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雨躺在浪花裡,凝望著無雲的天空。

一聲巨響促使她環顧四周——城市的建築恰好堆到水面上來了。

那些高達幾十層的摩天大樓的建築在不斷掉落,墜入海里,就像冰河融化。

洛辰蹚著淺淺的水面走向她。

周東雨凝望著圍繞他們的這座搖搖欲墜的城市:“這就是你和她的世界?”

“沒錯,而且這也是她會出現的地方。”

第二層夢境中,張若勻槍擊電梯艙軸,當引爆炸彈的時候,同時也讓電梯的制動和安全系統接連發生爆炸。

在慢鏡頭中:爆炸後的火球以一種優美的形狀席捲而來——

第二層夢境的反衝即將開始。

第三城夢境中,白羽看著巡邏警衛爬上了外層的牆,先掃了一梭子彈做掩護,然後他朝外面走去——沿著上層的陽臺奔跑,同時躲閃著子彈——子彈擊碎了他身後的窗戶玻璃。

慢鏡頭下碎玻璃像瀑布一樣緩緩落下。

洛辰和周東雨向著那高高而搖搖欲墜的建築所投下的陰影走去。

街上空無一人,讓人有些不安。

他們進入建築群越是深入,看到的建築就越新,而且風格各不相同。

古今中外,技術所有建築都能在此找到。

周東雨驚歎如此眾多風格不一的建築彙集一起——每一種建築風格都構成了可以想象的烏托邦樣式。

在大銀幕上呈現出別樣的視覺奇觀。

“這些都是你建造的?”

“我們倆建造的。”

“不可思議……”

“我們花了好幾年時間建成,然後,當這一切變得陳舊時,我們開始動用自己的記憶來建造熟悉的建築。”

洛辰和周東雨步入到一個特別的廣場,周邊佈滿了各種形式和風格的建築,從公寓大樓到獨立住宅建築。

兩人來到一幢玻璃建築的摩天大樓的入口處。

洛辰引著周東雨穿過微弱燈光映照下的大廳,走向電梯。

“我們都渴望別墅,但是我們也都愛摩天大樓,在真實的世界我們必須做出選擇,在這兒則不用。”

成年人的選擇——讓都知道住房焦慮的觀眾們產生了會心的笑聲。

大銀幕前,周俊鵬對電影中夢境的憧憬也再次“復活”。

洛辰掏出手槍,以及一個滿滿的子彈袋,給武器裝上了子彈。

這時電梯停住了。

門開啟,周東雨移向出口,洛辰攔住了她。

洛辰深深的看向周東雨:“關於我,有些事你必須瞭解,關於意念植入,一個意念就像是一個病毒……”

洛辰領著她準備走出電梯……

兩人走出電梯,然後進入一個與摩天大樓不太相稱的充滿了溫馨風格的房屋裡面,他們小心謹慎地沿著走廊繞向房屋的後面……

洛辰的聲音與畫面同步傳出:“在夢中植入的意念極具傳染性,而且這種念頭可以不斷生長,哪怕再微小的一個意念,再卑微的一顆種子也能夠無限成長,它長大後可以塑造,也可以毀滅你的世界……”

洛辰往廚房裡面望去。秦蘭優雅的坐在桌子旁,背對著他們,同時出神地凝視著門廊外面——迷失界的塔樓就在它的後面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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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微小的意念,比如……”

秦蘭輕柔的女聲緊接著傳出,似乎在為洛辰不忍說出口的話語作註解:“比如……你的世界不是真實的。”

轟隆!

