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科並未第一時間接話。
八雲這句話的形容還是不夠準確，其實應該用隨時可能嚥氣來形容，他當時的準確預知了白胡子的死亡時間。
這已經是人力不可逆的過程。
當然不至於完全絕望，使用奇蹟·柱間細胞。
“八雲…你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馬爾科望著幽深的海底，只感覺濃烈的疲憊將自己牢牢包裹。
這種疲憊其實始終存在，只是他不能在兄弟面前表露出這種疲憊，唯獨在八雲面前才能短暫的卸下堅硬的偽裝, 露出虛弱的一面。
讓他如臨深淵，難以自拔。
“只要你能延續老爹的生命，白胡子海賊團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願意。”
馬爾科的聲音十分低沉，卻又充滿希翼彷彿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哪怕是死也不願意放開。
八雲從側面打量著馬爾科。
在他鼻樑上多出雙眼鏡, 下頜上鬍鬚被刮的極為乾淨，相比於原來的懶散眼神逐漸多出幾分睿智和冷靜, 更像首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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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眼神深處卻是深深地疲憊。
“白胡子活得很痛苦, 相比於活，死對於他更像是種解脫，我想這些你也明白。”
八雲收回目光，看向幽暗的海底。
“沒錯。”
馬爾科並不否認，他也清楚白胡子這些年活得有多麼辛苦，身為世界最強者…卻只能在病榻上苟延殘喘，對於老爹來講精神上的折磨，絲毫不若於肉體。
“可為了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老爹還不能…”
白胡子是海賊團的領袖與靈魂，當他死去白胡子海賊團勢必會陷入分崩離析的局面，再加上兩次交惡世界政府被剿滅…是必然的結局。
當初擷取天上金有多爽，現在擔心白胡子死後被報復就有多麼狼狽。
“其實沒什麼不能…雛鷹終要學會翱翔。”
馬爾科沉默不語。
“你和艾斯距離皇級還遠嗎？”
“只差一線，卻是天與地的差距。”
八雲聞言點了點頭。
這點他深有體會，有時候明明一線的區別，卻代表著天塹般的距離, 就像曾經的大師級圓滿的刀術, 雖然強大卻遠遠不如宗師級的一半。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要先看看白胡子的身體情況…”
馬爾科並非是病急亂求醫,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這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人能讓白胡子康復的話。
那麼那個人就絕對會是八雲。
事實上，透過柱間細胞提取液，八雲有信心延續白胡子的生命，可木化的過程卻是無法阻止。
如果利用生命細胞進行培養最起碼需要半個月…
八雲不確定，白胡子還能撐半個月。
此時，八雲也沒有向馬爾科提及此事，到了魚人島後他有信心將白胡子暫時喚醒，到時候要不要賭一下完全可以由白胡子自己決定。
那樣的話失敗或者成功。
白胡子對自己負責，承擔後果。
小艇不斷加速，排開幽暗的海水，視線的盡頭巨大的泡泡組成夢幻般的海島魚人島。
這裡是海底一萬米的深度。
人類絕對的禁區。
可魚人島的存在打破了禁區。
“海底樂園。”
八雲看到了白胡子海賊團的主船莫比迪克號像是巨鯨般停靠在魚人島附近的港口。
伴隨著小艇融入巨大的泡泡，八雲正式踏足魚人島。
相信用不了多久，千面魔皇出現在魚人島的情報就會被海軍獲知。
畢竟CP組織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情報部門，而他們遇到無法透過武力解決的人時，便會主動將情報透露給海軍。
CP組織是世界政府無孔不入的耳目。
海軍則是最強的打手和保鏢。
“走吧，先去看看老爹。”
馬爾科臉上露出笑容，再也看不到半點疲憊的影子，此時的他再次成為弟弟妹妹們可靠的大哥。
“好久不見, 八雲。”
艾斯從莫比迪克號上跳下，火紅的和服在像是燃燒的火焰般，在氣流的作用下亂舞。
“是啊，好久不見。”
艾斯的氣色不錯，或者說他本就比馬爾科更加樂觀，眾所周知…在海賊王世界名字中帶D的人，神經一般比較粗大，沒心沒肺才是常態。
這樣的人明白自己肩膀上的責任，卻用英雄般慷慨的姿態去面對困難，哪怕身處絕境，卻總能逆襲翻盤，並且自身實力更進一步。
同時，意志堅韌到從不會被任何人所擊垮。
“我先去看看白胡子。”
