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插花花不發,無心栽柳柳成蔭。

沈光林原本對位於津門的聯合實驗室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的,只要他們能夠把碳納米管的理化性質研究清楚了,再做出一些能夠寫高質量論文的成果,也就行了。

要求真的不能再高了,再多提一點要求,他們就沒時間繼續勾心鬥角了。

自己只是發現個碳納米管而已,又不是啥大成果,他們還要過來跟自己爭權奪利。

就這格局?還能有什麼發展。

沒想到,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才過了半年多時間,他們竟然真的出成果了,而且是在沈光林完全沒有參與的情況下出的成果。

不可否認,這個三方聯合實驗室的硬體條件是真的不錯,因為足球烯聯合製造公司財大氣粗,實驗室的條件也是各種好,至少,各種實驗材料是隨便造的。

但是,他們的人員構成和相互之間的關係也是真的雜亂。

在所有的研究人員中,他們大致分了三類人。

第一類是扶桑籍的研究組和研究人員,他們是武田公司聘請的僱員,因此對於研究其他專業沒有興趣的,天天把注意力都放在研究足球烯上了。

上次,沈光林幫助他們攻克難關,證明了足球烯無毒,拯救了他們的職業生命,這才收穫了他們的絕對信任,這才不敢挑戰沈光林的權威和地位了,從這方面來講,他們算是與世無爭的一類人。

第二種就是楠開大學的研究者們。他們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又是津門的土著,很想在實驗室爭得話語權。但他們只是沈光林隨便拉過來的科研力量,而且經費的使用權全部掌握在沈光林手裡,而他們卻跟沈光林的關係並不親近。

因此他們才是最難的,但凡實驗室有點成就,他們就想摻和一把,沒有人想放棄。

確實也是由於需要出成果的壓力比較大,這也造成他們的心思沒有那麼單純。

第三種就是沈光林實驗室的自己人了,這是黃埔軍校的嫡系生。

這裡面的張成在地位上來講大約就是常凱申的學生杜光亭,而楠開大學的人大約就是馮玉祥和李宗仁。

這家聯合實驗室公開的課題方向也是三個,想做其他方面的的研究,大約是不會給批錢的。

現在,真正還在研究足球烯的大約只有扶桑人了,他們有提高產量轉化成經濟成果的壓力。

而華夏方面真正研究的課題其實只有兩個,其中一個是關於碳納米管的研究,沈光林把杜邦公司的捐款往這邊撥了一百萬,另一個課題方向就是太陽能光伏電池的製造技術了。

中方科研人員兩撥人同時做兩個專案,完全談不上團結,爭權奪利也是時刻存在的,但是他們的成果也是真的出了。

好神奇!

聽張成彙報說,他們在實驗室裡竟然製備出了尺寸和純度都還不錯的單晶矽棒。

這可不是普通的單晶體矽,這是能夠切成晶圓的高純單晶矽。

真的假的?

沈光林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眼角都開始抽動起來了。

單晶矽可是個好東西!

低端的單晶矽能夠用來做單晶矽太陽能電池片,高階的單晶矽能用來做半導體晶圓。

半導體是20世紀一個革命性的發現。

說起半導體的發展史,很大程度上說的就是矽材料的發展史。

跟鍺和砷化鎵都是稀有元素不同,因為矽太普遍了,原材料極端易得,因此發展也是最廣泛的。

因此,最近幾十年,矽都是時代發展的熱點。

明明只是砂子,卻成了最具附加值的產品。

就這樣天天內鬥的聯合實驗室竟然還能研製出高純單晶矽?

沈光林真的忍不住了,查詢了一些資料之後,立刻就重新又撥通了聯合實驗室的電話,打給了張成:“你說實驗室做出了高純單晶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生產的單晶矽不是做光伏板使用的那種嗎?”

張成自從在西柏林失去了愛情之後,終於在事業上有了長足的進步和發展,女人只能影響他拔劍的速度,沒有了女人的羈絆,他覺得這才是最快樂的日子。

張成現在已經是沈光林的左膀右臂了,沈光林手上有需要具體執行的專案,都是張成去帶隊完成的。

而且,為了不虧待這位手下大將,沈光林在京城的天宮一號還給他分了一套房子。

甚至,這才到津門來,沈光林把實驗室的那一臺原本配給吳曉雲的皇冠給了他。

只是張成並不是一個喜歡物質享受的人,雖然他跟著沈光林也養成了一個喜愛美食的習慣,但是其他的物質追求,那就沒有了。

甚至,天宮一號給他之後,他一次都沒有去住過,還是喜歡住宿舍,有人做飯,累了還有人陪著玩遊戲,也是蠻好。

到津門工作了,他是最高負責人,是京城大學派過來的代表,而且是代表沈光林行使權利的。

沈光林也沒有給他別的權力,只是把財務的籤字權給了張成。

實驗室的所有開支,沒有張成的簽字,一分錢都領不出,而金額超過一定程度,還是需要沈光林來稽核的。

在津門,張成就是沈光林個人意志的體現和全權代表。

聽到沈光林的問話,張成整理了一下思路,彙報道:

