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阿郎厲害,不光懂肥,會育苗,竟連翻車也知道得那麼清楚。”

老章可不知道這新主人的底細,聞言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

旁邊的人亦跟著稱讚。

陳遠一想,先弄個翻車貌似也不錯,主要是沒見過,想瞧瞧,遂不再多言。

轉而摸了摸馬頭,得意道:“如何,我這馬兒還過得去吧?”

“那是自然。”

“汗血寶馬,大宛良駒,何止是過得去,便是那些統兵大將,看著怕是也眼紅哩!”

“阿郎阿郎,你嘛時候學會騎馬的,都沒看你練過啊?”

“這胭脂馬也好,靈性,漂亮,這要放在馬市,怕是得上百貫!”

“……”

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這見識,也非同小可。

況且有些東西,是跟見識沒有關係的,但凡是個人就該知道。

於是,這氣氛又好得不行,點贊一浪接一浪,儼然都停不下來。

陳遠也很高興。

酸奶果然是個好東西,他的騎術距離升級,當真就只差一盒酸奶。

好吧,是兩盒。

主要是馬有兩匹,又不差錢,否則,這會到底能不能騎上,還兩說。

畢竟馬也是要臉的,好歹也是當時稀有的名馬,豈能隨隨便便讓人騎了去?

回來,又開始搗鼓“肥料”。

這個肥料有點特別,主要是查資料發現,水稻生長,需要弱酸性的環境。

這個以前都不知道。

種了一輩子水稻的爹媽,都未必知道。

也難怪一直都在說海水稻,鹽鹼地種水稻,致死都放不下。

至於怎麼創造弱酸性的環境,資料上說了,什麼濃硫酸,什麼濃鹽酸,都行。

畢竟還有濃度這個因素在裡面。

離開濃度談腐蝕性,跟離開劑量談毒性,一樣耍流氓。

沒有這些怎麼辦,也說了,可以用淘米水。

仔細一想,可不是,淘米水放久了發酸,都餿了,總不能還是鹼性吧?

可問題是,好像也沒那麼多淘米水可用。

總不能就為了一點淘米水,買一堆米來洗吧?況且,當下的米,以粟米,即小米為主,是洗不出多少東西的。

所以,直接用麵粉。

麵粉,再弄點小米,磨成粉,加水調和,再倒上一盒酸奶,大桶密封發酵。

除非資料是錯的,不然,這就是水稻育苗期最理想的肥料。

姜籬看著好奇,問道:“郎君這是做什麼呢,要做餅嗎?”

鄭愔噗嗤就笑:“餅餅餅,就知道餅,做餅要得了那麼多啊?”

話雖如此,其實也好奇,這到底在幹嘛,畢竟,有糧也不能這麼浪費。

更何況還有一盒那麼美味的酸奶……

陳遠笑道:“做肥呢,不同的作物,需要的生長環境是不一樣的,這稻子,地就得酸點。

所以,回頭淘米水也別浪費,可以專門存放起來,攢了做肥料。”

其實從沒浪費過。

眼下的時代,說實話也浪費不起,哪怕只是區區淘米水。

淘米水當下用途很多,可以用來洗頭髮,洗臉,這個陳遠試過,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感覺就還行。

而這樣用過之後,也是當肥料潑到地裡的,要不就餵養牲畜,隨便倒掉幾乎不可能。

儘管如此,鄭愔姜籬還是很乖巧的表示知道了,以後一定讓大家都收集了存起來,不浪費。

陳遠也沒閒著。

棉花玉米辣椒這些,種子都已經在溫室裡了,萌芽也就這幾天的事情。

水稻卻還沒有。

因為水稻育苗,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回事。

眼下,水稻種子已經曬兩天了,需要浸種,進行催芽處理。

等都發了芽,便可撒到育苗田裡,培育秧苗。

是以吃過早飯,他便把種子,都倒進大木盆,然後倒水。

長樂今日倒是沒有作男兒裝,看上去如夏日綻放的百合花一般嬌豔。

卻又在俏皮活潑之外,透著一股子清新,明麗。

拎著裙襬一路小跑過來,並腿在旁邊蹲下,笑著問道:“陳大哥這是在幹什麼,選種麼?”

“喲,還知道選種呢?”陳遠抬頭看了一眼,有被晃到。

因為的的確確,就是天生麗質。

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生平僅見,令人著迷。

可惜,小了點。

再怎麼美麗懂事,也掩蓋不了這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的事實。

他,不喜歡小女孩。

長樂自然不清楚腦門上被貼了小標籤,聞言頗有些得意,輕哼道:“陳大哥小看人,別的或許不知道,可選種,人家還是知道一點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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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說說,怎麼個選法?”

“浮起來的就不要唄,浮起來的,要麼空,要麼壞。”

封建社會,皇帝也是要幹活的。

是真幹也好,作秀也罷,反正,每年李二都會以身作則,在一些固定的時節,帶上文武大臣,或者老婆孩子下田。

因為農為國家穩定之本。

便也因此,對於農事,不論長樂,還是李承乾,李泰,都有著相當的瞭解。

陳遠好笑:“不錯,這都知道,說對了,選種呢,倒是你,昨天才走,怎麼今天又來了,不怕爹孃責罵啊?”

“怕啊,不過,今天是去驪山看姑姑的,來這裡,是路過,順便。”

姑姑是個好東西。

昨天當了藉口,今天,還可以當藉口。

不然怎麼辦呢?

總不能說我娘想吃酸奶,我爹讓我來問你要啊!

那多難為情。

陳遠也沒多想:“姑姑,你說永嘉嗎?”

“嗯。”

陳遠便問:“她現在怎麼樣,上次一起去長安,撞上前未婚夫,後來就被家裡派人給叫回去了,沒事吧?”

“沒事,在上面,禁足呢!”長樂笑著指了指山上。

陳遠抬頭看,也看不見什麼,倒是那春蔥般的手指,纖細修長,白玉一樣,格外好看。

便深吸一口氣,道:“沒事就好,那麼漂亮,又有家教,真要嫁給不喜歡的人,我看著也不落忍。”

“有家教?”

頓時長樂神色便古怪起來。

漂亮她承認,說句不好聽的,李唐皇室的公主,就沒有哪個醜的。

可家教……

貌似跟永嘉姑姑不沾邊吧?

陳遠便說起了那日平康坊永嘉的英勇事蹟,眉飛色舞。

長樂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有家教。

那,她算什麼?

沒家教?

這個陳大哥,當真是讓人費解呢!

整個就一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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