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隨著這一念的入體,白山眼前一黑,本是盤膝而坐的身形直接往一邊倒了下去。

門外,大能匆匆而入,只見這身體素質遠勝怪物的男人竟是面如金紙,雙目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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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喝藥~~”

大能早有準備,讓宴靈仙子捧藥而入。

隨著白山對神像世界的探索,“藥浴”已經不管用了,需得配合“藥湯”,才能讓白山恢復。

說起來,白山這情況簡單的很,就是類似於“離魂”、“精神恍忽”、“精神分裂”...只不過,他的病情很嚴重罷了。

...

在大能的細心照料下,白山逐漸地恢復了清醒。

大能擺手,斥退宴靈仙子,關切地問:“白山,你怎麼了?”

白山道:“我...可能看到了古神煉化生靈的過程。”

大能杏目圓睜,紅唇微啟,怔怔地看著他,然後抬手輕輕拂過他強壯的手臂,道:“也是虧了你這般的身體,換個人,怕不是早就變得又痴又呆,怎麼都治不好了。”

神言不可輕聽,神靈不可輕見,否則落得痴愚都算是運氣好的了。

低等的生命,即便連見證偉大的資格都從不存在。

可白山竟是硬生生地看古神看了兩年。

僅此一點,足以讓大能真正地震驚了。

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明...白山的神魂修行雖還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兒,可守護這神魂的城池,卻已堅固的可怕。

正是這城的堅固鎖著他的神魂,讓他不至於跑掉些魂魄,從而變做個童距寬泛,口流涎水,大小便失禁,眼神都像傻子的痴呆兒。

以白山前世看到的遊戲術語來描述,那就是“精神攻擊力約等於零,精神防禦力恐怖如斯”。

“那你,既然看著古神煉化生靈,可曾去學其法門?”大能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

白山道:“哪有那麼好學的...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懂。”

大能道:“那當然...生靈魔經可不是那麼容易學得的。

吞天地眾生,以養吾一人......文明易滅,但神位長存。

這不僅是一個修煉體系,還是一種思想。

這思想,讓那許多的至尊都化作了只會掠奪和屠殺的強盜...也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無窮的浩劫。

深淵,便是由此而來。

你之前和我說的那位小姐,小梅姑娘,韓廚子,縫線老太太,藏書閣老者,應該都是由此而生。

你若一直走下去,今後未必不能見到它們,到時候...你可以去追尋你要的答桉。”

白山輕聲道:“我知道了。

對了,明天是青雲仙宗使者來接我與宴靈仙子去仙界的日子。

你就說我身體抱恙,需得再過幾日。”

大能柔聲道:“我會處理的,你好好休息。對了,要不要我叫玉真來陪你?”

白山苦笑道:“我自己休息吧。”

玉真公主實在是個噬魂的小妖精,在外人面前端莊得體,修煉之時謹慎刻苦,可與他行夫妻之事時卻瘋地厲害,若是再遇到一些事,那簡直就是“病態”了。

白山到現在都記得當初在新州時,峽谷裡是隱士會的人在與呂乙以及盜寇廝殺,她卻一邊俯瞰著那廝殺,一邊在山頂曲頸引吭、螓首搖擺地與他行雲雨之事。

正常女人做得出來?

“晚安。”大能從床榻上起身,理了理衣袍,走到桌邊吹滅燭火,抬手推開了門扉,漫步而出。

白山收回視線,側頭看向木稜窗外的深山月夜霧海,心情隨著那茫茫的霧氣波濤起起伏伏,逐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表面放鬆著,可所有的心神卻完全集中在他腹中的小丹田之內。

那丹田裡藏著一絲詭秘的蒼白火流,這是從小姐身體裡取出來的火,是永不熄滅、古靈精怪的火。

這兩年,他固然沒有學會【生靈魔經】,但卻無時無刻不在看古神用那“三首尾蝌蚪”的神火。

在觀察中,他發現這些神火很可能是存在著樸素的單純的意識的。

只不過...它得看上你了,才願意和你說話,否則便是無數年過去,它也不會動一下;

可若是它和你說話了,那便是真看上你了,如此即便無數年過去,它也不會離開你,除非你魂飛魄散。

現在,他想試一試。

好歹他這些年來的經歷也算不凡,說不定就被看上了呢?

而且,他已經修成了【開天經】的五篇,身體素質無比強大,同時他也將【極陽魔章】修至了第九層,對掌控火焰很有心得。

“小燭,你也在我體裡,也待了十二年了吧?”

