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聯絡,餘子清神情有些古怪,總覺得哪不太對勁,毀陽魔不太對勁。

這傢伙這麼著急追逐死亡,似乎只要餘子清答應想辦法幫他去死,他都特別高興。

他甚至還知道怎麼找到辦法,讓擁有一絲不死不滅力量的衛氏初祖去死,那他為什麼說這些的時候會猶豫?

按理說,弄死毀陽魔不太容易,弄死留陽魔一樣不容易。

但是啊,想要實驗,衛氏初祖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可能也是唯一的選擇。

若是餘子清能在衛氏初祖這成功了,完成了從零到一,這個最艱難的質的跨越,後面自然就能順理成章的往下推。

再難也總有機會了。

而毀陽魔肯定也不會介意衛氏初祖完蛋。

那他為什麼猶豫?

餘子清非常確信,毀陽魔猶豫了。

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以毀陽魔如今的堅定,他是絕對不會在對他的目標有利的事情上,有任何一絲猶豫。

反推一下,也就是說,這事可能對他要完成的目標,是有不利影響的。

那不利影響是什麼?

餘子清閉目思忖良久,也想不到為什麼。

一定是有問題的,因為毀陽魔比絕大部分修士都要堅定的多,需要考慮的事情,也純粹的多。

他就像那種不假外物,最純粹的修道者,除道之外,什麼都不在乎。

以前的陽魔,餘子清還真不敢這麼確定,留陽魔如何,他也不敢確定,可現在的毀陽魔,絕對就是這樣的。

什麼恩怨,什麼諸神,什麼種族,統統都無所謂,他只有一個追求。

餘子清睜開眼睛,想了想,等到找到衛氏初祖都是會後,便試探一下毀陽魔,看看毀陽魔願不願意展露曾經。

……

定格世界裡,毀陽魔告訴了留陽魔,接下來的日子,誰都不準進來。

留陽魔剛想問為什麼,便聽毀陽魔說。

“我已經窺視到了曙光,這就是原因。”

瞬間,留陽魔閉上了嘴,再也不問為什麼了。

他們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也有追求一樣的部分。

這部分便是他們現在還能和諧相處,沒有不死不休的原因。

“那要是那個不像人的傢伙來了呢?之前不是說,他進來了就將他困死在這裡麼?”留陽魔想了想,問了一句。

毀陽魔沉默了一下,沉聲大喝了一聲。

“任何人都不準進來,任何人!”