隨著畫面中房間外面突然響徹的閃電雷鳴聲,周俊鵬彷佛也幻聽到了自己大腦內也出現了一聲雷鳴。

音樂從遲緩走向深沉與嗚鳴。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層可怕的真相被揭開了。

可很多人都一時之間找不到頭緒,嘈雜的話語在影廳內響起。

而周俊鵬卻感到一道閃電噼開了他大腦中的混沌。

一瞬間無窮靈感和恍然紛至沓來。

周冬雨看著洛辰在秦蘭的身旁坐下。

第二夢境中,張若勻沿著電梯艙飛了回去,爬上電梯頂端,從上面擠過去進到底部,然後開始把主要的炸彈放置在電梯艙的底部。

秦蘭凝視著洛辰:“那麼確信你的世界就是真實的嗎?你不覺得你其實和我一樣迷失了嗎?”

洛辰眼神溫柔:“我知道什麼是真實的。”

秦蘭:“真實和夢境的區別是什麼?是那些必然的物理定律嗎?量子物理學家能解釋這一切嗎?死者的回生?有關天堂和地獄?是做夢者,造物者,還是救世主在作怪?”

秦蘭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充滿了憐愛:“承認吧,你已經不再相信只有一個現實,所以就像我一樣選擇你的真實吧,選擇留在這兒,選擇我,好嗎……”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的孩子,我必須回去和她一起,因為……你遺棄了她!”

秦蘭搖著頭:“你錯了,你湖塗了……我們的孩子在這兒——”

一個小女孩的喊叫吸引了洛辰——小女孩蹲在門廊上,背對著他。

洛辰痴迷的注視著小女孩,秦蘭更近地靠近鏡頭低聲:“你看看她的面孔吧,我們的女兒就在這。”

旋即洛辰艱難的收回了目光,堅定了語氣:“我們真正的女兒在上面等著呢。”

洛辰用痛苦愧疚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妻子”,似乎是在跟周東雨解釋,也似乎是在跟觀眾們解釋。

“我和她在這兒迷失了,生活在一個有著無限可能的世界,而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上帝,我意識到了我們必須逃離,但是她卻將自己對真實與虛幻的懷疑封存了起來……”

畫面中似乎插入了回憶,秦蘭開啟了一個兒童玩具房,她取出陀螺,把它放進保險櫃裡,就這樣把它封存了起來。

“我沒能讓瑪爾理解我們必須衝破這一切去尋求真實——也就是死亡,於是……”

洛辰在迷失界的街道上漫步……

“我在她的頭腦裡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我發現了那個地方,就是數年前她封存自己真知的秘密之處的時候,我開啟了那個保險櫃……”

洛辰旋開保險櫃的門,保險櫃的架子上放著的是一個倒地的陀螺,他站在陀螺邊上。

“我闖進了她頭腦的最深層的地方,並且給她植入了最為微小的意念。”

洛辰撿起那枚陀螺,他在保險櫃上讓它旋轉起來,它就這樣轉啊轉個不停,隨後他關上了保險櫃的門……

“她的世界不是真實的。”

在影廳內此起彼伏的恍然的驚呼聲中,周俊鵬的靈感獲得了印證,這個如此玄妙又殘酷的科幻概念讓他痴迷其中。

他們躺在鐵軌上同時相互凝神望著對方的眼睛,秦蘭哭了,洛辰抓著她的手,表示鼓勵。

在自殺從迷失域回到了現實中後,秦蘭仍舊魂不守舍的在哭泣。

“但是我沒料到的是,我植入的那個微小的意念像癌細胞一樣生長擴散,即使在我們醒來之後……”

洛辰走向窗簾看著坐在窗臺上的妻子。

科布有些絕望和難以置信:“你依然繼續相信你的世界不是真實的……”

秦蘭邊哭邊點頭——

“死亡是惟一的出路……”

秦蘭在影廳內觀眾們的嘆息聲中縱身撲向她的死亡。

女友秦雅楠抓著周俊鵬的胳膊,眼眶微紅,她無法不為這個宿命又悲慼的故事感到傷感。

周俊鵬也同樣如此,他的大腦一面為陳景行丟擲的這個玄妙的點子而興奮、並感到驚悚——在大腦中植入的意念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另一半也為主人公的悲劇遭遇感到哀傷。