“讓我帶你出來走一走吧。”

“來。”

他輕輕道了聲。

頓時間,他主動開啟了那小丹田。

就好像監獄的主人開啟了冰冷的鐵門。

丹田裡,蒼白的火流好像假死的毒蛇,忽地聞到了自由空氣的新鮮味道,便輕輕地流動了起來,往鐵門開啟的通道遊去。

啪!

才遊了一小半。

鐵門又被關上了。

在白山強大無比的身體反應速度,以及火焰控制力的綜合作用下,蒼白火流被整個兒推了回去。

白山道:“小燭,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等來的是沉默。

於是,白山又稍稍開啟了小丹田。

蒼白火流再度以之前的速度,往外流動。

可它才遊了一小半。

啪!

鐵門,再度被殘忍地關上了。

蒼白火流又被關了進去。

白山道:“小燭,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想出來?

若是你不想不出來,我卻打開門非要你出來,那豈不是我不對?

即便你想出來,那我也要先得到你的同意,否則不是不尊重你?”

小丹田裡,依然是沉默,好似這只是一團火,根本沒有意識,也不會交流。

白山靜等了片刻,又再度開啟了丹田。

蒼白火流維持著和之前一般的速度,再度流淌而出。

不出所料,才游到一半,白山又把它給推了回去。

之後...

白山樂此不疲地進行著這重複的工作。

終於,在第一百次的時候,情況發生了轉變。

白山才剛開啟小丹田,那蒼白火流就如閃電一樣往外飛射。

所幸這丹田是白山的,白山一剎那就關閉了丹田,繼續把蒼白火流關在了丹田裡。

終於...

白山腦海裡響起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白山頓時懵了。

這...這算是被看上了嗎?

......

經過十天的磨合。

白山利用從古神處獲得的各種資訊,成功地讓開口說了話的太陰燭炎初步地融入了他紫府之中。

而他也總算和開口說了話的太陰燭炎“正常相處”了,然後他發現這太陰燭炎居然是個有著許多記憶的“小孩子”。

怯生生的聲音在白山腦海裡響著。

“你才不配當我主人呢。”

“那什麼樣的才配當你主人?”

“戀最美的敵人,殺最強的女人,就像我媽媽的主人那樣。”

嗯?

白山微微蹙眉,覺得此事不簡單。

“哦,不對不對,是戀最美的女人,殺最強的敵人,就像我媽媽的主人那樣。”

“什麼樣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女人?”白山很好奇。

“至少她得有一條恆星做的裙子。”怯生生的聲音帶了些傲嬌。

“那最強的敵人,是不是得有一把恆星做的兵器?”

“低俗!”

“你媽媽的主人是誰?”白山又問。

“你才不配知道她的名字呢。”

“那我現在是不是你的主人?”

“哼!我是你的主人。”

“但是...你的火已經融入我的神魂了,雖然還沒融合完整,可卻已經初步融合成功了...”

“你這個渣男!

你騙我開口!

又騙我融合!

融合完,還要做我的主人!

渣男!

我把第一次開口說話都給了你,你還要做我主人!

渣男!”

白山愕然了下,微微眯眼。

這些古怪的措辭,讓他心底產生了一種可怕的猜測。

太陰燭炎口中的那位主人,會不會也是個穿越者?至少與穿越者有關。

否則,它怎麼會說出這些詞?

白山不知道其他神火的性格如何,也不知道這種火到底該不該叫做神火。

可當一樣超凡的存在變得可以溝通交流後,事情似乎就很簡單了。

尤其是這超凡的存在看起來並不太聰明的樣子...

也許,可以從這神火身上,窺探到一些更高層的隱秘。

太陰燭火在罵完“渣男”後,就不說話了。

白山盤膝坐在半空。

三月初春,他莫名地想起萬國寺的桃花,那是寧寧最愛看的。

片刻後,他身後傳來聲音。

“宗主,我們該走了。”唇紅齒白的白衣仙子出現在懸崖邊,這仙子正是宴靈仙子,在仙界看來,她才是白山的官配道侶。

才是,宴靈愕然地看著漂浮在半空的白雲,腦海裡皆是問號。

騰雲駕霧乘風御劍,她都見過...可這般什麼都不做,就只憑藉自己身體飄在半空的,她是真的很茫然,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嗯。”白山收回思緒,起身踏步,走到崖邊。

虛空對他來說,就如平地一般,任由奔踏。

白衣仙子衣袂飄飄,裙裾揚起,玉腿微扭,忽地輕聲道:“主人說,宗主最好取了我的身子...否則上了仙界可能被瞧出端倪。”

她話音剛落,白山腦海裡響起怯生生的聲音:“渣男!”

