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我還以為你留在紐約，不準備回香港了呢！”大衛·科曼斯基看見周陽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似笑非笑的說道。
“大衛，美國股市現在正處在低谷，我覺得這是抄底的好機會。我最近挑選了多家極具發展潛力的新公司，比如有一家經營家庭裝飾品與建材的零售商叫做家得寶。
這家公司即將在下個月上市，我決定重倉買入它。隨著里根政府大規模減稅，必定能提振居民消費，所以我覺得消費類股票的增值潛力巨大。”周陽笑著解釋道。
後世的美國版知乎上，有一類很流行的問題。如果我在1980年花1000美元購買某只股票，那麼我現在能收穫多少錢？
家得寶在所有股票中能排在最前列，如果你在1981年家得寶上市時購買了1000美元的股票，那麼四十年後能收穫將近1200萬美元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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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得寶並沒有大舉進軍中國市場，所以大部分中國人並沒聽說過這家公司。它和沃爾瑪一樣，都是門店遍佈全美各地的大型連鎖超市，只不過家得寶是建材超市。
當然，沃爾瑪也是一隻非常值得投資的股票，它現在的市值才5億美元左右，而四十年後沃爾瑪的市值是4000億美元。
“呵呵，需不需要我對你盡責的工作態度進行表揚？”科曼斯基輕笑了一下。
“沒問題，我覺得自己的表現配得上公司的讚揚，畢竟我已經給美林帶來了3000萬美元以上的利潤。”周陽毫不謙虛地點了點頭。
根據資管計劃與客戶們簽訂的協議，利潤越高美林收取的收益分成也越高。其中投資回報率超過100%的那部分，美林能分走全部的65%。
雖然資管計劃的整個投資期有18個月，但今年年底就能進行一次結算，到時候今年的收益就能全部固化下來。
而縱觀整個美林集團，一年內能夠給公司創造3000萬美元收益的員工其實鳳毛麟角，這也是周陽最大的底氣所在。
“聽說你在美國對企業併購非常感興趣？”科曼斯基直接說道。
“大衛，我和公司的合同還有16個月，我其實早就考慮過，拿到今年的分紅之後就提前辭職。
但是如果你能給我更大的自由空間的話，我還是希望把這份合同執行完！”周陽並沒接科曼斯基的話，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說的自由空間是指什麼？”
“只要我不損害美林銀行的利益，公司就不干涉我的任何行為，比如我在公司之外推進一些私人業務！”
“查理，這並不符合規矩。”
“規矩都是人定的，而天才總有一些特權！”
“那麼，我能從中得到什麼？”
“大衛，香港只是你通往美林銀行最頂層的一處驛站，但如果你想在亞洲市場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是需要花一些時間的。
而紐約才是全球金融的中心舞臺，如果你離開聚光燈太久，就會逐漸被華爾街遺忘。想要大家時刻記住你，利益捆綁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成為你在華爾街的代言人！”
“呵呵，你這樣的投資天才去當別人的代言人，實在是太屈才了！”
“我對市場的驚人直覺，已經在香港市場獲得了成功。但美國資本界還不認識我，我需要你在華爾街的影響力，來幫我加快開啟局面。
而你也能藉助我的成功，提升自己在華爾街的聲望。使得你即使人在萬里之外的亞洲，紐約依舊有你書寫的傳說。”周陽自信的說道。
“我聽說你這次準備收購一家賀卡公司，看來你對自己的新目標信心十足！”科曼斯基不置可否的說道。
“我決定花8000萬美元左右的代價，收購一家年利潤為1500萬美元的公司。因為我相信美國經濟很快就能走出衰退，美股不久後將在消費驅動下，步入新一輪牛市。
