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熱鬧的餐館裡,電視機聲被一片吵雜淹沒。

“本臺記者報道,於兩天前的晚上,山海鏡酒店發生火災,幸無人員傷亡,火災原因正在調查……”

窗外過往的汽車閃著大燈飛速駛過,水花四濺,行人叫苦連天。

餐館最角落的位置坐了個女生,桌上放了碗剩一半的湯麵,已經坨了。

陳諾戴著黑色的衛衣帽,把頭埋進黑暗的臂彎裡,這段時間她的精神非常緊繃,完全沒回到平時的狀態,在外面都累得睡過去。

陳諾的睫毛在顫抖,像極了蟬的羽翼。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形容性格溫柔體貼,陳諾的側臉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

陳諾看似平靜地睡著,其實噩夢連連……

“陳小姐,你最好日夜祈禱,別讓我制住。”

那人摘下神秘面紗的一刻,舞臺終於落了紅幕,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騰出地獄的惡龍毫無遮掩地笑著,陳諾覺得他眼裡的光帶刺,只能微微眯著眼看那人發瘋,面目實在可憎又令人心寒。

陳諾說不出口的害怕,像被人扼住咽喉。

“叮鈴鈴!”

包袋裡的手機連忙震動,好像知道她做噩夢了,試圖喚醒她。

陳諾手無力地摸進包袋裡,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人是朋友,馬上清醒過來接通電話。

陳諾:“怎麼樣?”

對方:“現在周家人煽風點火,你怕是難繼續待下去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風頭只是一時的,你避避就好。”

陳諾:“符林樂還是沒有訊息?”

對方:“周家都找不到,你說呢?不要太自責了,你幫他一把是人之常情,不幫他也是人之常情。”

陳諾不是聖母,誰都想自己活下來,現實世界的人還是在現實點好。

可符林樂生死未卜,這事跟她脫不了干係,因為她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關。

……

陳諾解完這個電話情緒瞬間跌落谷底,還在谷底滾了一圈,她趴在桌上不去看外面,覺得光線太刺眼。

桌上有一本失去封面的書,充滿了年代感,像高三班裡學習最努力的同學的那本書,邊角翻卷,書面泛黃。

一陣調皮的風吹過,書被連連翻頁,停在由於翻了太多次留下摺痕的那一頁。

上面寫著一段話:

“又南三百裡,曰耿山,無草木,多水碧,多大蛇,有獸焉,其狀如狐而魚翼,其名朱獳,其鳴自訆,見則其國有恐。”

“有獸焉,其狀如狐而魚翼,其名曰朱獳,其鳴自訆。”

主要大意是:朱獳是神話中的獸類,臉是狐狸長相,背部長有魚鰭,據說它在哪裡出現,哪裡就會產生恐慌。

還配著一副黑白色的插圖,將朱獳畫的活靈活現,不過陳諾已經見識過真的了,什麼都不如眼見為實。

酒店作為反射的“鏡”,被熊熊烈火破壞了,所以陳諾才得以逃脫。

陳諾出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調查有關朱獳的資訊,那只帶走符林樂的男狐狸沒騙人,但是最關鍵的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

第二件事就是找符林樂,可符林樂彷彿人間蒸發了,沒有絲毫的訊息。難道真是被帶去山海經的世界裡去了??

陳諾坐著突然覺得頭好痛,用手去按著發痛的部位,試圖壓下痛感。

山海經世界如果真的存在,那人進去了是肯定活不成的,因為裡面怪異橫行。

她離開座位往門外走。

可能天有義,所以才留下憐憫的淚滅了山海鏡酒店的火,匆忙的車輛激得水花四濺,行人苦不堪言。

陳諾沒有雨傘,縮了縮帽子迎接雨水,她還想雨再下大一些,她覺得這樣好像就能沖刷掉一些東西。

然而於事無補了。

陳諾回了自己家裡,剛好最近樓道裡的燈壞了,她拿出鑰匙的時候莫名有些遲疑。

她此時覺得自家大門像荒野碑上的遺照,散發出一種陰森的氣息,鼻腔吸進去的氣也是冷冷的。

直覺讓她離開。

“咔嚓。”

門還是被她開啟了。

回自己家她還像個賊一樣,躡手躡腳又儘量保持自然地進去了。

窗外閃電突然現身,房間飛過一道亮光,“轟隆隆”地爆炸聲直接在陳諾心裡炸開。

“啊!”陳諾忍不住輕呼。

在那瞬間陳諾看見自己腳底踩著一條黑色的影子,這影子讓人浮想聯翩:墨色,冷冽,沉寂。

順著影子往上看,影子的主人就坐在窗臺前。

陳諾知道是周家人來了,是周家的主人來了……

有人往井裡扔了塊石頭,石頭顫巍巍掉了進去,水中月被嚇得恍惚,但很快,又繼續倒映光輝。

陳諾是那塊顫抖的石頭,也是那恍惚的水中月。

……

人動了,影子卻沒跟著主人動,看起來不太高興,像賴在超市地上要玩具的小孩,殊不知父母早已走遠。

“周先生。”陳諾語氣平平說了一聲。

實在沒想到,只之前的一面之緣,再見跟他可能是敵對關係。

“陳小姐回家了,可林樂還沒有回家。”

