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在不在意,小黑子不知道,但想來若是知道了,肯定還是會在意的。

這些小黑子,曾經跟著王子軒到處浪,還幫王子軒挖靈石,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再加上本就是承載著一種鬼物之名,太過瞭解一些鬼物從現世到死亡的過程。

他們未必懂得太多的硬核知識,卻懂得人。

所以,他們都跟著餘子清了。

也明白,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要讓餘子清來事無巨細的親自插手。

身為小黑子,他們要維護自家大老的威信,同樣,他也想要維護自身之名。

有後臺,有底氣,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小黑子飄在呆滯的厲鬼前面,遙望著錦衣衛衛所後方飛來的神光。

周圍的錦衣衛只是感應了一下,發現壓根無法看透深淺,便悄悄的後退。

要說錦衣衛裡,狗東西雖然多,可完全毫無底線,沒有一點共情能力的傢伙,其實也沒法在錦衣衛幹的久,這些狗東西除非天賦極好,實力極強,否則基本都是炮灰和背鍋俠。

這次的事,被派去抓人的倆小旗,本來就不太想幹,現在讓他們給那個跟他們不一條心的上司玩命,想都別想。

倆小旗一個眼神掃過,他們的手下便默不作聲的握著刀,默契的後退。

等到那神光飛來,這裡的持刀錦衣衛,便已經退出了院子,在外面做出了包圍的架勢。

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男人在半空中現身,看著小黑子,眉頭微蹙。

“哪裡來的鬼物,敢強闖錦衣衛衛所……”

對方話沒說完,小黑子緩緩的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鋸齒一樣交錯的利齒,讓其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怕,濃烈的怨氣陰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小黑子低聲嘶吼,似是有無數人在一起吶喊。

“我鬼道的事情,關你們屁事。

厲鬼我帶走了,有本事你就攔我一下試試。”

小黑子眉心的厲字,驟然大放光華。

城池之中,都有一道道厲鬼怨氣驟然奔湧而出,城池之外的荒野裡,還有一道道鬼氣陰氣化作粗大的狼煙滾滾而上。

小黑子踏空而行,伸出一隻手,直接將厲鬼抓起,轉身就走。

下一刻,便見後方一道劍光閃過,小黑子的腦殼上被切開一個豁口。

半尺長的豁口裡卻不見什麼東西,只有黑漆漆的東西,轉瞬,豁口便自行恢復。

小黑子停下腳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咯咯的笑出聲。

“我可沒做壞事,是你先對我出手的,是你先欺負我的。”

霎時之間,便見四方滾滾狼煙,驟然轉變了方向,向著城池而來。

城池內的防護,此刻卻如同虛設,對那些力量沒有半點阻攔,狼煙沒入到小黑子體內,小黑子搖身一晃,身形便驟然膨脹。

轉瞬,他便落在地上,化作一個上百丈高的巨人,隨著狼煙沒入,他的身形還在直線攀升。

濃烈的陰氣蒸騰,鬼氣匯聚,天空中烏雲匯聚,讓整個世界顯得愈發暗澹了起來。

城池的防護,被強行衝開一個缺口,更遠的地方,升起的狼煙也越來越多,化作滾滾黑雲蓋頂,又有一道黑色的龍捲從天而降,落入到小黑子體內。

小黑子身形暴漲,膨脹到千丈之後,便見其雙肩之上,忽忽兩聲,燃起兩團鬼火。

既然來了,自然是不能落了威風,他死一次其實也無所謂,反正他也很難徹底死了,但若是第一次就落了自家大人的顏面,以後還怎麼混啊。

小黑子伸出一指,那指頭如同粗大的柱子,不斷膨脹落下,直接點在錦衣衛的衛所上。

那位砍了小黑子一劍的錦衣衛,當場劍器崩碎,吐著血倒飛了出去。

小黑子將看傻眼的厲鬼放在肩頭,一步跨出,便跨出了城池。

“老老實實待著,現在可不只是你死活的問題,還有我家大人的顏面問題。

錦衣衛換了指揮使之後,也變成了一堆廢物,竟然還能讓外人左右了。

呵,呸。”

