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個問題。

武曌也好,武則天也罷,這個女人,陳遠很確定,他是不喜歡的。

可他不喜歡的,僅僅只是這個女人當皇帝。

那現在人家還是個小學生,天真爛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八字沒一撇呢!

而身為皇帝,李二不殺李承乾,難不成還殺不得區區一個武曌?

真以為這皇帝吃素的,真以為玄武門弒兄殺弟逼父退位是假的?

不可否認,李二的確有魄力,有度量,也有足夠的自信。

這樣一位皇帝,自信,不對武家下手,也並非沒有可能。

只是那種可能性著實是太小了些,怎麼想怎麼覺得靠不住。

可問題是,這種事他貌似也插不上手啊!

這種事,除非皇帝是真沒放在心上,否則,他有的是辦法讓人死得不明不白。

甚至有可能,風聲一起,武家人主動就把事情給辦了。

總不能為這事他跑去跟皇帝叫板吧?

那又不是永嘉……

可是,要真發生了,感覺這筆賬還是要算在他頭上。

關鍵那還是個“小學生”,無緣無故的,沒犯錯,什麼都沒幹。

……

官道上,駿馬飛馳。

儘管時間尚未過去多久,但因為參與的人力畜力夠多,又有相應的管理激勵機制,使得長安到驪山這條路,儼然已經到了即將竣工的地步。

此時的長樂卻沒心思關注這些。

武曌會不會因此而遭遇橫禍,香消玉殞,也暫時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

這是人性。

人有遠近親疏,這家裡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呢,去關心一個外人,她是瘋了嗎?

所以她歸心似箭。

此刻的她就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回宮,把史書給母親過目。

好處是很顯然的。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勸住父親,那麼那個人一定是母親。

母親也是最瞭解父親的人,她會比她更清楚,史書到底要不要給父親,事情究竟該怎麼處理。

這也意味著轉圜的餘地,不論如何,事情都不會變得很糟糕。

運氣也不錯。

儘管隨著預算制度的確立,很多事情不用再一直盯著了,可偶爾出去看看,視察視察,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此時的立政殿,父親並不在。

長孫皇后是越來越年輕了。

原本是在房裡享受空調,順便給越來越近的小東西做點衣服,聞聽女兒歸來,便放下活兒,剝起了瓜子:“喲,這不是長樂殿下麼,怎的,外面呆得不開心,跑回孃家訴苦來了?”

突出一個酸。

自然而然,也有點火氣壓在心底。

因為這一趟實在是太久了,久到別說當爹的,便是她這當娘的都有點不放心。

長樂也不敢反駁,規規矩矩跪下:“女兒不孝,讓娘擔心了。”

“擔心,呵,你還知道擔心!”長孫皇后翻起了白眼,卻到底還是不忍苛責:“起來吧,收拾你也用不著我,還有你爹呢!”

“哦,那爹他現在?”

“出門了,怎麼,想他?”長孫皇后似笑非笑。

長樂吐吐舌頭,趕緊起身來到母親身後,殷勤的拿捏起來:“不想,女兒就想娘您。”

“去,別以為你這樣說娘就會為你求情,你呀,等著被禁足吧!”長孫皇后嗑著瓜子,很是傲嬌。

說完示意周圍的人都退下,問道:“出去這麼久,進展怎麼樣?”

“陳大哥他,親我了。”一忍再忍,長樂還是沒忍住,笑得有點花痴。

長孫皇后挑眉:“就這?”

“不止呢,他還,把手伸到了女兒衣服底下。”長樂又道,甜絲絲,卻還臉紅,害羞。

長孫皇后點頭:“剩下就沒了吧?”

“沒有了。”長樂點頭,又道:“也就一次,還是被女兒激的,可能陳大哥眼裡,還是拿我當孩子看比較多。”

“那就好,娘不反對你們倆好,但是,底線要守住,否則對你對他,都不是好事。”

這話長孫皇后不是第一次說了,可少年男女不知輕重,很容易把持不住,所以不多說也不行。

長樂沒出聲,只乖乖聽著,完事才道:“娘,女兒這次回來,帶了些東西,女兒想讓娘先過過目。”

“嗯,拿出來吧!”

長孫皇后也沒多想。

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每次去回來都有禮物。

尤其這次去那麼久。

而事實上從那所謂的簽到系統挑明開始,這麼些天下來,新鮮的蔬菜水果從未斷過,一直在陸陸續續往宮裡送。

可即便如此,隨著箱子開啟,一冊冊史書映入眼簾,她還是驚在當場。

“舊唐書……”

“新唐書……”

“這?”

饒是貴為一國之後,這些年沒少經歷風浪,此時此刻,長孫皇后也有些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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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史書。

現代人看過去,那是史書,當下人看未來,那叫命運!

長樂坐了下來,拉上母親的手:“娘您沒看錯,這是史書,記載的是咱們大唐一朝的歷史。”

說完又道:“娘您還記不記得,我跟您說過,生下肚子裡這個之後,就不要再生了?”

“自然記得,你爹還說,你特意跑去跟他說了,後來就……”

說到這裡,長孫皇后也不自覺紅了臉,不過還是很快問道:“這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史書裡面?”

長樂點頭,凝視著母親說道:“史書記載,長孫皇后貞觀十年六月己卯,崩於立政殿,時年三十六。”

“……”

聳人聽聞。

儘管好像也沒多怕,可長孫皇后還是覺得脊背發涼。

長樂又道:“當時陳大哥也是這樣告訴我的,他說,如果再這麼生下去,您最多還有四年。”

“那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莫非他是後世之人?”長孫皇后終究還是反應過來。

眼下是貞觀六年,史書記載她崩於貞觀十年,可不就剩四年?

而能說出這些東西,能拿出史書,除了是後世之人,也找不到別的解釋。

儘管這樣的解釋一樣匪夷所思。

長樂卻笑道:“是啊,陳大哥是後世之人,他所在的時代,距離咱們現在一千四百年。

他們那個時代,採用公元紀年,一百年為一世紀,所以他的家鄉在公元二十一世紀。

而咱們這裡,用那邊的說法,是公元六世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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