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皇去閉關了,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餓鬼商號也算是在大震經營了好些年了,這挖人進度還算順利,大部分目標都能挖走。

餘子清親自出面挖的幾個人,大部分都挺願意去大兌的,但也有個別大震本土的想留在大震。

大震有了超大型化靈大陣,又有跟大兌的交易兜底,再加上這些年產業變化,一切都在蒸蒸日上,有人想搭上這個風口,當一個風口的豬,自然不願意離開了。

等到挖人差不多結束了,餘子清琢磨了一下,難怪震皇不插手了。

這老家夥算的清楚著呢,第一個超大型化靈大陣工程,能訓練篩選出來一些高階人才,但是更多的卻是基礎相關的。

等同於一口氣給大震訓練出來至少數十萬基層技術人員,再加上採礦、冶煉、符文、陣法、煉器,後續配套的煉丹相關等等。

大震就算被挖走了高階人才,底子卻有了,而且這底子也是挖不走的。

餘子清再怎麼樣,也肯定不會過分到一鍋端走。

有了這些基層,大震就有了基礎,再加上已經有基礎產業鏈,覆蓋的人數足夠多,也足夠容納足夠多的人。

按餘子清的理解,這等同於在短時間內,給大震打下了一個工業基礎,有了後續發展的可能,還不用經歷陣痛期,不會在轉型的時候遇到太大阻礙。

作為代價,就是作為試驗場,再加上一些培養篩選出來的高階人才。

甚至於,之前跟大兌的交易,表面上看礦石換糧食,大震肯定是虧的。

但大震這邊建立起了完善的採礦、冶煉等一系列產業鏈之後,大兌以後要採購這些東西,量大便宜,東西好,再加上一些特有的材料,自然是只能跟大震合作。

大震一點都不虧,簡直血賺。

餘子清不禁猜測,這一波下來之後,大震國運肯定會暴漲,震皇這傢伙能有機會入門滅生寶術,是不是就跟大震國運暴漲有直接關係。

不過大兌也是血賺,有了熟手,有了經驗,接下來大兌的超大型化靈大陣,就能直接更新換代。

反正綜合下來,兩邊都不虧。

餘子清覺得自己得學學震皇這看似被動,實際悶聲發大財的玩法。

自己之前還多少有點不太好意思,想想還是年輕了。

襄王說的不錯,他這二叔,匆忙上位,一直顯得沒那麼霸氣,總是喜歡這樣,表面上看起來有點吃虧,實際上最後都把事辦了。

大震之前那鬼樣子,一直在走下坡路,震皇還是能穩得住大局,能讓雷氏這種數一數二的大氏族,一直都跟隨著腳步走,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所以,餘子清又多挖了一些人才,拓展到採礦、冶煉等方方面面。

哪怕帶回大兌,帶帶大兌的人都行,畢竟,大兌從上古時代直接跨越到現在,哪是那麼容易在方方面面都追上來的。

挖了一些天,餓鬼商會在這邊給彙報,除了偶爾有大震的無面人在附近晃悠一下,李星晨從頭到尾都沒見人。

這下餘子清就徹底確定了,震皇肯定早就料到了。

一個月後,還是襄王晃晃悠悠的來見了餘子清。

“拜見小叔。”襄王老老實實的行禮。

“我都來這麼多天了,也沒見你人,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咳,小叔,是這麼回事,你也知道,我的後輩其實不少,其他沾親帶故……”

襄王的話還沒說完,看到餘子清一副你把我當傻子看的眼神,立刻止住了原來的話頭,換了種實誠點的說法。

“我這有些年輕人,想送到錦嵐山,或者是學堂,接受接受毒打。”

“就這?這才多久不見,你都學會裝了?前面那麼多天不來,現在這點事值得你親自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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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長嘆一聲,整個人瞬間放鬆了下來。

“好吧,小叔,是這樣的。

二叔去閉關了,臨閉關之前,交代過了,讓我看著點,讓小叔別太過分了。

李星晨現在都住在我哪了,賴著不走。

我沒辦法,只能厚著臉皮來一趟。

小叔,你這也挖走了不少人了,連挖礦工都挖走了幾十個。

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

襄王越說,音調越小,自己都有些沒底氣。

說真的,他是感覺這個便宜小叔,壓迫感越來越強。

當初他爹就差把他的頭按到地上,讓他認個小叔,那時候多少還有點不太願意。

現在麼,他大概明白,別人想叫這聲小叔,怕是都沒機會了。

“你什麼意思?看不起礦工?你這就是高高在上太久了,知道個屁。

修士所需要的材料,露天礦脈還好,那些需要深入地下的礦脈,危險至極。

同樣的境界,不,就算是你高一個境界的情況下,跟那些礦工一起下井。

出什麼問題了,你信不信人家能活著,你肯定死定了。

再加上尋礦,開採,定位等等,都是吃經驗的……”

“小叔,我錯了,我膚淺了。”襄王立刻認錯。

“行了,我明天就走了,我還能真把所有人都帶走?”