“哦。”留陽魔無所謂的應了一聲。

他不明白,毀陽魔為什麼會改變主意了。

這次毀陽魔沒走極端,而是說因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留陽魔就不敢多問了。

起碼這次的確算是好好說話了。

他是真有點怕了毀陽魔。

他們同出一體,他太瞭解如此堅定的毀陽魔,他知道毀陽魔絕對敢說到做到,不是嚇唬他。

只是他不懂,為什麼毀陽魔關上門來不知想了什麼,就忽然變了。

他其實還覺得,跟那個不像人的傢伙合作,還是挺不錯的,不管對方要做什麼,起碼他的恢復速度,的確變快了。

……

一個月,老羊跟一群院首,浩浩蕩蕩的殺到了大震。

帶隊的人不是老羊,是蜍葉。

雖然平日裡老羊的學識得到了大家的承認,但不得不承認,人都是有極限的,院首也有擅長的偏向。

因為半路上,大家在論述的時候,老羊有些拉胯了。

要抓到衛氏初祖,前期討論就繞不開衛氏,繞不開極寒禁地。

對極寒禁地的瞭解,倒是其次,主要是由極寒禁地的特性,衍生出來的一系列作為基礎的知識。

而很不巧的,相關的知識,老羊有太多都因為緘言神咒而損失掉了。

知識殿堂,是一個系統性的,全方面的結構。

老羊損失掉的那部分,也不是說補回來就補回來的。

可能這座殿堂裡的一塊磚,出自某個冷門的遊記典籍裡,一本遊記裡,就那麼一句有價值的話。

而因為這塊磚,而衍生出來的感悟,變成的另外一塊磚,自然也就沒有了。

老羊都不知道多久沒感受過,低頭寫了一句話,再抬頭的時候,就已經跟不上其他院首跳躍的討論進度了。

大家也都覺得很正常,不可能有人擅長所有東西,把所有東西都研究的很深入。

不懂就是不懂,直接說出來即可。

就像在場的所有人,到現在其實都還不明白,農院首給的某種毒物,為什麼放在水裡儲存就壞了,在水里加一種低階靈藥,就能保持毒物完整。

當時農院首也直白的告訴他們,想弄明白,先去掃三個書單,全部弄明白了再說。

老羊有些遺憾,不能帶隊,這代表著接下來把衛氏初祖切片的時候,他沒法當主力選手了。

遺忘部分知識的時候,他都沒覺得遺憾,現在卻對這件事感覺到非常遺憾。

不過問題不大,依然還能參與。

不像農院首,連參與估計都參與不進來,只能在大島養花。

而且,他這次本來就沒打算當主力,他也不能當主力。

蜍葉才是最合適的。

而且,他也相信其他院首開課題的能力。

他其實並不是很擅長這個,他開課題的能力連餘子清都比不上。

翻譯一下就是他講故事騙經費的能力,對比其他院首,還是稍稍差了點。

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耗費大把時間,去琅琊書庫掃書了。

一群院首到了地方,第一站就是衛氏。

別說衛氏,大震神朝都沒經歷過一次出現這麼多院首。

大震無面人的頭兒李星晨,最近戒酒戒休息,真是戰戰兢兢。

讓他跟人幹十次架,次次都是生死相搏,他都沒這麼如履薄冰。

他是真怕哪位院首死在大震。

還是那句話,得罪大離朝廷也好,得罪大乾朝廷也罷,問題都不大。

要是因為院首死在這裡,得罪了兩院和一堆院首,那才是大問題。

所以,李星晨親自來當護衛,為了防止衛氏初祖狗急跳牆,方圓千里之地,就差犁一遍了。

現在恨不得衛氏初祖趕緊去死的人,那是真的多。

來除魔衛道的強者,沒有露面,估計就在附近貓著,盯著這裡,就怕衛氏初祖不來。

衛景和衛泰都有些戰戰兢兢,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院首,這麼多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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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院首來向他倆要了點鮮血、精血、毛髮,他們都只敢老老實實的給。

他們的確聽到了風聲,可真見到人了,還是震驚不已。

他們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衛景都恨不得給餘子清跪下了。

要是沒這麼一波,衛氏指不定哪天,就被那心狠手辣的先祖給滅的乾淨了。

一堆院首,按照路上討論的,先從最簡單的方法來。

以血脈的聯絡,來強行鎖定衛氏初祖的位置,除非衛氏初祖能徹底放棄血脈聯絡,放棄他走的路。

不然,院首們的追蹤,總會有一種有效果的。

時隔多年,老羊再次見到了餘子清。

倆人坐在密室裡,煮茶喝茶敘舊。

“放心吧,那家夥跑不掉的,現在不是私仇。

他作為樣本所帶來的危險,遠比他的所做作為更危險。”

老羊不慌不慌的喝著茶,瞎說大實話。

“你借那些院首的力量,不怕翻車?”

“你還是不懂那些傢伙的想法。”老羊懶得解釋。

就他那拙劣的演技,能騙得了其他人?

