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一上午的泥巴玩下來,磚胚做了上千塊,泥人也捏了不少,還有小珠子,小碟子,等等,都是永嘉閒著無聊帶著鄭愔和姜籬一起弄的。

這些東西,暫時也沒動,都露天晾著。

等吃過中午飯,休息好,下午,在工作場所覓地挖坑。

坑不大,長五米,寬兩米,高度,差不多也是兩米。

這樣一個坑,坑壁四周,密密麻麻插上竹子,然後拿混有樹葉雜草的稀泥糊上。

再把坑頂用圓木封住,上方厚土填實,下方糊稀泥。

“做窯這麼麻煩的嗎?”

永嘉其實一點都不懂。

窯她知道,瓷器也好,陶器也罷,又或者常用的木炭,那都是窯燒出來的。

對於窯這件事物本身,她不覺得陌生。

可到底怎麼修一座窯,窯又該怎麼運作,那就一竅不通了。

不過她也發現,這貌似蠻好玩的,如果不糊上稀泥的話。

陳遠就笑:“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沒修過窯。”

“那你又這樣弄?”永嘉頓時又有些詫異。

她以為陳遠很懂的,畢竟他看上去是那麼的胸有成竹,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我覺得可以啊!”陳遠笑著說道。

其實一開始,他是準備找合適的地方挖個洞的。

可仔細一想,既然還是要挖,為什麼不乾脆就地挖個坑呢?

這樣還結實,不怕垮塌。

離原材料也近,不用費勁搬運。

至於在地面上搭建,那就真是純屬沒事找事了,又沒磚頭,與其費勁吧啦最後沒準還塌了,不如直接開挖。

說完,開始指揮,建造煙囪。

這是一個簡單的隧道窯,而這種窯,要好使,煙囪十分重要。

簡單來說,要夠高。

這也是過去那些老工廠,煙囪動輒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根本原因。

很多人覺得,煙囪建那麼高,是為了防止汙染大氣,是為了把廢氣排入高空。

其實不是。

煙囪之所以建得高,主要是為了利用高空與地面的壓差。

這種壓差,可以有效的排煙,同時,加速氣流引入,使得燃燒端火力更猛,燃料燃燒更充分。

其效果,等同於引風機。

只是這麼個小土窯,條件又這麼糟糕,想搞個大煙囪,既不划算,也不現實。

所以,隨隨便便搞個四五米也就差不多了。

具體來說,就是先用竹子,樹枝,做一個直徑二三十釐米高度又差不多的模型,在土窯尾端立起來,然後,在外面糊上稀泥。

搞定,便可以往窯裡搬做好的磚胚了。

那些泥人之類的小玩意,也可以往裡面搬。

為保證通風,受熱均勻,所以擺放的時候,不能密密麻麻都堆放在一起,而是要錯開,留出空隙。

再接下來,便是封窯,點火。

看上去還不錯。

窯內的情況,誰都不知道,但是煙囪的效果,顯然很好。

燃燒端,爐膛入口處,能清晰感受到氣流,爐火十分旺盛。

煙囪出口,則因為泥漿的溼氣,樹葉竹葉,很快出現帶有黑色絮狀物的白色氣流。

煙囪本身也在冒熱氣。

而隨著時間的延續,漸漸的,絮狀物沒有了,氣流的顏色,淡了很多,便連煙囪,也悄然凝固。

“這樣就可以了?”永嘉一直在觀察,也不知為何,總覺得差點什麼。

陳遠好笑:“不然呢?金光四射,還是嘭的一聲,直接炸了?”

永嘉想了想,又笑了:“那要燒多久?”

“一天一夜吧,我也不知道,我沒燒過!”

……

翌日,長安。

朝會結束,程咬金還想著今日怎麼得瑟一下,冷不丁李二把一幫人都召集起來。

之後不久,便來到軍器監。

軍器監,準備工作早已做好,所有的混凝土柱子,牆,都用紅綢遮蓋,看著喜慶而隆重。

這就讓人很好奇。

倒不是一點風聲沒聽到。

畢竟皇城就這麼大,採購石膏石灰採挖砂石等舉動,也瞞不住人。

只是這裡面到底什麼情況,目前還沒人知道。

見眾人驚詫,一再開口詢問,李二得意,卻也滿意,瞥了程咬金一眼,淡淡道:“武將就要有武將的樣子,宿國公,這紅綢,就你來揭吧!”

眼下之意,你丫夠了,沒文化就沒文化,沒文化也沒人笑你。

可你要再這麼裝,天天惹老子生氣,那也就別怪老子翻臉了。

程咬金嘿嘿笑,壓根兒就沒放心上,上前便一把將紅綢扯下。

“這是?”

“陛下讓臣等前來,莫非就是看這?”

“噝,瞧著也沒什麼特別啊,石頭柱子嘛!”

“不對,不像是石頭柱子,石頭,就沒長這樣的!”

“嗯,有碎石,有沙礫,不像正常的石頭,但是,摸起來又跟石頭差不多,敢問陛下,這究竟是何物?”

“……”

一開始都有些不以為然,只以為就是尋常的石柱。

可上前仔細一看,頓時又發現,好像不是石頭柱子,於是倍感驚訝。

李二也不言語,看向程咬金:“宿國公學識淵博,可知此為何物?”

“應該,是一種類似石頭的東西。”程咬金裝模作樣想了一會,很認真的答道。

頓時周圍一片鄙夷嗤笑。

程咬金便怒了:“笑什麼笑,難道不是?

別以為某不知你們這幫人心裡在想什麼,你們不就是看某詩作得好,心裡嫉妒麼?

某告訴你們,嫉妒沒用,某就是才高八斗,某的詩就是做得好!

不服氣,有本事你們也作啊!

要求不高,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只要你們能作出一半好,某,便親自書墨寶送給你們!”

還是那麼不要臉。

也幸好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否則,非得氣死不可。

李二也後悔了。

不是不知道這貨不要臉,貫愛胡攪蠻纏。

他只是沒想到,這貨竟如此不要臉,這也能藉機發揮,胡攪蠻纏。

為免繼續這樣鬧下去,他果斷不搭理了,移步那依舊蓋著紅綢的混凝土牆前,道:“玄齡,這次,你來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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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便依言上前,揭了紅綢。

便是這一揭,所有人,包括程咬金在內,亦不免瞪大雙眼,倒吸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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