“小叔,我不是那意思……”

餘子清端起茶杯喝茶,懶得跟襄王掰扯,這傢伙裝的倒是挺像的。

餘子清還是挺欣賞襄王的,雖然處理政事的能力有待提高,但心眼還是挺正的。

他身為大震的封王,要是幫著外面的人賣大震,那餘子清才看不起他。

現在正好給襄王個面子,反正也差不多見好就收。

第二天,餘子清帶著人,駕馭著飛舟,浩浩蕩蕩的離去。

來的時候也就幾百個人,走的時候,第一批就有好幾千人。

被挖走的那些人,還有他們的家屬,都一起帶走。

至於審查的事,謎語人和餓鬼商號早就做完了,到了大兌,那也有謎語人在。

真有什麼安插進來的人,那問題也不大,只要不搞事就行。

這大兌若是真的滴水不漏,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

還是得留著點讓別人得到一些訊息的渠道,這才好掌控這個度。

回到了大兌,大兌的超大型化靈大陣,也沒那麼容易直接開始,先緩一緩,安排妥當,做足準備再說。

大兌這邊是準備造兩座超大型化靈大陣,西南部是肯定要有一座的。

當年銀湖禁地所在的大片範圍,影響了太多年了,哪怕銀湖被引走了,若是沒有一座超大型化靈大陣,那裡想要恢復到堪比東部的地步,那有的等了。

北部也需要一座,再加上錦嵐山的那座大型,三者形成陣列,還能反哺一下荒原北部。

再加上大震東部的超大型化靈大陣,一邊從南向北,一邊是從東到西,兩邊夾擊極寒禁地,對化解那裡的情況,也大有裨益。

這便是大兌北部也一定要有的原因。

如今大震這邊的實驗,結果超出預期的好,超大型化靈大陣還能自行勾連地氣,自行演化,蘊養生機。

那餘子清就更不可能放棄了。

自從知道了荒原北,逐年變冷的主因在哪之後,餘子清就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

倒不是什麼崇高的理想,純粹是因為他當年落地就在荒原北,遭難也在荒原北,錦嵐山也在荒原。

他就想解決荒原的問題,能恢復到曾經的樣子都行。

要不是直接去荒原北造一座超大型化靈大陣,實在是太過奢侈,太不理智,餘子清都想這麼幹了。

這邊讓下面的人去安排,既定好的規章制度,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就按照提前給說好的來。

餘子清自己,就準備在大兌待一段時間,等紅土。

進入了地祇神國,餘子清晃晃悠悠的飛到學堂,尚未落下,就見到蛇柳的一條條細蛇,纏著二三十支筆,在飄在那裡的紙張上認認真真的練字。

再看其他學子,尤其是那些嘻嘻哈哈的小黑子,餘子清就感覺看蛇柳順眼多了。

餘子清沒急著說什麼,落地之後,直接問了問教書的先生。

這先生都是錦嵐山來的餓鬼,可不會給這些小黑子面子,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不到一個時辰之後,就見學堂的圍牆上,掛著一個個小黑子,餘子清手持教鞭,抽的這些傢伙哭爹喊娘。

“讓你們在這,是讓你們沒事了戲弄先生麼?誰出的主意?”

餘子清問完,沒小黑子回答,餘子清立刻把所有小黑子都吊起來抽了一頓。

再問了一遍之後,就見一群哭爹喊娘的小黑子,伸出手指向了一個表情嬉皮笑臉,一直咧著嘴笑的小黑子。

當然,不是這個小黑子想笑,是它的臉就是這樣。

這是個承調皮鬼之名的小黑子,能化作這種鬼物的,大都是心智不全的幼童。

要說壞心眼,那是有點過了,實際上,這種鬼物大多沒有什麼善惡觀念,也沒有什麼好壞觀念,好的時候只是調皮,壞的時候弄死人也只當是玩,這才是最可怕的。

餘子清讓這些小黑子,來這裡學習,也沒指望他們能學識多好,主要是為了教導觀念,為人處世。

做錯了事,就得抽,餘子清把調皮鬼小黑子繼續抽了一頓,抽的笑臉都快沒了。

“知道錯哪了麼?”

“知道了。”調皮鬼小黑子抽噎著點頭。

餘子清手也沒停,繼續把所有伸手指認的小黑子也抽了一遍,這些小黑子都懵了。

“今天就敢出賣同窗,明天是不是就敢在背後捅同窗刀子?一個個的,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熘。”

調皮鬼小黑子疼的呲牙咧嘴,但是看到其他人挨抽,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餘子清一回頭,調皮鬼小黑子就咧著嘴,固定的表情。

越過人群,餘子清就看到個拄著雙柺的活人,笑的最開心。

一揮手,便見這人飛來,被吊在圍牆上,啪啪的一頓抽。

“你不吸取教訓,還有臉笑?

都這麼久了,你這腿還沒好,肯定又是惹事了。

先生沒告你的狀,那是給你留顏面,你還笑?

下次就把你爹吊在這裡一起抽。

我告訴你,下次我再來,看到你的腿還沒好,你的腿就別要了。”

老俞站在遠處看熱鬧,悄悄問了老羊一句。

“這正常麼?”