厲鬼不敢多說,乖巧的站在小黑子肩頭,再怎麼不懂,也明白現在根本的情況,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厲鬼能左右的。

小黑子大搖大擺的離開,龐大的身形,每一步落下,大地都隨之一震。

小城內,所有人都能聽到小黑子震耳欲聾的不屑嚷嚷聲。

底層的錦衣衛,都沉默著,本來就覺得憋屈,更不想當這個黑手,現在就更憋屈了,他們連表面上去追一下都懶得去做了。

一群人被小旗帶著,去維持城中秩序,預防有人趁亂做什麼,至於衛所,反正已經塌了,無所謂了。

天邊一道道遁光正在飛速靠近,小黑子面目猙獰,露出滿口的利齒,周身怨氣沸騰,鬼氣森森。

他想鬧騰一下太久了,因為不鬧騰不行的。

其實餘子清都不知道,這些小黑子在跟著王子軒到處瞎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餘子清,知道錦嵐山。

他們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認同餘子清了。

因為從錦嵐山流出來的一句話。

錦嵐山作為餓鬼數量最多的地方,在別人看來,餘子清手握千萬餓鬼大軍,但其實餘子清才是最希望這世上再也不要有新餓鬼出現的人。

尋常人根本難以想象,厲鬼小黑子在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麼大的震撼,哪怕在小黑子裡,他也是最能跟這句話共情的那個。

厲鬼為何會出現?

稍微厲害點的厲鬼,那必然是遭受了莫大冤屈,死的悽慘,無人聽,無人知,才能一口怨氣難消,怨氣越來越重,最終化作厲鬼出世。

要是給這些厲鬼機會,他們當然會選擇不承受那些,不死,也不化作厲鬼。

厲鬼小黑子承厲鬼族名,也當然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悲劇與苦難。

只是他什麼都做不了,無能為力,只有絕望。

而無數年來,唯有餓鬼,是真真切切的帶來了巨大改變。

大離前面那麼多年,都一直沒什麼變化,大離太子掌權幾百年了,為什麼只有在餓鬼出世之後,才開始耗費大量資源去賑災?

真的是仁厚麼?還不是這樣才是對大離最有利的,或者說代價最小的。

大震最近百年,如此艱難,為何朝廷也好,下面的封地也好,再怎麼過分,都沒人敢說讓那些屁民餓死拉倒。

大乾各地糜爛,富的富死,窮的窮死,可是再艱難的日子,再怎麼貪腐的地方,都不敢讓管轄區域裡出現大規模餓死人的情況。

幾百年前有這種事麼?

往前追朔萬年,都沒有如此大範圍的出現這種情況。

為什麼?

因為餓鬼來了,再餓死人,那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是被餓死的窮苦普通人本身了。

錦嵐山千萬餓鬼,什麼都不做,餓鬼之王哪怕永遠在沉睡。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的改變。

會按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的頭,逼著他們往下看一眼。

到了今日,便是大離都再也沒提過,大離西北的深淵裂谷,旁邊的佈施鎮是大離疆域,明面上說起,最多也只是說那裡是林國公封地。

這凡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看起來所有的改變,似乎都在無聲無息的發生。

投靠餘子清,厲鬼小黑子是納頭便拜,一點猶豫都沒有,那也是有深層次緣由的。

他是真心覺得,自家大人就是牛逼,做到了他們這些小黑子永遠做不到的事情。

他不知道如何做的更好,這次他也是感應到事情變化,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那便直接來了。

