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不明白呢，於是玩起茶水裡的浮渣，看著那些細小的顆粒在底部轉圈。
她是不想打斷周聞嶼的思考。
片刻之間，“那我只能快點找到那個人了。”
“然後提前把對方幹掉。”
“……”
真是個好主意。
她乾笑了兩聲，“開玩笑啦，你找到之後打算怎麼樣？”
周聞嶼沒有說話，心裡在想的是孔雙月永遠都猜不到的回答。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其實我也挺煩這事的，看到一些難以袖手旁觀的，但又什麼都做不了，就只有自己難受的份，唉……”
她把腿翹起來，在桌下輕輕搖動腳尖，開叉的最高點露出大腿極端的美麗。
而對面的周聞嶼戴著一副黑色墨鏡，這也是讓別人看不到他全貌的一種手段。
今天的他依舊風度翩翩，穿著淡米色的珠光唐裝，繡著幾朵花與雲的暗紋，無不顯示秀氣精巧。
連最上顆紐扣也一絲不苟，但他這搭配墨鏡倒有幾分放蕩不羈，像古時的公子哥兒。
“你自有自身好處，下回要還是看見，別再告訴我。”
“啊？我要是看到你英年早逝了，那老孃要眼睜睜看你去送死？”
“我說的是這個嗎？”
她大概知道了，周聞嶼說的是關於那個人的事。
“那你說，那個人會不會現在就在你身邊？”
周聞嶼手一頓，不知道想起來什麼，他居然不確定這個問題的回答。
“哈哈哈，該不會那人現在就來了吧。”
在門外的方配成被她的笑聲嚇一跳，心想：什麼那麼好笑？
她抓住周聞嶼瞬間的遲鈍，馬上裝作老大人的模樣，“年輕人，好好愛吧哈哈哈！！”嘲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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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聞嶼沒理她，兀自好整以暇的喝著茶，“未來可期，有什麼可怕的。”
一一一
陳諾回了家，一起跟著的還有貝貝。
她倆要一塊看那個節目，名字叫做《驚悚一日遊》的探靈節目。
“我準備好了。”
“我也是。”
兩人癱坐在沙發前，把手機畫面投影在牆上，開始啃零食喝汽水。
她們開始看開頭，是一座廢棄的校園，鏡頭只看得見兩位外景主持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委託人蔡子應，女的是死者小爽。
“這個叫小爽的女孩，應該就是他說的死者。”
“好陰森啊，主動去這種地方招惹髒東西，會發生什麼真的很難說。”
剛開始兩人都覺得還好，可能是主持人功力好，或者是廢棄校園的氣氛好。
漸漸地看到公用廁所部分，兩人就開始覺得毛骨悚然。
貝貝抱著自己的胳膊，安撫雞皮疙瘩，“都廢棄那麼久了，這滴水聲是不是真的呀？”
“不知道，都有可能。”陳諾聚精會神看著，一點細節都不肯放過。
畫面已經到201女生宿舍那段了。
兩位外景主持人發現了門框上的血印，看得陳諾和貝貝直搖頭。
“這印子是真的嗎？”
鏡頭恨不得用顯微鏡，直接懟上門框的血印，只見畫面裡的小爽上手摸了一把。
貝貝直接痛苦面具都出來了，“哎喲，是我肯定不敢碰，馬上逃了。”
“不排除做節目效果的可能，如果是真的血印，那肯定有東西在這。”
至於是什麼東西就不知道了。
畫面現在是兩位外景主持人，在搗弄地上的香灰和紙錢。
“還挺新的，應該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剛有人來拜過。”
“尋找失蹤的女同學……這個話題貫穿整個節目，我覺得這是一個切入點。”
貝貝對她說的話表示贊同，默默記下。
到了玩筆仙這段，但兩人只是聽說過的，沒有這樣看過別人玩，所以兩人頗為重視，死死盯著螢幕。
“我要裂開了，她們兩個新人也太牛了吧，真實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貝貝持續震驚。
陳諾也若有所思地說：“繼續看。”
節目裡兩人的行為和語言逐漸放肆，完全無視規則。
既然要做這行，就要遵守這行的規矩，玩遊戲也是一樣的道理。
“你看他們兩個人的手，不太對勁，正常人感受到對方這種力度，肯定會覺得不舒服要掙脫，他們是已經掙不開了。”
貝貝從這裡開始把畫面降倍速，怕錯過什麼細節。
從觀眾視角看，所有的畫面盡收眼底，裡面的人的手像跟紙有仇般，生氣的瘋狂畫圈，紙都已經爛了。
