再也見不到月讀了。

那顆櫻花樹,已經枯萎了吧。

尤緋很想笑,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不同於生離死別的感情。她無法從虛無中救出月讀。只是無能為力而已。自己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就這樣沉淪在黑暗裡好了,不用再想起月讀。

“尤緋。”

尤緋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睜開了閉著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挑了挑眉:“祭司大人?怎麼會在這裡。”

絡繹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是銀髮緋瞳的少女,禁術的傷害已經到了靈魂。“這裡是異次元空間。蘇鈺,我的宿主,也死了。”

尤緋垂了垂眼,從那天見到蘇鈺時她就覺得哥哥變了很多,雖然在其他人看來沒區別,但她能感受蘇鈺的不同,只是沒有必要說出來。不過她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是被別人替代了,這個祭司大人,也是被別人替代的吧。尤緋沒有對自己親哥哥被其他人替代而憤怒,因為這個蘇鈺對她很好,真的很好,是她欠蘇鈺的。

“這樣啊,那麼祭司大人有何貴幹。”尤緋明白,因為有事需要她做,關於蘇鈺的,這個深不可測的祭司才會找到已死的自己。

“我和蘇鈺是從其他位面穿越過來的,也就是來自別的世界。”絡繹直接和尤緋攤牌,“蘇鈺在這裡死亡,連靈魂也不會剩下。我需要讓他復活。”

“那麼,需要我做什麼。”

“你要成為監測者,穿越到各個位面,尋找和你靈魂鍥度相似的人。每個位面都有他們的主角,也就是說位面是由主角的存在而支撐的。這個西方魔幻位面的主角就是你,你的死去,這個位面也就崩塌了。你要從三千位面中旁觀他們的人生,從中找到其中的7位契約者,也就是和你靈魂鍥度相似的人。在此過程中,你的身份會被安入該位面,你只需要走被按入身份原有的劇情,並觀察主角的人生,你不能插手改變主角的事,只能按照主角應有的人生來。”

“那麼為什麼是我。”

“只能是你。”絡繹也只能選擇尤緋,不僅是因為尤緋靈魂的強大,更因為只有尤緋,那個人才會在一定程度上妥協。同是背離自己職責該做的事,絡繹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天。

每個位面的主角死亡位面並不會崩塌,只會混亂,直到下一個主角誕生。那個人知道尤緋會失敗,蘇鈺會失敗,這是她設計好的,她想實現尤緋和她自己的願望,只有箱庭計劃才能實現,而自己是絕對反對的。那個人在最後關頭給他下絕對禁制,好有理由讓位面崩塌,逼自己選擇箱庭計劃恢復崩塌的位面。那個人一開始就計劃好用箱庭計劃實現尤緋的願望。

一個位面崩塌會引起三千世界的不穩定,其他位面連鎖性部分崩壞。讓位面崩塌的那個人也會因此再次失去神格陷入無盡輪迴,這樣鳥之居又將不得安生,所有主神和神使的陰暗面將會暴露出來,這是絡繹不願看到的。

崩塌的位面只有那個人能恢復。位面混亂是能修復的。鳥之居會創造系統,選擇宿主進行任務,就是在修復混亂的位面。

所謂箱庭計劃,是鳥之居的禁術,實現奇蹟的存在,能創造和具現化虛無之物,修復被法則認定不該存在之物,比如蘇鈺。

然而箱庭計劃的實行,會讓三千世界同時混亂。

本來每個位面的時間與空間都是獨立的,互不干擾,不同的位面可能有相同的一個人,類似平行世界。但所有位面同時混亂會出現位面間的穿插交錯,同一個位面可能出現不應該存在之者,引起麻煩。同樣就算是鳥之居,也可能存在平行位面。這是背離他們職責的事,以前的絡繹是絕不會同意的。

但是現在……無論是為了蘇鈺,還是崩塌的位面,絡繹都會選擇箱庭計劃。

“你怎麼知道我會為了蘇鈺接受。而且,這和救蘇鈺有什麼關係。”尤緋拒絕的意味很明顯,她是自私的,除了月讀,沒什麼能提起她的幹勁。

“這是個交易,能實現你的願望。”絡繹從沒想過讓尤緋白乾,讓尤緋成為監測者已經打破了那個人的計劃,“你所做的,是為了箱庭計劃尋找祭品。箱庭計劃是實現奇蹟的存在,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只要你分出一半奇蹟,就能救活蘇鈺。找到與你的靈魂鍥度相似的人,讓他們自願用其最重要的記憶作為交換,他們的記憶深深刻入靈魂,有這記憶的部分靈魂是最好的祭品。”

“他們憑什麼自願交換?”

