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詛咒纏身,那力量比單獨的真龍詛咒或者單獨的瑞獸詛咒還要強的多。

可惜,老羊的第三形態,本就是為了解決真龍詛咒而來。

詛咒就是他的力量,身負這個詛咒,他的第三形態不需要修行,甚至連“回藍”這種事都不需要。

詛咒的力量,會一直保持著最大狀態,哪怕老羊以某種方法以詛咒的力量為法力,消耗掉了一部分,那力量也會自動補全回來。

這種連四真都能詛咒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但沒有靈智,沒有意識,這種力量只會單純的保持著想要將老羊咒死的狀態。

這對於老羊來說,便等同於一個固化的長期正面加持。

如今老羊也找到了怎麼完成質變,怎麼進階的路了。

本來他以為第三形態,到了九階就是極限了,沒想到,這個極限僅僅只是因為他身負的詛咒不完整。

詛咒四真的力量,不是一種通用的力量,一次詛咒了四真。

而是針對四真,分別有不同的表現,不同的力量。

老羊吞噬了瑞獸身上的詛咒,憑白就完成了一次質變,等同於一次進階,他不由的心情大好。

他的三個形態,雖說是三位一體,卻也可以各自修行。

這也很符合他們這種人,對於專精的認知。

一個有著獨特象徵意義的妖,一個憑空搞出來的新真龍,一個沒有真形真身,不知道是什麼鬼的第三形態。

專精三個,很合理。

前兩個的修行之路,並沒有什麼難度,按部就班即可。

唯獨第三形態,在他的感覺裡,應該是潛力最高的,比真龍還要高。

但一直以來,他卻又能感覺到,第三形態似乎就是到九階便到頭了。

如今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因為他的第三形態一直都不完整。

隨著老羊轉移走瑞獸身上的詛咒,石化的瑞獸,也沒立刻恢復過來。

瑞獸的意識,卻變得遠比之前清醒了,他看著一身詛咒氣息的老羊,頗有些過意不去。

“你還能撐得住嗎?”

“沒事,我很好,非常好,從未有這麼好過,我有些理解他了。”

老羊輕吸一口氣,滿面笑容。

他發現了進階之路,能透過詛咒的變化,窺視真理,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他現在是真心有些理解餘子清了。

不走尋常路之後,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老羊笑著說出這些話,讓瑞獸更過意不去了。

他不禁暗暗琢磨,要不然算了,他的胃還是不要了,就當是送人了。

他身負詛咒這麼多年,最是清楚那詛咒的力量有多難纏。

便是他身為瑞獸,天生就對詛咒的力量有極強的抗性,也需要石化了來避免。

就這,那詛咒也如同附骨之疽,讓他的意識都被迫陷入沉睡,才能一直將其頂住。

除了他之外,真龍、真凰、真麟,統統都遭了秧。

以瑞獸的認知,老羊能暫時頂住,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腦子裡就從來沒出現過有人能利用這種詛咒化作自己力量的認知。

老羊多雞賊的人,一聽瑞獸的話,就明白瑞獸怎麼想的了。

不過,這事吧,乃是他最核心的機密,他也不準備隨便亂說。

這是堪比殺手鐧的底牌。

“你能恢復了麼?”

“能倒是能,不過要是去皓月解決血月的問題,我得先重新長出來一個胃。”

瑞獸算是徹底放棄了,拿回借出去的胃,他有些不太好意思,覺得還是重新長出來一個靠譜點。

“沒事,你等著,我去找找他,把你的胃要回來,暫時你先別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也別讓人發現了。”

“不用了,那個我送給他了,我不要了。”

“聽我的。”老羊加重了語氣。

“噢……”瑞獸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繼續維持著石化狀態,趴在南海的海底。

老羊離開貓頭山,晃晃悠悠的來到大兌,瞭解了一下大兌的情況,借大兌的情報網,瞭解了一下其他神朝的情況。

得知魔道修士竟然都有開始在清剿肆無忌憚的魔頭,老羊便放下了心。

魔道現在一直都是可以直接放在明面上,這都是曾經經歷過長期的鬥爭的結果。

那些不顧長期利益,殺雞取卵的魔道修士,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被絞殺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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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能跟正常修士一樣,行走天下,開宗立派的魔道修士,其實跟正常的宗門差不多。