“沈老師,我們最開始也是按照生產太陽能電池的方向去走的。後來就有一個發現,晶體矽的純度越好,光電轉化效率就越高。

我們最開始生產出來的矽棒的純度確實是只有3個9或者4個9。後來,我們工作組也是閒著無聊,想著能不能更高程度的把原材料給純化一下。為了這一目的,我們也是使用了各種方法,包括半導體的製備方法。

就在我們使用酸洗的方式多晶矽裡面多餘的雜質溶解掉,然後高溫蒸發掉材質裡的多餘氣體之後,我們竟然得到了7個9的高純矽料。”

張成接著彙報:“我想,如果我們採用更高等級的生產試驗條件,採用更加嚴格的管理措施,比如,我們建立高潔淨度的實驗室,說不得我們能夠製造出更高純度的矽片呢。”

沈光林聽了,半天沒有說話,沉吟好久才說,“我立刻就趕過來,這件事暫時誰也不要說,我來看看咱們有沒有走積體電路的可能。”

確實,雖然做半導體積體電路的晶圓和做太陽能電池的矽片用到的都是單晶矽,但是他們的生產方式和技術路線是不一樣的。

材料確實是同一種材料,它們的不同最主要還是體現在純度上。

如果用作太陽能發電的電池矽片,純度為99.99%也就夠了。但是如果用作半導體積體電路的晶片,它們對純度的要求是9個9甚至11個9。

這是什麼概念?小數點後還要有7位數的9,難度極高。

要達到這個要求,想一想就知道是很不容易的。

而且,積體電路製造使用的晶圓不光要求純度,對它們的晶向,載流子壽命,尺寸,表面缺陷也都有要求,而且要求也都很高。

做高純度單晶矽只是成功的第一步,在晶圓切割好後還需要低濃度離子注入,高濃度摻雜外延生長,退火,等等之後才可以進入下一步的實用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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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林之所這麼著急的過來,是因為他發現實驗室的路走偏了啊。

按照沈光林的原計劃,他想的是能不能找到低廉生產單晶矽的方式,原意是用製造太陽能電池組件發電,結果呢,它們走向另一條道路了。

太陽能電池片已經生產出來了,測得的資料是光電轉化效率是17.5%。

張成卻說了,生產晶矽電池沒有什麼用啊,航天衛星用不了那麼多的,要生產還得是生產高階貨,生產那種應用比較廣的貨。

這孩子,明顯不懂未來,路走窄了呀。

晶圓是很好,但是直到沈光林穿越,國內半導體廠生產最多的也就是6寸晶圓而已,那些8寸晶圓,10寸,12寸,14寸晶圓的技術都是掌握在彎彎,棒子,扶桑和花旗國的手裡的。

而關於太陽能電池,那幾乎全華夏遍地都是了,前後滋生了好幾個首富,而且華夏佔據了全球光伏市場的主力軍。

身為21世紀的年輕人,只要稍微留意一下,總是能夠看到一些光伏應用產品的。

比如路邊的太陽能路燈,比如山坡上一片一片的太陽能電站。

現在,沈光林也是有點懵的,他原本是想做華夏第一個石崢嶸的,結果發現自己有可能成長為張中謀啊。

可是,自己真的要走半導體之路嗎?

光刻機怎麼辦?

後世國外卡華為脖子的時候,沈光林大致聽說過光刻機是怎麼工作的。

其實現在這個年代的光刻機還比較低端呢,想介入確實有一定的機會,可是以後呢,自己真的能參與進去嗎。

人才在哪裡?

在半導體行業,沈光林自己也是個學生呢,他系統學習了一下積體電路的製作方式。

要製作積體電路,就要先利用模版去除晶圓表面的保護膜;

然後將晶圓浸泡在腐化劑中,失去保護膜的部分被腐蝕掉後形成電路。

再用超純水洗淨殘留在晶圓表面的雜質。

而光刻機也就是曝光機,它就是利用紫外線透過特定模版,來去除晶圓表面的保護膜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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