我覺得美國股市的平均市盈率，恢復到15倍左右才是一個正常水平。也就是說如果我收購的吉布森公司未來上市後，市值應該能達到2.25億美元。
固定收益部的柯里·帕金斯完全認同我的判斷，所以他已經決定幫我發行5000萬美元的垃圾債券，作為此次收購的託底資金。”周陽解釋道。
“你已經把柯里拉入了自己的戰車？”科曼斯基畢竟在香港，對於周陽和帕金斯具體談到了哪一步，並不十分清楚。
“是的，我回香港就是希望能說服你，也一起加入我們的計劃。”周陽點了點頭。
“還是剛才那個問題，我能得到什麼？”
“整個收購行動，我們實際投入的金額暫定為200萬美元。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成功把吉布森公司的市值做到2.25億美元，那麼投資回報率將高達72.5倍。
我願意拿出收購公司25%的股份，交由你來進行分配。不知道我的這個回報，能不能讓你滿意。”周陽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之前說說的利益捆綁，既是指自己拿出一部分股權來和科曼斯基進行利益捆綁，也是指科曼斯基用這部分股權，與美林集團的某些人物進行利益捆綁。
“這點股份太少了，至少要40%才行。”科曼斯基獅口大開道。
“不可能，我的股權分配早就已經劃分好了。剛才忘記說了，分給美林的這25%中，至少需要給柯里留出5%，畢竟他這次發行垃圾債，可謂是賭上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這個比例，那我會在明年一月底辭職，把原本給美林的這25%股權轉給德崇證券，米爾肯應該很願意支援我的計劃。”
對於收購公司的股權分配，周陽指準備給自己留35%，剩餘的65%中美林拿走25%，卡羅琳拿走10%，再給吉布森公司的高管團隊預留20%，最後的10%則準備留給威廉·西蒙。
所以周陽這次非常強硬，根本不給科曼斯基討價還價的機會。而這也讓科曼斯基頗不適應，畢竟周陽之前對他這個上司一直挺客氣的，從沒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的與他對話。
科曼斯基想要拿出作為上司的一些尊嚴，但發現自己的確沒有多少可以拿捏周陽的地方。周陽與美林籤的合同並不苛刻，他只需出20萬美元的違約金，就能隨時從公司離職。
“你需要我做什麼？”科曼斯基想了想之後，放低姿態地問道。
“我需要你在美林銀行內部，以及華爾街的人脈！”周陽見對方開始服軟，立刻高興地說道。
“這個並沒有問題，我可以介紹一些大人物給你認識。但你必須保證香港資管部的盈利能力，接下來不會出現大幅下滑！”科曼斯基最後加了一個尾巴。
他並不覺得把一部分人脈介紹給周陽，是一件多麼吃虧的事情，這實際上是把周陽拉入了自己的圈子。
“這是當然！要不是捨不得資管計劃的分紅誘惑，我早就從美林辭職了。”周陽笑著說道，“今年是託了陳松青的福，才讓我們的收益爆表。
明年未必能遇上這樣的送財童子，但我同樣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為客戶創造更多的利潤。”
對於明年該如何從港股掘金，周陽早就規劃好了思路。但他不會把話說得太滿，總要給自己留幾分迴旋的餘地。
而在順利與科曼斯基達成共識之後，周陽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處理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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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中環，華人行大廈，匯豐銀行的臨時總部，周陽悠閒地坐在一間會客室中，等待與匯豐銀行的董事長兼CEO沈弼先生進行會面。
據他從科曼斯基口中瞭解到，匯豐銀行這次在佳寧集團身上的信貸損失並不算很嚴重。佳寧集團之前向匯豐申請的貸款，大部分都用地產物業等固定資產做了抵押，用股權進行抵押的只佔少數。