用刻板印象的說法來概述一下,最多就是所謂的正統門派偽君子多,魔道門派真小人多。

但整體上,大家卻都是會顧忌長期發展,長期利益。

而且,說實話,魔道大派的勢力輻射範圍內,出現殘害生靈,禍害凡人的事情的機率,其實很低。

可能比很多正統門派勢力範圍內,出現這種事的機率還要更低。

魔道做事,最多就是比較直接一點,競爭更為激烈點,放在明面上。

但他們對傳承的執著,對存世萬代的執著,可比正統修士還要高。

他們的勢力範圍內,都是為門派補充新鮮血液的來源地,他們可寶貴著呢,因為魔道勢力,能立足的難度更高。

他們對於越線之人的處罰,向來是簡單粗暴,直接弄死都算是輕的。

廢物利用一下,扒皮拆骨當材料,神魂都拉出來點天燈,也不算新鮮事。

維護規則,魔道勢力,比正統門派要極端的多,也更能貫徹落實。

要不然為什麼邪道修士,其實反而不喜歡去魔道的勢力輻射範圍。

因為那些魔修,可能壓根就不會聽你逼逼,上來就動手殺人。

佔據道理,佔據大義的時候,他們殺起人來,那叫一個順手。

老羊對於這些事都是門清,發現了這點之後,他便知道,局勢肯定不會在短時間內惡化到失控的地步。

那他就不急了。

他沒聯絡上餘子清,也不影響他能看出來,是懸崖神王急眼了。

既然懸崖神王急眼了,餘子清也去深海浪到失聯,那就證明拖延點時間,是對他們有利的。

這一次,是絕對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對方能搞出來一次血月,就能搞出來第二次。

被牽著鼻子走,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被徹底拿捏,到失去所有,可能就是一步之遙。

絕對不能以此刻的得失為重,不然就全完了。

老羊入了南海,從南海直奔東海而去,他有些擔心餘子清的情況。

主要是害怕餘子清變不回來,失去自我了……

那恐怕是個比現階段的麻煩,還要更加棘手的超級大麻煩。

懸崖神王還在等,他覺得現世的人,恐怕都是跟他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解決血月的問題。

可惜,他找上的人,都是不當人的傢伙。

老羊一路來到了東海的盡頭,在這裡卻什麼詭異的氣息都察覺不到,他在深海的邊緣,來回巡視了上萬里,卻什麼詭異都沒感覺到。

他開始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進入深海,一樣什麼都察覺不到,這片混亂的深海,就彷彿只剩下混亂和海水,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老羊深入深海,不斷的在混亂中辨別方向,一直向東而去,都快到新大陸了,卻還是一個詭異都沒感覺到。

所謂的遠比深淵危險的深海,彷彿只是一個謠傳。

老羊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懸崖神王急眼了。

果然是被餘子清逼急了。

老羊上新大陸轉了一圈,發現山君還在那裡鎮守著,好像是在釣魚?

“山君,最近發生的事情,你知道麼?”

山君抬頭看了眼血月,點了點頭。

“知道,但是我也沒辦法。

實在不行了,我就去把皓月炸了拉倒,卻也找不到去皓月的路。

我還是先鎮守住新大陸,這地方絕對不能讓出去。

不然給了他們落腳的地方,事情就會變成現世內部的事情了。

那會非常的麻煩。”

“不至於……”

老羊眼皮一跳,連忙安撫了山君一句。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已經解決了,放心吧。”

老羊確認了山君的確沒打算現在就去把皓月給炸了,他才匆匆離開,趕緊從新大陸的東面,重新進入深海。

山君多少還是心裡有數的,知道凡事先限制自己,總是沒錯。

他這解決辦法,一聽就讓人上頭。

老羊深入深海,追了倆月之後,才終於捕捉到了一絲不祥之氣。

他順著那不祥之氣,不斷的深入深海,這裡混亂的空間,讓這種深入都變得極為麻煩。

向著更深處潛行個區區萬丈,難度都跟橫跨一個世界一樣。

還好他的真龍之身,最擅長的就是透過這種空間混亂的地方。

等到他潛行到深處,找到餘子清時,就看到深海之中,一個已經不成人形,周身充斥著不祥之氣,全身都淌著黑油,那些黑油化作無數只黑色觸手的怪物,正在深海裡嘎嘎狂笑。

那一根根黑色的觸手,燃燒著黑色的火焰,每一根都有上萬丈長。

一根根觸手上,束縛著三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一個像是霧氣匯聚,一個像是海中掀起的塵埃,還有一個像是一個氣泡。

都被那觸手拖死死的纏繞著,向著餘子清的道庭裡塞。

而更多的觸手,卻是纏繞著一個形如水母一樣,算上觸手,足有數萬丈長的巨型怪物。

那怪物身上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一圈圈光暈漣漪,餘子清被衝擊到了,身上燃燒的火焰,都在劇烈的波動。

老羊遙遙望去,都有一種神魂搖曳,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在餘子清身上,感受到的人氣,越來越弱了。

在這裡,距離現世可以算是非常遙遠,七樓戒指呼喚不到,還是有可能的。

但老羊覺得,更多的,可能是餘子清感應到了,也已經懶得理會了。

不能讓餘子清繼續深入下去了,再繼續下去,他是真怕餘子清再也回不來了。

他知道餘子清在做什麼。

餘子清是準備一口氣將深海的詭異清理乾淨。

只是站在老羊的角度,他還是覺得,哪怕晚一點,哪怕沒法清理完,他也不想餘子清再也回不來了。

他都能看到餘子清了,餘子清卻還在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都沒回頭看一眼。

這代表著餘子清已經太過於深入了。

等到餘子清搖身一晃,身形越來越大,張開血盆大口之後,神韻滋生,便有一種,上顎頂天,下巴連地的恐怖感。

他張著血盆大口,一點一點的將那頭巨大的光暈水母吞噬掉之後。

老羊暗歎一聲,靠近到餘子清。

餘子清轉頭望來,雙目之中燃燒著血焰,也已經跟曾經不一樣。

那雙目更像是兩個視窗,連線著一片充斥著血焰的世界。

“差不多了,冷靜一下吧,再繼續下去,便是血月消失,你也回不來了。”