甚至,其他人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在演。

一個樣本是廢棄的陰魔巢穴,一個樣本就是衛氏初祖本人。

這倆加一起,絕對足夠一堆閒得發慌的院首親自走一趟了。

至於什麼邪道不邪道,那都是外人說的。

說真的,大部分邪道,也就是手段太低劣了點,真要就事論事,論起邪惡程度,他們跟琅琊院的某些研究提鞋都不配。

“你最好悠著點,這次不只是衛氏初祖在,還有另外一個劍道強者在。”

“你別跟我說,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做好現在的事,順理成章的做。”

“行吧,要不是這裡的事,我最近忙得很。”

餘子清不再多管,任由這些院首去鬧騰。

回頭只需要去一趟南海,讓那個記錄下座標的陰魔在大島開個門,剩下的他都不用管了。

衛氏專門騰出來的一片宅院裡,一堆院首湊在這裡。

以血脈聯絡來追蹤的法門,他們已經實驗了第十七種。

只有一種,隱約能定位出一個大方向。

確認了那衛氏初祖在衛氏所在地方的西面,跟推測的一樣。

第七天,第六種有效果的追蹤定位法門,被實驗了出來,只是效果一樣不是太好。

有個精研秘法的院首,琢磨了一下,看向一位專精陣法和煉器的院首。

“你能做出來個法寶麼?羅盤最好,能指引方向就行,定位不出距離就算了。”

陣法和煉器的院首冷笑一聲,也不說能不能了。

當場就拿出材料,鼻孔裡噴出兩道火焰,現場手搓。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個精緻的羅盤就製作好了。

秘法院首拿起羅盤看了看,開始給加持秘法,再在羅盤的中心,封了一份其他院首提煉處理好的精血。

瞬間,羅盤晃了晃,便給指出了明確的方向。

“再做幾個,一個不夠用。”

幾個時辰之後,以不同秘法為核心的六個羅盤製作好。

每個都能指出大概的方向。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都看懂為什麼了。

他們討論了一下,最簡單的辦法,是在大震西部,構建出一個包圍圈,相互印證,很容易就能確認出一個大概的範圍。

但這太麻煩了,他們這麼多人來,哪能被這點小麻煩難住了。

於是乎,擅長符文的、擅長秘法的、擅長陣法的、擅長煉器的,還有擅長構架的,一起討論了一天。

一個融合了幾種追蹤定位法門,配合陣法煉器,融合為一體的定位陣列就被研究出來了。

幾個羅盤當做陣眼,分立在一塊更大的陣基上,被激發之後,便見一道道流光,在陣基上方流轉。

一塊衛氏提供,大震西部的大致輿圖,飄在那裡。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見流光流轉,倒映在那塊輿圖上,不斷的縮小範圍。

最後化作輿圖上的一塊光斑,大概有半掌那麼大。

有院首比劃了一下,點了點頭。

“還不錯,第一次就能縮小範圍在八百裡範圍內了。

不過,他在極寒禁地躲著,這麼大範圍,還是太過危險。

繼續試試,若是能縮小到百里範圍,就可以通知一下助拳的強者,可以出手試試了。

然後我們再透過交戰,研究怎麼活捉他。”

第三天,餘子清就得到訊息,那些院首,連備用的想法都沒試,僅僅透過血脈聯絡,就定位到衛氏初祖所在的百里範圍了。

然後,已經有倆頂尖強者,已經出發,前往極寒禁地。

“老羊,你告訴他們,強大的殭屍,能傷到那家夥麼?”