在馬爾科的引領下，八雲在醫療室中看到了昏迷狀態的白胡子，屋內的燈光很亮，可還是無法掩蓋白胡子那蒼白如紙的臉色。
腐朽的氣息，縈繞擴散。
可謂是風燭殘年。
在他身上八雲已經感受不到任何地的威壓。
他，真的快要死了。
曾經的世界最強，終究輸給時間。
向前一步，仙人模式開啟。
微風拂過八雲衣服的下襬，渾身上下隱隱湧出超脫萬物的氣質，氣勢也發平和彷彿與世界契合。
八雲雙手冒出綠光緩緩融入白胡子的身體，像是為乾枯的土地澆灌上生命的源泉，生機終將擴散。
白胡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甦。
心跳變得有力，呼吸更加平穩。
馬爾科臉上露出喜色。
可緊接著…八雲頗為坦誠的說道。
“別開心太早，我只是啟用了他身體中最後一抹生機，據我估計他怕是活不過三天。”
馬爾科臉上的笑容飛快消失。
可很快白胡子便睜開雙眼，看到八雲時眼中猛然浮現出濃濃的錯愕。
白胡子還記得，在海面上八雲與畢古麻姆的最終決戰，那時兩人都已經接近極限，最終選擇以絕招進行一對轟。
那是改天換地的對碰，世界在那一瞬失去了應有的顏色，不由得讓白胡子想起曾經自己的巔峰狀態。
咆哮的海浪最終平息。
那時，八雲勝了。
卻也生命垂危。
白胡子感受過當時八雲的虛弱。
可是現在八雲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醫療室。
白胡子能夠確定八雲真真切切的活著，最重要的是完全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以他意志之堅韌也是花了幾秒才緩了過來。
“你總能創造超乎我想象的奇蹟。”
白胡子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馬爾科拿起巨大的軟墊，艾斯則是雙臂發力將白胡子扶起。
讓他靠在軟墊上。
白胡子坐起後直接可以於八雲平視，龐大的身軀帶來些許的壓迫感。
八雲並未接話，畢竟白胡子的這個感嘆，涉及到他最大的隱秘，而他又不想繼續編織謊言。
“其實有個辦法可以延續生命，可我事先宣告，哪怕是我也沒有…肯定成功的把握，如果挺的過來還能活上一陣子…失敗會直接變成棵大樹。”
“哈哈，變成大樹倒是我沒想象過的死法。”
白胡子笑著打趣道。
在八雲已經在白胡子身上感受不到曾經的那股致命的威壓，那時他初臨海賊世界，白胡子對於他來講還是難以逾越的高峰。
現在，他終於擁有了海賊世界頂尖的戰力。
可白胡子卻英雄垂暮。
從最初相識，到今日景象。
八雲心理的想法很複雜，一方面他認為白胡子活得太痛苦，不如早日去世…也算解脫。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英雄如此落幕。
“不過…我想試一試。”
白胡子最終做出選擇。
“那好…我會盡全力準備。”
八雲分出影分身繼續溫養白胡子的身體，本體則是和馬爾科轉身離開醫療室。
艾斯和白胡子說了幾句話也起身離開。
他也需要離開魚人島去尋找八雲所需的材料。
莫比迪克號，巨大的甲板上。
“這次手術…需要很多材料。”
八雲從忍具包內拿出卷軸。
立刻開始用隨身攜帶的鋼筆快速書寫，數量繁多的藥材和儀器名字出現在潔白的卷軸上。
馬爾科從八雲手中接過卷軸。
立刻開始閱讀，其中有些材料他聽說過。
可有些簡直聞所未聞。
數量之巨大卻遠超他的想象。
這時的他真的相信八雲卻是有把握，將白胡子救活。可眼前這些材料如果透過正規途徑，肯定無法在短時間內湊齊。
馬爾科迅速做出判斷，只能去搶…例如世界政府的科研基地和醫療基地，或者海軍的分部。
“怎麼有問題嗎？如果有問題，我也可以弄個刪減版的出來，但手術的成功率會變得極低。”
八雲見馬爾科面露難色說道。
“有點問題，但是不大…明天上午肯定能湊齊。”
馬爾科拍著胸脯保證道，隨即整個白胡子海賊團開始緊急集合，十幾分鍾後…各大番隊隊長齊聚甲板與八雲打著招呼。
莫比迪克號開始鍍膜，準備出發。
如果將魚人島當做大本營的話，那麼將有很多時間浪費在來回往來的深潛中，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冒著藍火的噴氣小艇。
馬爾科決定搬家。
可著躲不過海軍的眼線。
大戰必將爆發，生死存亡之戰！
在經過半個小時的激烈。
整個卷軸上的內容被分成四個部分。
馬爾科，艾斯，喬茲，比斯塔四人各自帶隊出發以莫比迪克號為中心。
在未來十六個小時內將卷軸上的物品湊齊。
在出發前。
八雲將十六個小時延長至二十八小時。
畢竟十六個小時太緊。
他們很有可能會不顧性命選擇犧牲自己。
“那麼開始吧…”
“二十八小時的盛大救援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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