他甚至已經做好準備,回去後挨罰捱打,就算是死了也認了,起碼邁出了一步,做了點什麼,沒做好也總好過冷眼旁觀什麼都沒去嘗試。

小黑子已經跟大乾趕來的強者交手,在荒野裡戰成一團。

小黑子的氣息越來越強,因為他在做的事情,不管其他厲鬼嘴上怎麼說,心裡怎麼想,卻都會給予力量支援。

小黑子並沒有借自己的地位強行吸納力量,這些力量都是天下厲鬼主動給的。

交戰越來越激烈,小黑子不怕死,也基本很難死,戰鬥開始進入僵持,而大乾趕來的強者也開始變多。

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一個大鬼在跟人戰鬥,若是出手,自然會加入到討伐大鬼的隊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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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開始越鬧越大了。

小城裡,剛才受傷的百戶,已經飛速去見了他的上司。

“大人,出大事了。”

他飛速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也不管他這上司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事情就是這樣,屬下也沒想到只是壓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他們正說著,令牌便一起亮起,這是錦衣衛的緊急召喚。

方圓數千裡內,所有的錦衣衛都會受到召喚。

等到他們趕到地方,現任指揮同知已經在這裡了,國字臉的壯漢陰著臉看著進來的兩人,不緊不慢的道。

“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吧。”

“大人,就是有大鬼來劫囚……”

那百戶剛開口說了幾個字,重壓便驟然出現,將他壓的忽然跪在地上,伴隨著骨骼崩斷的聲音,地板也隨之崩裂。

淒厲的慘叫聲在大堂裡剛剛響起,便被一個大比兜子打斷。

指揮同知驟然出現在他身前,俯瞰著他,滿眼殺機。

“到現在了,還敢湖弄,你幫人做事也好,替人做事也罷,現在誰不知道,外人能插手錦衣衛了。”

身為錦衣衛,最應該明白的一點便是,若是外人能插手錦衣衛,就代表著錦衣衛沒必要再存在了。

往日裡給個小方便之類的,倒也算了,但這次鬧這麼大,還被一個大鬼嘲諷,性質就不一樣了。

“帶下去吧,別讓他死了。”

指揮同知環顧一圈,面色冷冽。

“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

不要想著捂蓋子了,這次的事,沒人能兜得住。

包括……指揮使大人。”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一凜,想起來錦衣衛內部的爭鬥,他們可都不想在這次的事上被當替罪羊。

而且這次不是指揮使親自出面,而是指揮同知來出面指揮,也說明很多問題了。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錦衣衛開始行動,荒野裡的戰鬥,也越來越激烈。

小黑子身上不斷的出現傷痕,又不斷的恢復,大乾趕來的九階強者,已經有六個了,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出現。

只是後來的,卻都沒急著出手而已。

南海上空,飛舟在急速飛行。

餘子清和王子軒還在喝茶。

忽然,王子軒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他轉頭向著乾東的方向望去。

他感覺到了,厲鬼小黑子好像惹了大麻煩,還是在大乾境內惹下的大麻煩。

“那家夥跑到大乾玩去了。”

“嗯?”

“還惹了大麻煩。”

“嗯?”

“他弄不好會被人宰了。”

聽到這,餘子清站起來了。

“你之前借長橋讓小黑子跨越過來,是怎麼做的?”

“肉身沒法跨越,但他們的確可以直接跨越。”

“哦,懂了。”

餘子清閉上眼睛,陽神出竅進入道庭。

當陽神跨過鬼門,踏入長橋的一瞬間,他那餓鬼相的陽神身上,便驟然燃起黑色的火焰,眼睛睜開,雙目之中血焰在熊熊燃燒。

瞬間便進入到真正的餓鬼狀態。

他腳踏長橋,向著深處走去,慢慢的沒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乾東的戰場上空,一座長橋從虛無之中延伸而出,長橋越變越大。