“你找我來,就是問這個?看把你操心的,我忙著呢。”老羊撇了撇嘴,轉身走了。

他還得跟著討論一下,怎麼把衛氏初祖抓住研究。

畢竟,那家夥實力還是很強的,只可惜被研究透了,只要他沒法一力降十會,強行反鎮壓,否則,也就那樣了。

第七天,衛氏初祖正在厚厚的冰層之下飛速前行。

他的身軀破碎,正在慢慢的重新凝聚,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恨的牙都咬碎了兩遍。

在之前,他就察覺到了,有人在定位他。

可惜,對方不能精準定位。

誰想到,來了個頂尖強者,不講武德,竟敢在極寒禁地,以強力手段,來了波覆蓋方圓百里的無差別打擊。

分散開的力量倒不是很強,卻有一種奇奇怪怪的震動力量。

然後,他暴露了。

又被另外一個不講武德的頂尖強者,堵住了退路偷襲他,將他身體強行打碎。

三天時間,戰鬥三場,他以一敵二,還能拉扯僵持,因為對方殺不了他,他卻有可能反殺對方。

可第三個頂尖強者出現了。

那強者在極寒禁地引動大日真火,還引動了極寒流,竟然也沒被帶走。

他知道,這肯定是陽魔故意的,因為他也進不去了。

到了今天,衛氏初祖知道,再這麼下去,那些如同附骨之疽,時時刻刻定位他所在的傢伙,早晚要困死他。

忽然,後方的厚冰層,驟然崩塌,大日真火與正好墜落的極寒流碰撞到一起,引動了劇烈的爆炸,激波在厚厚的冰層之下不斷衝撞,引動更大範圍的破壞。

這時,一縷流光驟然從側面出現,被衛氏初祖抓到。

一枚玉簡瞬間破碎化為齏粉,一段資訊出現在衛氏初祖腦海裡。

“向北,繞行冰原,去深海。

他們有數位院首,借輿圖確定你的位置。

只有深海,是沒有輿圖的。”

衛氏初祖不知是誰給他的資訊,他推測是青萍。

猶豫再三,衛氏初祖向北而去,可是卻沒急著離開極寒禁地。

自從兩清,他便不信任青萍了,他只知道,以他的情況,離開極寒禁地,便會徹底失去地利優勢。

在別的地方,他可沒把握,能從四位頂尖強者手裡脫困。

而且,誰知道還有沒有更多的強者,卻還沒有出手。

上次遇到的那個足以將他撕碎,傷到他根本的殭屍,就沒出現。

他到現在還不太懂哪出問題了,只是在這裡養傷了一段時間而已,怎麼就成這樣了。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第一波交手結束了。

有個出手的工具人強者受了點傷,回去養傷。

而院首們,也得到了大量的反饋,他們開始有條不紊的討論下一步。

衛氏初祖不明真相,可青萍看的明明白白。

他沒追蹤到衛氏初祖,卻也明白,衛氏初祖似乎並不打算聽他的建議。

他有些上頭,再拖下去,早晚要出大麻煩。

要是他能幹掉衛氏初祖,他早就出手,先一步幹掉這傢伙了。

這傢伙是真能逃,而且命是真硬,四位頂尖強者,難得一起出手一次,都沒留下他。

時間在流逝,一晃一年時間過去。

一群院首,當完成一個大課題,忙的不亦樂乎,他們是真不太在乎早一天還是晚一點弄死衛氏初祖。

因為現在就是已經在研究了。

而這群人,也是閒不住,沒敢貿然進入極寒禁地,卻敢熘著極寒禁地的邊做研究。

不知不覺,就已經快靠近到大震西部的西南角了。

那裡就是跟荒原北部接壤的地方,也是當年的災難開始的地方。

餘子清已經不在大震待著了,他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

把濁世汙泥海里排隊的傢伙,一個接一個的接出來,還得給他們找路,讓他們變成如同車輪一樣的第三種狀態,這都很麻煩,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還有,最近的修行,進階在即,終於卡著瓶頸了。

枷鎖的束縛,之前感覺挺一般的,真到瓶頸了,效果很好。

這讓餘子清終於有了一種,啊,要想辦法突破瓶頸的感覺。

自然而然的突破,他都已經習慣了。

現在終於感覺到其他修士的壓力了,那種不突破,就不知道可能會被卡多久的感覺。

而餘子清能明確的感覺到,他想突破,以煉神與煉體如今的聯絡,怕是完全不夠,還得繼續加深。

他只是個普通的大修士啊,怎麼就要開始悟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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