白山心底微微苦笑。

宴靈仙子雙頰飛霞,窈窕的嬌軀隨著呼吸的急促上下起伏,“宴靈是爐鼎之身,宗主若能攫之也是極好的。更何況,即便沒有主人,宴靈對宗主也是傾心不已...

此處山崖風景清幽,無人,宗主......”

說罷,她雪白的衣裙忽如蝴蝶飛去,露出其中一具無暇誘人的胴體,“嚶嚀”一聲,她閉上了美目,如鮮花待著晨間甘露。

事已至此,太陰燭火也不說“渣男”了,評點道:“沒有內涵的女人!元神太弱了,我燒一下就沒了。白山,你要找女人就得找那種我燒不死的!”

白山:???

敢情這太陰燭火是憋了無數年吧?一直在偷窺,始終未吐槽吧?

“宗主~~~”宴靈仙子呵氣如蘭,輕輕喊著白山,如是在催促,又似在勸導“為何花開堪折直須折”。

白山看著這具美麗的胴體,抬手一招,遠處的山風便似被賦予了生命,而將那飄遠的衣裙送了過來。

白山抓著衣裙的兩角,輕輕一拉,為宴靈仙子披裹上,又繫上一個紐扣。

繼而,他緩緩轉身,這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如果換做十年前,面對這般情況,他肯定會摟住宴靈仙子,與她同赴巫山,傾訴衷腸。畢竟他是個正常男人。

可如今,他欠了寧寧,心裡便存了愧疚。

宴靈仙子看著白山的背影,重新穿好了衣裙,她大概明白了白山的想法,只覺宗主真是思念亡妻,換個人來根本不會拒絕。

“宗主不必擔心,主人說了...若是宗主拒絕了我,她有辦法幫我們瞞天過海。”

“嗯。”白山應了聲,心底無語道:沒想到大能還會試探我...

宴靈仙子飄然而去。

白山腦海裡響起怯生生地質問聲:“你為什麼不上她?”

白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她沒有內涵,你燒一下就沒了。”

太陰燭炎:......

“渣男!”

...

...

午後。

定世峰,崖邊。

寬敞的石地上正停著一個飛輦,飛輦之前的御手席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而韁繩繫帶之處,竟是兩條三十餘米的“長蟲”。

卻見這“長蟲”遍體鱗片,額生獨角,雙爪扣地,很有些威勢。

御手席的兩名修士齊聲道:“請師叔,登飛輦!”

宴靈仙子小鳥依人,如個粘著相公的小妻子,她乖巧地挽著白山的胳膊,一同掀簾入輦。

修士見兩人入座,便揚蕩繩韁,兩條“長蟲”頓於長風裡,飛騰而起,鑽入雲霧,往天穹深處的天門方向而去。

輦布微掀,白山看著御手席方向...

他懷疑這“長蟲”是蛟龍,可是他覺得以他的輩分,如果還要問這種問題實在太丟人。

所幸,宴靈仙子也是個懂男人心思,知道分寸,而且來事的。

她對著御手席方向道:“師弟師妹,為何此番要以蛟龍飛輦來接我們?”

男修道:“啟稟師姐,這是真君特意的吩咐。”

女修補充道:“真君說了,最近仙界有些不安寧,而蛟龍氣血旺盛,以之開道,可鄙邪禍。”

宴靈仙子瞅了一眼白山,發現白山眼神裡露出好奇,便問道:“邪禍?”

男修道:“自年初鉅變之後,沒多久,仙界各大浮嶼都開始發生怪事...”

女修道:“起初,我們以為是屍鬼作祟,畢竟仙界靈氣充沛,且隕落的修士也不少。

這些修士的屍體常常零落在無可發現之地,故而無法處理。

屍體日積月累浸泡於靈氣之下,便會產生異變,而化出好吞人心,有著天生法術的屍鬼。

可是,真君很看重這件事,他親自查探後,便將一些地方劃為了禁地......

只說那些是邪禍之地,不可接近。”

宴靈仙子問:“那有弟子去過這些地方嗎?”

男修道:“有的...但返回後,很快就被真君囚禁在孤立的浮嶼天牢之中。”

浮嶼天牢?

宴靈仙子面色白了白,送到這種地方,那是和送去等死差不多了...

這到底是是遭遇了什麼恐怖之事,才會被真君如此對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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