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若是再鼓勵一下發明創造,對番邦異族貢獻發明創造者一視同仁,予以封賞,就更好了。”

瑕疵是不可避免的。

有些東西,乃環境使然,就像某些國家,難道人家就希望被財閥控制,難道人家就願意當走狗?

顯然不是。

之所以落得那步田地,無非是沒那個能力,不得已而已。

相比之下,眼下的大唐夠可以了。

眼下的大唐,固然有世家門閥之痛,很多時候便是作為皇帝,也不得不懷柔妥協,不敢過分對世家門閥動刀,但是,也沒到世家門閥無法無天,掌控國家的地步。

況且,即便是門閥世家,在對外的態度上,往往也是一致而強硬的。

給異族番邦當走狗?

別開玩笑,都是把異族番邦當狗!

這一點,後來科舉盛行,世家門閥沒落之後,反而有所不如。

至於效果,應該還是可以的。

至少可以保證在強盛時期獲得足夠多的利益,並很好的打壓異族番邦。

此外,可以獲得一個隨時對外用兵的理由。

剩下的就沒法保證了。

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漂亮國那麼強,也不免由盛而衰,更何況一個封建王朝?

真要到那個時候,他可能也早已是黃土一堆。

李二也不是傻子。

稍微傻一點,他都活不到今天。

誠然,他也看不上那些碧眼紅毛怪,但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大唐就天下無敵,什麼都是最好的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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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兵鋒之外,他還是承認那些異族番邦有人才,有好東西的。

就比如糖,天竺產的就更好一些。

所以在他看來,陳遠這個補充太及時了,也太有必要了。

主要是對外這一條。

真要那麼幹,給戶籍,給獎勵,甚至於給爵位,那豈不是又能耐的,都削尖了腦袋往懷抱裡鑽?

就像那幫遣唐使,留學生,特娘的,是趕走趕不走,給路費都不願回老家啊!

而長此以往,註定是強者愈強,弱者愈弱,分明不動兵戈,卻有不戰而屈人之兵之奇效,千古陽謀,不外如是!

遂舉杯笑道:“說得好,若長此以往,則四海能人皆為我大唐所用,異族番邦將無人可用,來,賢弟,愚兄敬你。”

“隨口一說,隨口一說!”陳遠哈哈大笑。

不是謙虛,真就是隨口一說,因為這種事,漂亮國早就在幹了,而且幹得很成功,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根本不需要費腦子去想。

魏徵卻認真了,道:“便是隨口一說,亦無可否認,這是極好的策略,故,某認為陳縣男還是應該入朝為仕,方不負這一身才學。”

這話說得好。

李二頭一次發現,這老家夥也有不招人嫌的時候。

陳遠卻聳肩道:“才學,我哪有什麼才學,成公之前沒看見麼,我是真的字都認不全。”

“可識字並非難事,且以陳縣男之能,縱只是入司農寺負責農事,於國於民之好處,亦遠勝做個閒爵偏居於此。”

魏徵窮追不捨,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

永嘉原本覺得這事跟她沒什麼關係,陳遠當個逍遙爵爺閒著無聊可以經常找他遊山玩水也不錯。

結果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忽然開口說道:“其實去長安城做官也不錯啊,長安城人多,熱鬧,集市上什麼東西都能買到……”

“你希望我去長安城做官?”陳遠面色有些古怪,不等說完便開口打斷。

永嘉呼吸一滯,下意識就想否認,結果話到嘴邊,又不服氣了。

什麼嘛?

她可是堂堂長公主,連當今皇帝都不怕,豈能被區區一個小縣男給嚇倒?

便傲然道:“是啊,我希望你去長安做官,你就說去不去吧?”

這樣就舒服多了。

果然,這才是她應有的,也是最適合的風格。

陳遠嘿然一笑:“不去。”

“啥?”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永嘉怔了怔,跟著便惱了。

可惡的傢伙,不去就不去,有必要回答這麼果斷嗎?

這麼毫不猶豫,她不要面子的嗎?

陳遠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順勢伸手擼平女孩有炸起之勢的秀髮:“我說,不,去。”

永嘉張了張嘴,目光怔怔,當場就被整不會了。

回過神來,覺得就這樣被壓下去好像有點丟人,便嘴硬道:“愛去不去,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話雖如此,其實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希冀的。

因為眼下的大唐,實職官員是遠勝單純的勳爵的,她希望陳遠去當官,單純就是為陳遠好。

眼見陳遠一點動搖的跡象都沒有,雖然也不想勉強,李二還是禁不住笑道:“賢弟為何如此排斥呢?

前人之所以遠離朝堂,寄情山水,或因官場黑暗,或因不願為五斗米而折腰,而據愚兄所知,本朝吏治還算清明,皇帝陛下也算是一代明君。”

一番話說下來,魏徵又差點吐了。

永嘉也低著頭,暗道不要臉。

偏偏說話之人一點不臉紅,儼然當朝皇帝陛下是否明君關我秦民何事的模樣。

陳遠樂道:“我不是排斥當官啊,我只是,不想幹活罷了!

再說了,就算本朝吏治清明,皇帝陛下一代明君,那官也是不好當的。”

“此話怎講?”

“這不明擺著嗎,那些門閥世家,連當今陛下有時候都不得不妥協,我這要一腳踩進去,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死肯定不會。

但不好混,麻煩多,是必然的。

而且就算混出來,也就那樣,所以,還不如安安心心當個與世無爭的貴族,混點工資福利,種種田。

魏徵卻耿直得很:“也正因為此,才更需要如陳縣男這樣的有識之士站出來為國效力。

況且,不是還有當今陛下護持麼,即便真就有兇險,某相信,當今陛下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嘿!”陳遠便笑了,意味深長。

永嘉心頭重重一跳,本能的悄悄踢了陳遠一腳,想提醒別亂說。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李二便掀了掀眉毛,似笑非笑道:“賢弟笑什麼,莫非是對成公之言,有不同的見解?”

“那倒沒有,只是,最難測是帝王心吶!”陳遠嘆了口氣。

忽然又直起腰來,身子微微前傾,挑了挑眉,低聲道:“魏徵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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