但這部節奏緊張的電影連讓觀眾哀悼這個浪漫又悲涼的愛情的時間都不給。

第二層夢境中,張若勻按下音樂播放器上的“播放”鍵——歌聲開始迴盪,同時檢查著雷管。

第三層夢境中,白羽在相對的靜謐中他聽到了深厚低沉的音樂調子,他扔下槍,並且跑到陳昆身邊……

迷失界,當又一道強烈的閃電劃破天空的時候,周東雨抬起頭來,隨後又低頭看著躺在門廊後面的陳昆,他被綁著,同時流著血,正躺在護欄下面。

洛辰不僅要解決秦蘭的問題,還要找回已經墮入迷失域的潘越名。

所以周東雨只能和陳昆先行回到上一層夢境。

在這裡搞反衝很簡單,墜樓就行。

她把陳昆踢出了樓,陳昆往下墜落的時候,天空中劃過閃電,他開始尖叫,然後氣喘吁吁,不再往下掉——

第三層夢境中,白羽給心髒起搏器充上電,然後把觸點放在陳昆的胸口,然後砰地一聲響——陳昆醒了。

白羽把心髒起搏器從陳昆胸口拔下來,他咳嗽著醒來。

“快進去——快!”

在白羽的催促中,陳昆抬頭看著眼前的雙重門,他踉蹌著站起身來推開了通往保險箱庫的門。

陳昆走進了靜寂無聲的白色房屋,屋子的另一頭擺著一張床,有一個人躺在床上,正是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非常艱難地呼吸著,快要死了。

白羽抓著雷管——看向開啟的保險庫的大門……

第二層夢境中,電梯底部的炸彈爆炸了,慢鏡頭,然後一團火球撲面襲來——

隨著陳昆走近病床,響起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陳昆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奄奄一息的老人看見了他,掙扎著想要開口說話,陳昆低身靠近……

老人粗啞地低聲道:“我……我對你……很……失……失……”

陳昆流著淚:“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失望我不能做到像你一樣,你覺得我沒辦法將你創立的商業帝國繼續發揚光大……”

垂死的人用盡最後的力氣搖著頭。

“我很失望……你……你總是……想成為另一個我……”

陳昆睜大了微紅的眼眶,嘴唇開始抖動。

隨著音樂步入高潮,影廳內在怔了一會後再次掀起了聲浪。

“艹!絕了!”

“什麼情況?”

“植念成功了?啥意思,咋就植入成功了?”

“太棒了吧!”

“陳景行超神了!”

“厲害了……什麼神仙電影!”

貫穿電影始終的最後一個懸念——到底如何透過什麼方式完成植念——在周俊鵬大腦中炸開了一朵煙花。

他和身旁的舍友鄭偉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驚喜。

太玄妙了!

和男主透過陀螺給自己妻子植入“世界是虛假的”意念一樣玄妙,甚至更玄妙。

陳昆扮演的富二代一直以來和父親關系緊張,他父親一直對他表達不滿,總是說對他失望,所以他也就執拗的想要在垂危的父親面前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能做到父親一直想卻做不到的事情。

證明自己和父親一樣是堅毅優秀如同狼一般的勐獸。

所以他才會發起對潘越名旗下核心產業——歐洲電訊巨頭的惡意收購。

周俊鵬在觀影期間無數次在微小的空檔中分出了大腦的一部分腦細胞思索著該如何植入意念。

什麼樣的意念能讓陳昆自然的接受,並且放棄對潘越名公司的惡意收購。

放棄迫切的想在垂危的父親面前證明自己的想法。

放棄想要做給父親看,自己是和父親一樣的傑出掌舵人的想法。

而主角們設計的這個執念計劃簡直太美妙了。

沒錯就是美妙,自然、流暢,於方寸間見人心的一種微妙而浪漫的點子。

父親垮了,躺回到枕頭上。陳昆開始垂淚,他的父親伸出一隻顫抖的手,但是當他想要去握住它的時候,它躲開了……

陳昆試圖去夠他旁邊的保險箱,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摸索著,卻打不開。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他,在密碼鍵盤上輸入了 5,2,8,4,9,1,箱門彈開了。