周聞嶼語氣淡然,喜怒不形於色,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怒。

這事說到底是朱獳作怪,不存在陳諾見死不救蓄意害人,所以他才要忍,才要用計。

周聞嶼心裡明白,嘴上卻道:“他的性子我是最瞭解的,所以只能是陳小姐放棄他,獨自出來了。”

陳諾聽此自慚形穢。

回憶那天二人商議,陳諾放火,符林樂在房間引對方注意,他主動擔了最危險的那一部分。

陳諾也承諾符林樂說,如有危險她會放棄計劃救他。

誰知道事成了,人卻沒了,陳諾自己也經常想,如果那時的分配反過來……符林樂的家屬更會這麼想。

陳諾沒把心裡的想法說明,問:“周先生,林樂家屬怎麼樣…”

周聞嶼:“老人家只會哭,你得替他盡孝,我是他兄弟,你得替他盡忠。”

陳諾聽到窗外暴雨呼嘯,微微愣神,什麼?盡忠?

居然如此直接。

剛開始遇到周姓男子,陳諾就覺得這人不簡單,卻不知道他是周家人。

給周家盡忠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人會變成一個物品,有價值的物品,如果沒價值了,就成了一個廢品。

就算你覺得自己不服,憑什麼你周家人說我是廢品我就是?那是因為周家人最擅長把自己用剩的東西扔出去。

陳諾:“就為了這?所以你們才對外給這事添油加醋,周家做事方式我不太瞭解,但我知道下三濫手段向來難籠人心。”

陳諾知道周家不會為了要一個女人耍無賴,準確來說,是想要陳諾的特殊能力來替他們做事。

可沒人想被擺佈。

雨夜朦朦,房間有一股雨跳進泥土裡激發的香氣,可能是陳諾養得那些花草,聞起來說不清的舒服。

周聞嶼聽了也不生氣,說:“除非陳小姐不想找回林樂,那到時局面可由不得陳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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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聞嶼說話向來分析得清楚利弊,所以他總是可以穩操勝券,又操著副恭恭敬敬地模樣,令人犯難。

周聞嶼現在的想法和陳諾截然不同。

他在黑暗中看她,觀察她,雖然看不清。

但腦海裡想象著陳諾的一雙眼睛,被雨沾染上水汽的模樣。

周聞嶼覺得自己在霧裡看花。

只是不知這朵花是開在地獄的曼珠沙華,還是開在郊外無害的野雛菊。

打斷他這個念頭的是燈光。

明亮的暖色把溼冷驅散了。

陳諾:“你的好兄弟生死未明,你不去找他,不去找始作俑者,找我做什麼?如果林樂沒騙我,恐懼對他是無效的,朱獳把他帶走沒有用作食物的意義。”

周聞嶼:“找你自然是為了這事,不然你以為我來親自廣納人才?。”

這是在說陳諾是人才嗎?

周聞嶼看她身上冷氣森森,說:“陳小姐別幹站著了,換身衣服坐著說吧。”

陳諾:???你家還是我家。

身上溼溼的的確不舒服,陳諾心無雜念地回臥室換了身衣服。

出來時看見周聞嶼在看陽臺上的花花草草。

“喵~”

一隻通體黑毛的貓咪從臥室優雅的走了出來。

它看見陌生人也不怕,好奇地走上去用尾巴末端去勾周聞嶼的腳。

倒在周聞嶼腳邊就翻滾著露出肚皮,眼睛圓又大地看著周聞嶼,看起來喜歡他,求摸摸的樣子。

“倒不知道你有貓。”

周聞嶼一直盯著地上的貓,陳諾好像在他眼裡看出一種……渴望?

一隻貓化解了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陳諾坐在沙發上擦著半乾的頭髮,她猜不到周聞嶼這回是怎麼進來的,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難道是上回拿了她的鑰匙去倒膜?

可是他怎麼料到有一天會再次走進陳諾的家呢?

說奇怪也不奇怪,因為周家的主人只要想,那又有什麼不能呢。

周聞嶼站到門口,陳諾的貓也跟著他:“好了就跟我去個地方。”

陳諾:“???我同意了嗎。”

周聞嶼:“說了,由不得你再想,等你想好了,林樂還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這是拿符林樂威脅自己她嗎?