“難道是有東西控制住他們的手嗎？”
“很有可能，我覺得讓方配成看可能更有效果。”
“可這不是委派給我們兩的嗎，叫上他是不是不太好？”
陳諾是怕方配成覺得麻煩，而且才剛開始就要找幫手，那不就明擺著告訴別人，她們兩個女生能力不行嗎。
貝貝點了點頭，覺得她說得沒錯，於是繼續看下去。
“如果你把筆仙當成人，那麼對於任何人來說，誰都不希望自己被打擾，更不希望被提起傷口，太沒禮貌。”
貝貝照著她說的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還真是，誰都不希望被陌生人闖進家裡，還問一些有的沒的傻批問題。
“而且你猜猜他們的問題，請問筆仙你是怎麼死的，筆尖先是在字母‘T‘上轉圈，繼而在字母‘S‘上轉圈，這個回答是什麼意思。”
結合請筆仙過程的怪異，顯得這個問題好細思極恐。
“難道是他殺！？”
陳諾挑了挑眉，打了個響指，“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失蹤的女同學，會是誰呢…”
畫面離開宿舍，到了教室二樓那段。
看見那顆從乒乓球從樓上彈下來，直接掉在小爽的腳邊，小爽的尖叫傳遍了整個房間。
叫聲太刺耳，貝貝捂著耳朵馬上降低音量，“上面會不會有人啊？”
“不知道，我覺得是人的可能性不大，除了他們誰會大半夜來這，而且你看他們各個身體淋漓，就知道那裡肯定非常悶熱，連頭發絲都沒被風吹動過。”
陳諾並非一定要往怪力亂神方面想，只是目前看到這，結合小爽的死，和當事人蔡蔡的反應，她很難想到其他可能。
“咦…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嗎。”
“你說這乒乓球怎麼就在她腳邊，該不會真的是針對她吧？”
“我看不出她有哪值得針對的地方，要針對也該是製片人，是他領著這群人來的。”
聽得出來陳諾對這個製片人有不滿。
接下來就是兩個外景主持人被迫上三樓的畫面。
果然沒有人，也沒有動物之類，可以把乒乓球弄下來的東西。
沒發現可疑的地方，於是兩位外景主持人正要下去。
“咚咚咚！！”
伴隨著巨響，畫面一陣恍惚，什麼都看不清，兩個主持人直接落荒而逃。
貝貝又立刻把聲音調小，這種自帶的音效比配的還嚇人。
畫面清晰之後，節目組一群人都在追問樓上的狀況，而小爽被嚇得口水直流，只有蔡蔡關心她。
“我看小爽都要嚇暈了，製片人還不暫停錄製，讓人休息一會。”
貝貝露出心疼的表情，可能都是女孩子吧，所以對小爽產生了共情。
“現在對這種節目打擊力度很強，所以製片人都是利用他們賺快錢，不出事自然不會停。”
陳諾說話非常客觀，雖然兩個外景主持人也是可憐，不過以蔡蔡的家世和小爽的外貌，做點什麼不好，只能說都是命吧。
貝貝突然暫停畫面，指著畫面裡的一個人說：“我看這個林老師，從頭到尾都好虛偽。”
“虛偽的何止林老師。”陳諾把老師倆字咬的很重。
這節目不止是恐怖，還有許多人性的黑暗，人比鬼可怕就體現在這。
畫面接下來顯示的是教室三樓。
兩個主持人在翻動抽屜裡的書籍，找到一本署名為崔雪花的本子。
是一本被畫黑的本子，這對於節目組來說沒什麼賣點，於是主持人正要轉場。
“嘣！！”
是窗子被打碎的聲音。
這回是陳諾緊急把聲音調低了，她最受不了玻璃制品的聲音。
“為什麼每次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都會出現問題啊，難道真有什麼筆仙，或者失蹤的女同學在跟著他們？”
“那可說不準，如果真有，那我肯定要故意嚇死這群不知好歹的人。”
好像陳諾這麼一說，就容易理解多了。
畫面得知，破碎的窗子那頭什麼都沒有，破碎的原因也不清楚，隨著主持人的腳步，節目接近尾聲。
“就剩十分鐘，應該沒什麼了。”
沒想到重頭戲在最後，節目組正要收工時，那顆乒乓球又從二樓的位置來了一樓。
“我靠！這乒乓球明顯是捨不得節目組的人啊！”
“這球成精了啊。”
節目前的兩位觀眾連連感嘆，不得不說這節目拍得很成功。
“我以為以製片人的尿性，還要再上去一回呢，沒想到打道回府了。”
“沒準製片人也怕了，所以第一個先走。”
節目最後留了個彩蛋，說更多驚喜在節目官網，歡迎觀眾來討論。
“其實我比較好奇，他們在公用廁所時，小爽有沒有成功加上那個號碼，如果對方知道學校的事，我們就可以直接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