只見一個身形枯瘦的餓鬼,身上燃燒著黑色火焰,雙目燃燒著血焰,一步一個火焰腳印,從長橋之上慢慢的走了出來。

戰場上的交戰雙方,停止了交手,那些強者們,警惕的看著天空中出現的長橋。

當長橋的一段,由虛化實的瞬間,餘子清已經站在橋頭了。

身後那沒入虛空的長橋上,每一個欄杆柱子上,都浮現出一個形態各異的大腦袋小黑子。

這些小黑子蹲在柱子上,望著厲鬼小黑子巨大的身形,嘻嘻哈哈的鬧騰。

“你惹事了。”

“還要讓大人來接你,你等著受罰吧。”

“還沒打過,更要受罰。”

餘子清看了一眼厲鬼小黑子。

“你這樣子可是更醜了。”

厲鬼小黑子低著頭行禮。

餘子清又罵了一聲。

“等著我請你麼?”

厲鬼小黑子一怔,身形立刻縮小,恢復成原來那個大腦袋小屁孩的模樣,然後閉著嘴,拉著被他護著的厲鬼飛了過來。

等到厲鬼小黑子踏上長橋,餘子清才繼續問。

“說說吧,怎麼回事?”

“大人,我沒幹壞事。”

“恩,沒幹壞事就行,那慢慢說吧,以前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餘子清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站在那裡,一隻手拍著厲鬼小黑子的腦袋。

厲鬼小黑子捂著嘴巴,一開口就露出滿口鋸齒一樣交錯的利齒。

“大人之前說這牙太醜了,我覺得閉上嘴會好點。”

“我說過麼?”餘子清一怔,他還真想不起來了,他拍了拍厲鬼小黑子的腦袋:“不醜,好著呢,你說說吧,怎麼跑到這邊了。”

厲鬼小黑子就老老實實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餘子清還真沒想到會是這樣,小黑子心裡怎麼想的另算,實際行動裡,其實也只是為了救走那個厲鬼。

“原來是這樣啊,那的確沒幹壞事,下次不準自己偷偷跑出來做什麼,去,自己蹲那去。”

餘子清拍了拍厲鬼小黑子的腦袋,讓他自己蹲在欄杆上。

小黑子沒挨罰,也沒捱罵,悄悄拉著厲鬼上了長橋,自己蹲在一個柱子上,如同這裡的一大批小黑子一樣。

周圍已經有七八個九階強者了,甚至還有一個三劫的強者,哪怕餘子清這般旁若無人,也根本沒人敢貿然出手。

一個打不死的小黑子,就已經如此麻煩,長橋從虛空之中延伸出來的部分,就已經有十幾個小黑子蹲在那柱子上了。

而且,還有這個明顯是餓鬼相的傢伙,應該更加麻煩。

再加上聽了小黑子說的話,發現是錦衣衛的破事,大家現在是真的有點不想趟這趟渾水了。

就在這時,餘子清環視一週,拱了拱手,很是客氣的道。

“我家小輩惹了事,算是給諸位添麻煩了,我代他給諸位道個歉。

造成了什麼損失,勞煩諸位給個單子,改日我差人給送來雙倍的補償。

哦,當然,不算錦衣衛。

宋承越不在之後,這都是什麼垃圾玩意。

除了欺負小民就不會幹點人事了。”

餘子清說的大家都有點尷尬,就算不是因為忌憚,也不打算再出手了。

要是別的事情倒也罷了,現在這事傳出去,就成了錦衣衛捂蓋子沒捂住,他們卻來幫忙收尾,弄不好就會變成,他們在舔錦衣衛的腚。

說實話,大家都丟不起這人。

“損失倒是沒什麼損失,補償就算了,不過,還未請教,閣下是……”

“就是個帶著一群小鬼的餓鬼而已,名字不值一提,今日算是給添麻煩了,告辭了。”

餘子清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長橋,在場的強者,也沒人敢阻攔,就這麼看著餘子清踏上長橋。

到這,餘子清想了想,腳步一頓,差點忘了錦衣衛,他仰天一聲呼喚。

“獬豸。”