不過她吃這套,並不是陳諾怕威脅,而是周家能跟她聯手找人,自然是錦上添花。

陳諾:“那現在怎麼著,我得叫你周老闆了?”算是預設了。

陳諾因為山海鏡酒店的事丟了工作,她大概知道是周聞嶼做的手腳,雖然有手有腳不怕餓死,但陳諾沒有打過工,因為還沒來得及打工呢,就被發現有特殊能力送去相關組織培養了。

既然沒有辦法去改變,那換個心態想其實挺好的,不過是從一個組織去了另一個組織,還不用到處投“簡歷”。

挺好挺好,工作就是衣食父母,只要不是幹壞事就行。

陳諾在心裡安慰自己。

周聞嶼答:“別叫了。”

陳諾就哦了一聲。

臨走前陳諾抱著貓咪狂親一嘴毛,貓咪也回應她的熱情,用紅色的小舌頭舔舐她的臉。

放下貓咪,房間回覆無人時的黑暗。

“周先生,你手底下的人該不會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吧?”

陳諾突然來了這麼句話,是因為想起在餐館做的夢。

現在夢裡的主角就在眼前,她反倒沒有夢裡害怕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周聞嶼算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不要好奇不該好奇的。”

周聞嶼冷冷地說道,語氣有些沉,不怒自威的感覺。

陳諾跟著他後面擠眉弄眼,嘴裡學著他剛剛說話的嘴型,心想:這下倒是拿出大哥大的派頭了。

雨停了。

“滴滴。”

樓下一輛車自動打開門,像翱翔的雄鷹的雙翅,車身流線順暢,整個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這樣的好車就沒有不放香水的,可周聞嶼的車裡居然沒有香水,這就讓陳諾心裡有些高興了。

因為陳諾非常討厭這個味道,生理和心理的雙重討厭。

“安全帶。”周聞嶼邊說邊打著方向盤。

“周家這些年風頭很盛,可周家沒有叫周聞嶼的人,你稱之為父親的那個人,他之所以願意把組織交到你手裡,是因為血液不能決定一個人的能力。”

陳諾這才有空觀察起周聞嶼,一身黑色的裝扮,跟她一樣,區別就在料子方面,他的垂感柔順,細節繁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行家之手。

他身上沒有流行趨勢的元素,整體簡單,可他穿著有種特別的氣質,所以看起來才引人注目。

陳諾坐在副駕駛開始漫不經心地玩起頭髮,她說這話倒是不怕得罪人。

兩人也沒有明顯上下級的隔閡。

周聞嶼笑了,目光閃爍,但不得不同意陳諾說的是實話,“你倒沒有把那些難聽話聽進去。”

陳諾看著車窗外的霓虹閃爍,高樓大廈都被速度甩到身後。

“不聽也聽了,回來就大概知道周家新主人的手段,不過現在什麼年代了,你還能這麼狠,也挺有本事。”

“那你也應該聽過,我對女人一向仁慈,否則你怎麼敢這樣跟我說話?”

周聞嶼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說了這麼句話,意思很明顯。

陳諾沒有再說話了。

接下來一路她都縮著身體,手抱著膝蓋抵住肚子,腳踩在皮質的座椅上。

無論車是轉彎還是顛簸,她都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周聞嶼快速掃了旁邊一眼,語氣不滿地說:“你見過有誰把腳踩在別人車椅上的嗎?”

“別和我說話。”

陳諾聲音悶悶的,語氣極不耐煩,完全不把車主的話放在心上,還是自顧自的踩著。

周聞嶼開著車不打算跟她計較,但還是說了句:“不跟你計較並不意味著我給你這樣的權利。”

路途遙遠,陳諾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股熱氣從喉嚨湧了上來。

她極力地忍受著,因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那麼脆弱。

一一一

車終於停了。

在陳諾身體極限的前一秒,她迫不及待的衝下車,手放在胸前盡力往下交叉著。

她想用柔軟的東西壓著自己的肚子,但不想直接用手去捂著,這樣太失態了。

周聞嶼下車看著她說:“裝聾?”