但是匯豐銀行真正的麻煩在於，其全資子公司——獲多利證券的總裁袁朗達，被深度捲入了佳寧詐騙之中，而袁朗達已經偷偷逃離了香港。
佳寧置業此前買入金門大廈，以及隨後賣出金門大廈這兩筆交易，獲多利公司都作為佳寧置業的併購顧問參與其中。
但香港媒體現在曝光出，後一筆16.8億港幣的天價售樓案，其實是一筆虛假交易，這對獲多利證券公司的聲譽造成了嚴重打擊。
要不是沈弼親自出面去找港督斡旋，香港證監處和ICAC估計早就去獲多利公司搜查了。現在，沈弼正努力撇清獲多利公司的責任，把所有髒水都潑在袁朗達個人身上。
但競爭對手們顯然不會讓沈弼太過如意，最近香港報紙上各種驚悚的訊息開始滿天亂飛。最誇張的一種說法，是袁朗達已經被人打斷手腳，沉到土瓜灣的海底了。
據說佳寧集團向匯豐申請的所有貸款，都支付了鉅額的回扣。而這筆黑錢正是透過袁朗達分發給匯豐一眾高層的。某些人為了避自己免被暴露，乾脆就找人把袁朗達給滅口了。
這些含沙射影的攻擊，明顯就是在針對沈弼。雖然匯豐第一時間做出了闢謠，但謠言依舊越傳越廣，甚至分裂成了不同的好幾個版本。
匯豐作為香港最大的銀行，控制了本港近六成的信貸市場。所以它從一開始，就是陳松青和佳寧集團的重點攻略物件。
也正是匯豐銀行對佳寧集團的信貸放閘之後，其他銀行才迅速跟進，讓佳寧集團真正開啟了本港的融資渠道。
所以在袁朗達現身之前，沈弼可謂是有苦說不出。而根據匯豐銀行的追查，美林正是最近瘋狂抹黑匯豐的主要幕後指使者之一。
畢竟在匯豐銀行的支援下，獲多利公司在香港證券市場的優勢實在太大了。
像李嘉誠的長實集團從匯豐拿了大量貸款，所以長實集團不論是併購其他公司，還是增發新股，首選的合作物件只可能是獲多利證券。
而美林銀行想要擴大在香港的業務範圍，勢必要從匯豐口中搶食，這也是美林這次藉機打壓匯豐聲望的根由。
正在這種雙方不甚友好的氛圍下，周陽這個對佳寧集團下黑手的真正策劃人，卻堂而皇之的來找沈弼談合作。
“周先生，十分抱歉，讓你多等了十分鐘。”
周陽是比約定時間晚了十分鐘，才被秘書帶進沈弼的辦公室。在周陽進門後，沈弼並沒有從大班桌後起身。他嘴上說著道歉，臉上卻絲毫不見歉意的神色，只是平靜的看著周陽。
周陽也沒在意對方的冷遇，自顧自的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沈董，你如果其他事還沒忙完的話，可以先別管我。
你們這些大人物每天日理萬機，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像我這種小人物反正無所事事，再多等一會兒也沒關係。”
周陽說完還從茶几上的果盤裡，順手拿起一個蘋果就啃了起來，似乎真的不著急與沈弼交談。
“哈哈，周先生可不是小人物，我怕你離開華人行之後，明天就開始做空匯豐的股票，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陳松青。”沈弼笑著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周陽的對面坐下。
“我們美林之所以看空佳寧集團，是因為其本身存在嚴重的問題。而匯豐作為香港的準央行，就算真的有被做空的機會，我們也不敢下手，怕第二天會被港督請喝茶。
更何況匯豐的經營情況非常良好，在這兩年全球各大銀行普遍業績糟糕的情況下，你們一枝獨秀的維持了絕佳的盈利水平。”周陽半讚賞、半嘲諷的說道。
“不知道周先生今天約我，是準備談哪方面的合作？”沈弼的涵養非常好，微笑著問道。
“據說你們之前收購海洋密蘭銀行的計劃非常不順利？”周陽笑著問道。
海洋密蘭銀行是全美第十三大銀行，其總資產接近200億美元，是周陽不久前收購的戴姆儲貸協會的100倍。
海洋密蘭銀行的總部位於紐約州的布法羅，全部網點超過了300家，但也主要集中在紐約州境內。
匯豐銀行早在1978年就與海洋密蘭銀行的股東們達成了，以3.15億美元的代價收購其51%股權的協議。
但此次併購卻找到紐約州政府和紐約銀行監理專員的阻撓，直到去年十月才算完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