一聲呼喚,便見天空中黑氣匯聚,一個漆黑的漩渦緩緩出現,形似麒麟的獬豸從漩渦之中慢慢的鑽了出來。

神獸威壓浮現,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環顧四方,便彷彿能看穿人的內心一般,被窺視到的人,就覺得心中汙穢,都彷若無法隱匿了。

餘子清對獬豸揮了揮手。

“有個事麻煩你一下,勞煩你去錦衣衛衙門轉轉。

當年宋承越在的時候,這錦衣衛好歹還乾點人事。

現在他不在了,就替他清理一下。

事情起因,想必你肯定知道,有勞了。”

獬豸鼻孔裡噴出兩道黑氣,面色瞬間變得猙獰,它踏空而去。

而後餘子清便貼心的給其他人介紹了一下。

“神獸,獬豸,喜吃人,但是嘴巴很挑,只喜歡吃需要被塞進糞坑裡溺死的垃圾,不夠味的還不喜歡。

看得出來,諸位明顯不在獬豸的菜譜上。

要是有人想去阻攔它,想打想殺那都隨意。

好了,我還有要事,告辭。”

餘子清踏上長橋,不緊不慢的邁著步伐,慢慢的消失在長橋上,而那長橋也隨之消失不見。

餘子清從長橋上走下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身邊怎麼竟是些癖好奇怪的傢伙,巫雙格還有獬豸……

這可不行,回頭說什麼都不能再有了。

一個兩個還說得過去,再多了指不定就會傳成他身邊這麼多喜汙穢的,那是不是上行下效的結果?

這種刻板印象可絕對不能有,想想就可怕。

陽神歸位,餘子清睜開眼睛,拿出一把飛劍,寫了一封信送了出去,也幸虧這裡才剛入南海沒多遠,否則他手裡最好的傳訊飛劍都未必能飛到地方。

“事情解決了?這麼快麼?”王子軒有些意外。

“不能耽誤研究,我現在就想有一個真正的傳送門。”

……

三天後,乾東錦衣衛總衙,指揮同知瞥了一眼趴在院子裡的那頭神獸,還有消失在神獸嘴裡的一條腿,他的腦門上都在冒汗。

打不死,而且實力還會越來越強,吃掉的都是些什麼貨色,錦衣衛這裡可都是清楚的很,那些傢伙本來就是需要去刑場走一遭的人,只不過有些人因為各種原因,沒跪在刑場上……

到了這裡,說難聽的,不夠臭,不夠黑,不夠爛的,獬豸都懶得多看一眼。

三天,乾東的錦衣衛總衙裡,就已經死了十幾個了。

而且他們還不敢直接放棄這裡,因為放棄了這裡,失去了送餐上門服務之後,這神獸就會去主動出擊,那更麻煩。

“別看了,都照常做事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指揮同知瞥了一眼剩下的人,這裡面怕是有不少人都樂於見到這神獸出現。

算了,反正只要不背鍋,沒麻煩,他也想弄死那些混蛋。

至於現在,反正他又不是指揮使,這事也超出了他的能力,無所謂了。

……

七天之後,乾東的丹鼎宗,有人送了個儲物袋到丹鼎宗。

丹鼎宗宗主看著眼前被符籙封著的小玉瓶,問門人。

“來送這個東西的人都說什麼了?”

“說家裡小輩鬧騰,給添麻煩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宗主幫個小忙,若是有被影響到的凡人,請我們代為補償一下。”

丹鼎宗宗主開啟符籙,輕輕一嗅,便嗅到了那種獨特的香味。

甘霖原液。

丹鼎宗主看著小玉瓶,有些感嘆。

他前些天只是在圍觀而已,都沒輪到他出手,沒想到竟然還會給他禮物。

其實看到餓鬼,大家就都知道,肯定是錦嵐山,也沒人把那個客套當回事。

“錦嵐山做事還真是講究啊。”

“去,派幾個人下山,那天交戰,雖然在荒野,不過地動山搖,說不定會有凡人受到影響,派……算了,讓李長老去吧,他做事最是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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