陳諾臉色蒼白,低垂著眸,還是沒應他,因為她怕一開口就吐出來。

默默的在身後跟著周聞嶼,兩人走路都沒有發出聲音,彷彿鞋子只是擺設。

此地一看就知進出的都是非富即貴,典型的古代園林風格,現在這種都叫私人莊園。

四周傳出潺潺流淌的水聲,按照風水格局種的樹長勢旺盛,隔住了天上發散的光,幽靜清新,環境優美。

繞來繞去眼前出現一棟精緻的木製建築,完全沒有木質建築古樸典雅的風格,但也沒有現代化過頭的感覺,可見房子的主人一定是個生活品質極高的人。

屋內的人細心照顧著手裡的物件,見有兩個人進來了,趕緊對著走在前面的男人頷首低眉說:

“周先生。”

周聞嶼點了點頭。

這裡大得不像話,不熟悉的人肯定會迷失其中。

陳諾默默跟著周聞嶼上樓,她除了影子在搖擺,其他就像個透明的存在。

剛剛那個人看著倆人上樓的背影,好像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似的,一直到倆人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才轉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兩人進了一扇墨綠色的門,室內寬廣,窗明几淨。

“坐。”

周聞嶼隨便指了指旁邊,卻聽到身後的人說了一句:“你還有口罩嗎?…”

“?”周聞嶼以為聽錯了轉身回去看陳諾,見她目光殷切,滿是期盼。

陳諾突然捂住嘴巴,滿屋子亂竄,看見一個像是廁所的地方“噼裡啪啦”地就進去了。

“嘔…啊…”

周聞嶼坐在外面嘆氣,臉上卻沒有嘆氣地樣子,反而像看到什麼好笑的事情。

陳諾出來的時候兩眼汪汪,那是不受控制的生理淚水。

周聞嶼有點嘲笑的意思說:“我還以為你多能忍。”遲早要吐,拿口罩做什麼?

其實他後來看出來了,陳諾這個人暈車,車程左不過一個小時,就能吐成這樣,這樣的體質還能指望她做什麼事?

陳諾觀察起周圍環境,真是完美的融合了建築美學,光看外部環境完全想象不出來這的樣子。

“你開車技術太差,我才會這樣。”

嘴硬。

周聞嶼扭了扭頭,示意一個方向說:“進去床上躺著。”

“???”

陳諾啞然,覺得嘴裡發苦,聽到這話胃裡又不舒服起來。

周聞嶼說:“裡面有林樂的一樣東西,用你的能力告訴我結論,放心,沒有別的人會進來。”

陳諾驚聲道:“什麼?如果我進去了,不就證明他死了嗎?”

周聞嶼搖搖頭說:“他和別人不一樣,你不需要想其他的事情,這種情況下確實有點勉強,所以你要盡力。”

和別人不一樣是什麼意思?

可是陳諾的特殊能力對待所有人,用起來是一樣的啊,是死是活她一試便知。

周聞嶼說的話很緩和,但陳諾知道這個盡力不是真的盡力,她必須要做,而且做到最好。

陳諾這才走進房間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她現在是被用的那個。

一切都是為了符林樂。

而且現在她真的很疲乏,腸胃一直抽抽,身體提醒她該休息了。

陳諾看見床頭放著的一個兔子玩偶,非常有年代感,眼睛還是用以前那種塑膠粘布。

這就是符林樂的東西嗎?

應該是從小陪伴他長大的玩偶吧,可能是父母親送給他的,所以一直留到現在。

陳諾下意識覺得符林樂應該和她一樣,是一個念舊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抱著玩偶,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然後閉上了眼睛。

結果過了好久。

陳諾還是眼睛瞪的像銅鈴。

周聞嶼聽到她不斷翻身的聲音,在門外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事?”

陳諾:“不好意思,我認床。”

然後周聞嶼拿進來一杯水,看起來是普通的飲用水,但陳諾知道不普通,一口喝了下去。

……

很快床上的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陳諾看見一個學校,應該是燒錢爐子的私立貴族學校,高挑的大門和燙金的校名,一眼就能看得出裡面會更高階,甚至要用豪華來形容。

次貴族非彼貴族,表示上層階級人士才能來這上學,也就是有錢人。

陳諾用飛的一樣,暢遊在校內環境,朗朗書聲,充滿希望。

場景瞬間轉換到校內其中的一間教室裡。

她看見青春洋溢的符林樂在座位上奮筆疾書,講臺上的老師揮灑汗水,育苗幸苦。

其他人看不見她。

她走到符林樂的身邊,看著男孩手裡的課本,還沒能看清他就翻到另一頁去了。

接著一頁又一頁,書本像被施了術法,瘋狂的來回翻動著,讓人眼花繚亂,像是故意不想讓人看見的。

陳諾伸手想去讓書停下來,她很想看。

可是手沒穿過書,書也沒穿過手,兩者之間也沒有隔閡,可是陳諾怎麼樣都碰不到。

終於書突然停了下來,像被強制掰開,安安靜靜的在原地,不再翻動。

上面寫得滿滿的字,陳諾只看見黑乎乎一團,像得了高度近視,但她知道不是上課的筆記。

因為都是三個三個字,中間有空格。

只看得見大概的結構,可真的太糊了,看不見看不見啊!

陳諾心急就說了句:“符林樂你寫什麼那麼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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