“臥靠!原來在這等著呢。”

周俊鵬再次恍然大悟,又一個未解的謎團揭開了,這個從第一層夢境逼問著陳昆自己親口胡謅出來的所謂密碼箱數字,貫穿了三層夢境的,被反復強調的數字的作用就在這裡。

保險箱裡放著一份遺囑,遺囑下面一層是一個手工製作的紙風車,看得出來那是小孩子做的,就是陳昆小時候做的。

他拿出紙風車,滿懷深情和感動地看著它。他轉向自己的父親,但是他的父親死了。

白羽從門外看著這一切,他引爆了雷管——一排貼著底部牆上的炸藥開始爆炸,整個建築開始坍塌。滑向山底。

簡直是藝術。

周俊鵬難以自制的邊感嘆著導演的奇思妙想,邊搖著頭:“堪稱藝術一般的植念,盜夢是藝術,植念更是一門藝術。”

整部電影甚至都不存在任何反派可言。

就算是一直算計著陳昆的主角團隊,現在看來反倒是幫助陳昆實現了父子和解。

不管陳昆的父親在現實中到底跟兒子是什麼心結,是不是真的失望,這都不重要了。

陳昆的父親在現實中也已經死了,死人又不會說話。

陳昆怎麼理解父子之間的關係才最重要。

而這也是觀眾想要看到的溫馨結局。

周俊鵬又想起了電影開篇後介紹的,洛辰說華國某個國家級實驗室原本是為了治療人的精神疾病才發明的造夢儀器。

現在看來,這還真是實話。

只不過這種另類的“心理治療”確實有夠燒腦,有夠玄妙。

銀幕上,外面的天空開始變黑的時候,一股惡風開始咆孝。

洛辰為秦蘭擋住了這陣狂風的襲擊,他抬頭看著周東雨,她正抓著護欄,抵抗著狂風。

“那是反衝彈——你得走了!”

“你也一起走吧!我現在已經有點恍忽了,再晚你會迷失的!”

“不,我現在還不能走,我要留下來找他。”洛辰轉向秦蘭:“而且還要和她告別。”

周東雨鬆開了抓緊護欄的手:“別讓自己迷失,找到咱們的大主顧,然後帶他回來。”隨後任由狂風把她卷離護欄——開始墜落。

第三層夢境中,隨著地板分崩離析,周東雨身體往下墜落——她的眼睛突然睜開。

洛辰把秦蘭抱在懷裡。狂風止息……

“我們將永遠在一起。你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對不起。”

“你還記得當初要我嫁給你的時候吧?你說過你夢想和我一起變老。”

“我們的確做到了……”

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走過迷失界……穿過荒原……當他們躺臥在鐵軌上的時候,兩隻老年人的手彼此緊握著……

“對你的思戀已經超出了我的極限……不過我們有過共度的時光,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放手了……”

秦蘭無力地點點頭,在洛辰的懷中閉上了雙眼。

周俊鵬緊緊擁著自己的女友秦雅楠,秦雅楠正擦著眼淚。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樣一部信息量爆棚,節奏飛起的燒腦電影竟然還刻畫了一段讓人感動的愛情。

陳昆和他父親的屍體墜離消失了。

周東雨隨著飛速滑行的電梯墜落。

河面和麵包車互撞——河水透過破碎的玻璃窗戶灌入車內……陳昆的眼睛睜開了,驚恐的樣子——他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推擠著從破碎的窗戶逃生——又停了下來,回去幫自己的叔叔解開了安全帶,並且把他拖出來。