“用實現他們的願望的可能。承諾他們,用記憶交換願望。箱庭計劃實施後,自然有人實現他們的願望,不在你考慮的範圍。只不過,那時部分靈魂缺失的他們,願望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至於到時候該怎麼和那些人說,你應該清楚。”絡繹想,自己真的是打破了所有的原則,可憐了那七個主角,他們才是將會失去所有的人。他,尤緋,以及那個人,都是自私的騙子。

“那麼,我該如何知道誰是與我靈魂契度相似的人呢?”

“時機一到你自己就會感覺到。”

“我接受這個交易。”

“那麼,締結契約吧。”絡繹知道尤緋會同意,拿出寫著尤緋不認識的泛黃古老的羊皮捲紙和一支羽毛筆,簽上了名字,絡繹。

尤緋看了看,接過筆,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約成立,尤緋與絡繹的交易成立。尤緋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因契約所形成,同時,她也看到絡繹逐漸消散的身軀。

“你怎麼了?”

“我用神格穩住了蘇鈺的靈魂,不讓他被法則發現。自然要消失步入輪迴了。當然,就算我不在了,契約依舊成立。”絡繹笑了笑,消失在尤緋面前,這是他唯一能為蘇鈺做的。只為能有再次和蘇鈺在一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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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好運。”

尤緋沉默了很久,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麼,撕開異次元空間,踏入另一片黑暗。

尤緋看著被白霧籠罩的人,這是蘇鈺。

“用你一部分記憶,實現你的願望,你願意麼。”尤緋直接詢問著蘇鈺的靈魂。

蘇鈺知道自己又死了,這次他似乎沒那麼辛運,能再次被絡繹救贖。眼淚流不出來,再也不會有絡繹那句【你想活下去麼】,蘇鈺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絡繹了,永遠失去那個一直陪著自己的奇蹟。他將被永遠留在什麼都沒有的這裡,一個人。

蘇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無法動彈絲毫,這是地獄麼?蘇鈺麻木了,在崩壞的現實面前無能為力的麻木。

蘇鈺什麼也不能感知,卻聽到了尤緋的聲音。但他已經認不出這是尤緋。

“願望?什麼都可以實現麼。”蘇鈺只是隨口一問,奇蹟怎麼可能會再度出現,就算出現,只要不是絡繹,又有什麼用。

“什麼都可以。”

“好啊,我想和絡繹在一起。”蘇鈺在意識中回答,想笑,面部肌肉卻不能動彈。

“你會實現你的願望。”尤緋抽出蘇鈺的部分記憶,關於絡繹的記憶,封入水晶球中。

這是樣的結果,絡繹,你會料到麼,蘇鈺與我靈魂鍥度相似。

看著他人的悲劇,尤緋第一次心裡感受到了波動,這種難過,無能為力感覺她無法形容,她在為絡繹和蘇鈺感到悲傷,同樣也在心痛,心臟如被細線緊緊束縛,越拉越緊,變形到扭曲。

但她是促成悲劇的元兇,明知結果卻這樣做。站在他人的屍體上前行。或許之後她會變得麻木,但她揹負的罪孽永遠無法卸下,她將承受的,永遠無法解脫。墜入深淵,被荊棘穿透全身。

“蘇鈺,對不起,我不會有好結果。”尤緋喃喃自語,為了月讀,她願意成為惡魔。

鳥之居的花海中。

少女握緊了十二面透明魔方,望著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麼。

“絡繹失去了神格。”站在少女身後的紫衣女子面容妖嬈,作為傲慢之神使,在少女面前也是謙卑的。

“沒想到絡繹會為了他的宿主會做到這個地步,只知道他性格認真固執,卻忘了他貪婪的本性。我本以為他會為了崩壞的位面選擇監測者開始準備箱庭計劃,他卻是為了他的宿主,並讓尤緋成為監測者。這強大的因果,我真的無法打破麼,修羅?”少女感嘆著命運。

“法則不可逆,即使是你。”名為修羅的紫衣女子回答著。

“算了,就這樣吧,殊途同歸。最終還是為了箱庭計劃。”少女搖了搖頭,“正好讓絡繹去歷練歷練,改改他那討厭的個性,你們六個都不反對箱庭計劃,他當初偏偏不同意,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算他活該。”箱庭計劃施行同時需要7大神使認可才行。少女嘴上這麼說著,心裡也很愧疚,決心等箱庭計劃之後,滿足他所有願望,即使他想和他的宿主永遠在一起。

修羅沒有說話,卻默默吐槽:除了和你關係最好的絡繹,誰敢提出反對。

【蘇鈺執行莊夢祈位面任務的時候尤緋按理說是不可能在這時候出現的,但由於位面的時間獨立,尤緋在位面監測中來到莊夢祈位面,但由於因果限制,所以尤緋只能作為一幅畫進行檢測,不被蘇鈺和絡繹發現,影響因果理論。蘇鈺算是某個穿越位面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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