血焰與黑火,開始在周圍擴散開,餘子清周圍的黑色觸手,從四方纏繞而來。

老羊暗歎一聲,身上的詛咒氣息大作,餘子清感受到詛咒氣息,嘎嘎怪笑。

“老羊,你身上的味道也不行啊,你等我先去把詭異抓完。”

說完,餘子清轉身就走。

“你先把那個胃還給我,反正你也用不著了。”

餘子清沒有回頭,甚至都沒有去思考,直接將瑞獸的胃丟了出來。

反正他現在是準備一口氣將深海掃蕩乾淨,都直接下海親手抓魚了,地籠自然用不上了。

老羊凌空一抓,便見空間波動浮現,那地籠不斷變小,落入到老羊手中。

同一時間,還見餘子清肩頭上,一邊掛著的火光光球,一邊掛著的毀陽魔牌位,都自行脫落,落入到老羊手中。

而餘子清卻根本沒有去看,繼續在深海中前行。

那火光光球,落入老羊手中,化作一隻陷入了沉睡的火鳥,而且已經徹底化為火焰匯聚,很顯然是扛不住餘子清身上的力量。

而毀陽魔的牌位,也彷若化作了一個漆黑的黑洞,吞噬周圍的一切光芒。

老羊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身心不適,彷彿一切生機都要離他而去。

“他若是繼續深入,變不回來了,你以後也別想如願了,你自己品,看我說的對不對。”

毀陽魔想了想,好像也對。

餘子清進入深海之後,好像一個詭異都沒殺,都是活捉了。

他也覺得餘子清的狀態不太對。

“你說的對。”

毀陽魔想了想,召喚了一下,便見那不知道被丟到哪去的紅布,落入深海,飛速的向著這裡靠近。

召喚回來那像是沁了血的紅布之後,毀陽魔將其向著餘子清的方向丟去。

“找你的主人去吧。”

“你想讓他收手,只有先解決血月的問題。”

老羊看了一眼遠去的餘子清,對他的生命安全,倒是不太擔心,他只擔心餘子清太過於放飛,最後線收不回來了。

“我們走吧。”

毀陽魔沒什麼意見,反正短時間內,連個詭異的隕落都看不到了,待著也沒什麼意思。

他也覺得,他們一起配合,圍殺一個諸神,是最好的狀態,現在的情況不太對。

老羊帶著毀陽魔離開深海,將毀陽魔送回去之後,他再次來到瑞獸這裡。

他將瑞獸的胃,帶回到原來的位置,將其安放好。

“好了,你可以開始恢復了,時間差不多了。”

“你先出去啊,我恢復了會把你消化掉的。”

老羊帶著沉睡的火鳥離開貓頭山,霎時之間,便見南海海底,七彩霞光浮現。

巨大的貓頭山上,沉積的岩石不斷的脫落,那巨大山體,越來越像是一隻趴在海底的巨貓。

伴隨著七彩霞光不斷流轉,那巨貓的耳朵,忽然一抖,一絲七彩漣漪,便在巨山之間來回流轉。

其身形越來越小,最後化作普通老虎大小,已經能看出來,其身形就如同一隻玄貓,尾巴一抖,尾巴尖上便有七彩的光暈浮現出來。

黑暗的海底,驟然間便多了一絲祥和溫暖的氣息。

玄貓舒展了四肢,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張開嘴巴,捕捉周圍的一切波動和氣息。

他張口一吞,便有一絲常人感覺不到混亂災難氣息,被其吞噬掉。

“終於能活動一下了。”

瑞獸對著老羊點了點頭,表示了感謝。

“多謝了,我們趕緊開始吧,再繼續下去,我怕你撐不住了。”

老羊伸出一隻手,指了指掌中蜷縮成一團的火鳥。

“先讓這個小家夥醒過來吧,不然沒人帶路。”

瑞獸的尾巴轉過來,尾巴尖的七彩圓光,在火鳥的身上拂過,大量的不祥之氣被驅散,火鳥微微一動,腦袋從翅膀底下鑽了出來。

火鳥有些茫然的問了句。

“結束了?”

“並沒有,瑞獸才剛剛復甦,還得去皓月。”

“那個邪……那個人呢?”

“還在深海忙著炸魚。”

老羊沒再理會火鳥,而是看向瑞獸。

“你現在可以去皓月麼?需不需要再恢復了一下?”

“不用了,現在就去吧。”

老羊也不耽擱,立刻帶著火鳥和瑞獸,沖天而去。

他也想去皓月很久了,一直沒有機會,正好這一次也去一趟,實地研究一下。

餘子清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剩下的,就讓他這個長輩來給收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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