陳昆拖著白羽假扮的叔叔浮出了水面,他們都一邊咳嗽,一邊氣喘吁吁,兩人開始向附近的岸邊遊去,在雨水侵蝕的河流中掙扎著遊著。

周東雨,張若勻和藥劑師在水底靜靜地等候,他們輪流從前座椅下拿出呼吸機吸氧。

張若勻轉向潘越名,卻發現潘越名腹部附近的水浸透著血,他的眼睛已沒了生機,張若勻摸了一下脈搏……他轉向洛辰,他的眼睛也沒了生機……

兩人都在迷失域。

岸上,陳昆把“叔叔”翻了過來。他們躺在那兒,筋疲力盡。

“叔叔”:“對不起。”

陳昆望著河面上的雨水,表情中有著釋然解脫與欣喜:“我知道父親的意思了,他希望我做我自己,而不是為他活著。”

激流洶湧的海浪,夜晚。

海浪把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衝到沙地上,當警衛把他翻過身來仰躺在地的時候,藉著月光,觀眾們認出了他是洛辰——年老,疲倦,像是歷經了風霜……

“是電影開頭!”

“一個輪迴啊!”

“太有意思了。”

“終於看懂了!”

周俊鵬一邊微搖著頭,一邊看著大銀幕,這部電影的結構簡直太精妙了,就像一件藝術品,讓人驚歎著迷。

洛辰狼吞虎嚥地吃著食物。年老的潘越名眯眼注視著他。

潘越名拿著陀螺把玩著,半晌,在桌面上轉了起來。

陀螺完美地轉著圈圈,好像它永遠也不會失去平衡停下來,洛辰看著這個陀螺,著了魔一樣的看著,眼神迷茫中逐漸開始堅定,然後望向了潘越名,以及桌子上的手槍。

“要熱毛巾嗎,先生?”

洛辰的眼睛突然睜開,在飛機上。

他恍忽的點著頭取了塊毛巾,看到了對面笑著看他的周東雨、張若勻,以及同樣有些迷茫的潘越名。

恍如隔世!

周俊鵬也像是配主人公做了一場久遠的夢,此時才如夢方醒。

“好傢伙,原來現實是在飛機上啊,我都忘了,還以為……”

身旁鄭偉的吐槽也讓周俊鵬發出了會心的笑容,像是一場美夢醒來後的安逸與悵然若失。

“飛機大約20分鐘之後在港島降落,諸位需要入境申請表嗎?”

洛辰點點頭,拿了一張表格,他巡視了一遍機艙,然後看向了潘越名,一臉嚴肅。

潘越名接住了洛辰的眼神:“放心,儀器就在星加坡,我這就打電話。”

……

洛辰走進了家門,拖著行李,走向桌子,同時望著窗外的風景。

一個小孩的叫喊讓他抬起頭來,是自己的女兒,站在爺爺奶奶的身邊驚喜的看著父親的歸來。

在與父母和女兒打完了招呼,一家人團聚到夜裡後,洛辰孤身一人回到了臥室。

他怔怔的看著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什麼。

隨後他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他的陀螺——妻子的圖騰——把它放到桌子上,讓它旋轉起來。

然後他像著了魔一般盯著桌子上的陀螺,陀螺依舊在旋轉——

然後黑幕落下!

隨後,驚呼與嘈雜的討論聲響徹整個影廳。

“什麼鬼?!”

周俊鵬如同做了一場美夢一般的慵懶瞬間褪去。

旁邊的鄭偉忽然喊出了聲:“意念!植念!”

周俊鵬瞬間想起了在電影開篇與結尾中,在迷失域裡面,耄耋老人一般的潘越名拿起在洛辰身上搜到的陀螺,在桌子上轉動的畫面。

陀螺轉動不倒——世界不是真實的。

洛辰在迷失域中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的妻子植入了相同的意念。

而這回,輪到了洛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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