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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變成駱小起麼?】

【你不可以被駱小起取代。】

駱小落用鑰匙開啟了家門。

“你怎麼回來了?”早起剛下樓的駱母看見駱小落一身狼狽的回來,皺著眉頭,隨即又想到什麼,“因為無關痛癢的事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看你像什麼話。把自己打理好休息一下就回去上學吧。”

“嗯。”駱小落走回房去。無關痛癢的事,那是什麼,大概父母已經知道自己因為失戀請假了吧。

駱小落洗完澡躺在床上,看著白淨的天花板和沒有開啟的白炙燈。

駱小落的房間很白,是真的色彩上的白。白色的桌布,天花板,白色的書桌,衣櫃,白色的床單被子。並不是駱小落喜歡白色,駱小落沒有什麼喜歡的顏色,駱小落的房間很簡單,簡單到只有基本的生活用具,簡單到主任可以隨時離開不用帶什麼東西。所以白色配這樣的房間剛剛好,不會有任何不協調,就像這裡本該如此。

駱小落睜著眼,臉在發紅,身體也有些熱。

窗簾緊閉著,昏暗的房間讓駱小落無法將目光清楚的聚集在某一點來轉移注意力。

在昏暗中身體上的不舒服愈發明顯,駱小落知道自己感冒了,昨晚吹了一夜冷風或許還有點發燒。駱小落感到特別難受,腦袋昏沉沉的,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裡不斷膨脹,有些神志不清。

駱小落想喊家裡保姆李姨幫自己拿藥,可剛張口,才發覺口乾舌燥,喉嚨腫痛,不想發出聲音。駱小落只有自己去找藥。

駱小落艱難的起身,剛一下床,腳還沒站穩,身子就軟了下去,跌倒在地上。駱小落盡最大力咬著下唇,儘可能使自己清醒。

駱小落勉強站起來,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

駱小落在努力讓自己笑。

駱小落從小幾乎沒生過病,身體一直很健康,和有心臟病的駱小起完全相反。

這次的發燒是駱小落從沒體會過的難受,不止是身體上,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如果駱小落以前有過重感冒的話,她就會發現這次的生病比以前痛苦許多。

駱小落想著以前駱小起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圍著駱小起轉。

父母會挪出時間從他國趕回來陪著駱小起,會有朋友去看她,無論是飯還是藥都有人給駱小起送到嘴邊,只要駱小起臉色稍變,就有人立刻問她哪裡有不舒服……

駱小落一直這樣想著,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眼淚也止不住往下落。

駱小落心裡很難受,抑制不住想哭,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微笑,試圖用這種方法止住眼淚,雖然從小到大這個方法沒怎麼管用過,但是已養成習慣。

心裡越難受,越是笑得燦爛。

駱小落承認,她嫉妒駱小起。

駱小落跌跌撞撞下樓,這個時候父母已經出門,李姨也出去買菜,家裡只有駱小落一個人。

駱小落來到書房,她以前幫駱小起找過藥,知道藥箱在哪。

但是這次藥箱不在原來的地方,或許是小起死了,藥箱也沒用了。駱小落這樣自嘲。

【喂,你快點找找,家裡應該有藥,可能是李姨放別處了。別把自己病死了。】小小的聲音也很虛弱,看來自己生病小小也會難受。只是駱小落現在的精神力也虛弱得沒聽清小小嘀咕的最後一句【沒想到這個身體也會生病】

駱小落開始胡亂翻找起來,最後在書櫃最裡面找出一個不大的箱子,藥箱在裡面,裡面也有一些小東西,照片,髮夾,手錶之類的,駱小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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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落還是找到了感冒藥,上面的日期顯示明天就過期了。

駱小落將沖劑顆粒直接倒在嘴裡,灌幾口水下去,再將五六顆小藥丸也一併塞在嘴裡灌水吞下去。

和駱小起先將沖劑顆粒溶解再喝下去以及一顆一顆的吃藥丸的方式截然不同。

駱小落知道接下來只要睡一覺出一身汗就好。

但駱小落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鬼使神差地拿起箱子裡的東西,駱小起的東西,輕輕撫摸,像是這樣能減輕身上的痛苦一般。

也正是這樣,駱小落才真正意識到駱小起死了。只留下一堆沒用的東西,包括她腦子裡的大腦皮層。

駱小落從呼吸時氣流穿過喉嚨帶來的火辣辣的燒痛中回過神來,將拿出箱子的東西放回去。

突然,駱小落發現箱子底部有東西翻出,駱小落將它抽了出來。

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四個人。

駱小落的母親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年輕的容顏,表情暗悔不明,左手緊緊抓住床單。駱母右手方躺著三個嬰兒,最靠近駱母那個嬰兒安靜睡著,中間和最邊上的兩個嬰兒則在大哭的樣子。

這是一張陳舊的照片,沒有膠封,已經有點泛黃。

這是誰的照片?

年輕的女人是母親,那三個嬰兒呢?如果是我和駱小起,那還有一個是誰……

感冒藥引起的昏睡感讓駱小落無法再思考下去,駱小落把箱子放回原位,唯獨留下那張照片,回到臥室裡,一頭栽在床裡。

門外傳來敲門聲,駱小落在睡夢中沒有聽見。

李姨買菜回來做好飯,想叫駱小落吃飯,但是裡面沒有回應,李姨嘆了口氣。她來駱家做全職保姆也有十多年了,可算是看著駱小起和駱小落長大,平時駱家人不在的時候家就交給李姨打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姨也算駱家的家人。

李姨知道駱家人的關係很微妙,駱小落明顯不怎麼受家人喜歡,但李姨的身份讓她也不能說什麼,改變什麼。她很心疼駱小落和駱小起,駱小起身體不好,駱小落不被人關愛。

現在,駱小起不在了,這個家更加冷清。李姨也說不清是怎樣一種心情,只希望駱小落這孩子能好好的。

等駱小落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睡了一覺,出了身汗,感覺好多了。

駱小落衝了澡,回到床邊,看著那張照片出神,如果照片上的兩個嬰兒是她和駱小起,那麼第三個嬰兒是誰呢?父母朋友家的孩子?鄰居親戚家的孩子?但是這些年從來沒聽說過認識的人裡面有這樣和她們年紀相仿的孩子。

這張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箱子裡,是駱小起的東西?

駱小落想不出所以然來,思緒不由得又飄到駱小起身上。駱小落發現她對於駱小起的記憶又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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