“挺剋制了。”老羊見怪不怪,對比錦嵐山的簡單粗暴,餘子清算是剋制了。

“這要是里長來,這裡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得挨毒打,錦嵐山的人,沒被打斷過全身骨頭,怕是都沒資格出山歷練。”

老俞大為震撼,找這種離譜的理由來抽人,竟然還算剋制的?

“陛下也是?”

“他?他差點被打死的次數都多了,也就是里長對力量的控制早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否則,稍稍一丁點控制不住,你們陛下早就被打死了。”

老俞震驚不已,念頭一轉。

“能請錦嵐山的里長,抽空來這裡指導幾天不?正好這裡離錦嵐山也不是很遠。”

老羊想了想,上次跟里長對練,真身都險些被破防了,後面明明已經好了,卻還是難受了好幾天,他就不想見到里長。

“你自己去請,我才懶得見那個老頭,我忙得很,接下來就要出門了,有正事要辦。”

老羊張口傳訊,聲音落入餘子清耳中。

“打完沒?打完我找你有事。”

餘子清收起了教鞭,背著手飛走,將教鞭還給老俞,轉頭問老羊。

“什麼事?”

“甘霖給我點。”

一聽這話,老俞便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餘子清翻了翻,一揮手,面前便出現了一百個玉瓶,不是標準甘霖玉瓶大小,而是加大號的,一瓶頂十瓶的那種,而且裡面全部都是原液。

“夠不夠?”

“差不多吧,太多了也不好。”

“你要這麼多甘霖做什麼研究?”

“不是,準備去不動大陸,這東西沒人會嫌多,我在那邊事情還沒辦完。”

“你準備去那邊賣麼?”

“有這個東西,很多事方便展開點。”

餘子清琢磨了一下,一揮手,又把那些加大號玉瓶都收起來,給老羊換成了小號的甘霖玉瓶。

“賣什麼賣,賣了就有價,有價了你就掉身份了。

拿去送人,看誰順眼了,就送一個小瓶,起碼夠一次佈施儀法。

只要不標價,這東西在那邊就一直是無價之寶。

你想要做什麼,那都更方便。

算了,我跟你去吧,正好最近閒了,先去把九念給宰了。

這傢伙出來好幾年了,再拖下去,他可能會恢復一些力量了。”

老羊一聽這話,立刻收起了一堆玉瓶,殺氣凜然。

“我這次去,就是為了想辦法宰了九念,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過……”

餘子清聽了半晌,等著老羊接下來的話。

“再過什麼?”

“不能讓他再逃過一次,你不用來,不行了你再來。”

老羊丟下一句話,搖身一晃,便消失不見。

“您老可別等著我去救你啊。”

“哼。”

老羊離去,餘子清閒的沒事,就在學堂待著,也跟著好好學習。

他什麼都不管,但是學堂風氣,卻為之一變,人人都向著蛇柳學習。

……

深淵之中,老羊隱去身形,行走在高空中,前往深淵裂縫,借道深淵去不動大陸。

行走到半途,老羊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窺視,他的眼睛忽然化作龍目,向著側面望去。

奔騰的怒江邊,順著河岸,數不清楚的黑天妖魔。

老羊沉著臉,順著剛才那驚鴻一瞥的目光,迅速鎖定了一個黑天妖魔。

他凌空一抓,那黑天妖魔便直接從妖魔群裡飛出,向著遠方遁去。

只是那妖魔周身的一切,都彷彿在不斷的向著中間坍縮,他的身形飛遁之中,卻不斷的縮小著向著老羊這倒飛了過來。

老羊伸出一隻手,便見一個縮小到只有拇指大小的妖魔落在他的掌心,任憑那妖魔如何飛遁,都無法飛出他的掌心。

老羊念頭一動,那黑天妖魔頓時化為齏粉,一縷黑氣飛出,速度極快,一瞬便能飛出老羊半個手掌的地步。

老羊眉頭微蹙。

“天魔?真是墮落了。”

難怪剛才感覺到像是有人窺視,但是又不是看穿了他的行跡,原來是天魔的感應。

“問你話呢,回話。”

那一縷黑氣不斷翻騰,只是在不斷的嘗試著衝出去。

“哼。”

老羊冷哼一聲,一手託在胸前,另一只手接引,蓋在手掌上。

“當年天魔真名咒的研究,我可是參與過的,不說話,不洩露真名,以為就沒事了?知道現在為什麼外面很少出現天魔麼?”

隨著老羊吟誦咒文,伴隨著一聲聲低沉的龍吟,還有一絲蘊含煞氣的詛咒嘶吼,被他控制在掌中的天魔,彷彿被斬斷的蟲子一樣,不斷的翻騰著。

而另一個方向,十數萬裡之外,天魔王揉著腦袋,在感應到一個分身被抓住,開始遭受折磨,立刻斬斷了聯絡,讓那個分身獨立。

“天魔真名咒……”

天魔王剛剛邁出藏身處的腳步,又重新縮了回去。

另一邊,老羊單手握著一個天魔,不斷的嘗試,最後快到地方了,還沒嘗試出來,就用個法寶,將其裝起來,後面再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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